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刚张开口,虚空中突然突兀地响起一道机械声:
【叮——】
【各位玩家请注意!各位玩家请注意!第二轮博弈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们到一楼大厅集-合——】
又来了。
每一次博弈游戏,就意味着要打乱各个玩家的金币排名。
果不其然,这次的游戏目的仍然一样。
只是……残酷的淘汰来的更快一些。
【本轮博弈游戏为:金木水火土】
【游戏规则:每位玩家将获得代表金木水火土不同属性的五张技能牌,在手中拥有技能牌的情况下,玩家可申请挑战另外的玩家,每次对决将消耗一张卡牌。】
【卡牌对决规则:五种技能相生相克,申请挑战方为攻击方,被挑战方只有在选中克制对方的卡牌时,才能获得胜利,否则一律为攻击方获胜。胜利方可以抢夺走败方一定数额的金币。】
【注意:本轮游戏将公布所有玩家的金币数额,游戏结束后,金币排行最后一名的玩家将直接淘汰。】
规则不算太复杂,乔昔很快就明白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剩下的七个玩家每人都会拿到五张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的属性牌,金币排行靠后的玩家肯定会率先发起攻击,但如果每次都被攻击,消耗到最后手里没牌了,就不能成为挑战方了。
那么面对的唯一结果就只有淘汰。
所以在这个游戏中,至关重要的是保证自己手里有牌。
至于怎么打,规则是固定的。
如果攻击方拿的是【木】,防守方只有拿出【金】才有可能获胜,否则不论拿出哪种牌都得接受失败。
乔昔正在思索该怎么排兵布阵的时候,大厅中央突然闪过一道光,紧接着,每个人手中都出现了五张写着【金木水火土】字样的卡牌。
与此同时,金币数额排行榜公布。
乔昔因为刚刚完成人鱼任务,手里有四万块金币,排行还算靠前,排在第三名的位置。
第一名是于深,他竟然有十二万多金币。
至于排行靠后的几人,乔昔只注意到最后一名——
那个坐着轮椅气质阴郁的古代人。
他手中只有不到一万块的金币。
【叮——】
【游戏开始——】
光束在几人头顶来回轮转,最后停留在沈郁身上。
果不其然,和乔昔预料的一样,金币排行末尾的玩家会率先发起攻击。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气质冷淡柔弱的古代男人竟然先挑软柿子捏。
他两指夹起一张卡牌,神色淡淡地朝乔昔看过来:“我选择挑战乔昔。”
没等乔昔说不,下一瞬,眼前场景一转,他竟然和沈郁一起来到了一片竹林。
两人中间多了一张石桌。
桌上还摆着黑白色的棋子,看样子对决方式是下棋。
沈郁将自己的卡牌扣在桌面上,抬眼看向乔昔,冷冷淡淡地说:“快出牌吧。”
他不知道对方拿的是什么牌。
但乔昔知道,自己的胜率只有五分之一。
除非他能准确挑中克制对方卡牌的属性,否则选什么都是输。
这实在是一个低到让人绝望的比例。
捧着五张牌纠结了好久,对面这人也实在过分的深不可测,一点多与的表情都没有,乔昔根本无法判断他选了什么牌。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乔昔闭着眼睛随便抽了一张,像沈郁一样把卡片扣在桌上——
下一瞬,周遭突然刮起了淡淡微风。
而两人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对面的沈郁身上开始出现金色的羽衣,而乔昔的皮肤上……竟缓缓出现属于围棋棋盘的纹路。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该是对弈的对决,他没有变成沈郁的对手,反而……成了即将被按在桌上的棋盘?
闪着金光的绦丝将沈郁身上原本就宽袍大袖看上去十分矜贵的古装重新镀了一遍。
袖口和领口暗色的蕾纹、前襟低调的两朵鸢尾花、以及腰带上低调奢华的蟒纹,都仿佛被金丝穿针引线,弥漫着一层金色的华光。
仅仅从他的衣着就能看出,这个气质有些阴郁的男人选择了【金】的卡牌。
很不幸,乔昔闭着眼睛懵的那个,竟然恰好是被【金】克制的【木】。
与沈郁的华丽衣着变身不同,乔昔的衣服没什么变化,倒是皮肤上浅浅的浮现了一层类似棋盘的暗纹。
两人对抗时,如果乔昔没能选到【木】,别的属性的卡片兴许还能让他多抵抗一会儿。
可金克木如此精准的压制,所谓的“对抗”只能变成沈郁对乔昔的单方面惩罚了。
所以【木】属性的乔昔才被迫成为了围棋棋盘的一部分。
好在身上这些纹路好像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不适感。
这种必输的属性牌让乔昔起了直接投降的念头。
他虽然有点讨厌这人直接挑他下手的行为,但为了保命,还是尽可能柔软地求饶:“哥哥,我能不能……直接认输啊?”
沈郁坐在轮椅上不动如山。
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睫,随手捏起一颗黑色棋子:“不可以。”
“游戏规则是你必须和我下完这一盘棋,根据你的表现,我来选择拿走你身上多少金币。”
乔昔根本不会下围棋。
而且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个金克木的惩罚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对弈,石桌上也有棋盘,他身上的棋格纹路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想清楚,沈郁的黑色棋子已经落了下来。
他放在整张棋盘最中心的那个格点。
在他落子的一瞬间,乔昔只觉得心口处两肋之间的位置,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
他悄悄拉开领口看过去——
原来沈郁落子的位置正好对应在他身体两肋之间的棋格上,而他那里的皮肤上……竟然隐隐显出了一颗黑色棋子的纹路!
最重要的是,被落子的部位开始隐隐出现一种难耐的瘙痒刺痛感。
先是像有什么人拿羽毛轻轻在那个位置搔刮,接着就像用尖锐一点的钢笔,在他的皮肤处轻轻绘制描摹。
那种痒中带着微微痛楚的感觉让乔昔胸口的皮肤立刻红了起来,连带锁骨脖颈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手指连忙揉向胸口的位置,希望那股刺痛感能减轻一些。
“我认输!我真的认输了……”乔昔眼泪都被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刺-激的分泌出来,“你想要多少金币……”
沈郁微凉的目光落在乔昔身上。
起初他也不明白这个棋盘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身体长出属于棋盘的纹路,仍然要坐在石桌前与他对弈,只是当他落子后,面前那个白皙漂亮的少年立刻露出难以隐忍的表情时,沈郁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承认选择乔昔作为第一个攻击对象的确是有私心在的。
身体瘫痪的原因让他无法像其他玩家一样自由地初入任务场所,就连选择睡觉的房间,他也能只能屈居在一楼唯一一间最破旧的卧室里。
活着的时候上天已经剥夺了他自由生活的能力,只是没想到如今已经死了,却仍然要遭受双-腿残疾带来的不公平对待。
都是为了争夺活下去的那个机会。
自然也不存在什么胜之不武。
乔昔是这些人里看起来最弱小的一个,选择他作为攻击对象,当然也是胜率最大的。
只是……
当对面那个白皙漂亮的小家伙软软地向他求饶时,他竟然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生前在王府养的那只小白猫。
也是乔昔这样乖乖巧巧的性格。
当他捏着它的小爪子欺负它的时候,小家伙只会发出有些不满的咕哝声,后腿和尾巴却还是讨饶似的轻轻在他手心搔刮着。
就像面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一样。
明明心里不满极了,却只能忍耐着折磨,用最软的嗓音祈求他,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兴许是因为多年残疾压抑的缘故,沈郁自己也明白,他多少是有些变-态的基因在身上的。
看到这样精致漂亮瓷娃娃一般的少年,此时红着眼尾睫毛轻颤,眼角都蓄了泪,他非但没有任何怜惜,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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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游戏的规则,当出现攻击方的卡牌完全克制防守方卡牌的情况时,只要攻方提出的金币数额守方能够接受,游戏是可以直接结束的。
可沈郁依然冷淡地看着他,眼底压抑着隐隐的欢愉,只是道:“该你出子了。”
乔昔只会下五子棋。
那股难耐的痒痛感终于减轻了不少,可对方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只能抬手拭了下泪,颤抖着捏起一枚白色棋子,咬着唇强忍着委屈的泪意,把棋子放在黑子旁边的位置上。
刚刚才离去的痛痒感再次袭来。
这次的位置稍微朝左胸口偏移了一点,乔昔呜咽着把头埋在膝盖中间,喉咙中抑制不住地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好痒,好难受。
可那个位置……已经有些接近那个尴尬的地方了,他只能趁着沈郁不注意,悄悄用手揉了揉。
谁知症状还没缓解,新的一股瘙痒刺痛感再次袭来。
而这次……位置更往左边偏移了一点!
乔昔忍不住哼了一声,红着眼睛抬起头,这才发现对面的沈郁竟然趁他趴着的时候已经将一颗黑色棋子放在刚刚白子的左侧了。
沈郁面色淡淡,似乎在催促他:“又该你了。”
乔昔只觉得左胸口处那一片皮肤都变红变麻了。
他想动手去挠,可沈郁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明明没有往他胸口的方向去看,却总让人觉得他似乎期待着乔昔的动作。
期待着他痒的难受,不由自主用手去纾-解的动作。
“怎么了?不知道该下哪里吗?”沈郁伸出手,往他刚刚放下的那颗黑子左侧的格子上点了点,“我可以教你,你应该下这里。”
他表情正经恬淡极了,那只略显苍白的微凉手指,明明指的是棋格的位置,却仿佛点在乔昔身体的那个部位上一样。
乔昔的脸迅速变得羞红起来。
他又害怕又羞耻,对方自若的表情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故意的,就像一位认真的棋师,在指点他的对手该怎么落子一样。
但那个位置……是绝对不能放的。
只有乔昔明白那里代表了什么。
就在那里。所有的棋子都在无限接近他的左胸口,如果在刚刚沈郁所指的位置落子,他恐怕会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发出比刚刚还要尴尬一百倍的声音。
所以眼下……只有快点结束这个尴尬的棋局。
他不明白沈郁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是因为……自己求饶的态度不够诚恳吗?
乔昔忍着心中的委屈和难过,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来到沈郁的轮椅旁边半蹲下。
即便心里再委屈再不愿,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展开一个笑容来。
“求求你。”他软软地说着,眼底是十分真诚的祈求,好像只要对方答应他结束这个棋局,他什么都愿意给。
“我……我真的不想继续下棋了,求求你了沈郁哥哥,能不能放过我?我可以把所有金币都给你的……”
沈郁凉薄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小可怜身上。
当他凑近时,沈郁才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和自己的那只小白猫是不同的。
猫咪身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诱人采撷的味道?
甜甜香香的,像是一道乳酪甜品,那双因为委屈而泛红的双眼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情绪。
太可怜了。
可怜到想让人抱抱他,想把他搂在怀里,吻干他眼角的泪。
可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大概在所有人面前都表露过吧。
而那个能把这样漂亮柔弱的小家伙搂在怀里的人,也绝不会是他这个残废。
沈郁的眸色情不自禁地冷了一分。
不知是在调笑乔昔,还是在嘲弄自己,他扯出了一个不算温柔的笑容来,并没有被小可怜的求饶动容,只是重复着那句话:“该你了。”
眼泪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是必输的定局,明明只要松口就能结束这场游戏拿钱走人,为什么沈郁还要如此坚定的下完这场棋。
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可对方的神色实在太正经太淡定了,乔昔实在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过分的情绪。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想下一局棋而已?
不论如何,他指出的那个位置是不能放的。
放在那里的话……
只是想一想,乔昔就觉得尴尬难耐。
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座位,乔昔捏起一颗白色棋子,并没有听从沈郁的建议。
只要……只要避开那个位置就好了。
他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会下棋,怎么出子都是必输的,还不如选择一个安全的位置。
于是他把白色棋子放在了棋盘最角落的位置。
很快,手背上的棋格纹路上开始显现出一枚白色的棋子印花。
相伴而来的当然是熟悉的痛痒感。
整只白皙的手背都因为那只突然出现的白色棋子变红了,这次的位置并不尴尬,所以乔昔明目张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搓起来,以缓解皮肤上的不适感。
就在乔昔以为这个棋局还要无限期进行下去的时候,身旁的沈郁突然开口了:“既然你不想下了,那我落完这颗子,就结束吧。”
乔昔喜出望外。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感激的话,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就捏着一颗黑色棋子,落在了刚刚沈郁示意他落子的位置。
那个将会让他承受百倍痒意的位置。
乔昔怎么也没想到,沈郁会如此执着于那个位置。
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明明已经答应结束棋局,对方还一定要选择那个位置让他体会最难耐的折磨。
偏偏那个淡定坐在轮椅上翩翩公子一般的男人还道貌岸然地解释了一句:“这里是个落子的好点。”
“你不下,我当然要下了。”
乔昔根本来不及评判他这番话到底有多么的此地无银,比刚刚难受百倍的痛痒感果然出现了。
那只被沈郁落子的棋格,恰巧就在那个最尴尬最敏-感的点上。
周围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而那处比其他地方更为薄嫩的皮肤,也因为此时的痒和痛带来更猛烈的痛感。
就像是有人用湿润的毛笔在那处轻绘描摹,先是一股让人忍不住动手拂弄的痒,接着是针-刺般的痛,痛和痒来回交汇,终于让乔昔忍不住痛呼出声——
眼泪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过分尴尬和难耐的感觉,让他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羞赧的粉色。
他紧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哼出声来,可实在太难受了。
身体几乎要失去控制……去挠一挠揉一揉那个又痛又痒的位置。
可旁边的沈郁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又像是享受猫咪被折磨的乐趣,即使不抬头,乔昔也能感受到对方过于灼辣的滚烫视线。
他咬着唇,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太恶劣了!这个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他越想看到什么,乔昔就越不能让他看到什么。
于是强忍住那股几乎要绷断他神经的痛楚感,乔昔抬起头,明明眼睛湿润到不行,被泪水染成簇状的睫毛也在倔强的颤抖着,目光却显得前所未有的坚毅。
“可以……结束了吗?”
声音明明打着颤,却明显比刚刚求饶的时候硬气许多。
乔昔直视着沈郁的眼睛,没有半点软弱,只是按照规程问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多少金币?”
沈郁顿了顿,对上对方过分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即便是乖顺的猫咪,被欺负过了头,也是会讨厌他的。
以前那只猫儿因为要依赖他生存,所以才会总是在被欺负之后露出讨好的情绪。
面前这个漂亮的少年也是一样。
在有求于他的时候不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会乖巧的、可怜巴巴的求饶,可一旦不需要他了……
所有厌恶的情绪都会暴露出来。
是啊,像他这样残废又心理变-态的人,谁不讨厌呢?
沈郁的心底莫名浮上一层郁色。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从小因为残疾而过度自卑敏-感的心,一直在渴求着温柔的对待。
他也希望能有个乖巧的小家伙能真诚的靠在他怀里求抱抱,只是每每产生这种想法时,总会因为自卑而做出过激的行为。
沈郁垂下眼,躲避着对方坚定中带着愤恨的眼神,重新缩回那个不值得被爱的角落,低声道:“不需要太多,一半就好。”
【叮——】
【沈郁胜,获得金币两万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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