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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球跑,但球没了(问尘九日)


“喂……”
傅向隅一动不动,可拽着他手腕的力道却半点没松。
秋池别无他法,只好地俯下身,艰难地在手环上输入报警号码,然而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这只破手环已经坏得快差不多了,秋池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顺利拨通电话。
秋池紧接着往四下看了看,刚刚那只带他过来的小猫早就跑没影了,估计是回窝睡觉去了。
这小东西做“好猫好事”就只给开个头,留下他一个人杵在这儿,走也走不掉,跑也跑不了。
犹豫了一会儿,秋池终于还是俯身将人拽起,半扯半抱地带着人往自己宿舍的方向挪去。
这人看着瘦高,可扯抱起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全身重量都压在秋池身上时,秋池还是差点拽着这人一起摔进花坛里。
几分钟的路程,秋池楞是拽着人挪了二十分钟才回到宿舍门口。
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怀里趴在他肩头的人忽然又紧了紧攥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似乎是恢复了一点意识,他挣扎着低声说了句什么。
傅向隅的声音很轻,以至于这句呢喃几乎完全被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给掩盖了,可因为两人现在的姿势过于亲密,秋池还是隐约听见了那个词语。
他在说:“对不起……”
秋池稍稍一愣,这话不像是对他说的,因为傅向隅现下看起来还是一副意识不清的状态。
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宿舍,他的卧室很小,只有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单人床,剩余的活动位置连张长沙发都很难挤下。
虽然秋池不喜欢让陌生人碰自己的床,但眼下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安置这个醉鬼,总不好把这位身份金贵的少爷就这么丢在地上。
算了,就当为了那六百块钱,他心想。
虽然这人当时肯定不是出于好心想要帮他,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停在床边犹豫了半分钟,秋池还是决定大发慈悲,捏着鼻子把这人带着酒气的风衣外套剥了,然后才把人挪放到自己的床上。
这会儿学生宿舍已经门禁了,而且他这边离学生宿舍有一段距离,如果非要现在把人送走,那么他不仅得大半夜背着这人横跨大半个校区不说,还得保证自己能把熟睡中的宿管叫醒。
再加上都兰学院对学风纪律这块向来抓得很严,像这种非节非假的无故晚归,没被发现还好,但凡被抓到了,辅导员肯定会联系家长。
万一到时候这位少爷因此翻脸,那他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于是思虑再三,秋池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惊动任何人,只是等傅向隅看上去睡熟了,才把他抓在自己腕上的指节一根一根地掰开。
终于得以脱身,秋池先是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手腕,然后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外套披上。
床上的男人看上去睡得很沉,秋池在床边站了站,借着窗边书桌上的台灯光,他默不作声地打量起了床上的这个Alpha。
这人的确长得很张扬,浓墨重彩的长相、不加掩饰的耀眼。秋池在学校里偶然见过他几次,有一次是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傅向隅作为优秀新生上台发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那张脸上时常会浮现出礼貌性的笑意,但秋池总感觉那双眼其实是冷的,带着股难以傍近的锋芒。
但在这样昏暗的光线里,那股没来由的锋芒似乎被隐匿了起来,秋池只觉得眼前这人很年轻、很漂亮,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反感。
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两只市面上不常见的大剂量抑制剂,秋池还是俯下身,替他盖好了被子,在帮他把手臂揣进棉被里的时候,秋池忽然瞥见这人的肘窝处,有好几个发青的针眼,像是在短时间内接连注射了好几针抑制剂。
秋池的动作稍稍一顿。
虽然他是个Beta,但对于AO的发热期还是有一定的生理常识的,通常来说,处于成熟期的AO发热频率最为频繁,可能每隔一到两个月就会出现一次发热,但只要注意及时注射抑制剂,就可以缓解或几乎完全抑制发热期的不良症状。
像刚刚秋池在石凳上见到的那种剂量的抑制剂,已经足够普通的Alpha连续三四个月都不必接种抑制剂了,但这个人似乎不止给自己用了两针。
好在傅向隅腕上的手环还很安静,这至少说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止是生理意义上的。
眼下他正睡在一张比宿舍床大不了多少的单人床上,压在身上的棉被很厚重,被单被浆洗得泛白,摸上去有种干薄的柔软触感。
房间里十分安静,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傅向隅掀开厚重的棉被,穿上鞋走到窗边,他先是打量了一下那扇百叶帘的手动开关,然后不太熟练地将帘子拉卷了上去。
窗户上结着一层白霜。
傅向隅在窗前站了会儿,接着转身打量起了这个房间,房间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靠墙的书架上叠放着密密麻麻的书本,傅向隅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其中有好几本甚至是他们专业的教科书。
他有点好奇,脑子里回想起零星几点模糊的片段,他记得昨晚那个发现自己的人似乎是一个男性Beta,身上没有任何味道,闻起来很安全,而且好像还有点面熟。
当时在给自己接连注射完两管抑制剂之后,他的信息素水平应该已经跌回到了正常阈值,理智也逐渐回归,只是碍于酒精和抑制剂滥用的副作用,傅向隅没法立马恢复到清醒状态。
但比起回宿舍,和眼前那个看上去不怎么受他信息素影响的Beta待在一起,大概会更保险些,傅向隅当时这样想着,没想到才刚一放松警惕,他人就晕了过去。
傅向隅轻轻皱起眉。
学校的在校生和教工当然不可能住在这边,那么这间宿舍的主人便只可能是一位校工。
虽然说都兰学院的教职工待遇普遍要比其他高校略高一些,但照理说这人要是真能读懂这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也不至于屈居在这里当后勤人员。
紧接着傅向隅又看向了身后的那张书桌。
窗台边放着一张由老旧课桌改成的书桌柜,桌面上则放着一本倒扣着的书本,傅向隅正想走过去看一眼,身后的门锁忽然“咔哒”一声响了。
一个穿着米灰色工作服的年轻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他带着一副厚重的棉白口罩,头发明显有些过长了,看见傅向隅正站在他书桌旁边,秋池微微愣了一下。
傅向隅也转身看向他。
目光相接的那一刻,秋池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他解下那副口罩,下意识佯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出于礼貌,他想自己应该去给这位“客人”倒杯热水,但下一秒又想起自己这里并未备有一次性杯子,于是便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换上拖鞋,缓步朝着窗边走去,然后把自己从食堂领到的早餐放在书桌上,不怎么自然地开口说:“你……要吃点吗?”
傅向隅摇摇头,接着又看向他:“昨晚……”
秋池怕他误会什么,于是低声解释道:“昨晚我发现你的时候身上没带手机,而且感觉闹大了也有点麻烦,所以就先把你带到这来了……”
傅向隅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解释,低头把目光放在手腕上带着的手环上。
“你要多少?”他问。
秋池“啊”了一声,显然是没听懂他的话。
傅向隅接着补充道:“酬金。”
秋池这才反应过来,但一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向隅倒是很自然地用手环在他的手腕上贴了一下,紧接着又在屏幕上点了点,单看那动作,秋池猜他给的“酬金”应该不会少。
可惜没过多久,傅向隅的手环上就响起了“支付失败”的提示音。
秋池有些窘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环,低声说:“我这个有点旧了,天一冷就老是失灵。没关系的,反正也只是举手之劳。”
傅向隅并没有披上那件黑色风衣,只是将其挂在臂弯处,他不喜欢欠人人情,于是又道:“加一下联系方式,方便吗?”
秋池当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忙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台手机,透明保护壳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泛着股显脏的油黄色,屏幕左上角碎了一块,蛛网似的裂痕罩在那一角,但看上去似乎并不影响使用。
手机有点卡,等了有一会儿才跳出二维码,秋池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过去。
“好了。”傅向隅扫完码后,又看了眼他外套上佩戴的工牌。
意识到他大概是想问自己的名字,秋池于是轻声说:“我叫秋池。”
“傅向隅。”他回。
秋池点点头,把他的名字打进备注里,关掉手机的那一刻,他听见这人不冷不淡地说:“昨晚的事不要和人多嘴。”
秋池偏过脸,低低地说:“我不会。”
门开了,傅向隅像是才想起什么,脚步微滞,侧过脸:“对了。”
秋池再次看向他。
“谢谢。”
傅向隅离开后,秋池和平常一样,坐在窗边吃起了早餐。
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大概是有点困过头了,反而有种又累又亢奋的精神感。
他们后勤部每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入秋后落叶量增多,他们每天都得赶在师生们去教室之前,把道上的枯枝落叶打扫干净。
打扫完责任区后,一般都会剩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早餐休息时间,等吃完早餐后,他就得马上拿上清洁用具,到教学楼去打扫空教室。
秋池三两下吃完早餐,打算先把床单给换了,毕竟昨晚这上边睡了一位喝醉酒的陌生人,虽然看不出来脏,但他还是不太乐意睡陌生人躺过的床单的。
把换下来的床单和棉被抱走之后,秋池忽然在床与墙壁的夹缝处看见了一副耳机。他没有这样的耳机,而且这里也鲜少来什么客人,所以这幅耳机大概也只能是那个人的。
秋池有点纠结。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有点排斥和傅向隅这样的人接触。
与此同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秋池拿出手机,在通知栏里看见了傅向隅的名字,是条转账的消息通知。
秋池拿着手机想了想,并没有收下这笔钱。
他把刚刚捡到的那副耳机放在书桌上,正准备拍张照发给傅向隅问他要怎么处理,可谁知手机屏幕就这么卡在拍照的页面上,然后就不动了。
秋池着急地在屏幕上戳了好几下,没想到不仅没把它“治好”,屏幕右上角显示的电量更是从“12”直接掉到了“0”,旋即就这么直接黑屏了。
这台手机用得太久了,电池已经严重老化,再加上最近忽然降温,昨晚又忘了充电,闹点毛病也无可厚非。
好在秋池对此很有经验,他插好插头,然后迅速给它接上了充电器,打算等洗完床单再去开机看看。
把拆下来的床单丢进洗衣机后,秋池又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套备用的换上去,刚换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很重的敲门声。
“小秋,”门外那人喊,“在家吗小秋?”
秋池连忙放下枕头去应门。
门口站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气喘吁吁道:“怎么回事啊,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也不接,害我大老远跑过来找人。”
秋池忙解释说是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你那手机也该换了,一会儿群消息看不见,一会儿再电话接不着。”女人稍一顿,而后又说,“对了,我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你王叔今天上午有急事,刚跟领班请了一上午的假,汇知楼那边的垃圾可能得麻烦你去帮忙收一下了。”
秋池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声“好”。
学校校工群里就属他最年轻,没家室没孩子,平时有什么加班加活的事儿,大家都很默契地推给他干,于是久而久之这些多出来的活儿,也就默认都交给他来做了。
秋池看了眼时间,现在手头上又多出一个人的活要干,估计被单得等中午回来再晒了。
他把那副耳机往兜里一揣,打算等一会儿结束工作,再到学生宿舍那边一趟,把东西还给傅向隅。

在行政楼前的一块空地集中点过名之后,秋池像往常那样跟随着众人排队到一楼杂物间里去领取清洁用品。
最后一个走出杂物间,秋池锁好门,然后缓缓踏上了指定教学楼的楼梯。
二楼刚过半,就见一个穿着灰紫色呢子大衣的女学生抱着一堆资料快步走下楼来,看见秋池,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又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
就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终于叫住了他:“秋池?”
秋池停下来。
“真是你啊,”那人有点尴尬地笑笑,“刚还怕认错人了,差点没敢叫你。”
秋池没什么反应,只是客套地:“好久不见,蓝茵。”
蓝茵无意识地拨了下头发:“确实好久没见了。”
“我刚从隔壁校区过来,来办个创新项目申请的资料表。”她缓一缓声,继续没话找话,“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我今年……都博三了。”
秋池没应声,两人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秋池才笑笑说:“挺好的。”
“我得干活了,”他又说,“下次再聊吧。”
他握紧了拖把要往上走,蓝茵连忙跟上去几步,犹豫着再次叫住他:“秋池。”
“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蓝茵怀里抱着一大叠资料文件,就那么站在他身后一阶的楼梯上,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就在此时,有几个学生急急忙忙地跑上来,像是要赶着去上课。
“麻烦让让,”有人开口冲他俩道,“谢谢。”
被打断后,秋池拿着拖把走到三楼长廊上,蓝茵则是让到了楼梯右侧,两人顿时拉开一段距离。蓝茵没再继续追问,她又看了秋池一眼,然后说:“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秋池轻声告别。
秋池一口气打扫完了四楼和五楼的几间空教室和楼梯走廊,他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连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讲桌和白板都被擦得锃亮。
他低头看一眼时间,这会儿离学生们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秋池打算先把空教室内的垃圾袋给换了,剩下的就等学生们下课再说。
一路从五楼换到三楼,走到三楼时秋池路过间教室,教室并不大,但四扇窗户却大而透亮,窗帘敞开着,能看见里边坐满了人,应该是在上专业课。
秋池无意识地往里扫了眼,却正好看见了坐在靠走廊一侧窗边的傅向隅。这人长得显眼,不用特意去找,就算是在埋在人堆里,也总是第一二眼就能被注意到。
这么巧?他愣了一下。
秋池想敲窗户,但里边眼下正在上课,秋池不想那么冒昧,也怕窗户一开,教室里那些学生的注意力便会被惊动,到时候一道道的目光大约都会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秋池只好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墙边,慢慢摘下手套,想了想,又拐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等他洗完手回来的时候,下课铃刚好响了。
因为下节还有课,只有少数的学生动了,傅向隅没出来,仍旧坐在座位上,前座那个棕头发的女生转过来同他搭话。
傅向隅看上去一直在微微笑着,态度不差,但也只是爱答不理地听着。
眼看那个女生似乎并没有要把头转回去的意思,秋池只好咬咬牙走到窗户前,抬手敲响窗户,动作很轻。
傅向隅和那个女生一前一后偏过头,都注意到了他。
秋池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在傅向隅的鼻尖上,他一只手拉开窗,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摸出那副耳机,递向傅向隅。
“同学,”他说,“你丢了东西。”
傅向隅看了眼那副耳机,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谢谢。”
秋池也没说多余的话,还完耳机就走了。
窗户关上,坐在傅向隅前边的女生好奇问他:“诶,那个人怎么知道这耳机是你的呀?”
周围的几个学生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们认识啊隅哥?”坐在傅向隅左手边的男生紧跟着也开口问,他就住在傅向隅隔壁寝室,说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惊疑,像是不太相信傅向隅会和一个校工来往。
傅向隅没什么表情:“不认识。”
“那好奇怪。”
几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话题很快便岔开了。
上课铃响,教室里终于又安静下来。
傅向隅低头看了眼手机,心里有种微妙的烦躁感,那人不收他的“报酬”,然后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这里“好心”还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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