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苏醒之后(萝卜炸弹)

哥谭认为这种情况同东京很像。
东京为了面子，连夜顺着地脉发消息，用愤怒的日式英语表达抗议，祝福哥谭被小丑炸掉。
“但是还差一点，咕咕。”
哥谭是这样告诉钟离先生的，白色猫头鹰仿佛懂的很多事情，“我们城市意志可以阅读自己家里面的记忆，这需要‘合法性’，我也不知道‘合法性’是什么，但只有那东西存在，我们才属于自己，咕。”
钟离治好过东京，他很快就猜出所谓“合法性”，就是要如游戏世界一般，成为岩王帝君，将璃沙郊册封给通过太山府测试的选定之人。
这样申鹤才可以在真实世界中进化成城市意志。
昆钧之前没有若陀龙王的记忆，依旧和潘塔罗涅达成合作，让幻影企业的老板穿越里世界，进入“璃月古国”去倚岩殿带回属于岩王帝君的法印。
如此，待潘塔罗涅把法印带回，申鹤小姐积累到足够多的人类意志，接受帝流浆更改现实，再经过法印册封，她便会成为新生的“城市意志”。
城市意志不能在三维世界存在。
申鹤却本身带有三维世界的实体，由此她会成为一种比普通城市意志更强大的存在，一种世人认知中的“女神”。
这正好是潘塔罗涅需要的帮手，幻影企业的源计划是当申鹤进化为“城市意志”，便用岩王帝君的契约书把申鹤划归到企业掌控之中。
这点昆钧本身是知晓的。
就连岩王帝君的契约书也是昆钧，或者是失忆的龙王提供给合作者搞事去的。
——潘塔罗涅搞的选“神”大赛不存在任何剥削剩余价值行为，淘汰者也能拿走10万奖金，每期进阶选手获得的资源更能超过专业模特，慷慨到被业界人士吐槽不像万恶的资本家。
诚意满满做到这个地步，并非因为潘塔罗涅金盆洗手做好人，全是因为上头还有一个失忆的龙王压着，让资本家不敢剥削无产阶级。
且对给出契约书的昆钧来说，潜意识里祂认为“城市意志”都是摩拉克斯的附庸，摩拉克斯又是祂的好友，所以城市意志们给谁打工都一样。反正新的意志诞生后，加入幻影企业就是做形象大使，潘塔罗涅不会亏待祂的信徒，就此当初昆钧定制坑人计划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几天之前，昆钧说祂同潘塔罗涅达成合作，是为了消灭一抹“地球的问题”——也就是昆钧想依靠现场造神，去封印留在纽约里世界内的龙王恶念。
只是除了龙王的恶念外，还有另一个需要解决的东西，昆钧却不知为何忘记了详细细节……
而在遇到昆钧后，钟离对模特选秀的内幕有一些猜测，待昆钧自己承认后，钟离便不觉得奇怪了。
反正首先要恢复申鹤小姐对璃沙郊的控制权，走完真实世界的册封流程。
其次，便是恢复昆钧的完整记忆，以此确定另一个需要处理的东西的危险程度。
钟离是这样打算的。
他便走了一步险棋，使用游戏数据拼接出完整的若陀。
——昆钧先生是位好人，祂上当、祂配合了钟离的操作。
模拟世界可以复制现实世界的体验，在存在型模式下，深层记忆的闪回被激发。如此地脉向失忆症患者提供了容忍错误的学习环境。通过模拟璃月港，钟离重新构造若陀龙王的黑历史场景，从而触发昆钧深藏在大脑中的记忆碎片。
由此才有了令若陀龙王发疯冲击璃月港的请仙典仪。
并不打算把龙王再刺激一遍，钟离将送仙典仪需要准备的东西外包给烟绯那几个孩子准备，自己则守在龙王身边，等待龙王平静下来，梳理好那些丢失的记忆。
巨大的鳄龙穿越山岭，闷头往老家的方向狂奔，一路上烟尘滚滚，大地震动，相当扰民。
远远一看，好似恶龙绑架了精灵。再给他们之间加根绳子，转而变成了怨种主人出门遛拆家哈士奇。
遛狗的先生身材修长，双手收在袖中交叠，长袍广袖衬得他各位仙气，金棕色长发在风吹起，眼眸平静有一种轻缓如河水流淌般的笑意。
地面上横冲直撞的“狗子”健康而活泼，坚硬的龙鳞闪耀着冰冷的光泽。琥珀眼睛被混沌占据，时不时地扭头望向钟离，有一种钟离敢走，祂就啃爆地球的怒意。
若陀龙王的本体说不定有星球那么大，反正做龙做到若陀那种地步，本体大小已经不重要了。
钟离先生计划的不错，经过“兄弟你怎么死了和兄弟你尾巴好软”的连续冲击后，昆钧先生已经同游戏世界的地脉连接为一体，就像祂曾经跟随摩拉克斯的那样带走了游戏一半的控制权限。
随后，杂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该有和不该有的记忆全部涌入陀子哥脑海。
若陀混混沌沌往前走，依稀记得自己掌握了一部分“概念”的力量，负责帮摩拉克斯储存地脉内的数据，别称资料库管理员，在久远的过去，还有一些跟随祂维护“存忆”这个概念的信徒于星海中行走。
如果时间放到数亿年前，若陀龙王就是同摩拉克斯一同降临世界，和世界意志达成合作的新生星神。
脑海中的声音记得，祂和摩拉克斯本身并不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神灵。请他们降临的世界意志自称其刚刚经历了“闪点事件”影响，家中一切物质都回归大爆炸前的奇点，所以需要有掌控超维度构建之力的神明，帮助世界意志重新创造宇宙。
摩拉克斯就是世界意志的契约者，因为祂们在星海上游动，穿越一个接着一个的世界，本身就是为了梳理璃月子民的命运线，将整个璃月升维重造，这样才能避免重要的本源不被“虚无”那颗鸡蛋吞噬消失。
该死的太阳星系，可恶的光年、愚笨的行星、没用的彗星、荒凉的宇宙……
若陀记得世界刚经历什么“闪点事件”，也就是自己家的闪电侠为了救母亲，扰乱时间线，消耗世界本源，把宇宙摧毁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祂和摩拉克斯降临此间，世界荒凉的连人毛都没有一根。
真空中飘荡着上条时间线抽风的死亡神灵残念，苍白色的冷风在黑暗的旋涡中肆虐。
摩拉克斯升格成为此世间的概念神，成为了“真实”命途的傀儡，接受若陀“存忆”权能的提交冲压、索引、编目、收集，重新铸造了群星和宇宙。
璃月成为了“真实”星神的眷属，重要的意识体们开始升格进入四维空间。
若陀关心的东西其实挺少的，祂不是很在乎那些重要的意识体，眼里更多的是摩拉克斯，还有摩拉克斯那半神半龙修长柔软的躯体，流光般在宇宙中飘散的长发，以及祥云小尾巴。
宇宙中存留的记忆不该分类喜怒和善恶，毕竟当时若陀也跟随摩拉克斯升级概念神，失去大部分感情，只剩下对命途的追逐和绝对理智了。
崇高是挺崇高的，冷静的癫疯也是真发疯的。隔壁那个阿哈说的没错，星神都是命途的奴隶，星神真没面子。
至于世界意志专门关注过的地球，从无生命的宇宙尘埃中诞生，经历数亿年的变迁，也不知被摩拉克斯观测了多久，终于孕育出生命的奇迹。
追溯到大约45.67亿年前，太阳系从一个巨大的分子云中凝聚形成。摩拉克斯将太阳从掌心托起，不久后，地球在红光点缀的旋涡中逐渐形成。
45.5亿年前，地球大约65%的必须部分已经组装完毕。那个时期的地球，环境极端，频繁的火山活动和持续的陨石轰炸，创造了一个岩浆和蒸汽交织的原始景象。残留在真空中的神灵残念飞奔回归地球，空间发生动荡，大大小小的神国如种子扎进土壤，等待生根发芽，代表“真实”的星神静静注视着宇宙间的一切。
接下来，时间进入约44亿年前的冥古宙时期。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因为地球开始有了更多的水蒸气凝结成水，形成了最初的海洋。这个温暖湿润的环境为生命的起源提供了一个理想的舞台，正是在这个时期，地球上出现了最早的微生物形态，连带着落入地球内，上个时间线的神国们也成长成为了幼小的水晶树苗。
进入前寒武纪时期，生命开始更加多样化。这个时期大约占若陀“存忆”地球历史的85%，是一个漫长而关键的阶段。生命从简单的单细胞生物演化到了更复杂的多细胞生物。这一时期的结束后，亚特兰蒂斯从海面升起，鱼人以及其他怪物冰冷地注视着崭新的低级生物从海洋走向陆地。
然后是显生宙的到来，这一时期从约5.4亿年前开始，生命在这里迎来了爆炸式进化，低级生命进化成恐龙，地面上的水晶树化为森林，属于神秘侧的怪物们从树上跳下来，奇形怪相的东西例如长颈鹿、鸭嘴兽、袋狼、哥斯拉之类的混在恐龙群里面，在大地间行走。
璃月同时凝聚出实体，成为一座漂浮于天空的国度，凡间的神国们仰头望向璃月国，产生了敬畏，敬畏又产生了恐惧，接着恐惧产生了愤怒……在上个时间线中崇高的神灵不愿接受有一座国度遮挡了属于祂们的太阳，却也拿概念神无可奈何，由此这些神国开始等待，等待“真实”星神进入沉眠。
摩拉克斯创造了化身，让拥有令使力量的化身在世间行走，成为守护璃月的神明。
一切就仿佛同祂们未曾降临“闪点世界”一样。
又或者说并非如此——
地球上崩坏的神国引来虚无入侵，等待世界意志反应过来后，虚无的力量便已经吞噬了原有的时间线。
然后，身为岩王帝君的璃月岩神，也就是“真实”令使出手，驱逐虚无，封印地球上的神国，消耗所有的力量化为失去记忆的凡人。
祂将世间一切重新归还给地球上的人类。
从此无神可以登临王座。
而虚无……
存在带来了虚无，存在必须通过否定虚无来确认自己的界限和实质。由此“虚无”也是“存在”的一种自我意识形态，即存在通过对虚无的认识来实现自身的实在性。
人类哲学家认为，存在既被视为实在的，也是虚无的载体。人类哲学家是正确的，存在是通过其内在的虚无来构成的。换句话说，存在因为其固有的虚无性，而显示出一种非实体化的特征，这种特征使得存在本身处于一种始终未完成的状态。
越是逃离，越是靠近。“真实”即为“存在”。
摩拉克斯无法离开虚无，或者是“真实”的星神无法离开虚无。
只要真实存在……虚无就不会被打败……虚无就在……
游戏世界中，若陀狂奔了良久，撞塌无名野山突然愣住——龙王原本清醒的目光再次变为混沌，遵照摩拉克斯同此世的契约，祂不该回忆起这些危险的陈年往事！
否则就会唤醒虚无。
虚无就在——
钟离扶起歪斜的高山，发觉家里哈士奇不乱跑了。
龙王抬头直直瞪着他，用阴晴不定的表情看着他心脏的位置，还想将头顶过去认真听一听钟离有没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怎么了？”钟离笑着问道，像亭亭的玉树。
“不对，还不是回忆起这段记忆的时间。”
龙王将钟离先生“壁咚”到山峦前，低声用龙蜥语骂了点脏话。
下一刻若陀仿佛删除了一些东西，眼神变得清澈起来，连自己为什么在伏龙树附近都不知道了。
钟离先生：“……？”
哈士奇……若陀龙王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龙种，拥有庞大的身躯，无法控制的精神力，超凡脱俗的忍耐力，睿智的眼神，以及坚信世界上除了摩拉克斯都是坏人的固执逻辑。
伏龙树附近到处都是龙蜥，在游戏玩家眼里，各个龙蜥都是红名，双方俨然处于敌对阵营。
钟离知道很久之前，岩龙一族是能在龙王带领下，同人理和谐相处的。
可惜现在龙王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所以还是先让一让这位“老先生”吧。
“嗷，嗷？”
有条橙黄色的家伙悄咪咪滚动到两条纠缠的龙旁边，抬起水灵灵卡姿兰大眼睛，意思是叫钟离先生摸摸可爱的小龙蜥。
钟离抬手，放在幼年龙蜥的犄角上。
若陀龙王一脚踩出一道峡谷，将小龙蜥扔进去，沉声怒道：“吵闹的小孩，没你说话的份！”
钟离：“……”这病的不轻啊。
昆钧先生可能有点难以定义，比如说拐卖、发疯、精分、霸道总裁短剧看多了，导致内分泌失调，正趁着游戏世界没立法，走上非法囚禁往生堂客卿人身自由的康庄大道。
白化若陀龙王，也就是昆钧将钟离顶到龙角之上，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一路狂奔，他的目标大概是北方伏龙树，巨大的银杏树生长在山谷间，下方留有一片深坑，传说那是无比漫长的岁月中，如同棺柩般安葬若陀龙王的地心岩床。
当然，里面并没有龙王。
龙王是自由的，祂随时可以选择发疯跑路。
昆钧遵从记忆找回温馨老家的时候天色未晚。
地龙的视力普遍不好，龙王绕着伏龙树摸索了一段时间，却没有找到故友给祂立的碑文，昆钧模糊的思索了一瞬——他重新回忆起一些往事，残留记忆告诉祂，当初龙王发疯大闹璃月港后，被岩神遗留力量骗回地底，又陷入无穷的沉眠。
为了防止若陀龙王的恶念苏醒，管理璃月各地的“城主”同昆钧商讨，他们最终决定分散龙王的恶念，带去新大陆封印，由此美洲大陆上拥有大大小小十数座璃月留下的大墓。
其中一座大墓还留有若陀龙王的法印，是昆钧为了避免后子孙经历末法时代后不成气候，专门留在墓室内做保险，以便恶念发疯有后人可以通过法印召唤众仙，制约自己神经病半身的东西。
摩拉克斯还用过祂的法印敕令东京地脉——若陀龙王很满意，若陀龙王很开心。
巨大的胖龙忍住得意洋洋的表情，顺着大洞将天真的小岩龙带回伏龙树地下，假装自己还在回忆曾经的过去，并从地心深处挖出一只尘歌壶，倒了两杯茶。
然后趁着摩拉克斯失忆了好欺负，突然哈士奇暴起扑倒小岩龙，在地脉沸腾的嘈杂噪音间，压住摩拉克斯尽情地来了一个愉快的“大口亲亲”。
——哈哈，吸龙！
——吸细细长长的小岩龙！
钟离抬手把准备好的天星砸出去，抬起手臂捂住唇，压下几声被对方龙毛呛到的咳嗽。
“别太凶。”被天星砸的龙王怒而叫道。
“看来阁下已经恢复了。”钟离温柔又凶残的提起了岩枪。
“……恢复了，等一下别生气，我还要生气摩拉克斯最后一次请仙典仪你在哪里！”
——您找岩王帝君关我往生堂客卿什么事情？
下一刻如雨的岩枪冷静的砸了下去。

龙类和人类表达友好的方式在本质上具有一定差别。
龙类表示友好的方式有摇尾巴，摇几百米高巨木一样的尾巴破坏自然环境；舔舐，好大一口“啃头摸摸哒”，表明祂真的很满意老友捏出来的小岩龙；以及暴露腹部，撒滚打破，展示祂不构成威胁，并让游戏世界出现了7级地震，主打惊天动地、天灾人祸。
仙祖法蜕被若陀龙王压在脊背下方，游戏数据构造的小岩龙10米长大小，同龙王体型对比，恍若一只合该放进茶杯展览的幼龙。
小岩龙若是活的，许会后悔祂淡红色舌头吐早了。
若陀龙王真的是只“大型犬”——可以把坚硬的仙祖法蜕压下面当老头擦澡棍摩擦。
而人类表示友好的方式有微笑，眼神接触和礼貌的肢体问候，这些优良品质皆在钟离先生身上体现。
钟离冷静了一瞬，终是心疼自己的数据，嘴唇微微地扬起。
猝不及防的声音：“又砸我岩枪！”
难以置信的声音：“还有天星！！”
愤怒加倍的声音：“外加石化？？！”
若陀龙王：“摩拉克斯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神！”
钟离：“唉，真的假的，那么今非昔比，还请龙王海涵。”
“休得胡言乱语，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若陀！”
“……”
一神一龙增进了解（分歧很大），表明今日的树洞底下会谈是有益的（目标暂时相距甚远），并持保留态度（拒绝相互同意）。
几分钟后，峡谷深处发出接二连三岩枪掉落在脑瓜上，发出敲击沉睡心灵的重声。
“嗷嗷嗷。”
“嘤嘤嘤！”
外围生活的古岩龙蜥如同一群父母家变不知道跟谁的苦逼儿童，抱头蹲在墙角，待地底的致命石化消失，天空从玄黄天云翻滚状态回归原色，龙蜥们才敢冒头往树下的地洞中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