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羽春)


“李家少爷是柳家院的大恩客,往年我们多羡慕啊,都不如柳妈妈有本事,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可心,勾得李少爷魂儿都没了,巴不得把你家小院当他第二个家!前阵儿,你们娘俩又受了江家的大礼,丰州大户都给你吃遍了,如今倒好,两家互掐,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一个,好护着你院里的花苗!”
柳妈妈心里何尝没骂过?
上月的满月酒恍若昨日,酒宴上一场笑话,闹出这么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她又是倒了哪门子的霉。
早知如此,不如硬扒着黄家算了。
她笑吟吟接了话:“保得住保不住的,我们说了也不算,我就来看看燕姐儿。”
李燕白来到白家院,改名叫白燕,顺着院里称呼,都叫她燕姐儿。
她嫌丢人,进院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白妈妈怕她憋出毛病,隔三差五的就清场,空着院子供她游玩。
院里人出去闲逛串门子,闲聊之间,不敢说坏话,却把她的下落都传了出去。
如今李家关门闭户,他们憋久了,许多闲话都往外冒。
有名有姓的小院,都有人在这儿,互相都说了,李家不倒,一个也跑不掉,谁也别往外传!
白妈妈冷眼瞧着不吭声,瓜子嗑得快,难听话往耳朵里灌,她也不在意。
——李燕白突然闹死,没死成。她去看了一回,这姑娘改了性儿,熊烈烈一团火似的,几句难听话,可刺不死她。
死不了,就不用管。
香姐儿熟门熟路来后边找李燕白,老远就听见笑声。
“听白妈妈说,你学了唱曲儿,还学了扭腰,连房事都请老姐姐们教了,真的假的啊?”
“老姐姐们可傲着呢,仗着多几年的资历,可以帮着搭桥牵线,收费贵贵的。”
“燕姐儿又不差钱,跟我们一样吗?”
香姐儿在外听了会儿。
柳妈妈教她,从前怎样,如今怎样。
痛打落水狗,要看狗落水以后再打。燕姐儿好日子过着,还有个官爷当恩客,李家倒了,她也不愁。
香姐儿进门就一阵笑,笑得全场安静了,再摇着扇子,扭腰挤开坐李燕白右手边的丝姐儿,自己坐下。
她说:“你们倒是嘴碎,在男人面前,个顶个的机灵,对着自家姐妹,又一个赛一个的刻薄。燕姐儿抢了你们吃,还是抢了你们穿?”
李燕白看香姐儿来了,脸上才有几分神采。
香姐儿看她脸色不好看,挥着扇子赶客,屋里清了场,她才问李燕白怎么了。
李燕白摸着肚子,神色惶惶,拉着香姐儿的手十分用力,把她手背都捏出了红指印。
“香姐儿,你帮帮我,我好像怀孕了……”
香姐儿张大嘴巴,扇子落到了地上。
李燕白哭哭啼啼,瑟瑟求求,磨得香姐儿应声,答应帮她抓堕胎的药。
目送香姐儿离开,她擦擦眼睛,神色又是哀泣,又是愤怒。
她定要那贼首碎尸万段!
还是那句话,院里没有秘密。
香姐儿抓药的消息,很快在小巷里流传,再传到外面,也传进李家。
李家没有禁足,后门里悄摸摸出来一个人,竟然是穿戴兜帽长袍的老李头。
守在他们院外盯梢的人,将消息传到了林庚住所。
林庚起大早,接了线报,提笔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往农庄,交给沈观。
他则骑马出门,来江家拜访江家家主。
宋明晖咳疾在身,脖颈的伤口反复渗血,半夜里发起高热,白天意识不清。
阿华叔慌慌忙敲开厢房的门,江知与留下照看,谢星珩再次去后院,没有叫来郎中。
清早林庚拜访,谢星珩急步去见,开口第一句就是:“先给个郎中,我岳父发高热了。”

江府前后院守着的士兵,是沈观带来的人。
有官员明令,他们不好搞事情,其余方面,能卡则卡,送到手的银子都是白拿,半点便利不给。
谢星珩猜得出来原因。
此行不能把江家摁死,也要把江家大房、三房的关系恶化。
抄家之时,没能趁乱把江家父子解决掉一个,趁着禁足给人添乱,还是办得到的。
病不死人,落下病根,两家就绝无可能缓解。
太毒了。
林庚交代武剩去找郎中,另派一人去县衙抽调衙役,替换门口守卫。
都跟沈观说过了,禁足是走个过场,他竟敢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胆可真肥。
正厅里,家具几乎都被砸坏,留在这里的椅子不好坐人,谢星珩领着林庚去花园。
花园同样被砸了,好在有一副石桌石凳,能将就着待客。
林庚查过谢星珩的资料,入赘时日不足三月,前两天才出发赶考,能及时赶回来,说明他就没在府城停留。
情义深重,有胆有魄。林庚对他印象极好。
他是个随性人,非正式场合没什么规矩,四顾张望了下江府如今的残破样,稍作思索,开口了。
“你能做江家的主吗?”
时间再往前半个月,谢星珩都会说“做不了”。
现在却能。并非是因为宋明晖病倒了,而是他彻底被江家人接纳了。
“当然。”
林庚说:“账本我都看过了,大大小小的支出有一万零三百二十七两。账上原有八千两待用……县衙出了银子,加上徐诚送到我手上的一千五百两,我会如数奉还。”
账上八千两,跟常知县送来的八千两整整好。无需细想,就知其中关系。
账本明细太过清楚,骗得了普通人,骗不了他这种精于办案,常查贪官的人。
谢星珩没应声,点头表示知道。
来宝过来上茶,奉上茶点,手上哆哆嗦嗦。
谢星珩接了一把,“下去吧,这边不用人。”
来宝忙不迭跑开了。
茶叶落地,兵卒不知珍惜,府上家仆收拾时装起了些,主子们不可能再拿来喝,他们便自己留着了。
现在待客,他们不敢用被人踩过的茶叶,上的是小麦茶。
新收的麦子,炒出来的茶可香。
茶点普通,是米糕,上有红枣点缀,卖相不错。
林庚品一口茶,才继续道:“江家赈灾的表现,我已经写了折子,昨晚上送出城,最迟七天后,就可递到圣上桌案。多的不敢保证,牌匾与赏赐一定会有。我另外请奏过,会给江府拿定额的盐引,供你家休养生息——你们家应该不想当皇商吧?”
“江家只是小小县城的商户,不敢奢望当皇商。”谢星珩把话圆上。
当皇商,名头好听。欠一屁股债,全了皇家的颜面。
有钱没钱,皇家都来掏一笔。给是不给?
他可没有当冤大头的志向。
虽说赶上时运,这也是富得流油的差事。
谢星珩跟林庚不熟,旁的不好试探,江家有三房,这倒好说。
“我家有个三老爷在京都当官儿……”
林庚放下杯盏,又拿米糕吃,一副闲来做客的模样。
“京都的江老三,怎么能救济到逃难来丰州的枫江百姓呢?”
地点说得绕,直白点就是:封赏与江老三无关。
谢星珩心情舒畅了。
最初计划,他是要给江老三一些甜头的。
祸事因江老三起,他们凭本事渡过难关的,家里受此一劫,他就什么好处都不想给到江老三。
凭什么给他。
凭他会惹祸?
还是凭他会当哑巴?
确定“返现”金额、封赏、补偿,以及封赏归属人,谢星珩就知道“代价”该来了。
林庚直言道:“李家不可能收监,检举是合乎律法的,我朝对这方面持鼓励态度。恶意检举,检举人会杖三十。赈灾之事还要收尾,你们两家暂且熄火。”
谢星珩欣然接受。
这么大个仇家,给朝廷一窝端了,多可惜啊。
留在他手上,让他慢慢玩,才是合适的。
正巧,他要赶考了,暂时没工夫跟李家较劲,江家也得养养。
而李家此番太飘,把常知县给得罪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知道李家新巴结的靠山,能不能护着他们免受顶头上官的刁难。
正事谈完,谢星珩送客到后门。
后门外,他大哥大嫂还有小豆子都在外边等着,看他全须全尾的,精神也好,都松了口气。
他们老实听话,关起门来过日子。
徐诚敲门,也只开了一道缝。
今早上,来官爷敲门,说带他们来见见谢星珩,他们的心一直提着。
小豆子年岁浅,不知道县里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要来找谢星珩,还很开心。
门外等了一阵,看后门有兵卒,爹爹跟父亲的表情又沉凝忐忑,小小的人,也闭着嘴巴,在沉默里酝酿着害怕,见了谢星珩就哇哇哭。
这次冒险回来丰州,谢星珩自认为最对不住的人就是大哥大嫂了。
他们当牛做马,苦日子熬到了头,差点儿就全成了空。
有林庚看着,谢星珩能出门两步。
他抱起小豆子,拍着他瘦瘦的背哄了几句。
“怎么见了我就哭?是谁说要当小男子汉的?”
小孩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豆子带着鼻音讲两句,脸上就有了灿烂笑容。
谢星珩又看大哥大嫂,两人应是没休息好,眼底都青黑一片。
陈冬人瘦,时至今日,也怀孕六个月了,四月时肚子小小的,五月里不太显,进入六月,随着他精神变好,肚子才鼓了起来。
如今七月了,他腰都往后塌。
谢星珩嘱咐陈冬:“待会儿回家,顺路去医馆摸个脉,你这胎怀得坎坷,好容易养出点好颜色,这一惊吓,脸色又蜡黄蜡黄的,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也不好补太过,怕胎大了不好生,你就仔细问问郎中,看怎么养。”
转过头,又跟拄着拐杖的谢根说:“出都出来了,你多买些米回家,我记得你们都吃不惯面食?多买些米吧。孩子也长身体。我这儿再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就回家。不用忧心。”
谢根张张嘴,他想说家里有米,有很多米。
宋明晖去家里拜访过后,给家里把能添置的都添置了,米缸自然也填满了。
他是个木讷性子,在官兵的围视下,突然跟谢星珩有了兄弟间的默契,明白过来不宜多问,只是应好。
他们往屋里看,小豆子也问为什么不能进屋里。
谢星珩说:“家里要休整,房子装漂亮了,再接你们来小住。”
抄家见了血,跟大人说话,就能直接点,好让他们安心。
“有个郎中在,小鱼在内院看着,今天不能出来见你们。”
里面有郎中,那就好说了。
他们早上出来急,一家三口过来,什么都没带。
余下琐碎,都是问谢星珩缺什么。
谢星珩不厌其烦,某些重复问题,也都好好回应。
主屋里,江知与守在宋明晖的床前,看郎中摸脉许久,眉头越皱越深,心里越发焦急。
这郎中他不认识,丰州叫得上名号的郎中,他都见过,镖局的生意性质使然,他们家常跟医馆打交道。
他不敢出声惊扰,站旁边一会儿,后背都有汗湿的痕迹。
郎中收手后,江知与心情才缓和。
下一刻,又因他的话,心口被砸了重石般,一下子没站稳,被阿华叔扶了一把。
“什么、什么中毒?”
章正起身,到桌案边开方子,头也没抬。
“中毒,时日有两个月,日积月累的,再迟命就没了。”
两个月前,他爹爹还在京都。
江知与一瞬间红了眼。
回来丰州后,丸药吃没了,爹爹还请丰州的郎中继续开过方子。
主要是治疗咳疾,没谁说是中毒了。
方子开好,等在旁边的武剩拿出去抓药。
章正摸摸胡须,叫江知与把之前的脉案拿来看。
脉案有备份,他抄录了一份给谢星珩带去府城请郎中,家里还有。
之前吃过的丸药没了,药方还在。
方子没问题,之前的脉案是照着咳疾来的,丰州的脉案则有异样,郎中未觉,当是隐疾,忽略掉,先开了治疗咳疾的方子。
毒性入肺,越咳越往四肢蔓延。
心肺离得近,腹中五脏聚集,再迟真是神仙都救不了。
脉案和方子都不具备参考性,章正便挑出最先的几张方子,跟江知与说:“这方子是治疗咳疾的,脉案肯定是错的。你看看最初是谁给你爹爹看的病吧。”
在京都病的,那当然是三叔请的郎中。
江知与不笨,他讨厌三叔,因亲事和家变,他更是恨三叔,可他很理智的知道,爹爹的毒,绝不可能是三叔下的。
他还没有直接跟老家撕破脸的打算,他还要钱上下打点,为他的官途铺路。
又是三叔的那个对家?
是沈观吗?
江知与吸了口气,给他行了大礼。
“多谢。”
章正再留几句医嘱,提出告辞。
江知与请他留步,再给府中其他人看看。
两个小丫鬟年轻,吃了药,当晚就好转了。王管家上了年纪,躺下后昏昏沉沉,一碗药吃一半流一半,脸色越发憔悴。
章正进过的门户多,还没见过哪个东家主子,对下人安危如此在意的。
江知与说:“他跟我父亲结识多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在江府做管家了。我父亲跟爹爹认识,还有他牵线搭桥的。”
是管家,可他们没把王管家当家仆。
府上别的人,都有卖身契。王管家父子没有。
章正看了,也给方子做了调整,增添删减了几味药,余下只能静养,看他能不能挺过去。
谢星珩回来,带了宋明晖的药。就在院里生炉子熬。
王管家的药迟一点抓回来,来巧在后边巴巴的等。
今天日头高,过了中午就转阴,一下午闷着没落下雨。
江知与神色怔忪,跟他说话他老走神。
谢星珩回头看了眼屋里,阿华叔在床前伺候,没来报信。这意味着宋明晖还在昏迷状态。
谢星珩拍拍江知与的肩膀:“别怕,爹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江知与眼睛睁着,半天没眨动一下,盯着发白的地砖,看得眼睛刺痛才闭眼。
“要不是因为我,爹爹在京都不会生病的。”
都是为了他的亲事拖延时间,才会故意生病,让人钻了空子。
谢星珩不这样想。
宋明晖跟姜楚英去京都,随行护卫少。
投毒不成,路上必然有截杀。
再说,人在江老三的府上,从药里下毒,是宋明晖给的机会。别人难道事前就知道有这个机会,安心等着?
江老三府上,肯定有被买通的人。
还得是负责宋明晖的吃住饮食的人。
人在情绪低迷时,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也需要一个目标,不论源自仇恨还是爱意。
谢星珩把这些分析给江知与听。
江知与突然问:“小谢,你什么时候去京都?”
谢星珩最迟月底出发,再晚赶不上。
他算过日子,七月二十八就得走,否则一点活动时间不剩,路上稍出点岔子,他今年就进不了考场。
江知与垂眸算算:“我看看父亲什么时候到家,他赶得上,我就随你一起上京。”
他要去看看。
谢星珩应允了,“好。”
阴云遮天蔽日,夜里不见星辰与明月。
江知与让谢星珩早睡,谢星珩还得温书,为科举做准备,得养好精神。
白天阿华叔看顾了一天,也该轮换。再者,作为赘婿,谢星珩单独守夜不合适,不如养精蓄锐,白天也能帮着照看府上。
江知与在床前枯守,点了两盏油灯干熬。
小时候,是父亲带他多,爹爹总是冷着一张脸,他也不知怕,总是找爹爹缠磨玩闹。
现在还有些浅淡记忆,那时,好多人都说他爹爹不爱他,也不喜欢江家。年幼懵懂,时常怕,抱着爹爹哭得可凶。
他爹爹发脾气的样子跟他父亲不一样,父亲性烈如火,动怒时,一言一行都很有攻击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
爹爹不一样,他话少,表情不丰,话又戳人心窝子,直往人痛处踩。
他已经不记得那阵子爹爹都说过什么了,就记得爹爹抱着他,一家家上门“讲道理”。
不论别人怎么急怎么骂,他爹爹都云淡风轻的,仿佛只是说了很平常的话。
幼年时,他也很想成为爹爹这种人。
厉害内敛,不显山不露水,胸中自有天地。
习了几年武,逍遥畅快了一回,还被父亲带出去游山玩水,体验江湖。
再回来学规矩,他照着爹爹学,总被打手心。
他不知道这样为什么是错。
爹爹说,因为他太小了,大人说他错,他就是错了。
他太天真了,小时候理解字面意思,盼着成为大人。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