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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水真酒自救手册(藤野)


当然,如果他这个时候再理智一点,或许会想到监视不监视都无所谓,那些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地点,当然也不会漏过对八山真奈美的调查——但他现在被吓得魂不附体,脑子里转了一团浆糊,连思考的能力都暂时丢失了。
他僵硬地走上楼梯。被领进家门的客人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对此保持了沉默,只有已经提供了一些之前毛利小五郎(或者说他自己)的破案情况的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看起来颇为年长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摸出手机,翻了翻新闻。
……没错,那确实是现任的参议院议员鷲田仁太郎。
新里晓所说的有仇……鷲田仁太郎虽然是个出名的政客,但他的风评不能算特别正面。至少江户川柯南在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就听过不止一件可能和他相关的负面新闻,而他支持的政策也是偏向激进、甚至可能会有损普通日本国民安全的内容。
他把手机切换到邮箱,又发了条讯息出去。
——新里哥哥,你说的人好像都已经走啦。我会关注今天的客人的!
上辻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侧过头:“老鼠已经出洞了。”
他的身边,伊森·本堂端着望远镜,然后又很快放下:“我这边还没有捕捉到镜头……”
上辻把邮件划开,重新回到发信器的定位上:“苏格兰的位置已经开始移动。”
伊森·本堂没说话,坐在后排的——CIA那三个知道上辻身份的人的第三人、伊森·本堂的联络人巴尼会意地拨通电话,把预定这个时候的指令下达出去。
“边上的那座楼应该已经清空了。”上辻自言自语,“日本公安还挺机灵的,想到不是通过警方入手,而是请一直和警方关系良好的财团负责人在附近举办活动——”
“赤井秀一已经到达新的目标地点。”伊森·本堂说,“FBI已经就位。”
“你们的人也到了?”
伊森没回应,他继续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保送:“日本公安……他们看到了目标经过。”
上辻平静地说:“库拉索我不清楚,西拉对目光很敏锐。他们被看到的同时,也一定能意识到什么。”
伊森的神情很冷静。
“啊。”他说,“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从训练营里出身的组织成员通常都有相当灵敏的危机感应能力。
几乎是前后脚走出八山宅两百米开外,西拉的匕首就滑出了袖子。
“有人在盯着我们。”他扭过头,以冰冷的目光看向苏格兰。
苏格兰的手放在口袋里。内袋里的东西、以及他伸手可以触及的东西都好好地放在那里。他看起来很冷静:“是吗?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为了陷阱而设下的埋伏——”
“你显然很早就知道这是陷阱。”库拉索轻声说,“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苏格兰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的自主行为,我可不想给马尔贝克带来麻烦。”
他说得慢悠悠的,却又在库拉索眼神变冷的下一刻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哦——除开一件事。作为最忠诚的下属,我当然会在做任何有风险的决定前把我的目标汇报给我奉献忠心的那个人。”
西拉的表情没有分毫变化。他和库拉索一左一右地夹着苏格兰向前,他的匕首虽然抵在苏格兰的身侧,但苏格兰的手枪也对准了库拉索。
库拉索当然同样握着枪……但在听到苏格兰所说的话的瞬间,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马尔贝克没有阻止你。”她嘶哑地说。
苏格兰的神情从容不迫:“没有阻止就是默许。”
他对库拉索露出一个恶意的表情来:“我知道马尔贝克和朗姆有仇。我猜他终于忍不下去了。”
诸伏景光对着镜子练习过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当时旁观的伊达航和松田阵平都差点把手铐掏出来。
而他很清楚、西拉和库拉索也很清楚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马尔贝克没有阻止的真正缘由,并不是这个。
西拉显然是世界上最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的人。
在受朗姆制辖的时候成功在训练营被追查的时候插上一脚是他所做的最冒险的事情。但哪怕当时被抓住,他也不后悔。
他是训练营最后一届成功的毕业生,也是这一年的第一名。朗姆认定他是趁手的刀,在试探过几次之后就对他放下了心,甚至把他派来半保护半监视库拉索……然而他是个人,也没有打算抛弃掉自己作为人的身份。
年幼时因为父母双亡而进入了孤儿院。他原本以为那些相处平淡而温馨,是未来长大成人后可以愉快地回忆起来的过去——但在他的年龄到了标准后,他和自己的同伴被一起送进了训练营。
鲜血、死亡、疼痛、命令……与服从。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教导”之后,他学会了低下头,学会了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一切、甚至在自己最重要的、视之为兄弟的那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时也只是静默地接受——
……不。
……夺走我的容身之所、夺走我的希望、夺走我心中的光,这一切都无所谓,甚至性命交给你们也可以——你们至少给了我几年的养育,我对此不能说毫无怨恨,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你们不该夺走我的哥哥。
理智在那个时候崩断了。
——啊,死掉了……死掉了死掉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心理上已经默认为彼此的兄弟的那个人死去了。
血液缓慢地在水泥浇注的地板上流淌,那个人仰头望着上方,无神的眼睛甚至没有合拢。
——再也不会对我微笑了。再也不会对我比划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懂的手势。无法履行出去后一起逃跑的约定。无法再次并肩看到天上的太阳。
呼吸时的每一次气息都感觉到寒冷,而他听到了教官冷酷无情地喊出他的编号的声音。
——对他们而言,那个人的死亡毫不重要。训练营里总会死去许多人,只有成功活下来的那些人才会被放在眼里。
在那一天,甚至还没有获得“西拉”这个代号,只有一串自己的编号的孩子意识到另一个事实。
——只有成功活下来,他才有报复的机会。
他头脑清醒地坚持到了最后,也真的等到了报复的机会。
——马尔贝克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的手下对西拉发难?
他见过那个人……那个成功的、被训练营的教官用作案例的人,西拉思考过那个人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伪装……但他无法发现对方的破绽。
而那个人的立场在他这里也不重要。
或许他真的已经是彻底的、属于组织的工具;或许那张看起来近乎完美的面具下有着和他相似的心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刻,马尔贝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在库拉索、苏格兰……甚至可能更多人知情的情况下,他默许了苏格兰的发难。
——被允许对外透露的信息到达了这样的程度,那这就是来自更高层面的意志。
他当初做的事情或许已经被发现了踪迹。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西拉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当时收尾做得很好,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踪迹,但他那段时间的行踪不是秘密,如果能够确认情况,那么怀疑到他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亲自去跑一趟果然还是很冒险,但不亲眼看到那些人死去他不甘心。
年轻的、从来都被默认为组织的工具的西拉闭上眼、又再次睁开。
在一次眨眼的时间内,他做下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是敌人了。”他从来都空洞的声音里出现了情绪的色彩。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意志、属于他自己的感情。
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光,西拉左手握紧匕首,右手握紧了枪——毫不留情地,他面向苏格兰扣动扳机。

“计划改变之后,需要承担诱饵工作的,就变成我了。”
在从上辻祐希这里紧急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诸伏景光这样说。
在计划中承担诱饵的工作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库拉索和西拉都是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哪怕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诸伏景光也有相当大的受伤可能。
降谷零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阻止自己的幼驯染。
“那太危险了!”
“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诸伏景光说,“库拉索知道很多东西。”
降谷零无法反驳。
而他甚至想不出任何替代用的计划——这是天赐的机会,错过的话,不用说Hiro,他自己也不会容忍。
他最后思考了很久,只能艰难地提醒友人当天一定要在外套里面穿上防弹衣。
而上辻祐希是另一种反应。
“库拉索、你都在场的情况下,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他拔枪,先展示了一下没有打开的保险,然后将枪口对准了诸伏景光的肩膀。
“如果我是西拉。”他平静地说,“最大的概率,我第一枪会对准你的肩膀。右肩——首先要废掉你开枪追击的可能。”
诸伏在上辻抬枪时应激地闪躲了一下,然后停住动作。他没说话,等待着上辻继续。
“你也打过移动靶——到时候你们的距离会很近。”上辻说,“这个距离上很难避开受伤。西拉的成绩我大概有数,能拿到训练营第一的名次,他在近身格斗和射击方面都一定出类拔萃。”
“这意味着他会考虑到你的闪避动作跟着移动。”
上辻说完这段判断,又突然说:“他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死手。训练营里出来的人不会小看组织的力量。他知道自己东窗事发后会遭遇什么——所以最开始,他参与当初的事情,一定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他走神了片刻,然后摇摇头:“我无法确切地分析出他的内心想法。他没有被彻底洗脑成无意识的工具人,但也很难说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你们开头一段路会经过人群。如果他试图抓捕人质以作威胁,我会介入。但如果没有……”
上辻祐希轻声说:“如果能避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需要尽可能避免——面对FBI和公安、CIA的围猎陷阱,马尔贝克不可能放任西拉和库拉索就这样被抓。”
“然后,还要考虑库拉索的立场。”
“虽然我不认为她会背叛朗姆、或者背叛组织……但组织里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看我的。要做好万一她选择站在西拉那一边、共同攻击你的可能。甚至也要做好她伪装和你并肩作战、而后突然半中间对你捅刀的准备。这部分压力,你需要独自抗下。”
诸伏景光从容地回答:“我知道,我会做好准备——以及,我也不是孤身奋战啊。”
——和他最有默契的Zero,只是合作过几次、但现在也是同一阵线上的赤井秀一,尚且不清楚真名、但毫无疑问会在这次合作中做好自己那部分工作的田纳西。
“再怎么说,我也是日本公安。”他的神情非常冷静,“别因为习惯性把我们纳入保护圈,就忘了我们本身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一声枪响的瞬间,诸伏景光控制住了自己移动的本能。
本能地预判对手移动方向的西拉睁开眼睛,但扳机已经被扣动,被火药推动的金属子弹斜斜擦过苏格兰的手臂,在那里留下一道灼伤,然后一路向前方飞行,撞击到了路边的咖啡店看板上。
尖叫声迅速响了起来,诸伏景光无暇顾及附近的路人。他们原先考虑过清场这片区域,把附近的店家和客人都换成警察……但这样的痕迹太明显了。
诸伏景光维持着冷静的状态。他在之后的几秒钟迅速判断出了现状。
——西拉似乎没有劫持路人的打算……不算奇怪,说到底,在他眼中苏格兰只是个危险的组织成员,不会因为人质而有所动容。
——而库拉索犹疑了片刻,最后举起了握枪的那只手,瞄准了他。
刚才可能的二对一瞬间变成以一敌二,优劣势翻转之下,诸伏景光的心里却蓦然一松。
因为这意味着库拉索在这一刻选择了西拉,选择了背叛组织——这对于他真正的立场而言是件好事。
但面对这两名组织的代号成员,他瞳孔一缩,不假思索地压低身体一个翻滚,堪堪避开了来自库拉索的枪击。
“——库拉索,你在干什么。”他冷声问,“你是打算站在叛徒那一边,和组织做对吗?”
他这样问出口的时候,西拉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完全被惊呆了。
“你、库拉索——为什么——”
他手中的枪依旧指着苏格兰,但在这一刻,他分了心,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也放松了少许。
在这个瞬间,诸伏景光猛地跃步绕到西拉身后,闪过库拉索的第二颗子弹后抬起手臂卡主西拉的咽喉,向后一扯,并用自己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同样是训练营出身,西拉相比于马尔贝克未免也太容易被动摇……又或者库拉索对他来说太过特殊,所以他这样冒险的行动居然真的成功了。
库拉索的表情停顿了片刻。
她握枪的手依旧稳定,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迟迟没能压下第三回。而苏格兰威士忌露出了看似普通、实则让她脊背发凉的温和笑容。
“真令人惊讶。”他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绝不会背叛组织的人呢。”
而西拉还在失神中。他确实被动摇得很厉害,以至于这个时候对于自己的危境也毫不在意。
“为什么?”他看起来几乎是不理解的,“库拉索,你怎么会——”
库拉索的枪依旧指着苏格兰。
她的神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苏格兰,你没立刻开枪,你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微微一笑:“我有很多想做的。”
——想要把你们带回公安,想要从你们口中问出朗姆的信息……想要借由你们撬动再一条能对组织有所伤害的道路。
“这个地方不太合适。”他说,“库拉索,你看起来不太希望西拉受到伤害,不如先把枪收起来?或者你想赌一赌我扣下扳机的速度——”
银发的女性干脆利落地收了枪。
“然后——唔,先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吧。组织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站在大街上交谈,对吗?”
当初做的计划如果打印出来,大概会是非常厚重的一整本。
卧底搜查官们——无论是现役还是曾任——都身经百战,他们习惯于根据既定的计划来临场应变,也做了不同可能的准备,但放在上辻祐希这里,这些统统不合格。
他的习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要反复思考可能面对的情况——熟悉的、不熟悉的敌人,对方可能会做出什么选择,甚至如果对方的做法完全超出了预期又应该如何应对……训练营出身的工具人很多时候甚至没有受重伤的余裕。如果组织判定救治的成本超过了未来的收获,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库拉索和西拉没有出现。
——如果他们出现了而决定暂时不发难。
——如果西拉没有承认自己的问题。
——如果库拉索选择和苏格兰站在同一战线。
——如果在相持状态中诸伏景光没能占据上风。
——如果……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他看到初版的计划时被提出来。而诸伏则反应很快地在头脑中模拟出对应的场景,并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应对。
同样在马尔贝克手下,田纳西是已经卧底了许多年的老人,自有一套行为处事的准则,诸伏景光和本堂瑛海却难免或多或少地受到上辻的影响。
谨慎而全面的思考方式、无法信任的时候先行想办法将对手的弱点掌握在手中……降谷零曾经在某一次交流中表情微妙地吐槽诸伏景光越来越有向控制狂发展的趋势,后者扶额叹息,然后承诺会在组织的事情结束后去看可信的心理医生。
哪怕是被影响的程度也会到达这个地步,这次的围猎计划——最后被上辻点头认可的那个版本,已经细致到了让伊森·本堂忍不住吐槽“太细节了反而容易在预计之外的事情发生时产生慌乱的情绪”,然后当时的上辻镇定地回答:“对于任何一个环节超出预期的发展,我也让他们做了模拟。”
——这也意味着,如今诸伏景光所处的局面、即挟持西拉,威胁库拉索跟他同行的状况……完全处在计划之中。
“真是可怕的家伙。”远处的天台上,赤井秀一的狙击枪瞄准镜始终对准着诸伏景光,他眯起眼睛,有些微妙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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