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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羽春)


他解下汗巾给他父亲看:“我今天收的见面礼。”
五两银子能打两件不错的首饰,二婶去京都前,就打了几支金掐丝宝石花发簪,拿来送三叔家几个姐姐妹妹。
自家拿金块去打的,比市价便宜。做银簪合计一两五钱能打一支,金的要翻倍。
江知与喜欢金银,在外边不显,谢家人拿不准他喜好。
汗巾听着普通,看花色,看用料,知道是用了心的。
江承海点头,“不错。”
两家结亲,他不欺负病恹恹的人,上门拜访过谢根夫夫。
都是老实人,找话题都不会。汗巾子花哨,一看就是谢星珩出的主意。
谢星珩当即表示,他只是讲过一点送礼的艺术。
“我大哥大嫂都很喜欢小鱼,挑了好几天的。”
江承海:“……”
叫小鱼叫得多顺溜。
至此,两家走完了全部的亲事流程。
他今天不避开谢星珩,让三个孩子一起聊聊难民的事。
谢星珩多数是旁听。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活是干不完的。
他也很清楚,此时此刻,他在江家的处境还有几分尴尬。
江承海没完全信任他,又不想他心有芥蒂。而他确实不适合主事。
成亲时日短,又是入赘的,这次救助的还是枫江难民,他的老乡们。
江府上下同意,江氏亲族都要反对。
这不是掏老底去捧外人吗?几辈子的家财都不够耗的。
别说是他,江知与这个小哥儿——不,小夫郎去主事,都会有人出来闹。
封建朝代,男权社会。谁愿意被夫郎指挥?
江知与说:“农庄和牧场的发展,还得给我们本族亲人。种豆子是下季的事,趁着收割小麦前,我会先协调好,不论是抓阄、还是提名,事项定下,就不可更改。”
榨油的一直榨油,做豆腐的一直做豆腐,晒酱的一直晒酱。
族里也有大小势力,油水多的生计,会被有权的人抢,一层层分下去,吃肉喝汤全看本事。
这样分配简单粗暴,同时也有能力护住。江知与说完,没人反对。
而难民们,先要加紧,再搭些草棚木屋。人数超预期,棚屋不够住。
农庄现在的运行模式,是分户种植。眼看着要丰收了,他们不管主家拿这些粮食做什么,他们是根据产量算自家所得,绝不能让难民插手。
所以赶在收小麦前,还得给难民找事情做。
划分区域,把几个厂区盖出来。等九月十月里,豆子丰收,可以直接进入下阶段计划。
现在还得再分散一批人,转移到江家的祖田上。
“我们家祖田荒了些,找塞外的商人买些草种,让分过去的人先开荒,然后撒草种。再搭棚院,准备养鸡用。”
谢星珩跟他聊过,豆渣作为饲料,可以覆盖许多品类的家禽家畜,他们常吃的都可以。
以后还能养猪,也能放羊放牛。
江知与办事,讲究一个物尽其用。
先按照大规模养殖来划地,用不完可以闲置,反正都是荒地。好过零零碎碎慢慢扩,场地弄得乱七八糟。
开荒是靠人力,人力便宜。难民们只要有个活干,糙米糙面窝窝头,再给低于市价的工钱,熬过这阵再说。
草种更便宜,一两银子能洒满十亩地。
大启朝畜牧业没发展起来,各地散养的羊群未成规模,每年还是两国商贸往来引进多。
牛就更别提,老死病死的牛才能吃上一口。
不排除有权势的人偷吃。
这很容易操作,比如江家,农庄里就有牛。
他们真要嘴馋了,牛有很多种死法。
只是古代肉食食谱丰富,权贵们能吃各类野味,可替代品多,少有人这么干。
普通百姓家,常见的肉类就只有鸡鸭鱼猪,也很稀缺。
粮肉都是好东西,两边都要抓。
“人太多了,这样分下来,最多两个月就能把我安排的事做完。我打算抽调一批人出来,一个农庄三十个,我家祖田祭田凑凑数,能有一百个,简单训练一下,让他们暂时做农庄护卫。”
这个人数不过分,突然新增一千多难民,官府又不会一直派官兵看守,给常知县报备一下,等朝廷赈灾了,自然解散。
人力还有剩余的。
江致微说:“我记得庄子附近还有两个池塘?枫江水多,他们擅长捕鱼养鸭,不如再分些人出来。”
池塘鱼少,就不捞了。
养些鸭子,也不指望他们能挣钱了,收支平衡,少亏一些就够。
江承海点头,跟江知与说:“先邀族亲聚一聚,我明天带你去,给你撑腰。你先把豆子能做的事讲一讲,要他们现在就选人出来试做,特别是晒酱,一下几个月半年的,要提早开始。有几样能成,豆子就多种些。他们后半年就不种地了,豆子下来,都各有营生了。”
虽有士农工商之分,可商户子弟能科举,改换门庭只在一念之间。
手头有了钱,孩子使劲儿生,往学堂里送,总有一个出息的。
种地能供几个人?
他们家也有先例,兄弟俩分工,一个经商顾家里开支,一个当官保家里平安。
族亲各家也能分,随他们怎么弄。
这头顺利,就能在田地里再安插一批人。
挣钱的本事教出去,分完还是同族。江承海给他们,他们得利要五五分。
五成给他们,另外五成,族里跟江承海各得一半。
分配上少,谁让他孩子少。
老二的孩子也就江致微一个。
江承海看向谢星珩:“你呢?你没话说?”
他想让姓谢的也挑一个,反正都是谢星珩给的法子。
谢家就出了一个出息人,到时就不分利了。
谢星珩没有兴趣。
一家都能干,还有一窝窝族亲抢着干活。他干嘛要去凑热闹。
就这么不愁吃穿的混日子挺好的。
他说:“我教我大哥大嫂孵鸡仔了,农庄开始养鸡以后,鸡苗从我哥嫂那里买,行不行?”
江承海:“……”
你咋这精,一下掐源头。
放明面上说,江承海没有不同意的。
“行啊,你敞亮我也敞亮。你有没有什么要提点小鱼的?”
谢星珩看着江知与,笑得温和无害,哑着嗓子说狠话:“不要怕做坏人。谁说你一句不是,他就回家去种田,这事儿跟他、跟他一家都没关系了。”
杀鸡儆猴要快准狠。
犹犹豫豫再想办法打补丁,这辈子都得被人拿捏了。
江知与回家后,就有些躲着谢星珩,心虚又怕自个儿动摇。
听着这话,他一抬眸,望进了谢星珩眼睛里。
明明暗暗,有如星夜倒影。
他细细看,直愣愣好几秒,又一次确认谢星珩没有生气。
他心里放松,扬唇笑道:“好,我知道了。”
正事压头上,千人生计握手里,不行也得行。
回房里洗漱收拾完,江知与想着,他心里有计划,背后有支持,就不要去想艰难险阻,先上了再说。
没道理“敌人”的面儿都没见着,他先准备了一箩筐的应对法子,把胆气吓散了,再软着腿上阵。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老师傅。准备足是好事,准备太足就不是好事。
他在帐子里挥了几下拳头,虎虎生风。
谢星珩鼓掌:“厉害厉害。”
江知与从沉浸的思绪里回神,脸带羞赧。
过了会儿,他跟谢星珩说:“我明天会戴抹额出门的。”
谢星珩趁机摸过来,亲了亲他的孕痣,“对,只给我看。”

要早起,晚上没胡闹。
到清早找衣服穿,江知与才看见衣柜里花色繁丽的漂亮衣袍,他愣了下,记起来昨天说过,晚上回来会穿给谢星珩看。
忘记了。
漂亮的衣服要看搭配,里里外外好几件,再把配饰弄了,怕是来不及。
谢星珩同样早起。
古代没有手机电视,不能上网,也没旁的夜生活,他还天天午睡,精神很足。
凑过来瞧一眼,自然伸手,找了玉色短衫给他,“这个方便。”
江知与发现谢星珩真是不会穿衣服。
“短衫不是外穿的。”
谢星珩:“……哦,那你挑。”
天热,今天还要干活,江知与看了谢星珩一眼,绕到屏风外,在卧榻侧边叠放的木箱里,翻找了两套裋褐。
是麻布裁剪的交领短衣。
谢星珩见过。
电视剧里常看见。
他大哥大嫂就经常穿这种衣服。
嗯,他也买了两身,现在压箱底了。
麻布短衣是江知与习武练剑时穿的衣物,从前就放柜子里,也是怕谢星珩不喜欢粗鲁武夫,都给藏起来了。
谢星珩还想到一个事:“我见你穿过!”
捉汪汪那天看见的。
粗布麻衣,一身短打,很是飒爽。
“嗯,穿这个,这个方便又好看。”
谢星珩连连点头,“我也要穿。”
江知与:“……”
他夫君真是好独特的喜好。
江家三人都要去农庄,家里就交给谢星珩照看。
临出发前,江致微邀谢星珩一块儿去,“那边事多,你帮着小鱼料理些,常知县到时提你一句,你科举路也顺一点。”
好名声传出去,有概率在考官那里博个印象分。
难以抉择的试卷摆眼前,内心倾向就明显。
谢星珩望着门外的江知与笑了笑,然后拒绝邀约。
“不是我不去,是现在不方便,我要是出面了,大家都当小鱼外向,这还怎么立威?”
江致微一听,有几分道理。
谢星珩继续道:“家里也得有人看着嘛,老黄老李肯定会来探听消息的。”
丰州三巨头,江家以镖局发家,零散几家铺面,都是以卖货为主,没自家的手艺。
黄家是布商,布商在什么时代都是豪富。老黄家上任家主去世突然,染色的配方没能传下,从丰州首富的位置滑落,青黄不接,被江、李两家赶超。
李家就是油料发家的老李头,跟江承海不对付,这回想讨盐引,被江家截胡,坏了好事,已算结仇。
其他还有零零散散的中小商户。
每个圈子都有信息交流渠道,最怕不合群,不被大哥带着玩儿。
江家的背景众所周知,突然间这么大手笔,指定听见了什么风声。
他们喝不了汤,也想当蹭个席面的流水。以免县里清算下来,他们一句好的落不着,被宰了充公。
江承海会看点唇语,望着那头,跟江知与说小话:“爹跟你讲话,你总不爱听,我让你防着他点,又没让你害他,你看看你,脸色又摆上了……他精明是好事啊,我也喜欢这样的。可你不能让他卖了,知道吗?”
江知与:“明明是你对他很满意的,怎么成亲了老挑拨?”
江承海语塞。
他俩感情不顺,他肯定帮着撮合。
感情顺了,他就得让小鱼警醒点。
找了个精明人,哪能那么快交底?
江知与垂头,小声说:“三叔的人应该快来了,我还没跟小谢说过……”
江承海:“……”
把狗老三忘了。
“放心吧,你三叔是个窝里横,你都招婿了,他总不能让你和离了,去应那门烂根的亲事。”
江知与:“……”
烂根的亲事,真是一个极好的形容词。
江知与面不改色,就当没听懂,和以往一样,若无其事更新荤话容量,等江致微跟谢星珩聊完,结伴出发。
谢星珩送他们到大门外,和江知与缀在尾巴聊天。
“晚上能赶回来吗?”
江知与摇头:“可能要在那边住上几天。”
事关千人调度,还要赶着日子,趁父亲还在丰州,把族亲见了,将各家负责的事落实。
谢星珩眼神幽怨:“异地恋啊?那岂不是要留我们父子在家当望夫石?”
儿子是汪汪。
江知与笑他:“谁会跟狗做父子?”
谢星珩无理取闹:“好哇,还没出家门呢,就不认儿子了……”
江知与忙捂他嘴,走半道上一旋身,堵了他后半段话,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垂手往外走,耳朵尖尖冒了红。
他莫名想到洞房夜的事。
谢星珩嘴巴伶俐,跟他说剥了花生桂圆,又给莲子红枣去核。
他脸上笑意没消,探手牵住谢星珩。
“家里就交给你啦。”
父亲出门时,总会这样对爹爹嘱咐一句。
谢星珩应下:“放心,守家我是专业的。”
江知与直到上了马,心上都没阴霾与紧张,身上充满力量。
从前学规矩,常听见的一句话是“男人喜欢这样”“男人不喜欢那样”。
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等一门好亲事。所以总拘着性子,做什么都在方寸之地。
现在已然嫁人,招了个好夫婿。
他去外边,夫君支持,也未表现出不喜。
虽未直说,江知与却有很强的直觉,他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他可以做自己。
仅两天,城外难民就清空了大半,都被迁到江家的农庄。
县里也为安排难民一事贴了榜,闹市里,官差一天念三次,广而告之。
县内百姓都听说了,江家人出行,默契让道。
瞧见江家那位以乖巧美貌出名的小哥儿,也和父兄一样骑上马,所过之地,惊声连连。
出了城区,马儿疾跑。
江知与有段时间没骑马,腿上被磨得发疼,心情却很畅快。
族亲之间,产业再细分。
祖田与祭田,属于族产,是族集体的。供族人耕读用,培养后代子嗣。
族人又各有私产,这是属于单个小家庭的。
江承海是白手起家,他发家后,先后供养二弟三弟读书,二弟早逝,三弟当官,族里才起来。
原先固有的农庄,有七百亩,这是他给江知与攒的嫁妆,后边悄悄摸摸,一年里买个几次,给他凑出了千亩良田。
大启朝有明确规定,每户人家,最多只可有耕地一百亩。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拉了几家揭不开锅的远房亲戚挂名,每年会付些挂名费。
地是要人种的,给谁种不是种?他们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哭求一番,就留在了农庄。
后边添置族产,分了人一些出去,还有部分顽留。
年年虚报产量,自家多留点存粮,江承海懒得管,以后不带他们玩就是。
氏族力量大,他也愿意扶持族人。
早年吃过亏,这回要选品性好的——老一辈不算,看小辈有没有能撑得起门户的。
这些人,才是以后跟小鱼打交道的人。
抵达农庄,江知与跟江致微先去安排难民,江承海去找族亲,把大家约一块儿,将各家营生定下。
主理人是江知与,农庄管事陈大河来找他。
进庄子那天,农庄清点过,按户写了一份名册。
江知与粗略看了看,有的人家三代同堂,有二十多号人。有的人家孤儿寡母,甚至还有只剩下个小孩孤苦伶仃的。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收起同情心。
有过布施的经验,他早知道难民的惨状。
要帮他们,不能纯靠泛滥的眼泪,他得抓紧做些什么。
江知与跟江致微说:“我们别用难民称呼他们,他们既然是枫江来的,我们就叫他们枫江百姓、枫江乡亲。”
把数量繁杂的集体,当做“个人”。
见面第一步,拉近距离,获得好感。
江致微点头,直切主题:“人数虽多,按户数分,就显得少。人力有剩余,就按照普通百姓家的上工模式来,把壮劳力筛出来,一人养一家。
“他们现在都没什么生活用品,妇孺老幼也组织起来,编点草鞋、草帽、席子之类的,手工活换钱粮。”
江知与记下:“好,我想想。”
他学管家多年,实际管家经验也有三年,是个细密周到人。
头一回摊上大事,心里没底,化整为零的盘剥下来的,找到了熟悉感。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两刻钟,有了具体思路。
“堂哥,你看这样……”
先挑出识字会算的人,再筛选工种,不论他们会什么,女人夫郎会绣花也算。
然后分户挑选壮实的男人,选出护卫队。余下的男人,挑一部分去做体力活,帮着搭厂房、做“设备”。剩下的一批去开荒。
再继续根据年龄层筛选,从女人夫郎里,挑一批会养鸭子的人,去池塘那头养鸭。
优先选家里没男人的,要她们能撑起门户,先活下来。
另选一批家里男人少的出来做饭。将近千人的饭,怎么也要五十个人来做吧?
再有年迈、残疾者,留守棚屋,照看失孤孩童。
中不溜秋的年纪,不论是男是女还是小哥儿,抽调一批身体好的,上午下午送茶水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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