你比AKM还难压(古木辞柯)

祁汉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听见凌皓滔滔不绝地说柯远那罄竹难书的过往。他正有意打断，却忽然眼尖地在转角处看到熟悉身影，连忙用手肘撞了凌皓一下，示意他别说了。
凌皓顺着祁汉的视线，就看见不远处的角落一角站着的柯远跟队长，看他们的站位，应该是柯远想出去，被队长拦下了。
凌皓的声音戛然而止，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心虚之感。
此时，柯远已经没心情再去听迟屿洲的劝说，视线冷冷地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凌皓。
比起外面那人，他现在更像掐死这只聒噪的耗子了。
外面的闹剧来得快处理得也快，很快男子的声音就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了，等外面人也散得差不多了，高教练才重新走进来，见大家都没什么训练的心思了，看了眼时间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大家都早点上楼休息吧。”
柯远犹豫了一下，见高教练已经转身，便泄气地跟着大家一起先回了宿舍，但他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坐不住。
刚刚那人在外面闹事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出去的，但是迟屿洲拦下了他，说战队的意思是先冷处理，但是他觉得，很多事情冷处理的话对方是会越来劲的。
很快，柯远又乘坐电梯下到，想去找高教练重新商量一下对策，见会议室的灯还亮着，便抬脚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高教练忧愁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在想大家的反应这么激烈，我们还能坚持到春季赛吗？”
刚好听到这句的柯远那抬手欲敲门的手停了下来，又听见高教练疲惫地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官宣的时候不会太平，也加了一些小心思，但是粉丝的抗拒还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紧接着，是副教练的声音：“排斥是正常的，等正式上场之后，大家看见他的技术，也就能想通了了。”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也看见了，这才第一天，线上线下都闹得不可开交。” 高教练苦笑一声，“本来是想把柯远当成秘密武器，先低调发育，等春季赛直接打其他战队一个措手不及的，但是看如今的情况，我们要不先跟其他战队约个训练赛吧，把柯远的实力给大家漏个底，也好让他们安心，别再折腾了。”

第33章 赌约[修]
副教练却不是很赞同：“我觉得啊，以大家现在对柯远的成见，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操作比赛，说不定还会说我们战队找了代打。”
“你说的也有可能。”
高教练想到阮经理刚将柯远带到他面前时，他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既然这样，约训练赛这条路也走不通了，那估计正式比赛前都不会太平了，现在基地已经加强安保人员在四周巡逻了，唉，先把春季赛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平安度过去吧。”
一门之隔的走廊，柯远抬头望了眼看不见的明月，惆怅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之后，柯远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便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
今晚的热闹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早就已经有人将完整过程录了下来并上传到了网上，相关的帖子下面基本都是一面倒的对那位粉丝的夸赞和对他的讨伐。
【这位勇士干了我也想干的事情啊！可惜很快就被驱离了，喇叭也被治安人员给没收了。】
【我想不通，柯远是救过Out战队的命吗？为什么他们要签这样一个人进战队！】
【可能是因为Out战队知道比不过GR战队，所以开始摆烂了，以后输了还可以说是因为队里有业余人员，高，实在是高！】
【上面的人少阴阳怪气，这是我们Out战队内部的事情，别家粉丝不要来插手！】
【被人都这样说了你们还不作为？别装死，出来走两步！@Out电子竞技俱乐部】
柯远面无表情地翻过这些话，早在他来联系阮经理说要加入Out的时候，对这些可能面对的事情就有一个心理准备了，所以接受程度还算良好，翻来覆去说的也就那几句，没什么新鲜的。
他点进大家艾特的俱乐部官方号，找到了他的那条官宣微博，这条微博右上角出现了个爆字，游览量直逼六千万，但是底下的评论区却已经被喷得俱乐部主动关闭了，柯远也没法评论，便将这条官宣消息转发到自己的主页，并附文：【感谢俱乐部的认可，春季赛我一定好好表现。】
作为今晚关注度最高的电竞新人，柯远这条消息一经发出，便有很多守株待兔的人冲进来。
【你竟然还敢冒出来？】
【我快看不懂文字了，他在说什么？好好表现？就凭他那抠脚的技术？】
【挺勇啊，别以为你是Omega我就不敢骂你！】
【所以你能滚出Out战队吗？】
柯远在这一条下面停了下，直接回复了“不能”两个字。
【这是要开麦硬刚了？挺好的，我还以为你只敢躲在战队后面呢。】
【像你这种心思不纯，进战队只是想追Alpha的心机O能不能离我们电竞圈远点啊！】
柯远继续回复：【Out-柯远：谁说我进战队是为了追Alpha了？】
【难道你还是为了打比赛不成？那请问你春季赛能打出个什么成绩？你能对战队有什么贡献？】
【Out-柯远：所以你们最主要还是担心我菜才这么抗拒抵制是吧？】
【不是担心，你就是菜！】
【Out-柯远：那怎样不叫菜？这样吧，你们也不用天天线上线下地闹了，我给你们一个轰我出战队的机会。就拿接下来的春季赛来说吧，在我上场的第一天里，如果打出的KD低于10，之后的比赛我就不再参与了，自觉交违约费退出战队怎么样？】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诓骗我们吧？】
【已截图，别说话不算数，坐等你离开。】
【Out-柯远：随便截图，然后少哔哔，安心等开赛。】
第二天，柯远才刚坐下训练不到十分钟，高教练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训练室。
“你昨晚登微博了？”他问。
“嗯。顺便转发了官宣微博。”
高教练情绪崩溃：“那你转发微博就转发好了，你跟网友打赌做什么？”
“什么赌？”迟屿洲问。
高教练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你们去他主页看看吧，他竟然跟网友打赌说，如果春季赛没有达到要求就退出战队。”
大家都登上了微博，快速地点进柯远的主页，找到高教练所说的那条转发，然后就看见柯远昨晚回复网友的那几条评论已经被点上了热评，尤其是说要打赌的那条，底下跟了一长串的合影打卡。
祁汉：“这随便在网上说说而已，顶多算是发牢骚，做不得真吧。”
高教练：“唉，你不知道，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柯远的话被相关营销号截图转发，广而告之，现在属于是被架上去了，大家都在盯着。”
“架上去就架上去，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消停点故意这样说的。”
柯远今天早上起来看了一下，果然大家有了希望之后，戾气都小了许多，并且不少人已经开始展望未来了，展望战队没有他的未来。
“你疯了？KD说这么高？”凌皓后一步看完，不可思议地说道。
虽然知道他实力厉害没错，但是比赛这个东西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难免出现意外，就算是队长，也不能保证他自己是常胜将军。更何况到时候面对的全是赛区优秀的职业选手，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能打出那么高的KD？
而且，如果说的是KDA也好啊，他们还能想办法让他多蹭蹭助攻，提高KDA，可他偏偏说的是KD，那可是纯击杀数除以死亡数得到的数据。
“你倒是改低一点啊，我觉得三四就很好了！”凌皓补充着。
柯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同他针锋相对，“那我去改改？”
“别再发消息了！”高教练连忙打断，“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都别在网上再说些什么话了，关于你在网上说的这个赌约，我跟教练组一起想想办法。”
几人各自坐回位置上，因为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太多，大家训练的时候也没了往日的热情，晚上到点便都各自回到了宿舍。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剩街边的霓虹灯还在工作，稀疏的灯火将凌晨的夜晚点缀得昏黄，柯远倚靠在景观阳台的栏杆处，静静地吹着夜风。
此时大家都应该睡了，但他却没什么睡意，半阖着眉眼游览着手机里的新闻动态，在指尖腥红升起的缭绕烟雾中，清隽的面容半遮半掩。
他昨晚在微博底下说出的话已经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了。
因为这个赌约，骂他的人倒是一下子少了很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看好戏的人，还有大v发起了投票，列举了这场赌注的几种结果。
不过，投票的结果当然是一边倒，关于他一定会输的选项直接射出去了。
而唯一看好他的那一票还是他自己投的。
柯远轻笑了下，干脆将这个大v发起的投票链接转发到了自己主页。
他们还挺会整活的！
可惜了，他天生就喜欢挑战，越是一边倒，他挑战起来越觉得有意思。
柯远熄灭了屏幕，将手机揣回兜里，一抬头却发现迟屿洲不知何时来到了餐厅，身长玉立地站在推拉门处一言不发，视线却直白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带着点惊讶。
柯远忽然有些心虚，他以前的战队是禁止吸烟的，不知道Out战队是不是也有这个规定，反正进来好些天了，还没有看见谁抽过。
柯远掩耳盗铃般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抿了抿唇道：“队长。”
印象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称呼迟屿洲队长，之前是没有习惯，但没想到一心虚，倒是直接喊出来了。
迟屿洲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视线也从他的手移到他脸上，顿了顿说：“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柯远一愣，“我当然知道，我抽得少……没什么瘾。”
迟屿洲又极轻地“嗯”了一声，柯远也不知道他是信了没有，但应该是不会追究了，因为迟屿洲已经转身离开了，很快他就听见了水声，看样子原本就是出来接水的。
等着水声停了后，柯远听着脚步声判断对方有没有离开，但没想到脚步声倒是由远及近了。
下一刻，迟屿洲重新出现在他视线里，跟着钻了出来，并且递给他一杯水，顿了顿才开口询问：“是因为担心完不成赌约睡不着吗？”
柯远接过水，然后就看见迟屿洲毫不避讳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随着他的靠近，柯远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很浅淡的味道，随着冷风飘散在鼻尖，等柯远想细细去闻究竟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柯远被那股味道勾得有些许说不上来的心浮气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两步，好奇道：“你怎么来了？到时候其他人看见了不好。”
柯远可没有忘记进战队的第一天，就和大家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在私下里靠近迟屿洲。这么多天以来，他也一直遵守得很好，除了吃饭和训练，他基本不会主动同迟屿洲出现在同一空间里。
“是我主动过来的，而且，我相信你跟之前也不一样了。”迟屿洲的语气平淡如水，不含任何波澜，斟酌了片刻之后又说道，“赌约的事情你别有压力，我已经问过律师了，你这算是在网上口嗨，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影响。”
迟屿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不履行，也没人能逼他。

柯远听着他这意思，有些好笑打断他，“队长，你是觉得我一定会输吗？”
迟屿洲也靠在了护栏上，朦胧的月色给他的轮廓渡了层边，一明一灭地分割他深邃的五官，“但是这个KD设置得太高了，有风险。”
柯远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不甚在意地说：“高风险高回报嘛，这可是让大家一次性都闭嘴的好机会，你看现在网上骂我的人都少了，注意力全被赌约吸引了，甚至都已经开贴下注了。”
柯远从兜里摸出手机，将刚刚游览的页面翻开递了过去，“你看，七万多个人投我一定会输，还有两万个人投我会输但可能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战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投了我会赢，你说，等我到时候赢了，岂不是打了这九万人的脸？”
柯远说得兴致勃勃，迟屿洲不禁怀疑刚刚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在看见他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觉得他很无助落寞……
第二天，柯远刚到训练室坐下，就又听见高教练步履匆忙地冲进训练室。
他的视线在桌面上扫了一圈，询问：“你们谁在阳台抽烟了？”
柯远的背脊一僵，不由朝着迟屿洲的方向望去。
主要是昨天晚上迟屿洲除了跟他说吸烟有害健康之外，并没有说其他的，他还以为基地没有禁烟的规定。
高教练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巡视，最后将目标落在石磊身上。
“石磊，你昨晚上去餐厅外的阳台上抽烟了？”
石磊懵逼地指了指自己，随即开始哭喊，“冤枉，我冤枉啊教练！”
高教练：“戏别那么多……”
“是我。”柯远干脆地承认，石磊的哭喊声顿时停了，愣了一下，才惊讶问，“你不是Omega吗？竟然还抽烟？”
“Omega不能抽烟？”
石磊尴尬地咳嗽一声，绕绕头：“不是，只是觉得Omega大多都是可可爱爱，柔柔弱弱的，怎么也跟抽烟联系不起来。”
柯远并不想同对方口里的这些词汇沾上边，冷着脸说：“拒绝刻板印象，从你我做起。”
“咳！”高教练打断他俩，“柯远，真是你抽的？”
“是，我昨晚睡不着去阳台上吹了会冷风。”
高教练立即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神色放缓了些，“那你下次别在阳台抽了，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夜里还是冷，别吹感冒了，基地有专门的吸烟区，你可以去那里。”
“好的。”柯远连连点头，表现得十分乖顺，可很快反应过来高教练的意思，一瞬间愕然，“下次？基地不禁烟吗？”
“不禁啊。”
“那你还……”
“但是为了基地安全着想，只能去专门的吸烟区，其他地方是禁烟的。”
“哦……我知道了。”
高教练欣慰地点头，“不过你也要少抽，烟这个东西还是对身体有害。”
“好。”等高教练走后，柯远才将目光落在迟屿洲身上，不禁有些幽怨，既然有专门的吸烟区，昨晚干嘛不告诉他。
一段小插曲之后，训练室的大家又恢复了原样，柯远坐回位置上，今天他不练压枪了，想打打排位。
他需要将排名稳一下，国服积分榜的第二名已经跟他拉大了差距，而第四名也快追上来了。
石磊进战队的这两天，一直看柯远在练压枪，都快看腻了，这突然一转头看见柯远在打排位，还有些不适应。他不由凑近了些，老实说，他也十分好奇柯远的实力，昨天怎么敢在现场说那种话的。
但当看着柯远一人一枪在军`事基地的大桥上堵人，并且经过的车和人都无一幸免的时候，石磊脸都被打肿了，震惊得无以复加。
原来，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啊，难怪之前敢说是凭实力进的战队，他还以为是开玩笑……
良久之后，石磊才回过神，忍不住登录微博，在主页上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发现了一个大瓜，偏偏我现在还不能说……点烟.jpg】
石磊现在签约了Out战队，每日守着他微博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他的这条微博一发，很快就冲进了很多战队的粉丝。
【什么大瓜？是不是柯远又骚扰迟神了？我就知道他不安分！】
【@Out电子竞技俱乐部，你们乱签人就算了，但是能不能保证其他选手的安全，性骚扰是犯罪啊啊啊——】
【楼上想开点吧，不是还有那个赌约吗，就当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是噩梦吧，我现在比以往的每一年都更希望春季赛快一点到来。】
【但是你们真觉得柯远会兑现吗？】
【那他自己说过的话还想收回去？不兑现的话我就注册十个八个小号天天骂他！】
石磊是因为有瓜憋在心里不能说，才到微博上嗷一嗓子的，见大家又在他微博底下谩骂攻击，觉得有些对不住柯远，便在底下回复道：【放心，是好瓜，春季赛见分晓。】
随着网上一波又一波的猜测和讨论，春季赛也终于如约而至了。
先是为期一周的海选赛，而Out战队，GR战队和MS战队因为是去年晋级全球总决赛的队伍，所以今年拥有直通春季赛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