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掺水真酒自救手册(藤野)


槻野龙之介:“……你、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绑匪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始哈哈大笑。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的笑声终于唤回了之前被打醒,但看起来还没有恢复神志的新里晓。
才十九岁的年轻人脸上透露出真切的茫然。
“新里君,你没事吧?”
——这实在是一句废话,又实在是槻野龙之介能想到的唯一一句话。
看新里晓的模样显然不是没事。
新里晓似乎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绑匪已经不想再听他们之间的无聊对话。推着轮椅进来的那名绑匪伸手拍了拍新里晓刚被揍过的那半边脸:“槻野先生,现在选择吧——是现在就把我们要的信息告诉我们,还是我花点时间折磨你这位无辜的小朋友,然后你再把这些信息告诉我们?”
他的声音中透着某些不怀好意。
槻野龙之介陷入沉默。
——织方诚。这个被绑匪说出来的名字,是他六年前去世的一名友人。
织方诚是个天才。他小时候还在学校时就表现出来了这一点,当时的老师、同学都不理解他,但他的家人很爱他,完全不在意他的那些怪诞的行为和思想,只认为这是他与众不同的表现。
而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读完初中后,织方终于决定自己不想再和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同龄人一起继续无聊的学校生活——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半年,然后把一篇涉及了生药学方面新发现的论文投递了出去。
——一战成名。
但他没有接受任何大学的邀请,只是继续停留在自己的世界,偶尔和几个他觉得能聊得来的同专业前辈以信件来往的方式交流一些专业问题,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
槻野龙之介和织方诚的相熟很巧合——那天,织方诚因为自己家里的方便食品全部清空,负责照顾他的看护又家中临时有事无法前来,这个恨不得一辈子把自己种在家里的天才科学家不情不愿地出了门,然后不幸地撞上了偷钱包的小偷。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出门。外面的世界什么都有。甚至我和你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互相感染了无法治愈的致死病毒。”
槻野龙之介看到了这个倒霉的年轻人,陪他一起去报了警,并好心请他吃了一顿快餐。
他就此成为织方的第一个普通人好友,也是唯一一个普通人好友。
六年前,织方诚曾经打电话来,欣喜若狂地说了一长串槻野完全听不懂的话。槻野只记得织方似乎有了什么全新的发现,真心地在电话里祝贺了他,并按照惯例询问是否介意自己带着贺礼上门拜访。
织方先是同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否决了他的拜访请求。
槻野怀着尊重他的意愿的心态没有上门——但两周后,他就听说织方诚跳楼自杀了。
他的家人整理医嘱时发现,织方把自己生前所拥有的东西均匀地都分好了,显然是对这次自杀早有预谋:所有的电子储存移动介质都被交给他曾经有过来往的、名为宫野的夫妇,其余生活上的各种杂乱的东西被整理好成三个箱子——一个留给父母,一个留给他的妹妹,剩下一个送给了槻野。
槻野当时还没从失去友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对着那一箱包含了哥美拉头套、漫画杂志的杂物居然也一件一件仔细看过去,然后在海绵宝宝的填充玩偶中找到了一份被胡乱用报纸包裹起来的一叠手稿,和一封被放在上面的信。
——给我的朋友槻野龙之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
——请相信我的死完全是出于自己的选择。从小到大,我都认为我的出生是携带着某种使命的,然后我意识到,我的使命或许就是为了这项发现。
——这是能震惊全人类的、前所未有的发现,我成功解读出了*****(一团被划掉的字)的密码。这是我这辈子所能做出的最顶峰的成就,我完成了它。我再也无法做到比这更厉害的事情了,我的生命当然也应该正常地结束了。
——我把我的研究留给你。我知道你对此一窍不通,也不希望你试图读懂这些东西。将它理解为一份我很珍视、并想要赠送给你的礼物吧。就像是我从来没办法理解我愚蠢的妹妹为什么要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个可笑的猫摆件,但我依旧很珍视它一样。也请你抱着不理解的心态收下饱含我心意的礼物。请好好地保存它,并且不要告知旁人这件事情。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邪恶的坏蛋组织试图利用这份文件做一些糟糕透顶的策划。要是被他们弄清楚我研究出了什么成果,世界都会因此而陷入混乱的。
——PS以后来墓地看望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带花,带当期的科学杂志就好。如果可以再带一盒甜甜圈,不过这个放久了会坏掉,所以麻烦你来看我的时候顺带把它们吃光。
——PPS汽水和薯片我也接受。
槻野龙之介沉默着把那份胡乱用报纸包好的文件取出来,翻了两页——确实全部都是他完全没办法理解的东西——于是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这是朋友留给他的遗物,也是朋友送出的最后的赠礼。
——那就,把它们好好地保存在收藏室里吧。
惊恐之余,回忆起过去的、今年已经四十六岁的槻野龙之介心底居然还有少许哭笑不得。
——织方君,你当初所说的“邪恶的坏蛋组织试图利用这份文件”的事情居然还有成真的一天。
——好人显然不会通过绑架的手段来获取这件东西,但这也侧面证明了织方诚留下的手稿确实事关重大。
——可新里君是无辜的。
槻野龙之介的声音微微发抖:“你、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新里君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槻野先生。”第一名绑匪走到推车边,仿佛在挑挑拣拣工具一样,“我们只希望尽快能结束这一切——说出我们要的信息,你和这位不幸被选中的小朋友就都能安全离开——但你不开口,我们就只能拿你的小朋友开刀了。”
他拿起一把轻巧的手术刀,走到新里晓身边,把后者的左手衣袖向上卷了一些。然后在他的手臂上比划,仿佛在抉择要从哪里下刀。
新里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仿佛终于清楚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别这样、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放心,我们是专业人士,只要在你失血过多之前,槻野先生能好好地配合我们,你就不会有事的。”
新里剧烈地挣扎了一下,但只是让身上的锁链叮当响了几声:“我、我——我贫血,你们不能这样!”
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闪烁,一看就是临时编造了谎言。
绑匪耸耸肩:“那就说明你给槻野先生留的时间更少了。”
另一名绑匪摇摇头:“别急。不见血的方法也很多——把那张金属床推进来。”
穿着卫衣的绑匪转身出去了。
槻野龙之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啊,对了,这么说来,槻野先生可能没见识过。”绑匪二号仿佛很友善地开始解说,“对大部分人而言,溺水的方式是把头整个埋进水里——但是这种方法用在刑讯中实在太落伍了。我们现在一般使用更简便又真实有效的方式。”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从推车上拿起来的厚毛巾:“先把你斜着头朝下绑在那张床上,把这个捂在你的脸上,再浇上水,你会觉得自己和被按进水里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应该也和被按进水里的差别不大。”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当然,具体会造成多少损伤,这还要看你,对吧?”
槻野龙之介大喊:“……别这样,求求你们!织方说过那样东西不能给别人!”
——开口了。
上辻祐希在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槻野龙之介只是个普通人,一旦开口,之后再要问出什么就变得容易许多。
——如果能尽快问出答案,他也不想对自己做得太过头。要负责接下来动手的那名审讯组成员看着心狠手辣,但他每次把目光移到上辻身上,手指都会情不自禁地发抖。
这也是上辻特地把足够凶残、但不会见血的那些部分挪到剧本最前面的原因。这家伙要是真的手抖了,他自己可能活不了,但上辻也是真的要吃到伤害的。
他还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麻烦。
——好在槻野龙之介确实是个好人。好人或许可以承受一部分自己身上的伤害,却总是忍受不了别人因为他们的选择而受难。
“继续。”审讯组的那名成员也松了口气。他见过很多嘴硬的人,知道他们只要开口,之后就没办法再坚持太久了。
——他也不想真的对马尔贝克动手啊!
——万一这位回头翻脸不认人报复他,那他还不如赶紧对自己开一枪自杀比较轻松。
“真的不能给别人……求求你们,放了新里君吧……”槻野龙之介哀求道,“你们对我做什么都行。我有钱,我有很多钱……你们可以问我的女儿要赎金——”
审讯组的成员:“……”
他阴沉着脸,用力踢了一脚墙壁。巨大的声响把槻野龙之介吓得直接噤声了。
“——你在开玩笑吗,槻野?”审讯组的成员怒喊,“我们要的就是织方诚留给你的东西!别想别的,拿不出来的话,你们两个谁都跑不掉!”
——这人怎么还能嘴硬啊!
他又是火大又是惊恐,在对上马尔贝克的眼神后,还看到后者无声地说了一句“继续”。
——人是真的不能做太多的坏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内心突然升起了奇怪的忏悔感。
——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复吧。
马尔贝克带来的那个人推来了可以调整角度的金属床,审讯组的人一脸木然地把它调整成合适的斜角,然后把还在试图挣扎的人质绑到床上。
中途人质试图挣扎逃跑,绑匪之一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人质发出一声惨叫,不敢再乱动。
毛巾被盖上,水也已经准备好了。
审讯组的人以阴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还在内心挣扎的槻野龙之介:“槻野先生——你的同伴的命运,现在可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他开始慢慢地往毛巾上浇水。

然后水会渗透下来,溺水的感觉逐渐加重,能摄入的氧气减少……
马尔贝克被牢牢绑缚住的手和脚却开始剧烈挣扎,他在毛巾底下呜咽、试图发声求救,然后发出剧烈的呛咳声和窒息到的咕噜声。
赤井秀一沉默着继续按住马尔贝克脸上的毛巾。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某种程度上,即便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他也情不自禁地希望槻野龙之介能尽快吐露他们所需要的信息。
这有一部分是他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轻微的怜悯。马尔贝克敢这么对自己,就证明他有应付这种刑法的自信——这必定是曾经多次经历、遭受折磨才锻炼出来的可怕能力。
——从面容上看,马尔贝克今年不过二十岁上下。而水刑,就他所知,通常会给承受者带来严重的心理创伤。
另一部分就是单纯的因为这种刑讯手段实在太残酷、也太不人道。所以他在车上看到马尔贝克所写的剧本时都无法完全保持镇定。
——太奇怪了。
——一名组织的代号成员,为什么要为了任务做到这种程度?要拿到槻野龙之介手里的情报很简单,想要让他继续活下去提供更长期的讯息也很简单。槻野只是个普通人,绑架他、威胁他拿到答案之后就此把他留下来……但马尔贝克选择了对自己下手。
赤井秀一难以理解这份剧本存在的原因。
——非要说的话,就好像马尔贝克试图把所有的伤害都留在自己身上。
——可他难道要承认组织内有善良到试图避免伤害别人的代号成员吗?每一个获得代号的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马尔贝克能以如此年轻的年龄就获得和琴酒同等的地位,他一定非常危险。
赤井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现在在做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他感受到了轻微的动摇。
——但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所以他的眼睛闭合、睁开,里面的少许动摇已经彻底消失,转为冷酷无情的漠然。
新里晓的挣扎越发剧烈起来。
他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手和脚,只能尝试着转动脑袋来躲避更多的水浇下去,但绑匪按住了他的脑袋,他的呜咽声逐渐转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
“——够了!”槻野龙之介终于无法忍受,“停下来!停下来!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停下来!停下来!”
倒水的绑匪动作利落地停下了手。
但按着毛巾的人没有动:“等你说完,我就放开他。”
被按住的年轻人的胸膛剧烈起伏。槻野龙之介大喊:“你先放开他!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按着毛巾的绑匪冷酷无情地转头看向倒水的同伴:“继续吧。槻野先生显然还没意识到,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槻野龙之介倒吸一口冷气。
——对不起,织方,但无辜者的安危更重要。我不知道你想要我留下的是什么东西,但我必须把它们交出去了。
“别——你们要的是一份报纸包裹起来的手稿文件!”他不顾一切地喊出声来,“它就放在我家三楼收藏室内的保管箱里!密码是063789!织方把它们塞在海绵宝宝的填充玩偶里了!”
“……很好。”
按着毛巾的绑匪松开了手,新里晓湿漉漉的脸庞终于重新被露了出来。年轻人依旧在咳嗽、剧烈地喘息,他的眼睛紧闭着,面容上呈现出剧烈的恐惧来。
“新里君、新里君,你没事吧?”槻野急切地探头过去,想确认同伴的状态,但下一秒,他感觉有人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脖子,针扎的疼痛传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注入,他迅速失去了知觉。
上辻直到确认槻野龙之介重新陷入昏迷才睁开眼睛。
审讯组的成员条件反射地想把他解开。上辻又咳嗽了一会儿,把进入体内的水大致都排出,才摇头拒绝:“后面……要怎么做……不是,都……写了吗。”
他其实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刑讯方式能让自己更好过一些,也不会真的因为溺水的感觉而产生恐慌。但这种刑罚能有百分之八十的屈服率是有原因的。哪怕有充足的准备,承受它的人也会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和心理动摇。
——但上辻祐希的耐受阈值比旁人要高很多。
他的心跳依旧剧烈,却依旧能理智地下达指令:“诸星。”
“文件的位置我会发给苏格兰。”诸星回忆了一下计划,立刻回答,“然后开车把你和槻野带去没有监控的郊外空地,用一次性的电话报警通知他们来接人。”
上辻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他依旧不能放弃警惕——他在剧本最后叮嘱了诸星要在附近的高楼用瞄准镜确认来接人的是警察带队的人、其中还有苏格兰才能离开,真的遇到意外他也有在这种状态下反击的能力——但,之后他还要在获救后模拟出一点受创的状态,如果能稍微恢复一点体力会更好。
——不过这个结果不坏。
——至少真正无辜的人除开被欺骗、失去想要隐藏的东西之外,没有受到更多的伤害。
槻野宅。
被专门空出来的小隔间内,伊达航和这次被喊到的金发黑皮服务生对视了五秒钟。
然后后者叹了口气,脸上端着的“服务生表情”也迅速垮掉:“——班长,好久不见啊。”
伊达航:“确实。看到你和诸伏我真是吓了一跳……所以这件事和‘那边’没关系吧?”
降谷零:“如果我说完全没关系你信吗?”
“我相信其中有一部分没关系。”伊达回以诚恳的笑容,“毕竟如果这件事完全就是‘那边’的安排,那也轮不到我们警视厅下辖警察署来处理这个案件了。所以你能告诉我的有多少?”
他的这个提问相当有趣。处在刑警的身份上,伊达航当然希望降谷能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但他理解降谷有另一面的事务需要处理,所以他选择暂时不问。
……等下次和这家伙见面再彻——彻——底——底问个清楚好了。
一脸正直的刑警先生在心底转过几个会让昔日的同期露出大惊失色表情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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