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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不管常世中崩落星系有再多温暖,缇娜心底也清楚的明白,那一切不过是浮在表面上的海市蜃楼。
在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如果那件事情查实的话,不管现有崩落星系的生活有多么平静和乐,她都会扯下那根引线,将这一切全盘引爆。
让他们也像当初降临在联盟夜幕上空的流星雨一样,彻底化作飞灰。
“人都到齐了对么?”
光幕上的接入系统线路逐渐满载,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正对方的光幕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他衣着华贵而鲜艳,穿着不同于联盟风格的礼服,带着笑意坐在圆桌正中心。
“幸会,诸位。”这个年轻的Alpha长眉高挑,左眉尾端有着分叉。他环顾了一圈联盟的众人,最后又把目光回落到缇娜身上:“想来这位就是缇娜上将,百闻不如一见,我真是三生有幸。感谢您能接受我的提议,说服元帅参与到此次计划中。”
“客气了,赛德殿下。”陷入一片蓝色幽影包围中缇娜平静开口:“能在今天见到您,我才是真的三生有幸。”
闻言,赛德丝毫不加收敛地大笑出声,片刻后他收了笑,撑手在桌上看着众人的表情,开口道:“很好,感谢大家今天能按时到场。”
“那么,针对崩落星系的作战计划首次会议,现在开始。”

雨落在他的指尖。
尽管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但艾尔还是在头脑昏沉的这股热烫之中无法解脱。这梦境中的一切似乎都将那天真实地复演,只不过相对于那天他早已经混沌不辨天地的神识而言,此刻他的思维却随着如织的雨幕愈发清晰。不过相对于清醒的头脑, 他的四肢像灌入了岩浆一般,灼烫又沉重。他匍匐在漉湿的青草地上用尽力气向前爬去,周围是他摔下来时带落的满地蔷薇花瓣,压散的藤蔓上藏着尖刺, 连同碎落在地上玻璃一起, 割刺开嵌进他神识中的闷痛。
雨的气息,蔷薇花香,残余在空气中酒的浓烈,以及混迹在这之中, 无法被忽略的血的气味。
他的动作在浇落的冷雨中慢慢迟滞,而神识却更为清晰,艾尔几乎能捕捉到周围一切的声响, 从落雨到花藤纠碾的细簌,再到身后楼上开始纷扰的人声。以及还有前庭外小路上走过的那个人——他所期待的, 还对未来将发生什么一无所知的那个人,他的脚步声。
艾尔看着自己的手纠缠着前厅花丛的草皮和湿泥,黑与白淬成极鲜明的对比,其中还和着细微的血迹。他淹没在歪倒的花丛之中, 只能从灌丛挨近地面的缝隙中越过栅栏伸出手。
“救救我……”
艾尔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随着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用最后的气力,孤注一掷地, 抓住了那个人的脚踝。
顶上的灌木丛传来悉悉索索, 然而他的视野已经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了。雨雾绘成缥缈的虚影,在眼前全黑的那个瞬间, 他已经知道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是命中注定的那一日。
从那天起,帝国的王储安斯艾尔分化成了一个Omega。波及整个长明星系,把联盟帝国和中盟留置区最终全部卷入其中的窃国之乱自此揭开序幕。
也正是那天起,他的命运在无知无觉中和另一个人纠葛在一起——他们共有了同样的信息素,在那靡丽的蔷薇香与悲怒的血和雨中纠葛痛吻,最终分化成了再契合不过的彼此。
“李登殊。”
艾尔不自觉喃喃道,沉浸在黑暗中的他不自觉地伸手去试图抓住那个人……不过虚空中他却触及到了实体。
梦在那一霎那停止,他瞬间溯回至现实。艾尔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原本还透着暗光的窗外现在漆黑一片,窗帘半束垂落在不远处,外面的雨丝斜织落在窗上,但无声。透明的窗格上照见他身旁咫尺近处那个人的影子,艾尔看过来,借门口透过的暖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仿佛他还在梦境中一般不真实。
陷落在床正中的艾尔看着李登殊依然清隽而冷丽的眉眼——他应该和之前那样不动声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礼貌又疏离,体贴却冷淡。而此刻这个人却眉眼温柔地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暖到不像他该有的温度。
“醒了?”
艾尔“唔”了一声,刚想撑起身,李登殊却先俯身啄了下他的额头。温暖随他靠近,带来了薄淡又干净的香。本来打算起身的艾尔扣住了他的手,登时陷在床上不想动了,嗓音里还带着睡意侵袭过后的那点不清醒:“我梦到你了。”
李登殊顿了顿,似乎想再靠近点做些什么。艾尔抬眼看着他,昏暗中那双异色的眼睛薄有弧光,李登殊感觉到他似乎拉了下他腰侧的衣服,便懂了对方什么意思,顺从地让开了位置侧躺在艾尔身边。艾尔安然蹭上他臂弯,枕在了李登殊怀里。
Alpha信息素在他闭目沉入黑暗的瞬间包裹住了他,不同于梦中的湿冷和割裂般苦痛中闻到的那股蔷薇香,艾尔浮沉不定的心在触及他的瞬间安稳了下去,李登殊并没有说话,只静静抚过他因为那场纠缠不定的噩梦而被冷汗打湿的发鬓。过去他少有那种来自外界的安全感现在被面前的Alpha全然填充,正当艾尔浮出点不自觉的笑意时,李登殊的声音从顶上轻轻传来:“做了噩梦?”
艾尔睁开了眼睛。
风雨被隔断窗外,而面前的人则让他远离了沉淀在黑暗中有关过去的所有苦痛回忆,艾尔侧头对上李登殊的眼睛,冲他露出一个笑后便抬手抱住他将自己紧紧埋在他怀里。
“本来是噩梦的。”艾尔挨蹭着他的体温轻声道:
“但你来了,那就是个好梦。”
那场大爆炸以来一个月有余,默斯顿城区虽然已经不见当日断壁残垣中的荒凉影景,但到底和往日繁华相差太多。在那之后联盟安置了难民,在统一救助之后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重建工作。原监察会会长的沃纳带伤上阵,接替群龙无首的法政院统领了救灾物资的筹措和拨发。再联系到先前其子霍路德在光悬驰道上救助民众,乃至最后自己也身受重伤,一时间克拉克家的民众支持率水涨船高,甚至几次与缇娜的本家奥斯本一族平齐。
在边缘游离了近百年的监察会突然走入了政治舞台中心,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过的。
除却难民救助之外,军部也在第一时间抓捕了胡里当斯的残党,连同涉案的前联盟上将艾略特一起押送进了牢中。这样牵涉人数巨大的批捕本会引起联盟根本的动荡,却因这场灾难本身的存在最终而没有引起波澜。原本法政院不乏残党打算负隅顽抗至最后,然而胡里当斯却远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地选择了认罪——不止最后的那场动乱,从赛鲁普宅邸上那场针对元帅的刺杀开始,到后面赛鲁普被杀于军部医院,栽赃于北部军区上将缇娜,直至最后那场轰动长明星系的大爆炸,胡里当斯对主持谋划了所有这件事供认不讳。但是关于爆炸发生的始末,却传出了两种相左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艾略特当时在危急关头悬崖勒马,打算弃暗投明的他却被埋伏在后的法政院势力所控,最终态势失控光悬驰道被整个引爆。而另一种说法指认艾略特早已彻底和法政院沆瀣一气,到最后也是他亲手引爆了光悬驰道。
关于此事讨论种种不一而足,却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在外界还在对事情的真相揣测纷纭的时候,胡里当斯和艾略特的定罪书都已经颁发了下来。
胡里当斯以叛国罪判处终身监禁,而艾略特被撤职流放往边境,从此再也不得踏入联盟境内。
判决下达之时,举国一片哗然。
由于提前做足了准备,所以艾略特的判决下达并没有让东南军区起什么波荡。但比起艾略特的流放刑罚,另一件事却引发了联盟的民众极大的愤慨,即作为罪魁祸首的胡里当斯,即便在造成了如此惨痛后果、且所有罪证指认都极为清晰的情况下,也没有被判处死刑。
对此,不仅是联盟群众,甚至许多联盟高层也都极为不满。军部中一惯最为拥护维特的缇娜也直接当面和他起了冲突,在判决下达后愤而出走,奔赴远星执行机密任务。而三上将现在还剩下的那位,原既定的元帅继任者李登殊——虽然没有采取缇娜一般正面交锋的形式同维特抗议,但他的对抗方式却比缇娜更为直截了当。
李登殊直接拒绝了维特交还给他的苍银白鹿勋。
那枚象征了联盟荣耀、作为军人所有骄傲的勋章,之前在一个不得已的时刻被他交还。而当下水落石出,当他合该取回一切的时候,却因为上位者的不公正叛处,被他彻底拒绝了。
没有丝毫犹豫。
艾尔自己也是军校出身,这些年来尽管未能从军,但是也深刻理解苍银白鹿勋对于李登殊的意义。作为联盟三上将中最为隐忍知进退的一人,就算过去艾略特和缇娜因为和元帅意见相左闹得多僵,但只要有他在,军部就永远不会有崩盘的那一天。
然而时至今日,李登殊却选择用这样的方法直接和维特划清界限,逼他给出一个交代。足以让人明白,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心底有多愤慨。
一直以来他们眼中都仁善忠直、不善弄权爱民如子的维特元帅,在联盟的存亡关头打出了他政治上最漂亮的一仗。不惜用整个默斯顿来对抗胡里当斯的野心,最终击溃对方的同时,也将默斯顿变成了血涂地狱。
明明他有无数个机会将这场动乱掐死在萌芽,然而他却没有,只是冷眼旁观着乃至催动事态走向无可挽回。元帅选择用最为血腥惨烈的方式达成这一役,直至最后默斯顿被穹顶系统包裹,让胡里当斯的恶行无处可遁——联盟历史上和军部弄权争斗了近百年的法政院彻底被他扳倒。
但就像维特先前的举动令他们诧异震惊一般,在他一路高歌猛进直取敌人根据、面前的对手只一息尚存的当口,维特却选择了停手。让这个事件在彻底水落石出前就这么戛然而止。任谁也该知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永存的道理,而面对穷凶极恶、老奸巨猾的胡里当斯,维特却松下了对方脖子上那根绞绳——这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事实偏偏就是这样:
在所有人都极力要求判处胡里当斯死刑的时候,他扛住压力抬了一手,让最终胡里当斯获刑终身jian禁,其余留的羽翼得以苟延残喘。
这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程度的优柔和怜悯绝对不会出现在那个会把默斯顿作为筹码以退为进绞死法政院的维特身上,但他却真的这么做了。这实在令人大跌眼镜。而这突然的转变背后甚至让艾尔隐隐有了点不虞之感。
所发生的过往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他所目睹的一切都没这么简单,还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真相掩盖在这片海市蜃楼之后,没被他发觉。
思及此,蜷搭在李登殊胸前的那只手受惊一般抽动了一下,而李登殊在那瞬间拉住了艾尔的手:“艾尔?”
外面的猫闻声跳上床来,长长的尾巴在他们颊畔扫过,而后便卧在了李登殊颈侧。艾尔抬手捋了把横行过来的猫尾巴,定了定神后避重就轻道:“没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羽泽,快准备出发吧。”
艾尔没错过自己起身时李登殊若有所思的眼神,尽管两人心底压着的事情应该同属一桩,但是即便身为爱侣彼此再无隐瞒,艾尔也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开口。
经历过那么多时光,在爱意和温情之外,他们两人却中间还夹着联盟和帝国这道鸿沟深壑……在看到联盟上空那重蓝色的穹顶系统时,他甚至觉得,以后在这中间还要加上崩落星系。
这也就决定了一件事,有些事、有些话,作为立场相悖的那个人,他根本没有开口的余地。
他和李登殊这段关系才刚刚开始,正处在一种浓烈炽热却又无比脆弱的阶段。炽盛爱意之中他们似乎有为彼此罔顾一切的勇敢和觉悟,但这份勇敢和觉悟之外,却有层极为脆弱的膜壳。
他们中间始终隔着联盟和帝国。
……不过至少此时此刻,艾尔并不打算把这些纠于立场的重担都压在心上。
他时常会回忆起穹顶下陆行舰上那一跃,他毕生未有过的那样轻快的时刻,不再顾及身份、立场、得失、利弊和大局,只为了眼前的这个人而毫无顾忌地纵身而去。只是想起那时候瑟瑟涌进的风和抓握紧他的那只手,就足够感受到由心而生的战栗。
管什么以后……至少现在,他眼前的人是我。
心底眼里都只有我。
李登殊看着起身明显恢复如常的艾尔,忍不住露出笑来。艾尔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终错开眼要招呼他起身,没想到却被李登殊一把又拉了回来,撞在李登殊身上艾尔还没来的及出声,先一步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艾尔,”李登殊轻声道:“我想离开联盟。”
尽管他话说得极轻,但是其中的份量却着实让人一震。艾尔以为自己听错了,撑起身来看着李登殊沉静的眉眼,忍不住确认道:“你说什么?”
李登殊垂下眼睛,抓着他的手忍不住微微施力,片刻后又把艾尔抱进怀里。
“从……”李登殊静静道:“从我得知德文死去那刻开始,我就在想一件事情。”
艾尔的心脏在他的胸膛中砰砰直跳,他感觉李登殊要冲破什么了不得的藩篱,在自己都没有觉悟和勇气去跨出这一步的情况下。
“什么?”艾尔僵着声音问。
“吉安尼订婚宴上元帅遇袭,作为凶手的德文脱逃后又离奇地回到了我们手中……赛鲁普死前又到底让缇娜知道了什么,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一直对此绝口不提。”
“到现在,”李登殊望向看不见一颗星的窗外,更抱紧了他一些:“明明大获全胜的元帅,却偏偏要为已经成了阶下囚、再无翻身可能的对手开脱。”
“那场刺杀……”
或许从最开始就不是一场单纯的刺杀,而是警示和要挟。
维特和胡里当斯在作为对手之前,也许更先是同盟——而且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已经到了明明不死不休,也还要留对方一线生息的地步。
因为某种程度上,两者双生。正因如此,胡里当斯会有恃无恐,也更因如此,维特最终没有选择杀了他。
不过这种共生,究竟是共盟还是共犯,这才是最让他们心惊的地方。
李登殊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但艾尔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在想什么了。
如果这一切都像他猜想的那样……那过往落定的一切或许都将被翻覆,到时候将会掀起的动荡,便不止牵涉联盟一国了。
“不错的主意,”实在不想两个人再沉重下去,艾尔干脆地拐回最初的话题:“不瞒你说,李上将,我原本一直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毕竟,当初喊着要让你英年早婚的人是我。”
虽然这时候说出来多是撑过场面的台阶,不过经历了之前临别时的勇猛和冲动,冷静下来的艾尔心底还是希望着婚期不要提前,而是能够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见他说话时面有踌躇,李登殊先是愣了片刻,转而低声失笑。艾尔见他笑,禁不住跟着笑了声,而后那笑意浅下去,语调里多了些怅惘和叹息:“我想去找莉莉安……还有……外公。”
“至少我们的婚礼,”艾尔握着他的手道:“我想在他们的见证下进行……我最后的亲人,我想被他们注视着幸福下去。”
李登殊抬手想去摸艾尔的脸颊,手却被他一把抓回来合十握在心口处。黑暗中艾尔的声音已经坚定下来:
“李登殊,我们离开联盟吧。”

“许久……不见, 你、还好么?……”
亏得前往联盟一趟得来的收获,崩落星系基站建设终于有了起色,但不知道为什么, 近几天调频的时候似乎出了问题,以致于原本能勉强支撑远程通讯的设备集体告亡,现在只能回归最原始的通讯方式。
外面的风沙敲在窗上时不时噼啪作响,而坐在窗对面书桌前的潘西却对那点噪声浑然不觉, 埋着脑袋冥思苦想该如何下笔, 好让信安全通过崩落星系外围的通讯侦测。后面赤膊挂着件大外套的傅荣淮从他背后路过,装作不在意地探头看了一眼,而后发出一声轻嗤:“还写。”
潘西这辈子最恼痛和文字搏斗,为了艾尔却不得不操持起来, 当时撑着下巴没有理会他。倒是趴在窗户边远望了一天的言泽动了下,回头目光灼灼盯着这边。傅荣淮在旁边角柜上拨弄了几下,老神在在又晃了一圈过来, 伸脑袋再看一眼:“三天憋出一百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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