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加里说道。
主教沉默了一瞬,接着,她缓缓开口:“我无法联系到审判所,联络阿卡纳大人的通讯……在你手中。”
“那你觉得我会联系他吗?”加里说。
主教微微一愣,接着缓缓摇了摇头,加里轻叹道:“这就对了。”
“七诫大人有着很重要的事要忙,我们为什么要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假设,来干涉他们呢?”
“可是……”主教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她被教条规训的大脑里,又寻找不出合适的解释。
“那我们也应该,去抓住对方。”
“他是日柱2所庇护之人。”加里的语气仍然轻柔,却仿佛已经带上了些许训斥:“审判所现在正与日冕交战,我们急需一位盟友,你难道想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亵神者,而得罪那位日柱?”
“主教大人,你不应该只为了自己的私情而行动,而要考虑整个审判所现在的局势。”加里似乎有些无奈,仿佛主教是为了功绩而想要私自行动一般,说到这里,主教也低下了头,表示她绝不会给审判所带来麻烦。
“更何况,我们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加里说:“主教大人,我们还需要让普尼亚成为最后的赢家,现在还有很多事要我们去做。”
“是,我会……听从你的安排。”主教越听,就越觉得加里的安排非常合适,她向来不喜欢思考(又或者说是没有思考的硬件条件),所以很想要找到一位聪明的同伴,但她有点克手下,导致找一个同伙就死一个。
但面前的加里看上去,就很聪明,而且还很强,主教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难怪加里在出发之前,会一眼就挑中了她。
“这就对了。”加里微笑道,他转过身,在黑暗之中,却可以看见他的脸上即使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可那双漂亮的金眸中……却毫无笑意。
由黄金所浇筑般的巨大剧院中灯火通明,舞台上有着一位又一位的歌者和演员在进行着表演,它们为了参加皇后的选拔而用尽手段,拼尽全力,却又因为死亡游戏的残酷而被不断淘汰。
每次有选手被淘汰时,就会有工作人员去清理现场,在这个时候,一块又一块的黄金和宝石碎屑则会摔落在地面上,满地的珠宝堆叠在一起,闪动着让人晃眼的光泽,这也是荒诞剧院的特色,铺满了整个剧院,作为陪衬的宝石地板。
当然有人对此心生贪婪,但所有的宝石都是大剧院的一部分,同时也是荒诞之主的财产,就算是选手本人也无法取回,如果有人敢擅自妄动,那么他所迎来的就只会是卫兵的屠刀。
一片又一片的宝石碎屑飞溅而出,落到了地板上,在如此残酷的选拔中,也仍然会有优胜者获得胜利,他们满心欢喜地通过走廊,去往荒诞之主所在的真实之所觐见对方,却并没有被加冕成为皇后,而是迎来了一把残酷的镰刀。
在荒凉且没有声息的空间内只有数之不尽的财宝,以及一座辉煌的宫殿,高高的王座下,是一群跪地祷告的信徒,一位舞者发出了一声尖叫,下一秒,一把嵌满华美宝石的巨型镰刀从空而降,将它的整具躯体从上而下砍成两半,它的姿态凝固成了逃跑时的模样,缓缓化为一具黄金雕像。
而在它的身边,是同样造型的几具雕像,那把镰刀缓缓飞起,在空中划过一抹金芒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握住,荒诞之主西卜斯坐在王座上,他的一头紫发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在内侧则是斑驳的黄金色彩,男人的一双金眸缓缓睁开,看了一眼台下跪地的仆从后,又重新合上。
“我的皇后呢?”
男人的声音在整个宫殿内回响着:“我的皇后在哪里?”
小丑和歌者跪在下方,它们看着身旁的雕像,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它们不是我的皇后。”西卜斯的眼眸睁大了一些,眼中的竖瞳中,满是即将沸腾的残暴:“还是说,你们觉得,这些东西能够取代他?”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小丑立刻回答道,不如说,贪婪能够成为荒诞之主的其中一个不为人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身上有舒莫的气息。
能够侍奉圣者的伴侣为君王,让这里的污染物们都感到十分荣幸,但同时,西卜斯的要求也让他们落入了两难,西卜斯和O-17-FG的彻底融合只差最后一步,然而这最后一个愿望,却难如登天。
如果贪婪所要的是财宝、地位、权力,又或是永生,那么O-17-FG都会用各种手段给他夺来,但西卜斯开口就要舒莫,这让这些或是穷凶极恶、或是诡异狰狞的污染物都陷入了沉默,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有那么一瞬间,小丑想,相比起这个要求,它还不如直接冲去爆破生命工厂。
“我要我的皇后。”西卜斯身后的金丝朝着他不断涌入,他显得越发强大、恐怖,而O-17-FG领域内的污染物也会随着他的强大变得更强,他索求的越多,想要的越多,那么他的欲望便会越发膨胀,而现在,因为西卜斯心中的贪婪几乎是无法实现的贪婪,就导致整个领域内的污染物都前所未有地强大起来,这让这些怪物们又为难又高兴。
“要吧,要的更多,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怪物们跪在地上,对着王座上的人俯首。
“那你们把我的皇后给我。”西卜斯说,小丑瞬间抬头望天,似乎是在想,这天花板上的花纹真不错啊。
“如果你们还是做不到的话,”西卜斯说道:“那么我就只能惩罚你们这些无能的废物了。”
“我们……会给您带来您想要的。”台下的小丑手舞足蹈,嘻嘻地笑着,西卜斯拥有对O-17-FG领域内一切的绝对统治权,更何况,他越残暴贪婪,就只会越强。
虽然在王面前信誓旦旦,但在走出宫殿的那一瞬间,小丑们脸上的表情还是发生了一瞬间的变化,明明它们的王如此强大、明明它们也在越来越强、明明离复仇的目标越来越近,但是为什么,却感觉这么累呢。
与此同时,荒诞大剧院的后门里,舒莫打开门,对着后面的队长挥着手,示意他们赶紧进来。
“这。”队长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他们完全想不到,舒莫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们潜入大剧院,实际上,获得了门票和邀请函的一群人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但是舒莫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在偶然间看见了玛门正站在舞台下方,并笑着对着台上的歌者挥出紫针,然后那位正在歌唱的歌者并便瞬间被掐住了喉咙,如此阴险毒辣的招数让舒莫本能地不想撞见对方,如果让玛门发现队长他们,那么队长可能会被他提前处理掉。
参赛者中居然有人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竞争,这个比赛究竟有没有公平可言!舒莫对此产生了一丝狐疑,然后他就看见了正在排队的一群怪物们前一秒还在笑呵呵地聊天,下一秒就突然掏出匕首互相捅了对方几十刀后又继续聊天的场景,而身旁的候选人都对此熟视无睹。
这让舒莫一时之间无语凝噎,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这场比赛的精髓所在:当所有人都对竞争对手下黑手的时候,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公平。
这里是污染物的领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思考。舒莫沉吟了一瞬后,便决定剑走偏锋,他不去排队了,黑发青年找上了后门的守卫,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舒莫以摸头两次的条件,带着队长他们偷偷摸摸地遛进了大剧院内部的后台准备处,黑发青年挑选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蹲了进去,转过脸,就看见了身后几个人的茫然表情。
“你这是在干什么……?”
队长看上去有些迷惑,粉发女和机械男也说道:“我们不是来这里参加皇后选拔的吗?”
舒莫说:“对啊。”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队长看上去都有些懵了。
舒莫正大光明地说:“我在开后门啊。”
队长:“这,还能这样?”
舒莫说:“是啊,我还要贿赂其他参赛选手呢,你们先在这等着。”
他说完就要出门,队长愣了一瞬,接着说:“你就这样出去?”
“哦,你说得也对。”舒莫低头看了眼自己,接着在桌子上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纯白色的面具,他把这张假面往脸上一戴,因荒诞舞台的道具效果,导致舒莫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一头黑发显得更长,颜色从纯黑往灰白变化,黑发青年的身高也变得略高了一些,气质沉稳、神秘,宛如一位参加聚会的贵族般,身上的服饰都变得华贵且精致。
舒莫的一头灰发扎在身后,他的声音变得略低了些,犹如大提琴般低沉、富有磁性:“这面具的效果真不错。”
见状,机械男也有些想要尝试一下,但他的手刚触碰到舞台,一股难以形容的惊悚感传来,仿佛接触到这上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荒诞舞台的特点便是如此,你当然可以使用这里的东西,但同时也需要付出报酬。
但因为皇后的选拔,导致拥有邀请函的队长,可以暂时无条件地使用其中的一样东西,见此,舒莫说道:“其他人不要碰这里的东西,你们两个。”
穿着纯黑长袍的男人说道,因他脸被假面掩盖,导致他们一个恍惚间,甚至会有种面前的舒莫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既视感,不像是那个性格平和好说话的黑发青年,而像是一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不要触碰房间内的任何道具、不要使用化妆台上的东西,在我回来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也不要和路过的任何人沟通。”
“如果外面有声音呼唤你们,就熄灭房间内的灯,并屏住呼吸。”舒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至于你,队长,你只要拿着邀请函,就可以使用其中的一样东西,至于选择什么看你自己,我接下来需要你做一些事。”
“……听明白了吗?”舒莫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这触感有些奇怪,像是在抚摸着另外一层皮肤似得,简直就好像……覆盖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是个活物一般。舒莫思考了一瞬,就无视了这一点,使用这个面具当然需要付出代价,但对于舒莫来说,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哦,好的。”因为他现在的气场,导致几个人都不是很敢大声说话,舒莫随手拿起一根手杖握在手中,以掩饰他的瘸腿,听见他们语气不足的回应,舒莫眯起眼,继续说道:“真的吗?”
“我们保证不会乱来!”几个人站直了身体,甚至立了个军姿,看出他们是认真的后,舒莫才敲着手杖走出了房间,他还没走出去,就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以及那浑浊的、粘稠且饱含恶意的声音:
“里面有人吗?”
“哐哐哐。”
敲门声传来。
“我是来送餐点的服务员,你们的早饭到了,请出来接收。”
听到这番话,屋内的几个人下意识地有所行动,这仿佛是某种规则和暗示,只要是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有种自己真的定了东西的错觉。
舒莫轻咳了一声,接着,他重重敲击了一下地面。
队长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屏住呼吸,屋内的灯一瞬间暗了。屋外,一个狰狞的,仿佛是几个大蜘蛛缝合在一起般的怪物贴在门上,它浑身的节肢并不是蜘蛛的形态,而是由一条条手臂和双腿缝合,其背部长满了眼珠,看上去既狰狞,又恶心。
它贴在门上,背部的头颅张开嘴,发出了服务员般的甜美声音:“里面有人吗?快开门,我给你们……准备了早餐,呵呵呵……”
它靠近了这扇门,将一颗眼珠贴在猫眼处,试图看见屋内的东西,然而其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蜘蛛有些急躁起来,它刚想要强行破开房门,就突然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太好了。”
人形蜘蛛背后的头颅骤然发出激动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餐……呃?”
怪物的动作骤然顿住,在它的视线中,一位一头灰白长发,气质儒雅,头戴纯白假面的贵族站在它的前方,手中拿着一根手杖,他穿着一身漆黑的精致长袍,胸前的珠宝发出璀璨的光芒,吸引着其他人的目光。
男人胸口处的扣带没有完全系上,露出了一小片惨白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透出难言的色//气,他看上去既矜贵,又神秘,男人握紧手中的手杖,看着面前从墙壁上落在,落到他面前的怪物,接着,舒莫扬起手里的手杖,突然对着蜘蛛背面的头颅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
“吃!”舒莫的手杖敲在它的脑袋上,发出了哐当一声,男人脚步不急不缓地从门内走出,顺手关上门,掩盖住房间里的一切,见蜘蛛呆呆地看着他,舒莫扬起手,又是一计略带上一切重力的敲打。
“你就知道吃!”
人形蜘蛛呆呆地看着他,下一秒,那个头颅微微一愣,接着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75章 新任裁判
有一说一,舒莫并没有想过这个恐怖的怪物会在他的面前直接哭出来,还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看着好像要哭到昏厥了。
舒莫的眼角抽了抽,一旁房间内的参赛选手似乎听见了这阵哭声,有人从里面探出了半个头——真的只有半个头,然后将脑袋凑在门框旁边,探头探脑地看。
舒莫见势不妙,连忙将蜘蛛拉到一边,然后对着它说:“别哭了。”
也难为这个怪物哭得这么可怜,舒莫伸出手摸了摸它背后的头颅,还帮它擦了一下眼泪,怪物哭着哭着,还偶尔睁开眼睛看他几眼,一边啜泣一边说:“我只是饿了,想吃几个人而已……”
“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了邀请函。”蜘蛛说道,它还以为能够进来吃自助餐,结果饭没吃到,反而挨了一顿打。
舒莫说:“是因为你趴在我的房门口心怀不轨,我才打你的。”
蜘蛛看了他一眼,哭声突然停了,好一会,它才唯唯诺诺地说:“可是,那是我的房间……”
舒莫:“咳。”
“我在里面闻到了生人的气息……”蜘蛛的手臂在地上抠挖着,将墙壁都挖出了几条缝隙,血从它的体内流出,浸湿了地毯:“啊,自从上一个房客赢得比赛前往觐见荒诞之主后,我就再也没有闻到如此香甜的气味了。”
“等等。”舒莫突然眉头一皱,他看向面前的怪物,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觐见荒诞之主?”
“已经有人赢得了比赛?”舒莫大吃一惊,但游戏既然已经有了胜者,但为什么皇后的选拔还在继续?
蜘蛛望着他,眼珠转动了一圈,突然甜甜地笑道:“我饿了,我的记性不好,要是你能把房间里的房客让给我吃的话,那么我就把我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你。”
这种东西的本质便是如此,阴险狡诈的同时,又喜好食人,若不是舒莫身上的气息让它感到畏惧,蜘蛛看见舒莫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下意识地想要咬他一口,舒莫和它对视着,面对着如此狰狞恐怖的怪物并无一丝恐怖的情绪,灰发青年伸出手,示意蜘蛛凑过来,他这里有更好的东西给它。
怪物于是开心地朝他靠近,被食欲所占据的大脑捕捉到了面前人身上香甜的气息,几乎垂涎到恨不得一口将舒莫咽下,由无数手臂和残躯编织而成的狰狞蜘蛛压在走廊的深处,就连轮廓投下的阴影都让人为之发寒,它刚准备伸出獠牙,下一秒,舒莫便抬起手,随着几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舒莫一巴掌扇在了蜘蛛身后的头颅身上,那显然是它的弱点,青年手起声停,干脆利落地后退一步,请对方吃了两个它最喜欢的大耳瓜子。
“你竟敢——”蜘蛛一瞬间想要发狂,但在对上面具后的那道视线后,怪物又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了。
“吃够了吗?”舒莫将手中的手杖撑在地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吃几顿‘大餐’。”
巨型蜘蛛愤怒地看着他,在极度狂怒的情况下将路边经过的服务员撕碎,对方的躯体被它扯碎后又在远处重聚在一起,蜘蛛发泄完怒火后,就蹲在舒莫的面前接着说道:“好吧,其实在之前的比赛中,确实有过几位胜者,但是它们在前往觐见了荒诞之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舒莫咀嚼着这句话,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既然它们都消失不见了,那么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参加皇后的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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