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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潘西眦他:“你行你来写啊!”
傅荣淮顿了下,而后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着力表现出自己十二万分的无所谓和不在意:“我才不写,想他的又不是我。我写什么?”
闻言潘西冷笑了一下,抛过来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傅荣淮只当没有看到,低头抠着杯子沿:“再说了, 怎么算也该他给我们回信了吧?总不能出去一趟,连家也不想……”
言泽明白了他们确实是在说艾尔,当即从窗台那边摸了过来。两手把着桌台的同时支了下巴在桌上, 露出一颗脑袋聚精会神地看着潘西给艾尔写信。潘西自艾尔走后本便满腹情绪无处消解, 偏偏傅荣淮这个头铁的还在一直风凉着拱火,当即拍了笔冲他道:“少来!当初是谁那么大义凛然怂恿他留在联盟的!结果回头就开始哼哼唧唧……”
傅荣淮脸上挂不住了:“谁怂恿!谁哼哼唧唧!”
“谁应声就是谁!”潘西道:“傅荣淮我警告你, 我最近心情很不好,你这个囫囵不出好话的婆婆嘴就不要在我面前……!”
他话音没落,外面窗框就“噔”地被人拿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傅荣淮一愣,潘西就已经气冲冲地跑到边上摔开窗户。
潘西住的地方位于崩落星系外围,不同于内里逼仄低矮的街道和摩肩接踵的人流,从他这里一眼望去只有废弃无人被半身埋进沙堆的废弃房区。站在下面的孙图踩在沙堆里露出的红房顶上,一路过来蹭了半鼻子土灰,见他还带着笑招手:“潘……”
潘西撑在窗户口半探出身子,冲下面劈头盖脸道:“孙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再拿石头砸我的房子!”
猛然这么挨了一句,孙图登时发了懵,举在半空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潘西吼完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缩回身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傅荣淮没什么表情地站过来,问孙图道:“怎么了?”
孙图结结巴巴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才如梦初醒般从背后掏了一个信封出来:“这是艾尔……”
此话一出,楼上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潘西忙不迭冲他道:“等一下!我马上!”
但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肩头先是一重。潘西和傅荣淮东倒西歪地撞了一下,那个人影就径直压过两人从中间挤了出来。潘西歪在窗户口刚来得及说一声“小心”,言泽就已经踩着窗台一跃而下,受身一滚到孙图面前。
而后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信。
孙图下意识想抓回:“唉……!”
但东西已经易手,言泽看着手里那封信,冲上面的两个人扬了一把,而后道:“艾尔。”
潘西在里面揉着头招呼着:“言泽小心不要把信弄坏了!”而后伴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噔噔噔冲下了楼。傅荣淮压着刚刚被撞得生疼的膛心干咳了一声,原本还在想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会不会被潘西嘲笑……却发现下面的人都没空注意他,当即也不管再凹什么形象了跟着跑了下去。
等跑出去立定在潘西面前停匀了呼吸,傅荣淮问发怔的潘西道:“怎么了?”
潘西仰头怔怔地看着他,那目光直勾勾到让傅荣淮有几分发毛,而下一秒潘西倏然把信拍到了傅荣淮胸口:“……!”
傅荣淮被拍得膛心一麻,懵懵然不知所以,只下意识感觉背脊一凉,还没来得及拽下信细看,潘西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踮着脚道:“傅荣淮!!!”
虽然被喊得耳朵有些发木,但傅荣淮还是察觉到了他语调中那点兴奋:“怎么?”
潘西挽着他的一条胳膊又抬手揽住了言泽,满脸春风地快活道:“艾尔!他要离开联盟了!”
他抓着两个人又蹦又跳,愉悦畅想道:“他要回崩落星系了!”
李登殊向军部提交了调任申请。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艾尔正坐在霍路德家的花厅里和温羽泽聊天。由于管家在之前那场动乱当中受了伤回家调养,日常霍路德不在的时候家里便只剩下了温羽泽一个人。艾尔无事的时候便常来这里走动。
艾尔的目光从温羽泽娴熟冲倒花茶的动作挪到他的脖子上——尽管过去一个月有余,但温羽泽颈上至今还包缠着厚厚的绷带,原本就显露出脆弱感的美丽现在更是让人多了几分悸动。
透过玻璃花房可以明确地看到外面守卫的分布,艾尔撑着下巴扫过外面可见处站着的几个人,忍不住“啧”了声道:“麻烦。”
恢复身份后他就被联盟严防死守地保护了起来,就连帝国联姻使团想见他都难如登天。他只有来霍路德家里时轻松一些,毕竟联盟重臣自然而然地被列于危险名单之外。其中足见联盟军方对此次联姻的重视,不过艾尔又觉得不只是这样。
“虽然我的揣测可能会显得有些恶劣,”艾尔绕着花茶杯的杯沿拨弄:“但是也不差这点了……元帅大概是害怕李登殊会突然一走了之,所以才这么看守着我。”
温羽泽显然是认同了他的想法,抿了口花茶后问:“你们下定决心了吗?”
这个“你们”让艾尔分外受用,能让他明确地感知到自己和李登殊归属于同类。小王子撑着下巴笑了笑,但那笑意只维持了片刻,他殊色的双瞳便又落寞了下来:“在这个事情上,真正要下定决心的只有他。”
“羽泽,”艾尔叫了他的名字,而后轻声道:“你知道么,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平淡安恬,但每当回想起经历过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并具煎熬。”
温羽泽凝着他,眸中似有悲悯,而后默默点了点头。艾尔继续道:“我的外公、我的妹妹,从过去到现在,他们在哪里正遭受着什么样的苦痛,我对此分毫不知。莉莉安独自身处王宫之中,这些年里看似光鲜,但是一个失去庇护的公主,再加上赛德那种变态在旁边待着,她的境遇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不用提外公,他至今还被关押在监狱塔中,我对此却无能为力。”
“害他们沦落到如此地步的我,却能够逃离折磨,在外面过着平和安闲日子,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温羽泽深叹了一口气:“艾尔……”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艾尔自己轻轻一笑,转而道:“我一定会救出他们。”
“就像我有我笃定要做到的事情一样,李登殊也有。”艾尔仰面看着花房外璀璨的光道:“我们两个人,即便走到了一起,但也始终不会放下自己要背负的一切。”
话音止步于此,温羽泽清楚他所说的是什么,他看着艾尔阖眼感受透下的光,片刻后又叹了口气。
他太是能对艾尔的话感同身受,正如对艾尔来说,很多正在发生的事情,是他多年来一日都没有忘记的悔恨一般。
“还是离开好,这里。”他仰头看着花厅顶上铺下的那层融光——联盟的重建还在继续,想必不久之后这座城市就将恢复往日的繁华。
温羽泽轻声道:“又何尝不是牢笼呢。”
艾尔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无声摇曳的那扇花帘之上。而就在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拐角处,有个人的动作为这句话轻轻一顿。
片刻后那个人有些僵硬的肢体恢复如常,站在阴影处安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才仿若刚回来一样又上前敲了敲长廊拐角的玻璃墙。温羽泽和艾尔闻声看过去,同他打了招呼。霍路德应了声后走过来,先是端详了一下温羽泽的状态,而后同艾尔开门见山道:“李登殊申请了调任。”
见艾尔的目光倏然聚焦了过来,霍路德把手上的外套搭上椅肘:“虽然他人一直在前线关照着赈灾事宜,但是自从他拒接了维特交还给他的苍银白鹿勋开始,军部上下都在担心他要以卸任来威逼元帅给个说法……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只是他一封无关痛痒的调任申请。”
无关痛痒?艾尔不由得轻哂。
霍路德说来自己也觉得有趣,借着羽泽的杯子抿了口花茶,轻笑了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从监察会到军部,来说服他的人都要把门槛踩破了,就连莫里安也出了面……”
艾尔跟温羽泽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事实上那些人来的时候他大半都窝在楼上和猫玩,间或拼一耳朵听过去看看这些人打算如何劝服李登殊。那边霍路德显然没错过他们间的小动作,手底下喝茶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放下了茶杯:“我明白了,看来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很知道。”
艾尔轻咳了一声,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霍路德看他:“这样吧,足智多谋的安斯艾尔殿下,你不如猜一猜,和你情深意笃的李上将,选了个什么地方让元帅不得不松口放他走?”
艾尔脸上的笑淡了一些,霍路德挑眉抄手等着他的答案,却见艾尔盯着花厅外已经满布深绿的树藤看了片刻,而后轻声道:
“中盟留置区。”
李登殊申请调任前往中盟留置区这件事,让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苦大仇深。在当下,艾略特已经被押送前往边境,东南军区被架空压制四下防范,而北部军区现在又因缇娜的愤而出走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只靠着弗兰傍借过来的那点姐弟情面夹在中间苦苦维系。但即使另外两大军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军部的人整体也不会有丝毫慌乱——毕竟有李登殊坐镇的西南军区在,那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定海神针。
但当那枚本该物归原主的苍银白鹿勋章被他拒绝时,所有人都慌了神。
他们终于意识到,即便缇娜出走,所表现的也更多是负气妥协,事后她依然会归属于联盟军部。相较之下李登殊这样的行为才是最直切要害的——他直接将元帅的所为架在了军部的脖子上,没有冲动和恼怒,只有深思熟虑过后的冰冷的质问。
但质问过后也不会有妥协和归顺了,从维特选择借用那场动乱扳倒法政院开始,他们就已经背道而驰。
在这种三大军区首脑已失其二的时刻,一旦李登殊下定决心要离开军部,那将会是对联盟军部致命性的打击。即便后续元帅亲自坐镇再理三大军区事务,也将无法挽救军部内显现的颓势,早就虎视眈眈的帝国很可能立时趁虚而入。就在所有人揪心或观望李登殊的态度,好奇他究竟是会以此明鉴和元帅彻底决裂、还是顾全大局重归西南军区的时候,他从原本崩于两极的二选一的道路里开辟出了第三条路。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在没有丝毫退步地表明自己不满的同时,却又维系住了军部的安稳,把一场隐含的动荡压制在了早已浮波的水面下。据说调任请求上交之后,维特元帅对着他的申请沉默了许久,最终允准。
李登殊身为上将之时可以说为联盟殚精竭虑,就连此刻他已同军部元帅背道而驰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他所肩负的使命。这张调任令本来是他离开军部的一个托词,但当他选择了这样一个地点的时候,其中所含的意味却令人深思。
因为他选择了中盟军校。
——即便不再认同维特的道路,但他也将自己放在了联盟的刀尖之上。如果帝国要在此时进攻联盟的话,身处中盟留置区的他也将化身联盟最坚不可摧那第一道屏障。
他的鲜血,将始终为联盟而流。
调任令是批复了下来,但是真的到他们离开还有一些时日。李登殊的这一行为无疑延迟了他和艾尔的婚期,帝国的态度由于山高路远还无从分辨,倒是联姻使团直接表达了不满,不过在艾尔出面表示自己尊重李登殊的决定,并愿意陪同前往中盟留置区后,使团那点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于是帝国联姻使团在和联盟交接完相应事宜后便决定返回帝国。在经历了近三个月的蹉跎后,历经太多波澜的使团终于能回归故国,一时间所有人都很是兴奋。
艾尔和李登殊出席了他们的欢送宴会,临走前艾尔还送了肯塔一瓶窖藏多年的珍品红酒,聊表对先前他多面维护的答谢。伊恩的行踪也隐秘地托付给了他,好让他们在回程路上把自己那位礼教老师接回来。
联盟的起降场依然如故,可窥见茫茫星宇。看着他们来时乘坐的星舰满载那一船人化作夜空中一点明星,站在下面仰头看着的艾尔恍然失了神。四下涌来的风潇潇瑟瑟,他只觉得自己化作了一个渺茫的黑点。心里也仿佛遗落了什么东西一般怅然若失。他扮作伊恩抵达联盟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但中间又经历了太多太多周折和变故。
在目送使团离去后,李登殊和艾尔同维特元帅不尴不尬地错身别过,而后乘坐着专用车离去。但大抵和两人心境有关,距住所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就选择下了车。夜影下两人并肩而行,拉在地上的影子长又复短,却始终不变地依偎在一起。艾尔看着这条路,又想起来之前两人在江边散步同游的那一晚。时间仿佛有了一个清晰的节点,从那以后和至此之前,便只余下动荡。想到还没有发生许多事情的那时,艾尔不由得生出了一点物是人非的感慨,而后禁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登殊听到艾尔叹气,抬手替他掖了下衣领:“怎么?”
“我……”艾尔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道:“我记得我刚来联盟的时候,是艾略特替代弗兰接下了使团的护送任务。”
“那时候怎么想也想不到,”艾尔喃喃道:“后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艾略特被捕后,他们曾去狱中看望过他。得知吉安尼前去自首,艾略特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后续吉安尼的自首并没有被采纳,监察会认定了整桩事件是艾略特和胡里当斯共谋所为,即便后续吉安尼反复的自白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也没有人去相信她说的话——某种程度上也不能去相信。后面孟德南甚至带着她去了医院精神科诊疗,但吉安尼的症状依然没有缓解。
直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艾略特被押送往边境那一天。
沉浸在那个固执世界中的她终于向这个世界低头了,被迫接受了那个曾经所爱、而今不共戴天仇人对她残余的那点好意。Omega姑娘在一瞬间枯萎了下去,朝着远方血红的晚云掩面痛哭。
——正是这点好,足以折磨她一辈子。
当爱和恨都不纯粹,混在一起余下的就只有绵长无尽的痛苦。前尘的所有无处凭依,只剩下枯槁的□□在世上于痛苦中不得往生。
艾尔抓着李登殊的手紧了紧,在那股令人心悸的郁结感中看到他回望。安斯艾尔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恐惧什么,仿佛从那两人的终局里读出什么和自己相关的预兆来,一想就觉得有些齿关打颤。李登殊步子一停,在和艾尔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抬起他的手,将两个人的手指次第严丝合缝地交握在一起。
“离开联盟之后,”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艾尔的不对劲儿一样,李登殊带着他继续朝前走:“我们先去找莉莉安……就像你说的,她在的那个地方是中盟留置区绝好的去处。”
艾尔愣愣地“嗯”了一声,而后继续听他道:“之后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我们救出外公后把他也接到那里。或许艾尔,你觉不觉得在那里举行婚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尽管知道这一切美丽的太过幻想,但艾尔还是忍不住去勾画那海市蜃楼,而后失笑道:“这不合规制,李上将,你调任令的有效期只有两个月,你必须在有效期内去军校继任。”
“是么,”李登殊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紧接着轻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直接申请婚假,上将可以直接获得特批,我的婚假据说有三个月。”
没等艾尔再说什么,李登殊继续道:“婚礼后我们就去谒拜帝国的神塔,然后再去联盟的花卉喷泉抛硬币……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就回中盟留置区,回军校里……”
“花卉喷泉已经毁了。”艾尔忍不住道:“而且就算它还在,我对抛硬币也没有信心……”
“我们可以教导那些孩子,看着他们就会像看着当初的我们一样。”李登殊固执地把话说完,然后转头看向他:
“艾尔,花卉喷泉消失了也无所谓……我只希望通过那些,你能对一件事情有足够的信心。”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艾尔动了动嘴唇,一时无言,最后垂下了眼睛,带着笑掩盖眼底涌现的那点湿意,打趣地岔开话道:“真是的……你究竟对这些事情想了多久。”
“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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