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希以外,却没人可以真的直面普尔纳,希需要独自一人进入普尔纳的神域与其交战,如果希成功了,那么皆大欢喜,如果希失败了,那么大家之后就可以洗洗睡了。
话虽这么说,但舒莫却笑不出来,希站在他的面前抚摸着黑发青年的脸,一幅粘人至极的模样,之前还好,自从舒莫和他确定关系后,男人就变得越发粘人起来:“担心我?”
“那就亲我一口。”希伸出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唇,银眸眨动着,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
“别闹。”舒莫皱起眉,希却微笑了一下,他表现地极其沉稳,让人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安心和信赖,希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都是这副模样,银发男人捏住舒莫的下巴:“也许你亲我一口,我就能赢了呢。”
舒莫:“你不可能输。”
“哦?你这么信赖我吗。”
舒莫看着近在咫尺的淡唇,凑上前亲了亲他,这一幕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只感觉他们就算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歪腻地分不开似得,自从舒莫当着其他人的面被希抱住之后,他的底线一降再降,现在已经趋近于无了。
“你会赢的。”舒莫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瞬,黑发青年说道:“真的不需要我去帮忙吗?”
希低头望着他,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个吻,他的眼神落在舒莫的唇上,忍了一会后又凑上去接吻,直亲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不。”
“我可以在旁边协助你,我……”
舒莫还想说话,男人却已经站直身体,舒莫只能后退一步,看着希说:“如果是其他柱神的话,不止是你,其他人都可以来和我一起围剿祂。”
“但普尔纳不是。”希轻声说:“祂的神域和其他柱神不同。”
希这么说着,舒莫的疑惑仍然不解,但说起对柱神的了解,或许没有人比希更加清楚,毕竟这家伙实实在在地斩杀了其他十一位柱神,战绩可查。
“如果是普通的柱神,那么祂的神域并不会完全影响整个高塔。”希轻声解释道:“但普尔纳的神域,是其他柱神的几倍。”
“因为在很久以前,祂曾经斩杀过其他几位柱神,并掠夺了祂们的一部分神格。”
希的话让舒莫睁大了眼睛,黑发青年经过最开始的愕然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我曾经听说过,高塔在最开始,是可以互相连通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所有高塔就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也不允许其他高塔的人互相联系。”
以至于所有的高塔都变成了空中孤岛。
他思索了一瞬,就说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了柱神们再也不肯互相往来?”
“没错。”希说道:“普尔纳杀了另外两位柱神,掠夺了祂们的神格,祂原本便是所有柱神中最强大的,在祂畸变后,才会导致高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希抚摸着舒莫的脸:“只有同样拥有神域的柱神才能不被祂污染,舒莫,在这里等我。”
“更何况,你也有事要做呢,舒莫。”
男人说了这番有些奇怪的话后便转身离开,留下舒莫有些不解,希说那番话时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仿佛他知道有些事即将发生,并对此感到期待。
希带着日冕组织的猎人们离开,那些人跟随在他的身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在他走后,舒莫便自然而然地要留下来主持大局,毕竟在希之下,地位最高且能够服众的人便只剩下了舒莫和……所长。
不知道为什么,舒莫现在并不是很想和所长接触。
但自从实验所的事发生后,他也确实没有和所长见过面了,他们也应该好好聊聊。
舒莫正准备去寻找所长,就看见留在二层的猎人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无论是实验所还是日冕的猎人,都对舒莫有着几分崇敬,他们面对舒莫行了个礼后,便飞速说道:
“舒莫大人,不好了。”
舒莫:“?”
“贝拉夫人她,畸变了!”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贝拉夫人坐在床上,似乎在和某一个存在对话。
“为什么他能够得到一切?”女人的声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肉撕裂声传出,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她却还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被子。
在精致的衣物下方,是若隐若现,正在缓慢生长的某种东西,房间内没有开灯,所有的仆从都被驱散,只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贝拉夫人仍然是月柱,希之前给过她选择,让她主动交出自身的支柱本源,但她却不甘心,这也是引发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既然柱神本人都已经被污染,那么其下的支柱也会是下一批产生畸变的主要对象,他们作为高塔的一部分无法幸免,贝拉夫人能够感受到自身正在一点点地畸变、扭曲,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本源,因为她不甘心,她无法甘心。
“明明只是一个怪物。”女人说着,声音已经开始逐渐变化,银色的长发扭曲缠绕,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她捂住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地低吼起来,在这一刻才终于开始感到悔恨。
悔恨在希出生之前,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
庄园内传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整个庄园内仅剩的所有仆从都被一柄柄利刃所贯穿,舒莫走进庄园的这一瞬间差点遭到偷袭,但他很快便踩碎了脚底中蔓延而出的利刃,并让其他人暂时离开。
他皱起眉,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内,避开室内无处不在的利刃后,黑发青年落到门前,推开了这扇大门。
门内,贝拉夫人已经完全化为了怪物,她的身体挂在天花板上,因自身本源的暴动而扭曲,下方的整张床都被她的利刃切碎,舒莫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贝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总之,先将她救下来,实在不行就就地格杀。
舒莫想着,一双怨毒的目光却突然落到他的身上,黑发青年抬起脸,就看见贝拉望着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站在希那边?”
“啊,我记得你,圣者。”女人轻声说:“曾经的圣者选择了希,现在的你还是选择了他。”
舒莫望着她,接着垂眸:“你疯了。”
“我没有疯,疯的是你们。”贝拉说道:“希从我的体内降生,夺走了我的一切,若不是他,我才应该是日柱,是未来的新神。”
“从我诞生开始,父亲就说,未来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贝拉说:“他甚至不是我的孩子,却偏偏要来抢我的东西。”
舒莫沉默了一瞬,最终,他想:还是直接杀了吧。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杀意,”贝拉缓缓低下头,她的脖子变得很长,像蛇一样柔软:“你想杀了我?”
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那么贝拉唯一想要的,就是权力,她其实还有其他孩子,但那些孩子都畏惧并依附她,只有希,是她需要仰望的对象。
这样的现实略过脑中后,女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更加扭曲起来,她发出模糊的嘶吼,愤愤不平,之后又开心地笑,情绪变化地越快,扭曲地就越发严重。
在她的脑中,一个声音对她说道:“你想要改变过去吗?”
“嘻嘻,回到过去除掉不应该出现的人,好,好啊。”
舒莫皱起眉,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捏住面前的怪物,贝拉夫人的身体在转瞬间就被他捏碎,但下一秒,女人又软软地重新复原,舒莫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但即使他将面前的女人杀死、甚至肢解,对方都会再次重组,仿佛被某种不属于她的力量揉捏在一起。
“回到过去……”贝拉的声音变得越发兴奋起来,她的身体骤然一缩,接着化为了一颗光球被一只突然探出的手捧起,那只手上骤然睁开了几双眼睛,和舒莫对视着。
那是几双鲜红的、似曾相识的眼睛。
在神居之门中一闪而过,俯视着二层一切,高高在上的眼睛。
来自于高塔的柱神。
“普尔纳。”
舒莫说道,黑发青年头顶的冠冕骤然一亮,他的黑发被风吹起,一头白发伴随着圣洁的光芒被风吹得起伏,那条手臂被舒莫直接毁去,但那颗光球却摇晃着,月柱的本源在其中流动,带着贝拉的记忆和血脉转动,由希的母亲、高塔的本源、柱神的力量共同凝聚在一起的光球晃动着,最终锁定到了一道走在尸骸之海上优雅前进,正走向王座的银发身影。
“我期望。”一道浑浊的、嘶哑的声音响起,舒莫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那颗光球上,却难以撼动,因为那是来自于高塔本身,来自于“期望”本身的愿望:“我能回到过去。”
在柱神的身边,一直垂着头,犹如一具雕塑般的柱神缓缓抬起脸,露出一张畸变的面孔。
在祂的手边,最后一刻,也是最庞大的一颗奇迹之石缓缓破碎,很久以前,他们曾经用这颗奇迹之石祈愿,希望“奇迹”可以诞生,而现在,柱神再次许下愿望,却是为了回到过去,杀死面前的敌人。
“——杀了希。”
那道浑浊的声音一顿,接着笑了起来,那颗光球在舒莫的面前滚落,化为一个通道,几道狰狞的黑影冲入其中,舒莫望着面前的这一幕,也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伴随着这道通道的出现,周围的一切都被时空乱流所扭曲,希的脚步一顿,感到自身的存在似乎有一瞬间的模糊,但男人却并未慌张,他只是抬起脸看向前方的柱神,日冕组织的猎人们正在宫殿之外和滋生物们拼死搏杀,而他站在这里,才终于看见了这在他出生前就一直将他视为死敌的敌人。
柱神也同样低下头,和希对视着,两个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这在预言之中注定会互相残杀的死敌实际上是第二次见面,而在这次见面之前,他们已经在暗中交锋。
这两个人在终于见面的这一刻,希望着前方坐在王座之上,体型庞大扭曲,发丝在整个宫殿内来回蠕动的怪物,说道:
“好丑。”
普尔纳缓缓站起身,祂庞大的躯体让整个宫殿一颤,那股来自柱神的威压溢出的一瞬,几乎让神居内的猎人呼吸一窒,身体骤然虚弱下来,接着就被前方的怪物一口吞噬,但下一秒,希的力量传出,与普尔纳的神域针锋相对。
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怪物撕碎的猎人呼吸急促,他看着前方的滋生物,抬起手,毫不犹豫地趁着这个机会撕碎了对方。
望着这骤然展开的神域,普尔纳却并未有任何感觉,祂抬起手,奇迹之石的碎片就顺着祂的手腕滑落,在地上坠落成粉碎,接着融化成一团污秽,流入祂的体内。
随着刚刚的许愿,柱神的身体似乎被污染地更加严重,希望着这一幕,说道:“奇迹之石。”
许下愿望,付出代价。
希抬起手,他的影子也在逐渐扭曲、畸变,柱神望着他,那双眼中无一丝人类应该有的感情,那一双双猩红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人,两个人沉默了一瞬,就突然抬起手,没有更多交谈,也不需要有任何交流,希的身体骤然扭曲起来,两个体型庞大的怪物轰然撞在一起,远方的城堡发出一声巨响,下一秒,所有的猎人们抬起脸,瞠目结舌地看着远处那两个将城堡撕毁的怪物,他们甚至分不清哪一个是希,哪一个是畸变之祖。
……为什么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柱神和希的战斗,让整个高塔仿佛末日降临一般,其他的人只能祈祷希的胜利,而在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圣者大人去了哪里?
舒莫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又或者说,若不是因为柱神的许愿,而祂手中的那块奇迹之石是最后一块也是最强大的奇迹之石,否则,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他像是踏入了时间的长河之中,过去和现在在他面前化为一条条长廊,其中是数不尽的分支,就像是一条分叉的树,有些分支看似存在,但实际上已经崩塌;只有他所处的这一条走廊,才是他所处的时间线。
站在这里的这一瞬间,就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知他:所有人毕生只有一次进入这里的机会,过去和未来并不是恒定存在的,却又不可改变。
就像是著名的香蕉皮理论。
一位时间旅行者穿越时空,想要阻止父母的相识,却不小心踩到一块香蕉皮摔伤住进医院,而他的父母是照顾他的护士和医生,两个人因他而相识,之后相爱。(1)
必定会发生的一个个节点就犹如树枝本身,它必定发现,但中间却可以有多条岔路,而柱神进入其中的原因,则是要毁去希的分支。
舒莫意识到这一点后,就选择要在柱神之前找到希,并保护对方。但时间的分支实在太多,太过庞大,他不知道柱神究竟去了哪里,他抬起脸观察四周,就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的壁画,有希、夕、所长、贪婪,壁画上的他们或是拥抱着他,或是正在微笑,其中几张壁画让舒莫微微一愣,黑发青年盯着看了一会,才微微脸红地移开视线。
这些壁画都象征着其他的时间线,但却是已经灰暗的分支,其中的身影基本上都是这四个人,但在最后一条走廊里,却突然浮现了一片黑红,出现了第五条分支。
舒莫将注意力落到那张壁画上,就看见上方一片黑暗,下一秒,一本通体漆黑,书页猩红的笔记本缓缓从其中推出,接着飞到了舒莫的面前。
舒莫一愣。
他望着面前的书本,就看见许久未见的真理的代价飞在他的面前,他的书页翻动着、粘稠的声音犹如血管的脉动般,强烈到了极点的活物脉动出现,真理的代价似乎在思考着现在的状况,片刻后,一声轻笑传来。
【好久不见。】
这本笔记本缓缓翻开,映出一行鲜红的大字,下一秒,舒莫伸出手,这本陪伴了他很久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手掌上,黑发青年低头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我只是想要帮你。】
真理的代价如此说着:【这里是时空回廊,你的过去、未来、现在交织的地方,我会帮助你记录节点,以保证你不在这里迷失。】
真理的代价是极其特殊的污染物,从很久以前他就说过,他可以预知未来,但舒莫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出现在这里!
“这些壁画是什么东西?”舒莫说道。
【已经发生,但却注定不会发生的分支。】真理的代价似乎有些惋惜,说道:【喜欢吗?】
舒莫沉默了一瞬,他望着前方的壁画,特别是在所长的那张壁画上多看了一会后才说道:“变态。”
【呵……】
真是变态的趣味,舒莫揉着额头,现在想起所长曾经一再尝试过想要将他囚禁起来的样子,却生不起什么气了,他暂且不管这些,而是说道:“柱神去了哪里?”
真理的代价缓缓翻动着,片刻后,他说:【跟我来。】
【在进入这条主走廊后,你就只能前进,不能回头,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过去,但你要记住,‘必然’是一定会发生的,它不可改变,也不可更改。】
【而现在所发生的‘必然’,则是……希的诞生。】
【但除此之外,希可能遇到任何事,他会诞生,但他可以被贝拉攻击扼杀、也可以被你阻止、救赎。】
真理的代价在前方带路,他们停在一张壁画前方,舒莫看着面前的这张壁画微微睁大眼睛,因为在这其中出现的,赫然是贝拉,以及潜藏在她的影子中,缓慢爬出的柱神手臂!
舒莫顿时上前阻止,但这却是已经发生的过去,因为柱神比他更快进入时空回廊:在舒莫的面前,柱神从贝拉的影子中钻出,望着睡梦中的女人,那条手臂毫不犹豫地扼住了她的脖子,但下一秒,贝拉的体内就爆发出太阳的光辉,她不断地挣扎着,柱神的手臂渐渐不支,祂望着睡梦中的女人,突然退后一步,将她的影子拖出。
惊魂未定的贝拉缓缓醒来,就看见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影子站在她的面前说道:
“你的孩子想要杀了你。”她倚靠在贝拉的身上,抚摸着她脖子上的指印,仿佛刚刚是它从什么人手中救下了她:“你要小心,贝拉。”
这团影子破碎开来,重新融入地板之中,柱神转身重新进入时间回廊,祂要前往下一个壁画去扼杀希,希的出生似乎是不可阻止的必然。
“这是在搞什么……”
贝拉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的小腹,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却意识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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