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辛:“不是骗局,我能感觉得到,这几天我不断地碰到小意外,今天上午,我说差点出车祸也是一样……”
孟茹身子僵了一瞬,半晌道:“爸,你可别相信来历不明的人,骗子的花样可多了。”
说着,她狐疑地打量着周胜和周行。
周胜一手插兜,一手冲她招了招,笑得灿烂:“骗子一般不敢长成我这样。”
孟茹皱眉,“你们到底怎么跟我爸胡说的?”
“诶,美女也不能乱咬人啊。”
“你!”孟茹愠怒,“爸,这都是些什么人!粗俗没礼貌,低端职业,他们能买得起画吗!”
“小茹!”孟宇辛厉声喝止。
“爸!”
趁父女争执不下,周胜眯着眼睛端详孟茹的长相。
妆容较浓,看不出眼睛的形状,单从脸型来说,孟茹与孟宇辛不太像,孟茹是下巴较尖的上宽下窄形脸,而孟宇辛则是下颚棱角分明的长方形脸。
可周胜既没见过孟夫人,也不知道孟茹有没有整过容,所以做不得准。
不多时,耿全亮到了,这次算得上火速了,到场后第一时间看到了孟宇辛背后的黑色灵异体,“嚯,个头好大。”
孟宇辛本就在意背上看不见的鬼影,这会儿被耿队长的眼神盯着瞧,非常不自在。
孟茹不悦质问:“你又哪来的?说话好没礼貌!”
一张证件怼到她面前。
“超自然调查所,耿全亮,孟先生,我先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被人诅咒了。”
孟宇辛悚然而惊,“诅咒?”
听起来相当不妙,“诅咒是什么东西?会危害到我和我的女儿吗?我该怎么办?”
“别着急,诅咒虽然有害,但不是一时半会就要命的,你还能活着,只要我们及时找到诅咒的源头,你就能安然无恙。”
孟宇辛松了口气,“那该怎么找?”
“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频繁遇到意外是怎么个状况?”
孟宇辛把众人带到宽敞的会客室,把这一天遇到的意外事故一一道来,“这几次都亏了周大师在,不然,我就算有三条命,今天也死光了。”
耿队长点点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陷入了沉思,“孟先生遭受的诅咒是比较少见的类型,我得想想。”
孟茹冷哼一声,跟耿全亮唱反调:“爸,这些事都是意外,虽说是过于巧合,但不能认定是被诅咒导致的吧!”
周胜玩味道:“孟小姐,一般人碰到这种事,都是会先问父亲有没有受伤,然后本着宁愿信其有的心态,求人解了诅咒才安心。”
孟茹脸色大变,气愤地冲周胜道:“你什么意思?”
“哦吼,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孟小姐的反应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属于我个人理解。”
孟茹找不到发作的借口,“这是我和我爸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嘴!”
周胜摊手,“行吧,我这个外人不便插嘴,耿队长可是调查所的人,官方机构,有执法权,总能管得了吧。”
耿队长办案多年,搭眼一看就知道孟茹肯定心虚,可抓人要凭证据,他还需要从源头查起。
“孟先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各种状况的?”耿队长问道。
孟宇辛仔细想想,他第一次遇到意外,是很小的事情,不过是在下楼梯的时候滑了一下,因此婶乐腿。
“是三天前,从那天下午,我不断地发生各种意外,刚开始都只会手电小伤,直到今天,有了生命危险。”
“那三天前,有没有发生与平常不同的事?”
孟宇辛用力回忆,他每天需要处理的工作量不算大,因此还能记得清楚,“三天前上午,我到画廊之后,就一直工作到下午六点,期间没离开过,也没有发生任何一件特殊事件,连吃饭都是秘书给我买的,哦,除了中午小茹送来一幅画过来。”
耿全亮看了孟茹一眼,“孟小姐送了什么画?”
孟茹语气硬邦邦:“一幅风景油画。”
“送画的理由是什么?”
“我给我爸的画廊送画需要理由吗?”孟茹愤怒爆发,“你把我当成犯人审?”
耿全亮:“那得看证据链。”
“你!”孟茹怒不可遏,冲父亲发脾气:“爸,他们到底是哪个机构的?让他们走!我们报jing,叫jingcha过来查!”
孟宇辛拉着愤怒的女儿,哄道:“小茹,别生气,耿队长没有恶意,就让他们查吧。”
孟茹依然很生气的样子,双手抱胸,撇开脸不理人。
孟宇辛歉意道:“耿队长,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跟我说就好。”
耿全亮毫不客气,“那好,请带我们去看看孟小姐送来的油画。”
孟宇辛脸色拉了下来,他实在不觉得诅咒的事跟女儿的画有关系,不过既然耿队长开了口,他也只能带大家去看看。
三天前的画,包括刚才送来的画,都放在仓库中。
父女俩走在前边,三个人跟在后面,周胜和耿全亮交换了个眼神,对于凶手的身份已经心知肚明,缺少的只有实证。
问题是,孟茹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父亲呢?
仓库中精心保存着大量名贵的画作,孟茹送来的两幅画就放在最外边的位置,包装已经被撕去,露出真容。
两幅都是两米见方的尺寸,一副是湖畔密林,一副是原野河流。
即便是不懂画的周胜看来,两幅画充满匠气,构图敷衍,跟画廊里其他画作不在同一水平上。
周行盯着两幅画,鼻子动了动。
“腐烂的气味。”
周胜嫌弃皱眉,耿全亮快步上前,仔细看画,而后用手指在画中的水面扣了一下,捻捻手指,问道:“孟小姐,这画是你画的吗?”
孟茹沉默不语,孟宇辛担忧道:“是她画的,这画怎么了吗?”
“画没怎么,颜料好像是特制的,里面有含冤而死之人的血液。”耿全亮盯着孟茹,逼问道:“用这种颜料画出来画,挂在画廊,孟先生活不过十天。你是故意的?”
孟宇辛心里咯噔一下,“耿队长,不会的,不可能跟小茹有关……”
耿队长无声地望着他,这种关头,除非当事人自己醒悟,旁人谁也不能强迫他接受现实。
类似的事情,耿队长的职业生涯不止一次遇到了。
“小茹可能买颜料时没注意,或者她也不知道后果……”孟宇辛脸颊颤抖着,“小茹,你说话啊,爸爸相信你……”
“无聊!”孟茹不屑道。
孟宇辛仿佛找到了希望,“耿队长,你听到了,我女儿她不懂这些,肯定不是她……”
耿全亮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怨恨之血味道刺鼻,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孟宇辛的背瞬间佝偻了。
孟茹的高跟鞋鞋跟轻轻点击地面,她似乎不耐烦了,背过身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周胜开口:“孟小姐,事关你老父亲的性命,还有心情玩手机呢?”
孟茹狠狠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大概跟我有那么一丢丢相关?”周胜戏谑,突然发难:“小呆子,把她手机抢来!”
孟茹一惊,赶紧护住手机,然而为时已晚,掌心已然空空如也。
周行把手机递给了周胜,屏幕还亮着,孟茹都没来得及锁上。
捏着手机在孟茹面前摇晃,避开她的扑抢,周胜把手机屏幕亮给耿全亮和孟宇辛看。
屏幕上是微信对话页面,编辑框里写着:
孟茹刚编辑一半,没来得及发。
孟宇辛如遭重击,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女儿,仿佛望着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
“小茹……真的是你……你想爸爸死?”孟宇辛艰难地问。
孟茹见事发,面色阴晴不定,终于破罐子破摔,“没错,是我!我在画里掺了死人的血,让你挂在画廊。”
“我想让你赶紧去死!!!”
“为什么?小茹,你为什么要咒我死?你就这么恨爸爸?我做了什么让你怨恨的事吗?”孟宇辛泪如雨下。
他自问对女儿百依百顺,给女儿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用心培养,从来没有慢待过。
“我就希望你去死啊,我讨厌极了你虚伪的样子!每次面对我,你都装出一副好爸爸的模样,背地里却嫌弃我、厌恶我,我讨厌你,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虚伪的脸!”孟茹的声音凄厉刺耳。
孟宇辛无法接受地道:“就因为我总夸你小时候?可爸爸也是出于对你的爱啊!而且,我从来没有厌恶你、嫌弃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一生的骄傲啊!”
“骄傲!”孟茹冷笑,“能画画的我才是你的骄傲!不能画画的我什么也不是!”
“我讨厌画画!”
孟宇辛大受打击,“你说什么……”
耿队长冷酷无情打断了父女二人的倾诉环节,上前把孟茹双手背后铐起来,“暂停一下,有那个时间,我们还是先去把幕后黑手抓出来,以后有的是谈心的机会。”
佟家强死亡事件中,李炳文用的是类似的超自然手段。
李炳文本人没有修为,东西自然是别人提供给他,只可惜等他们撬开李炳文的嘴,得到幕后指使者的藏身之处时,对方早已人去楼空。
这次,孟茹没来得及通风报信,幕后提供者应当还在藏匿的位置,他们得抓住时机,将人控制住。
耿队长问孟茹那人的位置,孟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我告诉你们,凭你们能拿他怎么样?”
“那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你只要说出他藏在哪儿?”
“藏?”孟茹嗤笑:“就凭你们?哪里值得他藏?!”
孟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出了幕后提供者的位置,那是孟宇辛买给女儿的别墅,没想到被她用来藏匿诅咒师。
除了孟宇辛外,耿队长带着孟茹,周胜、周行一同前去,驱车半个小时来到了孟茹的别墅。
耿队长破门而入,幕后诅咒师正在庭院里打太极拳。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脸之稚嫩,最多十七八岁,一身练功服,眼神却有饱经世事的深沉感。
“清晨喜鹊叫,我道为何,原来是贵客临门。”年轻男人道。
周行歪头,这个人的做派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来着,记不得了。
孟茹立即扬声大喊:“达达,他们发现了,要抓我们坐牢,快救救我!”
耿队长任由孟茹如何挣扎,绝不放松。
年轻男人沉下脸,“放开她,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孟茹当即抖擞,娇声娇气道:“达达,他们弄的手好痛,你要帮我出气啊!”
“放心吧。”年轻男人应道。
耿队长始终面无表情,该说不说,他还是心里没底。
他看不出对方修为深浅,想必超出自己许多,况且邪修的手段诡异莫测,要是靠他自己对付,连一成把握都没有,这一趟,耿全亮主要把希望寄托在周行身上。
“能对付吗?”耿全亮低声问周行。
周行还没回答,孟茹先大笑起来,“还以为你有厉害,原来指望一个保安吗?”
她尚且记得,父亲介绍时,曾说过这个娃娃脸是个保安。
周行认真回答道:“是的,我在影视基地工作,是一名优秀的保安。”
毕竟,闫昊老板每天都会夸他优秀。
孟茹的笑声近乎猖狂了,她对着练功服青年大喊:“达达,快动手,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练功服青年隔那么远,亦能听见耿全亮小声地问话,落寞地道:“没想到,现在阿猫阿狗都敢来我面前撒野,时间过得真快啊。”
说着,他腰马合一,脚下发力,以行云流水的八卦步朝着耿全亮袭来,中途掐一指诀,速度陡然提升到人体难以反应的高度。
眨眼间,他就已经出现在耿全亮的身后,一掌击向其后心。
摧心掌!
练功服青年一掌拍出,心中稳操胜券,这是他的绝技之一,一掌下去,中招者心脏碎裂,药石无罔。
而耿全亮都还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太差了,实力太差了!
练功服年轻心道,小辈儿如今都懈怠了,连摧心掌不认得,竟然就敢下山独自出任务,简直是顶着送死两个字在阎王面前晃悠。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挡在了催心章与耿全亮后心中间。
练功服青年心中好笑,他这一掌岂是用□□能拦得住的?
他毫无收势之意,打算将这只手跟耿全亮的心脏一起打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偏偏这只手,轻飘飘地接下他势大力沉的一掌,他所灌注的真气如泥牛入海,不见一丝反馈。
他的摧心掌落在周行的手背上,手背上的皮都没破。
练功服青年惊疑,收掌并腾挪,落在与四人相距一丈之处。
“竟能毫发无伤地接下我的摧心掌,你是谁?”
“我叫周行,是一名优秀的保安。”周行是个有礼貌的人。
周行?练功服青年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你用的什么招式?”
周行迟疑,回头看向二哥,“小胜?”
周胜打了个哈欠,“随便吧,嗯……你用的玄阶功法八极崩。”
周行点头,对练功服青年说:“我用的玄阶功法八极崩。”
耿全亮:“……”我读的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玄阶?八极崩?
练功服青年沉吟,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小子,你师出何门?”练功服青年想要知道八极崩究竟是哪个门派的绝学。
这一题周行会,“是爷爷教的。”
“你爷爷叫什么名号?”
“爷爷就叫爷爷。”
练功服青年感觉自己被耍了,怒道:“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他双臂运气,练功服无风自动,仿佛被鼓风机给吹了起来,整个人占地面积扩大了两倍。
稚嫩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狠戾的杀伐之色,与年轻感极不相称。
耿全亮带着孟茹后退,孟茹不愿,奋力挣扎,要往练功服青年那里扑,边扑还边喊:“识相的你快放开我,等达达把那蠢货保安打死,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练功服青年冷哼一声,一手探出,掌心向上,“我这一招名叫——”
周行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练功服青年噗的一声吐出好几颗牙,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孟茹喊了一半,好似突然失去了声音,呆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周行蹲在练功服青年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大哥教过我,打架的时候,不能说废话。”
耿全亮:“……你哥教得挺对。”
第29章
耿全亮蹲下来检查,练功服青年已经被周行踢得休克,完全失去意识,他掏出一副手铐把练功服青年铐起来,将他和孟茹一同塞进车里。
他对周家兄弟道:“这个人大概率是个邪修,但不排除是玄门人,我得找玄门的人过来认人。”
“你们说要查当年的绑架案,我还以为你们多心,现在看来,当年的案子有蹊跷,告诉周珵,我回所里后,会调查当年的案子,叫他等我的结果。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了,事情涉及了邪修,很危险。”
“我得先把这俩货送回所里,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已经叫人开车过来接你们。”
周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多久能来?我的车还在画廊放着,让你的人送我们回画廊,孟宇辛身上的诅咒我们可以顺便解决。”
耿全亮自然答应,说大概半个小时,接应的手下就会来到。
他还提前说来的是个新人,名叫王俊杰,曾经跟他一起出过雅安公寓的任务,也就是在那次任务中受了伤,最近刚刚康复归队。
然而,周行盯着天上飘浮的云彩,仿佛那里有精彩的画面,对王俊杰的名字没有丝毫反应。
半个小时后,王俊杰驱车来到小别墅。
确认了是双方要对接的人,没有多做废话,三人开车赶往画廊,等他们回到画廊,距离离开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
孟宇辛仍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失魂落魄地坐在画廊的楼梯台阶上。
短短三个小时内,他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原本儒雅沉稳的脸上,现在满是沧桑和悲伤。
女儿想要杀死自己,换作是任何一位父亲,恐怕都很难接受。
孟宇辛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前方,沉浸在过往回忆中,仔细回想着同女儿相处的每一个瞬间,试图找到女儿反常的原因,但越回想,他心里越是痛苦。
他想起孟茹除了要钱以外,从来不给他好脸色,节日生日,也从没给他买过礼物,更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嘘寒问暖,就算偶有几句关心,多是敷衍客套。
只是他的一叶障目,把那些当成了父女感情修复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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