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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羽春)


宋家也是经历过动乱的人,这才团聚没多久。
这些事情串一串,宋原就明白贾代全说的机会在哪里了。
运气好,他能顺利等到。
运气差,合作也不亏。他在外面跑的时候,一样可以为自家寻个别的营生做根基。
后半段的议事就跟说天书一样,宋野半点没听懂。
到他听懂的时候,是宋威说要分家。
宋野:??
分家,是他们对“人心”做出的防备。
在生意之外,也把宋原这个人分出去。相当于断尾求生。
宋原好,宋家都好。
宋原没能成事,宋家还有家资兜底。
宋威分家很简单,叫贾代全做个见证,家财地契一分为三。他们夫夫俩一份,宋原一家四口一份。宋野光棍占一份。
但宋威跟宋野说:“你没几个才干,钱就少拿点,多些良田和铺面,家里老伙计帮你经营着,后半辈子也能富贵着过。”
宋威跟孟秋拿捏着皮料跟香料生意,留些活动资金。
余下的钱财、宝物、丝绸等,都给宋原。
江知与现在提出的合作,还用不上太多的钱。
只需要宋原点头,就能上任干活。
但他们做生意发家的人,最知道哪些地方要花销。
小鬼难缠。钱财开道是最快的方式。
决定要入伙,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地位稳住。
地位稳了,才有余力谋求前程。
生意跟着能生钱。
宋威提前跟宋野说好:“我跟你爹爹以后肯定是帮你大哥多,你到时别多心,家里要个顶梁柱。”
宋野知道的。
他还没搞懂事情怎么这样了,不敢吭声。
宋威说了,他就讲:“分给我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大哥家四个人,我就一个人,怎么分的一样?”
宋威跟孟秋都是笑。
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家里少些勾心斗角。
孟秋说:“你还能一辈子打光棍啊?”
他跟宋威去看过那个岳夫郎了。
人挺白净的,有把子力气,也很有韧劲,卖点蒸糕,连着摊子带蒸糕,都是一个人挑着担出去。
娘家人不要他回家,嫌晦气。平时也没个人搭把手,这生意都是他自个儿撑着的。
也有骨气。一两年了,别人说他肯定过不好日子,他偏偏把日子过下去了。
孟秋跟宋威看了都满意,就看媒人怎么吹,让人家瞧上他们家这个傻老二了。
宋家分家结束,贾代全写了分家契,确认无误后,宋威跟孟秋都签字摁手印。明天拿到衙门里去,这事儿就成了。
因今晚把事情都说开了,说透了,贾代全知道利害关系,一颗心落地,也不纠结受了多少恩惠,好好干活便是。
天色已晚,贾代全留宿宋家。

糖厂有了新厂长,江知与就有了片刻闲适。
他拿着在嘉源省新买的衣料,带着两个宝宝,去黄家的裁缝铺子,做新衣服。
年前,谢星珩从王府中转来的衣料已经制成了成衣。
黄家用料厚实,这个季节穿着热。另有几件夹袄,现在穿着正好。
江知与今天来,是把新买来的衣料都制成成衣,给谢星珩的。
去年就谢星珩没有做新衣服。该做几身四季常服,穿着体面。
小宝宝的衣服在嘉源省就做好了,今天过来,顺道在裁缝铺里挑些衣料,看裁缝们怎么想个巧思,把珠串宝石给缝到衣服上,要结实,要好看。
宝宝们今天就穿得闪亮,尤其是鞋子,在日光上折射出许多炫目的光芒。
走在街上,别提多亮眼。他们备受关注,现在脚丫子还抬着,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的漂亮鞋子。
黄家的裁缝们跟江家打交道多,宝宝们的动物衣服都是他们制作的,熟能生巧,量尺寸的过程顺利。
至于缝珠串宝石的技艺,他们拿嫁衣做示范,嫁衣上的珠子怎么缝的,就给宝宝们怎么缝,保管掉不了!
而“闪亮”的效果,他们没做过这么直接的,先定个卷草纹的样式,然后沿着纹样来缝制点缀。
裁缝们还给江知与提了另一个意见:“两个小少爷都穿惯小披风了,这些珠串也能缝在小披风上,衣料多选几个颜色,他们方便换,也好搭配。”
江知与同意了。
裁缝们都给江知与推荐靓丽的颜色,宝宝们也喜欢这些颜色。
江知与突然起来星空的样子,又挑了一匹蓝黑的布料。
这颜色的布料,男人用得多,穿上显贵气。在小孩子身上,一片沉沉的颜色压下来,看着不太舒爽。
江知与跟他们说:“把这个布料做成小被子,我家里还有些夜明珠,你们到时缝在上面。”
夜明珠在夜里会发光,缝在深色的小被子上,就跟把星空穿在了身上一样。
他还有些琉璃珠子,间或搭配着,能弥补夜明珠的数量不足。
这也是个巧思。裁缝们说好,问了小被子的尺寸,都记录完以后,江知与又让他们再给做几双小鞋,尺码他带来了。
大哥家的“三个豆”。
表哥家的“游勇”兄弟。
这些孩子年岁都不大,有了羞耻心,亮闪闪的衣服不好意思穿,镶嵌宝石的小靴子可以穿穿。
穿个圆领袍,配个中靴,走路时裙侧浮动间,可以看见靴子上的宝石。
若是天气好,还能“闪瞎眼”。
用谢星珩的话说,这很符合小男孩的需求,不经意之间装一下。
谢星珩还根据现在的鞋底颜色,给江知与提供了新思路。
现在多是白底、粉底、黑底。可以给他们做其他颜色的鞋底。
像三个豆子,一听就很绿色,可以弄绿色的鞋底,做青色的鞋面。
游勇兄弟俩,喜欢英武些的东西,可以黑红配色,黑青配色,做红色、青色的鞋底。
江知与不知道好不好看,先做一双试试。
宝石也用他拿来的这些。
他拿来的宝石,有一部分是在嘉源省买的,大多数都是宋威年年给他寄礼物,一年年攒下来的嫁妆。
这些零散的东西不好用来送礼,给自家孩子们用,正好合适。
他这头结束,早上也过完了。回家时,刚好赶上午饭。
谢星珩今天上午看完了逛小集近几个月的账本,下午要上课。中午能歇息会儿。
一家人吃着饭,两个小宝宝还要翘着腿。
谢星珩看着好笑:“你俩不累啊?”
宝宝们晃晃脚丫子,他俩累了就会这样舒缓下。
这臭美劲儿。
谢星珩又看江知与。
江知与今天穿上了新夹袄,是去年新制的衣裳。颜色、花样都是谢星珩挑的。
谢星珩看着连连点头,跟他玩梗:“夫郎的美貌,男人的荣耀。”
江知与被他逗笑,又听他说:“衣服穿得好,幸福少不了。“
江知与说他嘴贫:“今天心情好?”
谢星珩点头:“账目很漂亮,白喜文保守了点,等我跟他们开完会,就再扩两间铺面。”
挣钱的事,是该开心。
江知与问他:“要再招商吗?”
谢星珩摇头:“暂时不招了,我们发展速度确实过快了,这几个月先把眼前的摊子稳住,也把各家的展区再做规划,都加点地盘,百姓们逛着也舒坦。”
夏季要承接果干、果酱,这一个季度忙完,谢星珩的二阶段目标就能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再把精品糖盒交单,让小鱼给他结算货款,他的步行街计划就能圆满成功。
江知与听着“结算货款”,又是一阵笑。
“我都不知道我订货了。”
谢星珩靠过去跟他撒娇:“你就给你帅气又迷人的夫君一个方便嘛!”
江知与学他说话:“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星珩也听笑了:“好好好,江老板开个价吧?”
江知与说:“你都等我给你货款了,想来你也没钱贿赂我,那你以身抵债吧。”
谢星珩答应了。
“好,晚上见。”
晚上之前,先歇午觉。
宝宝们柔韧性好,睡觉都舍不得脱鞋,脱了鞋子,还想抱着。
江知与让谢星珩先哄着,他去库房里,把装夜明珠匣子拿出来。
夜明珠数量少,他这里的品相都不好。珠子不够圆,多是椭圆、有点扁的样子,颗粒也小。这些还是成品的夜明珠。匣子里还有很多琉璃珠子凑数。
琉璃价高,破了就一文不值。
宋威做海上生意时,会接触到琉璃。破了的他叫人做成了珠子,多数都在江知与这里。
家里那些平面的、透色的琉璃,也是宋威送来的。
谢星珩还用它们,做了扭蛋机。江知与现在还随身携带着,装在小包里。
他挑了两颗大珠子,给两个宝宝拿着。
帐子放下后,鞋子上的宝石在暗色的光线里暗淡无光。而夜明珠的光芒虽弱,却成了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天玑宝宝爱不释手,在江知与脸上啵唧啵唧的亲。
锦鲤宝宝抢不过哥哥,就亲亲谢星珩。
哄睡两个小祖宗,夫夫俩也歇会儿。
江知与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据谢星珩观察,他接触到的古代人,很少有人睡午觉。
他们天黑了就能睡觉,白天要干活,睡觉就压缩了干活的时间。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歇两刻钟,跟我一起做百岁老人养成计划。”
这是江知与无法拒绝的理由,睡不着也躺在夫君旁边闭目养神。
下午,谢星珩上课,江知与带着两个孩子去主院里找爹爹聊天。
宋家来人回话了,表哥会来帮忙。
糖厂这头算安置妥当了,剩下一个逛小集和农庄。
孩子们玩着,江知与理着彩线,缠绕在细竹篾上,编个方方的小竹筐,里面放着夜明珠。
珠子太小,他怕孩子们误食。这样放在镂空的小竹筐里,不影响抱着观赏,也安全些。
他手里忙着活,嘴上说着话。
“小谢还惦记着步行街,我看他兴头很浓,这又是他第一次出来做生意,还做得有声有色,他离开这么久,铺子里也好好的,我就想着,要么过阵子看看,免得我提出接手,他心里不好受。”
上课学习是重担子,他们怕谢星珩精力兼顾不过来。糖厂那头安排妥当,江知与就轻松些,可以接手逛小集。
他还以为谢星珩会因学习的问题,主动提出来。这几天忙着,今天都说到了步行街计划,谢星珩也没说。江知与就知道他还想再试试看。
他们才回丰州县不久,这阵子的忙碌是正常的。
江知与又想着逛小集已经能自运转,需要谢星珩亲自忙碌的事少,就想等他开完会,再看看能不能兼顾。
真太累,他就找谢星珩谈谈。
宋明晖不插手他们夫夫之间的事,听着只是点头。
“我跟你爹老早就说了,我俩可以帮忙。你们总不信,要我们好好养老,你看看你舅舅舅爹,他俩都还能做生意,我跟你爹怎么就老得不能动了?”
江知与听着尴尬。
他跟谢星珩的想法很简单,宋明晖之前中毒了,身体要休养,不宜操劳。
江承海又是急躁性格,之前被姜楚英气吐血了。早前的旧伤陈痛都来找他,也得好好休养。
身体养好了,当然能做事。
可他们夫夫俩把生意做成这样,一时半会儿不好交接。
现在必须得交接了。
以后家里的事,还得是两个爹看着。
江知与想着,不免心里叹气。
他从前不觉得家里冷清,只觉得清净。
跟着爹爹出门去应酬,看着别家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小小的人,就会勾心斗角,他会感到厌烦。
现在撑着门户,当家做主了。各处人手捉襟见肘,他们一走,两个爹身边都没个知心人,想想都心酸。
宋明晖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乱想,家里人少,是我跟你爹不够努力,没多生几个。”
江知与忙说不是。
宋明晖原怀了二胎的,没保住。身子都伤了,哪还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
江知与说:“还好舅舅他们都来了,我听说二表哥那头也有信儿了,他再成亲,就又有孩子出生了。”
说起成亲,江知与看天色还早,走了一趟徐家,找穆彩凤说事,看着把来喜的亲事也解决了。
今年就是安置家业的年份,得力的人手,他们都要考虑到位。让人没有后顾之忧。
穆彩凤还穿着马靴——马皮做的靴子,里头有皮毛。
这鞋子很暖和,这个季节穿着烧脚。
江知与知道她是想念徐诚,又跟她说了好多徐诚在津口县的事。
“他们夫夫俩都挺好的,年前堂哥成亲,诚哥儿说帮忙看着二婶,夜里都没走。他夫君晚上过去陪着。那般身份的人,都没嫌这事儿麻烦累人,还能哄着诚哥儿吃饭。两人恩爱着呢。”
穆彩凤知道,但信里写的,别人说的,千好万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
她就说:“从前就知道他性子野,我老早就说,他也跟个汉子似的,得成亲了,有个人栓着他,他才会顾家。没想到他成亲了,反而不着家。”
嫁出去的孩子,本就少回娘家。回多了有闲话,也会惹得婆家不快,好像他们德行有亏一样。
但孩子待在家里,日常不过那些事。做娘的,心里有底。
在外头,她猜不着,一日日的惦记,难免担忧。
江知与想着徐诚的规划,未来几年,徐诚都会守在南地,不会回家。
他不好告诉穆彩凤,把人的念想断了。
他看着穆彩凤,也想到自己的两个爹。
等他跟谢星珩远走异乡,到时父亲跟爹爹,肯定也这样难过、惦念。
江知与宽慰她说:“诚哥儿是孝顺的,林庚也有分寸,万事总念着他,也记挂着你们。人在外头漂泊哪能成事?总要循着根,回家看看的。”
穆彩凤就盼着他俩有良心。
聊一阵,话题说到江知与此行的目的。
来喜的亲事,穆彩凤包了。
“我嫂子的娘家村里,有个‘锯嘴葫芦’,要他不嫌,找个时间相看相看。”
江知与原样带话给来喜,也给他假期,先忙婚姻大事。

时间晃眼进入三月。
三月初一,谢星珩去逛小集开会,上午跟合作商开会,下午跟供货商开会,间隙里,他约了两间商铺的老板谈买铺面的事。
他离开这段时间,逛小集相当稳定,三个合伙人和两个合作商相处融洽,有问题都及时解决了,相互扶持相互帮忙,没有由着小矛盾发酵,影响大家感情。
谢星珩给予了高度肯定,光是夸赞就持续了两刻钟,每一家都夸到位了。
其中白喜文这位经理自然是受到赞誉最多的人,听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爹都没这么夸我。”
谢星珩就不夸了,开始“批评”。
这是会议必要的环节,夸赞过后,必然会接一个“但是”。
白家受限于原料问题,最擅长的家具、房屋建设,在丰州县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胜在脑子灵活,在谢星珩的多个玩具创意的刺激下,他们在新赛道上一骑绝尘,去年年底的时候,府城都有木商来谈合作。
他们的学徒也在持续性学习中,这年头的孩子,能学到个手艺都很了不起,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白家把生意做得大,也不是什么村口的老木匠,做点修修补补的活。学徒们都很有干劲,有些天分高的,都已经能跟单派活了。
谢星珩对他们家没什么好说的,老爷子拎得清,白家兄弟二人各司其职,兄友弟恭,来年再接再厉。
对白喜文个人,谢星珩则做了一番鼓励。
“你还是胆小了点,只在丰州县多几个铺面怕什么?这方面还得练练,今天我约了人见面,谈买铺面的事,你跟我一起。”
白喜文不做反驳,点头应下。
谢星珩再看黄家。
黄家跟许家结亲以后,有了个举人姑爷做靠山,腰板硬了,能大胆迈步子了。
他们家对外说的“染料配方遗失”,现在不攻自破,家里染坊全线启动,大有要重回“丰州县首富”地位的架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家老爷猝然过世,当家主母带着还没经事的儿女守家业,还有其他亲族虎视眈眈,只能顺势说染料配方遗失,藏拙一时,才能换来现在的风光。
谢星珩对此不做评价,但希望黄家再稳当点。
“许行之还只是举人而已,你们暂时先稳住步子。不是我故意压你,世事易变,丰州县是个例外。”
黄家是压抑久了,论小心谨慎,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家皮毛。
黄乐文郑重应下,“我记住了。”
对他们家,谢星珩还有一个事情说:“要稳,就会少些贵价的料子,对你们家生意有影响。你安抚安抚家人,年中的时候,津口县果干送来时,我带你去谈一笔生意。利润不会很厚,但你家走出丰州县,在此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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