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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红祭)


欧亚的神色古怪,他接着说道:“就算是审判所的人来了,也被所长赶走了。”
男人的话说到一半,舒莫就抿了抿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没跟我说过。”
舒莫的声音很轻,欧亚没有听清,他挠了挠耳朵,接着说:“所长是不是曾经救过你?我记得那个时候,猩红王冠已经被他收容了,但是为了救你,所以所长戴上了猩红王冠。”
“那个样子的所长太吓人了。”欧亚说道:“简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欧亚的话说道一半,舒莫就已经不说话了,所长戴着王冠的样子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对这个人的感情很复杂,所长似乎做了很多事,却从未对他说过,也许他是认为无所谓,又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事情。
舒莫最后抿了抿唇,说道:“原来是这样。”
舒莫看了欧亚一眼,男人退后一步,有些莫名其妙,他回头看了看,询问道:“贪婪呢?贪婪怎么没在你的身边。”
“……他现在很忙。”舒莫的脑中划过希的样子,欧亚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样的事,可以让贪婪抛下舒莫一个人离开,这是天要塌了吗?
和欧亚交谈几句后,舒莫继续朝着匕修的方向走去,他在实验所内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异常熟悉的道路,黑发青年的脚步慢了很多,最终,他一脸狐疑地站在所长的办公室前,就看见前方的门框后冒出一个小影子,匕修脚步略快一些地走到舒莫面前昂起头颅,说道:“叽叽叽!”
“我的笔记本,在这里……?”
“叽!”
舒莫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走到门口,通过验证后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就看见屋内原本应该十分忙碌的实验员们不知所踪,而他抬起脸,就在所长的桌子上,看见了一本异常熟悉的笔记本。
舒莫:“……”
舒莫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本子走去,桌上甚至还泡着一杯绿茶,带着淡淡茶香的余温从中溢出,在桌子的右手边,还摆放着一个古朴的盒子,半遮半掩,其中的血色缓缓流淌。
舒莫站在桌子前,接着不动了。
在他的面前,是一本摊开的笔记本。
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
那是属于他的字迹。
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
【6.16日,晴。
所长的样子看上去越来越好看了,我刚刚是在一直看他吗?真奇怪。
但是我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每次回过头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他同样在看着我。
我们明明一直在互相看着彼此,却又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也许我该好好想想,我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舒莫看着这些话,完全不敢想象那个男人是怎么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这本笔记本的,又或者说,他的脑中其实已经完全可以勾勒出所长的表情,甚至于,对方的神色都清晰可见。
他究竟对所长的样子熟悉到了什么程度?
舒莫突然有些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确实有在望着所长,这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所长的样子在某些时刻,让他觉得非常熟悉。
就连那副性格,也熟悉得让他时不时地恍惚。
但这都不是这本笔记本可以这么写的原因。
舒莫伸出手,抓向这本书,黑红色的笔记本在他手中爆发出一阵光芒,上方的字迹一阵变换、扭曲,鲜红的血色浮现,不知为何,这本笔记本的样子从最开始的简陋、普通,再到现在的越发厚实、越发华丽,就连书本的封面,都仿佛隐隐浮现着花纹一般,变得精致又细腻。
那血色的书页一页页翻动着,转而,整个笔记本变为一本黑封白纸的普通书籍,他的内录翻开到其中一页,漆黑的字迹在上方浮现。
宛如有什么人握着笔,在上方用华丽优美的字迹一字一句地写着:
【终究是现在才想起我。】

第94章 让我再看一眼你的翅膀吧
舒莫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眼神“和善”。似乎是感应到了一股恶意,真理的代价在舒莫的手中伸出了一根根猩红色的触须,带着韧劲的触须缠绕在舒莫的指尖、手腕上不断增生,极短的一瞬间,舒莫仿佛就感到自己在被眼前的书籍完全吞噬,被一圈又一圈的猩红须足包裹,接着裹进了一片血色之中。
但那只是在一瞬间出现的幻觉,舒莫清醒的一瞬间就意识到,真理的代价似乎比起最开始遇到他时更加强大,也更加诡谲,仿佛随着他的成长,这个污染物也在随着他一同变换。
在书页的封皮处,已经隐隐出现了一只圣蝉的形状,舒莫沉默了一瞬,说道: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协助你,留在你的身边,这就是我的使命。】
“按照你的描述,你应该留在希的身边。”舒莫说道:“无论怎么看,希才更像是新的柱神。”
真理的代价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片刻后,它缓缓翻动着,每一页书页翻动的时候都仿佛有粘稠、猩红的血色涌过,片刻后,书页的上方缓缓浮现一个字符:
舒莫:“?”
真理的代价继续翻动着: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却让舒莫眼神一凝。
【将■从笼中释放后,祂将展开自己的领域,并将半个二层包裹在内,届时,高塔的一切将被其吞噬;
若选择将其继续囚困,■便会逐渐衰歇死去,并成为■的养分。】
真理的代价仿佛看见了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分支,并给出了预言,它的能力确实变强了,现在甚至可以去预言有关夕的未来,在之前,真理的代价完全不敢和夕有任何接触。
它并未表明哪个选择更好,只是告知了舒莫有这样两个未来。
二选一。
希和夕之间,他要选谁?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舒莫的脸色有些冷:“你知道我会选什么,别装糊涂。”
真理的代价在舒莫的手中缓缓翻动着,他给人一种极其显明的感觉,那就是这个东西……是有生命的活物。
舒莫的态度极其强硬,且没有通融的余地般,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让希和夕融合,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行。
漆黑的封面缓缓勾勒出圣蝉的形态,在那里,这只纯白色的蝉微微颤动着,接着缓缓长出了
另外一只翅膀。
仅有单翼的圣蝉左背上,一面纯白色的蝉翼缓缓生出,在悄无声息间补足了后背的残缺。
此时此刻,他终于变得完整。
真理的代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思考着、迟疑着,但只有很短的时间。
书页再次翻动起来,映出一行猩红的小字:
【这就是你的选择?】
舒莫皱起眉,不等他回应,真理的代价就继续说道:
【融合的关键,在于你的选择,也在于你的蜕变。】
【而蜕变,则需要献祭和祭品。】
舒莫:“……”
舒莫:“什么献祭?”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起来,那猩红的文字仿佛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色,让人心中发瘆。
真理的代价缓缓翻过一页,在上方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你将要变得完整了,舒莫。】
那句话犹如情人的呢喃,又仿佛是某种不可改变的命运,猩红色的触须猛得从书页内部伸出,在猝不及防下包裹住了舒莫的身体,触须伸展后又收缩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仿佛被捕捉的蝉般,眼瞳收缩了一瞬,身体被无处不在的血色触须紧紧包裹,血肉涌动的声音传来,仿佛一朵血色的花盛放开来,真理的代价缓缓展开到了极致,在它的内部,一朵血色的花蕊缓缓绽放开来,带着狞恶又肮脏的美感,仿佛是暴力与美的结合。
在舒莫的注视下,花蕊的中心伸出一只苍白的、骨节修长的手,他的手中似乎托着一颗眼珠,当着他的面,舒莫的挣扎被按下,那只手就那样按在他的唇上,接着将掌心的一只眼珠喂给了他。
仿佛奉献,又仿佛是某种血腥的仪式。
咕噜一声,舒莫感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被他咽了下去,黑发青年甚至有种窒息般的错觉,再然后便是难以形容的刺痛感,他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感到喉咙里满是血腥味,黑发青年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他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手中的笔记本撕扯下来,吃了一大半。
舒莫感到自己的喉头都是粘稠的血腥味,在他的手中,真理的代价半死不活地垂着,书页的边缘犹如破碎的伤口般不断滴着血水,舒莫缓缓退后一步,刚刚,他宛如失去理智一般撕开面前的污染物,将手中的书页一页页地撕扯下来,如同吃着某种珍馐美味一般吃进了嘴里。
黑发青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饿,他饿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突然之间爆发开来,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般的饥饿。
他突如其来的食欲犹如饕餮一般,让他控制不住地将真理的代价吃了大半,全程,对方都一动不动地毫无反抗,仿佛引颈受戮般任由舒莫动作。
等到清醒过来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的唇边还沾着血,黑发青年摇了摇手里的书,真理的代价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这刚刚还显得如此鲜活的书页,此时却仿佛死了般悄无声息,舒莫的瞳孔微缩,他抖着手里的书,不断说道:
“你没事吧?”
“喂,你刚刚做了什么。”
舒莫托着这本漆黑的书籍,向其中不断灌入力量试图治愈对方,却收效甚微。
“你给我吃了什么……?”
舒莫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生某种变化般,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真理的代价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被撕开的书页之中只映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祭品。
舒莫看着手里的书,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黑发青年的额头渗出细汗,他的眼眸泛起一阵热度,头痛欲裂,这是和获得冠冕时相似的感觉,仿佛他的某一个部分在吸收着某种力量,变得完整。
饥饿的食欲再次传来,舒莫的手伸出,似乎还想要撕下一页书页,但在即将伸手时,他却顿住了。
真理的代价是极其特殊的污染物,它和其他五级污染物,有着根本性的区别,但即使是它,也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
黑发青年的指尖都在颤抖,前所未有的剧痛感传来,他寻找着那痛楚的来源,接着就发现,是他的后背。
他的左背上传来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仿佛有一道伤口在后方扩张,并缓缓撕扯开来,从内部渗出鲜血。
湿润的触感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传出,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温热的血水就浸湿了舒莫背部的衣服。
真理的代价在意识到了舒莫的选择后,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献祭。
他的动作迅速,没有给舒莫反应的时间,但同时,它又仿佛不足以让舒莫完全蜕变,这几乎像是一种失误。
但很快,舒莫就意识到了真理的代价在做什么。
就在黑发青年已经控制不住撕扯自己衣物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缓缓打开,此时此刻,除了舒莫以外唯一能走进这里的另外一个男人缓缓走入其中,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让屋内的舒莫一顿。
“你在做些什么?”所长的声音传来,他挑了挑眉,冰冷的面孔上罕见地出现一瞬间的惊讶。
因为此时此刻的舒莫,正半跪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伸出手,啃食着桌子上的盒子。
从那个古朴的小盒中传来的心跳声渐渐停下,接着完全失去生机。
但它同时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为从头到尾,这个盒子,本身就是给舒莫准备的。
所长微微眯起眼睛,动用自己的权限将实验室完全锁死,于是整个房间就变成了无法进去的牢笼,在牢笼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红眸微微睁动着,绯红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望着面前连他的到来都毫不在意,跪在地上吃着食物的舒莫。
“舒莫。”
男人粘稠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某种琴弦般勾出让人耳膜发软的悦耳声音,即使是如此惑人,隐隐带着催眠般让人大脑发昏的声音,也无法让此时沉迷进食的舒莫回头。
舔舐着伤口,不断咀嚼的声音传来,舒莫捧着手中的盒子,专注到遗忘其他的一切,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彻底走到他的身边,黑发青年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突然出现的所长。
那一瞬间,所长的眼眸微微张大,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摄得失了魂。
一头黑发、长相英俊的青年弓着腰,他的上身赤裸,衣物半褪,仿佛是在刚刚因为剧烈的痛苦,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暴躁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在灯光的照耀下,他半裸的躯体透出一股病态的白皙,未见阳光的皮肤被冷白的灯光一照,反而透出一股晃眼的青韵来。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唇上沾着血,粘稠的血水站在漆黑的发丝上,在那张脸上拖出一道殷红的痕迹。
舒莫的一双绿眸澄澈,却又仿佛失了神般,映出了所长的面孔,却印不出他眸中的神采。
在黑发青年的左背处,一道狭长的、柔软的伤口缓缓裂开,温热的血水从中涌出,而在其中,一点点圣洁的白光若隐若现,纯白色的翅膀似乎将要完全展开,从□□的束缚中挣脱。
所长望着这一幕。
外界的宣传中,救赎世人、被所有人推崇的圣者,此时半裸着身体,跪在房间里。
撕扯着生命工厂给所长准备好的“药”。
如果不是舒莫此时的状态肉眼可见地不对劲,且舒莫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所长真的会误认为。
舒莫此时回来,进入他的办公室,就是为了在这里……诱惑他。
一滴殷红的血水滴落在舒莫的眼角上,仿佛一颗卧在眼尾的红痣。
小而精致,犹如天生就长在那里般,细细看去才能发现,有些晃眼,让人看了,想要含住那颗红痣,轻轻舔舐着亲吻。
“舒莫。”所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弯下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轻声说:“所以你现在露出这副样子。”
“是在引诱我吗?”
舒莫望着他,那双眼眸里空空荡荡,只有进食的本能。
即使将盒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吃掉,即使大口大口地吞咽,但还是饿。
胃部仿佛一个大洞般,想要将所有东西都吞入其中,舒莫就算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吞下,也似乎无法满足。
面前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淡色的唇一张一合,那毫无瑕疵的脸在舒莫面前晃啊晃的。
看上去非常美味。
物理上的美味。
舒莫舔了舔唇,他的舌尖在所长面前扫过,黑发青年望着所长的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他眼角的痣弯了一瞬,对着所长勾起唇。
就算是所长,在看见这样的舒莫时,都愣了一瞬。
他真的几乎要认为,舒莫好像非常、非常地渴望他,渴望到下一秒仿佛就会扑上来投怀送抱般,眼中满是渴望到极致的颜色。
“你怎么吃了这个?”所长看向舒莫手中的盒子,语气不像是在训斥:“不过,这本来就是给你的,呵呵。”
男人抬起身子,雾蓝色的长发便顺着肩头落下:“这可是我从生命工厂那里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舒莫。”
所长微微勾起唇,他的眼眸绯红,背着光的情况下,是红到让人发瘆的眼睛:“你喜欢它的味道吗?舒莫。”
看着男人的笑脸,舒莫似乎被勾引得有些无法自控一般,他丢下手里的东西,接着抬起身朝着所长走去。
蓝发男人站在原地冷冷地凝视着,带着一股圣洁气息,身上有着干净味道的黑发青年张开手,接着将他抱住。
舒莫仅仅地抱着面前的人,生怕所长下一秒就会逃跑一般,双手在他的背后锁紧,看见男人并未挣扎,舒莫仿佛十分满足似得,连喉头都涌出欢欣的笑,接着,他将头按在男人的胸口处,蓬松的黑发蹭着所长的白大褂。
所长微微低下头,然后,男人沉默了。
“你把我的白大褂弄脏了。”
舒莫仍然不停地蹭着脑袋,小狗般哼哼着,所长对他现在的状态很感兴趣——当然,是想要将舒莫关进收容室里,接着一点点解剖研究的兴趣。
这种冲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所长低下头,就看见了一幅美景:舒莫的衣服几乎被他完全撕开,此时的黑发青年上半身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而在他的后背处,那道狭长的缝隙微微扩张,血肉模糊中,那道伤口慢慢延伸开来,圣洁的、新生的翅膀即将从中挣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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