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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羽春)


他不好拿乔,顺势点头:“那走吧。”
小吏们应声,在他身侧后半步跟随,不让路人撞到他,走到岔路口时,两人又默契指路,把谢星珩圈在固定的路线里。
再来吏部,谢星珩刷脸进了。
从门口小吏到部里职官,多是低头忙活,对外界事务充耳不闻。
但凡抬头的,谢星珩都要瞄一眼。
眼神对上了,谢星珩就要笑。
他笑了,对方不笑,那就是对他有意见。
“我看今天这事儿玄乎。”他说。
这话一落,把他领进来的两个小吏就要大喊“某大人”,然后那人也要回个僵硬笑脸。
谢星珩确认了。
这些见菜下碟的势利眼们,是真的挨骂了。
谢星珩第一次当官,从顾慎行那里听说了流程。
一甲进士封官之后,通常来吏部报道,只是认个脸熟。不像别的,甚至有“抽签”。
因朝廷选拔官员,对体貌有要求,样貌堂堂的,在选拔初期,会占点便宜。
但朝廷积累多年,样貌堂堂的人不胜枚举,一帮人都等着“萝卜坑”,多方考量都过关以后,就会“抽签”,俗称“看天命”。
抽中哪个,哪个就顶缺当官去。
这也是吏部的“油水”之一,不是老实穷鬼玩得起的。
一甲进士无需这个流程,直接任命。过来报道,各处文书检验后,在吏部留档,就能领官印、官袍。
这里的流程,往前一步追溯,是有优先级在。
中试举人,到了殿试上,都没有被黜落,都是天子门生。天子亲封的官职,吏部有罢黜权吗?
他们甚至没有解释的余地。
只差文书留档,怎么就不能留?哪里出错了?
你说背景,那难道他一路科举过来的资料都是错误的?
你说人手不够,堂堂六部之首,抽不出一个人做事?
就算不够,还能两个月不够?
还能扯什么?官印丢了?官袍破损了?脑袋怎么没丢呢?
谢星珩今天把初来乍到的下马威还回去了。
面见吏部堂官时,他被点了一句:“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
谢星珩作揖行礼:“学生受教。”
吏部堂官向坤,年过五旬,他望着谢星珩笑笑,又说:“你比你那三叔硬气。”
谢星珩抬眸:“大人说笑了,我没有三叔。”
向坤的话信息量很大,他在皇权更替后,依然是吏部堂官,没被影响。江老三在他手下任职过,谢星珩来给他部门的人下马威。
两代人,两个性格。
向坤看着他,又说:“我们都认识你。你来之前,你的断亲书都被拿出来研究过。”
谢星珩抿唇不语。
一个还未入仕,就名声远扬的人。
一个皇帝钦点,必须要的人。
被研究是正常的。
往那么前去研究……也是闲得慌。
向坤指指桌上的红木托盘,里头放着官袍和官印。
“拿去吧,明天就去翰林院上任。到了那里,静心做学问,想想你的表字,做人不可锋芒太盛,做官亦是。尤其是你这种有家有室的硬骨头,万事三思。”
谢星珩垂眸,听懂了藏在提醒里的威胁之意。
在朝局之中,害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领了官袍,拿了官印,从吏部出来时,天色已麻麻黑。
吏部门前有轿子等着,为首的汉子问他是不是谢大人。
“向大人让我们送你一程。”
谢星珩看不懂向坤是什么意思,反正没可能拒绝,上了轿子再想。
轿子里空无一物,唯独一点,特别特别黑。
木板都涂了黑漆,窗户都封着。前面的厚重黑帘都稳稳不透光,坐在里头,很是憋闷,久了有窒息感,像困在了幽闭暗室里,也像躺进了棺材里。
六月的京城,气温升高。这轿子在烈日下暴晒了一天,吸饱了热量。现在都在往轿中人身上释放,比蒸桑拿还过分的热度直直烤着皮肤血肉。
谢星珩没一会儿就感觉呼吸不顺。
他抬手去掀轿帘,帘子不知何时被封住了,他扯不开。
沿着缝隙,碰到了嵌入门框内的木板。
这块木板的嵌入,让厢内的空气更加拥挤稀少。
谢星珩眼睛都瞪大了,额角青筋暴起。
他死过一回。
对濒死感的厌恶与恐惧都达到顶峰。
这个教训他记下了。
这个仇,他也记下了。
他从护腕里摸出袖箭,这还是他早年收到的生辰礼,这些年一直带着,没想到那么多危机熬过来,却用在了京城。
袖箭短而锋利,谢星珩沿着板壁摸索,找到了木板之间的缝隙,将袖箭对着这里射出。
近距离的嗡鸣,让他半条胳膊都在发麻。
他又另取了一枚袖箭,沿着袖箭击打出来的裂纹去挖掘。
木板厚度不足一个指节,有了洞口,就有新鲜空气挤进来。
他沿着边缘继续挖孔。
轿子不知走到哪里了,突然停了下来。
轿外车夫敲响木门,对里头喊话。
“谢大人,我们向大人说了,硬骨头须得大火来炖,您若受不了,就敲三声。我们好放你出来。”
谢星珩没吭声。
轿夫在前后两边,一般不注意左右的动静。两人没听见声音,又问了一回,再说话略有慌乱。
“难道死了?”
中途他们听见了一声翁响,又猜着:“撞头死了?”
死了事情可就大了。
上官的嘱咐,顷刻就被两个轿夫抛之脑后,他们立即卸了门口的板子。
掀开轿帘,里头谢星珩举着袖箭对着他们,眼神如血。
谢星珩保持着姿势,从轿子里出来,袖箭始终对着两个轿夫。
“你们回去跟那狗东西回话,拿命威胁我,就要有敢杀人的狠劲。做这半吊子的事,我瞧不起他。没有杀我的胆量,就让他多拜拜阎王。哪天他死了,也算提前打点过,到了地下有鬼来接应!”
轿子涂了黑漆,但没有异味。这说明这架轿子早就做好了,这些年不知抬了多少“硬骨头”。
两个轿夫是老手,头一回碰到这阵仗,两人站原地,有心想驳斥,被谢星珩眼里的凶光和他袖箭的冰冷寒光双重镇压,数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
谢星珩让他们滚。
“我明天若没看见向大人黑脸,那就是你俩传话不到位。我现在搞不死他,要你俩的命轻而易举。你们谋害朝廷命官,死是死定了,骂不骂那个狗才,看你们脑子清不清醒。”
骂了,还有一条活路。
毕竟只是转述。
不骂,谢星珩非得拿他俩出气。
择日就写折子,状告向坤公然谋命。
他还能一举拉下二品官吗?
面前这两个轿夫,就是替死鬼。
两个轿夫腿都软了,跑着要走,没几步跌了,扶着轿子站起来,看见了轿子侧面的孔洞,又记得途中听见的闷响,以及谢星珩的袖箭。
他们胆寒得厉害。
若是轿子不停,谢星珩是不是要顺手把他们杀了?
这是正常文官的路子吗?哪个文官带袖箭出门?
哪个文官被上官打压,是这种应对之法!?
他们抬着轿子,歪歪斜斜的走,消失在街头后,谢星珩才看着周围景貌辨认方向,出了小巷子,朝大路上走。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家门。
家仆都是新买来的,江知与信不过,不敢留孩子们跟家仆相处,带着孩子又不方便。久没等到谢星珩回家,他担忧极了,入夜了还在门口张望。
等见了人,江知与松了口气,忙朝他迎过来。
“在吏部耽误了吧?我还说过会儿不见你,我就去接接。”
谢星珩擦擦脑门上的汗,把这件事藏起来,将官服和官印递给他。
“都是些小人,哄着我去走流程,办完事了又给人下马威。”
江知与皱眉:“怎么这样?”
他看谢星珩头发湿漉漉的,脖颈处的衣服都透着水汽,又问:“他们让你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谢星珩摇头:“没有,就是拖久了,我怕赶上宵禁,一路跑回来的。”
跑步还好。
江知与放心了些。
家里烧好了热水,既然热,就先兑水,拿温水冲洗身子,换身衣裳,再来吃饭。
两个小宝还没睡觉,他俩正式入学,就有功课了。写字不行,但要背一首诗。
他们在顾家又憋坏了,背个诗,要满院子跑。
外头熏香,依然有虫咬。江知与花钱做了纱帐,从天顶到院墙,都围起来,圈出一片没有虫咬的乘凉地。
谢星珩回来,两个崽都要跑来抱他,跟他献宝,说会背诗了。
宝宝说话有奶音,忘词就含糊着带过,嬉嬉笑笑的。
江知与让他俩先放开谢星珩:“你们爹累着了,先让他洗个澡,过会儿再听你们背诗。”
谢星珩就在院子里冲澡,宝宝们又要玩水。
江知与拦了一阵,没法子拦彻底,看谢星珩也想跟宝宝玩,就放他们过去。
他给谢星珩收拾衣服,脏的放到竹篓里。
谢星珩把袖箭藏起来了,但他没能把护腕上的弯曲痕迹弄平,只好扔掉。
什么情况下跑步,能把护腕跑掉?
江知与摸着衣袖折痕,脸上表情一点点淡下去。过了会儿,才若无其事放下脏衣服,拿了干净衣裳出来的,给谢星珩换上。
孩子们不经饿,已经吃过晚饭。江知与等着谢星珩一起,他俩吃着,孩子们又嘴馋,都拿小碗加了点。
江知与跟谢星珩说:“我想找何师兄调两个人用用,家里还是要有知心人在,不然孩子们都不敢离眼。”
谢星珩顺着说:“也好,也给我要一个。还没人送家仆来,我在外头走动不方便。”
江知与含笑应下,垂睫间,遮住了朦胧的视线。
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他要看看,这些罔顾王法的人,怕不怕私刑。

他起特别早,坐家里马车去的翰林院。
到了地方,有顾慎行领着他四处串门,上官没怎么为难,例行分派差事,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让他写文书去。
他现在是正七品编修,主要职务是修撰国史实录、起草诏书。
正常来说,他这种新人会有适应期,先熟悉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再慢慢的增添别的内容。
上来就写诏书,谢星珩还以为又是一场刁难。看见内容后,他就老实起草去了。
诏书是发去各地衙门的“商务令”。
跟他之前预料的一样,朝廷会扶持商人,刺激消费。
主要条例有衣饰种类再次放宽了界限,例如某些花卉纹样。
再有官商合作。凡是与家乡振兴挂钩的商户,都能得朝廷批文,各处关税降低。根据货物总额来计,最高可免关税。
商税保持原样不变,但家乡振兴的具体细则,让谢星珩起草。
宫里审核过后,再看情况修改。
谢星珩有个小办公区,跟着同品级的职官坐一屋。来得迟,位置不好,背对着门,谁来都不知道,不是摸鱼圣地。
他随身带了小镜子,想摸鱼就照照镜子。
这个诏书内容要想一想,他就拿镜子比划,找合适的地方放着。
跟他同届的榜眼李清臣一抬头,看他拿着镜子左照右照,不由失笑。
“行了,都知道你这探花郎的英俊名副其实,自个儿就不用照镜子了吧?”
谢星珩摇头。
这孩子稚嫩。
打工哪有不防领导的。
正聊着,霍叔玉过来串门,眸光一扫,点了李清臣去打下手。
霍叔玉是侍读学士,会为皇帝和太子讲读经史。他们这帮侍读学士,多会叫上几个新人去帮忙抄录,说起来就是做着书童的活,因经史讲义外面难得一见,被点到的人都很乐意去。
可以学点东西,也能积累经验,往后升职总会用上。
李清臣走了,谢星珩就没人说话了。
他研墨,提笔起草。
首发的商务令应以扶持为主,刺激消费为辅。太过明目张胆,商人们全都得退。家财散尽都不陪玩,这就事与愿违了。
振兴家乡的细则,简单来说,就是怎样才是振兴家乡的商人。
这东西不必限制那么死。现在除了丰州县,其他地方都是卖方市场,手里有货,就不愁卖。
生产力低下,人工有限,产能只有那么多,百姓们又有生活需求。但凡有货,能投入到市场里来,产生了卖卖,就叫经济。
经济活了,一切好说。称呼都不重要。
而扶持一事,应有“价值同等”的转换率。
最高可免除关税,听起来很大气,但大商户早就各处打点过。他们过关,本来也不用出很多钱。这些钱都进了各处“小鬼”兜里,朝廷收不了这个帐,还拿出来做人情。实在小气。
朝廷小气,谢星珩又认为一开始的步子不能迈太大。这里可以做细微调整。
关税之外,加一个仓库免租期。
商人的货品,根据码头的紧俏程度,以及仓库的容货率,给两到五天的免租期。
朝廷的仓库不够,可以再建造,也能跟当地人进行合作。看衙门怎么给个实惠,把这处的债务抵了。
权利在手,是可以当钱用的。
随便抬抬手,带给他们的便利可不止这点租金。
未免其他仓库因此变成免费仓库,在便利之外,需要另设条款来做约束。
不能扶持一批商人,打压一批商人。
而商户们在当地,暂时无需做太大的改变,可以有选择性的帮扶乡亲。
先从“外派活计”开始。
挑选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活,外派出去,给其他乡亲们做。让他们可以靠手工来挣点外快。
再有衙门跟商户的合作。对当地的经济作物,采取再加工。
亦或者是当地畅销货品,扩大制作规模。
这两样都能增产加人,一样是农商,一样是手工商品。
其他的东西,现在不要搞。
就人情关系来说,活计外派出去,都会优先商户亲族、县官亲族,再扩散到亲戚的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先给他们甜甜嘴,这是长期效应。亲朋不够用了,肥水就会流向普通百姓了。
也得先把他们喂饱了,各处才会顺利。
他起草完,又仔细检查斟酌,删删改改,仔细思量过后,他另起奏本,详细了写经济作物的加工之法。
其中包括了豆制品生产,以及小鸡孵化。
大启朝有上千个县城,这些东西教给别人,不会影响到老家的生意。
江家现在的名声,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叫板的。
交出去,利好天下万民。
诏书送上去审核,他就在写奏本。
往里新添加了藕粉制作、淀粉制作等比较简单常用的。
也把农具图样画出来了。一切经济,都得在生存无忧之后进行。皇帝用不用,他就管不着了。
丰州县能成功得这么快,是因为丰州县是富裕县城,底子好,百姓有消费力。
江家能一边进账,一边支出,两头持平,才能坚持。换到贫困点的地方,须得喂饱百姓们的肚子,才好跟他们说大道理。
比方说津口县,果干、果酱、蜂蜜、水果糖,这么些挣钱的东西砸进去,百姓们依然没有脱贫。
谢星珩有心帮都帮不了太多,他没那么多钱,跟他们照着市场价来公平交易。这东西需要时间来发展。
换算到其他县城,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以发展经济作物,但不能叫百姓们被经济作物迷了眼。
他们要很多年才能脱贫,这个年限,还取决于当地官员和朝廷的良心。
他们是要吃饭的,耕地一定不能舍弃,要种粮食,要开荒。
谢星珩笔尖悬在半空许久,过了会儿把“植树造林”写上。
荒地那么多,县衙里舍财,把树种上吧。
有树苗的种树苗,没树苗的现在开始播种,也能树枝插杆。
木头是资源。一个国家的发展,说白了就是搞基建。搞基建哪有不缺木头的。
这封折子,他毫无私心,没想争权夺利。
东西给出去,看皇帝愿不愿意做,又会怎样做。
以经济作物为主,他写了很多可供发展的方向。在植树造林方面,也考虑到了部分人急躁心理,让他们种松树、枫树、橡树等可以收集树液,能做药材也能做香料的树种。
这得限制区域,因地制宜。别的地方,还是要考虑到基建需求。以合适做房子、做家具、烧碳、做柴火等等的树种为主。
他在奏折最后,提了一句顾慎行在做的商务版教材。
一朝经济,不是靠某一些商人动起来。而是百姓也会参与其中。
个体户也是商户。多个人制造,市面上的货品就会多点数量。
这头饱和了,可以销往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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