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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六渡)


权持季下意识反驳:“没有。”
因子虚眯着眼睛,像一只玉面狐狸,换了一种更加意味不明的说法:“那你就是怜爱我。”
权持季磨了磨后槽牙:“……”
虽然确实如此,但是……
还没有把脑子里面混沌的想法梳理干净,因子虚突然抬了下巴,他们四瓣唇蜻蜓点水接触一起。
一下又一下轻嘬着。
“不想我吗,先生。”
权持季想逃离,因子虚的唇却加深了这个不由分说莫名其妙的吻。
说是吻,但没有唇舌交缠,因子虚好像只知道用力将唇与唇贴合在一起,逞凶一样。
或许,他确实不知道如何亲吻。
要的就是与权持季眼观眼,鼻子顶着鼻子,叫权持季眼里都是他,叫权持季怔住,叫权持季心中思绪万千。
无法否认,他成功了。
因子虚舔了舔后槽牙,还是死死地抓着权持季的脖子:“先生,还躲着我吗。”

第72章 有数
“琔琔……”权持季把因子虚从他的身上扒拉了下来,提着因子虚的后脖子肉,横眉:“因老板,我不觉得中毒这件事情是小事。”
“放心,只是一点蒙汗药而已,在下有数的。”因子虚讨好笑笑。
权持季确是冷笑:“我也不认为你能有数到哪里去。”
权持季就没见过因子虚这样的人,把贪生怕死和疯子玩命两种属性结合得那么妥帖。
一边讨巧假笑,一面大逆不道,在他还是书生的时候,权持季怎么就没看出书生还有这样的苗头。
权持季把因子虚揽着他脖颈的手拉了下来,摸了摸,是粗糙的,掌心是一道没有完全愈合的刀口,结了厚厚的发黑的珈。
权持季声音一提:“有数?”
“你有数个屁。”
因子虚却不以为然:“起码我不会真的伤了庄琔琔,毕竟,他可以是我未来的主子。”
权持季警觉:“什么意思?”

权持季昏头了,意乱情迷了。
因老板微笑:“来吧,要是今晚还没有说服你,我就不闹了,好嘛?”
权持季莫名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奉安城的处处针对,凉都的厚脸无耻,他算是疯了,手指头抖了一下,权持季一把把自己从因子虚怀里推了出来:“不可。”
因子虚不理解,自己和权持季前些日子还是水火不容,现在是怎么了权持季好像是不舍得。
这份“不舍得”对因子虚来说好坏参半,一方面:有了这份不舍,权持季心思会变得极好拿捏,另一方面,因为这份不舍,因子虚很难说服权持季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可是因子虚原来就不是什么稳中求胜的人。
交易这种东西,在两个选择对对方来说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能一步一步地加筹码。
权持季这个人对因子虚来说,不是高洁的正人君子,凉都浴池里面就可见一斑,为了一双和故人相似的眼睛就上下其手,权持季能算得上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
这样的人本应该是最好游说的。
可是,权持季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因子虚这个对权持季来说绝对划算的建议。
为什么呢?
因子虚已经不确定了,权持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权持季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能和权持季交易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原来因子虚以为会是销金寨,会是黑粮,会是权利地位,甚至是自己。
可他那一切东西都摆着让权持季过目的时候,权持季为什么还会拒绝自己。
好像是权持季……“害怕”了。
比起那些东西,权持季更害怕因子虚把自己玩死。
不管如何,因子虚没有别的办法了,眼瞅着贴上去蹭来蹭去没有作用,因子虚也就懒得装出这副柔情蜜意的样子了,他把椅子拖开,筷子在锅里面搅了一搅,示意权持季坐下,还是那句话:“若是今晚没有说服你,我会乖乖回到奉安城。”
门还是锁着的,鸽子在窗子外面窥看,月色爬上墙,光影被菌子火锅的水汽熏得模糊,因子虚抬了抬眼睛,把筷子递给了权持季。
“难道先生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权持季接过筷子坐了下来,乳白的汤底翻涌,接二连三没入又涌起。
“好像是人的一生啊。”因子虚叹了一句:“起起伏伏,化成水汽,被食客吞/吃,消失不见。都是会死的,不过是早和晚的区别,有时候,舒舒服服地死,也比苟延残喘的活着要幸福许多。”
“你知道鸽子吗。”因子虚笑了起来:“远勋小时候就想养鸽子,被先皇知道了,先皇在冰天雪地里面,叫远勋把他养的鸽子生生掐死。他哭了好久,可他还是想养鸽子,于是,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养两只鸽子是养,养一群鸽子也是养,为什么不养一群专门用来给边境传递信息的鸽子,他们要比最厉害的战报兵更快速灵活,不被察觉。有了这个,在先帝那里也能套到一份功劳。”
因子虚继续道:“于是,有了所谓‘云中阁’,这里都是远勋的鸽子。可是远勋不知道,我这个卑鄙小人用他的鸽子,打造了一个网罗世家脉络,收集秘密的地方,养了一群能人异士,每个府里都有我的眼线,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靠在‘云中阁’这里。远勋死了,人家都说,远勋的鸽子是认主的,他死了,‘云中阁’就消失了。但是‘云中阁’其实一直都在,它就是我流放在外面贩卖黑粮的底牌。朝里不少人都知道我没死,但是大家都在保持缄默,因为他们的把柄都在我的手上。”
在权持季惊诧的眼神里,因子虚突然倾身:“包括你,先生,你也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因子虚抬了手,宽袖一摆,远远地指向庄琔琔:“先生,你可知道,这孩子,身上流的可是皇族的血液。还是那句话,身在皇室,不去杀了别人,别人就要杀了他。”
权持季拍案而起:“因老板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庄琔琔变成下一个远勋。”
权持季简直是怒不可遏,声嘶力竭:“既然是我收养了他,管他是谁的血脉,我会护着他,空口无凭,庄琔琔怎么可能是皇族的血脉。”
因子虚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面:“他不会成为下一个远勋,他和远勋不一样。”
“远勋这个人,要是他没死,会成为一个仁君,但不会是贤君,因为远勋志不在此,但是庄琔琔可以,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人臣效忠的只能是君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有君王才可以效忠于天下。琔琔要的是什么,是天下海晏河清,所以他适合。”
因子虚缓了一口气,嗓子吼得有些发疼了,只有这样深呼吸一下才能接下去说话:“还有你,先生,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看样子不是一个忠良的人,却宁愿死在这个腐朽的王朝,为什么,在下不懂。”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先生有没有想过,就算陛下认了那具尸体就是许沉今,那又怎么样?天子有的是借口把你闲置,我安安稳稳到了奉安城又这么样?我还是会在奉安城腐烂掉,为什么要在两个烂苹果之间选择一个稍微不那么烂的苹果。”因子虚咄咄逼人:“先生为什么不给我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我受够了。”
“我有天底下所有的消息,我手上是足够我们揭竿起义的粮食,甚至,先生。我可以把我自己也送给你,何乐不为?留在帝都我不一定会死,但是放任这个腐烂的大启,我一定会郁郁而终。先生要是真的怜爱我,就应该和在下一同,不是吗。”因子虚恶狠狠的:“少他娘的替我做决定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言罢,因子虚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圆润剔透的小瓶子,递到了权持季的手心里面,解释道:“这是葛大人给我的香膏,润泽芳香,,妙处不言而喻,还可以叫人心神/荡漾,现在,权持季。告诉我,你的选择。”
因子虚开始一个一个解下盘扣活结,随着他缓步向权持季靠近,最后一件薄衫也从肩头滑落,掉到了臂弯上面,因子虚歪了歪脑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要,还是,不要。”
要,还是,不要呢。
因子虚在赌,虽然不知道权持季为何生了怜爱的心思,但是送上门来的软肋哪里有不用的道理,虽然权持季莫名其妙,但是推翻这个腐朽王朝,需要这样一个棋子,因子虚也愿意以身谋道。
鼻息渐渐交缠,屋外面静谧,蛙叫蝉鸣不息,外面的静谧就更显现出屋里的动静。
亲吻声响起,他们的头紧紧挨在一处。
因子虚逐渐滑落,挂着,呼吸被掠夺。
月亮高悬,十五的月了。
该有月兔捣药忙。
因子虚的手陷进权持季的头发里了,发狠地抓着权持季的发根,脖子高高扬起,喉结好像呼吸不到一样艰难地滑/动着,这个吻逐渐加深,加深,加深。
口齿直接都是彼此的味道。
权持季咬了因子虚的耳朵,舌尖探入,细细临摹小巧可爱的耳垂,说出的话打在因子虚的耳道里面。
“我听你的。”
因子虚手指一顿:“成了。”
他说服了权持季,他可以留下了。
抓着权持季的小臂,手掌里面的血痂有点开裂,被权持季抓住了两只手的腕子,拎着,拢在一处,高高抓着。
权持季补上一句:“但是,你要有点数,再把自己伤了,今天说的就不作数。”
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剧烈,咚咚咚。
直到后半夜也没有停熄。
因子虚闭了眼睛的时候,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还在耳边发了疯一样的回响。
阳长半夜三更被戴三七叫醒,救死扶伤是他的使命,但是半夜三更爬出去就是叫他玩命。
他骂骂咧咧地夺门而出,衣服往肩上一披,凶神恶煞:“权老狗又在犯什么病。”
戴三七也是害怕了,唯唯诺诺道:“因老板带着小少主吃毒蘑菇。”
“主子已经过去拿人了,估计待会因老板半条命都要没了。”
谁都知道庄琔琔这小子是权持季亲自教导的,谁都不可以动他。
阳长:“……”
他就说因子虚是个大祸害吧。
要是因子虚能被弄死,阳长谢天谢地。
这下可好,阳长口里喋喋不休破口大骂的对象变成了因子虚,阳长大夫指着因子虚的祖宗十八代骂到儿孙千万世,临末了,还不忘把权持季的头昏眼花没眼光连着一起骂,骂声扰了邻居清梦。
好不容易到了权宅,院子凌乱,他差点没扶稳,阳长还没有骂够呢,看清楚院里却突然虎躯一震。
他看见他的师父葛丰正,正在一脸惆怅地站在门外面,好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端端庄庄,就像笔挺的一个石墩子,死了好几年的尸体都没有他板正,一脸的生无可恋。
阳长脚步一顿:“师……父?”
你怎么又在这里?
葛丰正很淡定:"这间房门上锁了,进不去的。"
话音刚落,门哗啦一下,整面都倒了。
一脚踹飞大门的权持季还把衣衫褴褛正昏迷的因子虚抱在怀里,是很戒备的姿势,好像怀里的是他的珍宝。
权持季眼睛一斜,脚步加快,嘱咐阳长道:“琔琔在里面,你给看着。”
言罢,大步流星。
徒留阳长,戴三七,葛丰正仨人,大眼瞪小眼。

第74章 羞愤的画
因子虚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好像是万蚁啃噬,他悠悠扶着自己的脑袋,支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老腰比脑袋还要疼。
刚刚,他的脑袋枕着的是权持季的手臂,权持季肩宽肉硬的,枕起来倒是舒服。
权持季还圈着因子虚,因子虚就这样一动作,权持季瞬间睁开眼睛,好像抓住转瞬即逝的镜花水月一样抓住了因子虚的腕子。
力道之大叫因子虚蹙眉,小声惆怅了一句:“年轻真好。”
“起开。”因子虚这几年脾气都磨得差不多了,但是起床气依旧强大。
他抬起了绵软无力的腿,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动作牵扯到了腰侧的肌肉,腰窝上的莲花颤抖了一会,因子虚痛呼一声。
他抑郁了。。。
权持季醒了,拿了因子虚的手细细看着。
掌心深深一道口子,有点发黑,指尖那点血色好像因为这道口子流干净了。
权持季皱眉:“又开裂了。”
因子虚把手抽了回来,无所谓地吊儿郎当道:“能写字会作画的,给块棺材板还能描金,我没事。”
权持季正正的眼神盯得因子虚头皮发麻,对着权持季的眼睛,因子虚咽了咽唾沫,尝试着问道:“那……我也可以,有事?”
比起管自己手上的这个口子,权持季不如管好自己,不要搞着搞着换一个地方接着搞。
权持季确实纯有病。
上次从马上搞到浴池。
这次从桌上搞到塌上。
权持季还是盯着他,这眼神看起来毛茸茸的,有点像猎狗圈地,贪婪但是毫不遮掩
因子虚弱弱:“怎么了?”
权持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或许,可能他已经在心里面思考了好一段时间。
权持季突然驴头不对马嘴道:“因老板,若是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是不是要赔。”
因子虚警觉,他认真地回了一句:“我们两谁和谁,如果是我弄坏了,那就不用赔。”
权持季一字一顿:“用,赔。”
因子虚僵硬微笑起来:“……”
心里把权持季骂了百遍千遍:抠门家伙。
不过,因子虚拍一拍脑门,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把权持季的什么东西弄坏了呢。
因子虚支起身子:“那先生要如何?要怎么赔?”
权持季领着因子虚到了书房,这里倒是请了人来洒扫过,一尘不染,擦得能反光的花瓶上面可以看见权持季在因子虚身后性质恶劣的笑意。
因子虚脖子一僵,权持季毛茸茸的脑袋顺势落到了他的左肩,枕着,暧昧,两个人的手叠在一处,权持季牵引着因子虚,直到因子虚的指尖落到了一个小匣子上面。
“!!!”因子虚顿时指尖冰凉,面前这个小小的匣子熟悉得叫因子虚心悸,迟到的回忆开始在脑子里铺天盖地。
因子虚的嘴角抽了抽,挑了挑眉:“啊,这个。”
权持季摊开了手,一副无辜且理所当然的样子:“因老板你说,是不是弄坏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要赔。”
因子虚:“……”
他心梗:自己打也挨了,毒也吞了,还赔个什么?再赔就是拿命卖身去赔了。
权持季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拿了自己的虎头刀放到因子虚的身侧,笑了起来:“因老板,我伤了你,这个我也是要赔的,你可以打我,用刀尖也没关系,剥皮抽筋还是剔骨,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他仰头,一副乖顺的样子,语气却是不由分说:“打,我。”
当时因子虚是如何鲜血淋漓的,便如何还给自己好了。
权持季自嘲,毕竟自己眼睛不中用又怪得了谁呢?
因子虚却把刀藏于身后:“不要,不打,就要先生你欠着我的。”
瑰丽而妖异的笑容叫权持季心头一震。
因子虚歪了歪脑袋,花瓶反照的光斑落入他的眉心,就像是神邸在为他的信徒留下什么箴言。
“我要先生记得,自己欠着我因子虚一条命,这条命先生要头破血流不死不休才能还了。”因子虚的目光落到了那把虎头刀上,凶戾的外表常常嵌入血光,只有细细查看,才能看见这把主张杀意的刀,刀柄上雕刻着细密的香草鲜花,连理的枝丫得把手放上去才可以感受到。
好像权持季在饮春坊时确实所言非虚。
这把刀是送给爱人的,刀在谁的手上,就要保护谁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有了这刀,就可以号令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狼。
因子虚垂了眼睛,看向了权持季的发旋。
心道:好一匹善战的畜生,要用命来驯养的东西。
希望,他能带给因子虚的东西要比因子虚付出的成本高吧。
不过,就现在看来,驯服这样的野性动物,确实叫人心情不错。
指尖还落到权持季的发根上面没起开,因子虚不禁心里暗暗感叹:小畜生,头发真多。
指尖一滑,落到了权持季的美人尖上。
权持季眉弓弧度优美,睫毛倒是长得扎手,明明这小脸蛋子张得就是一副春风和煦温文尔雅的俏模样,偏偏眼神凶戾,狼子野心勃勃,藏也藏不好。
四目相对,因子虚手指又抖了一下,被权持季满眼的戏谑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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