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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发出尖锐爆鸣(朝下玉池饮)


“我算什么大画家。”刘钥看了眼路遥:“这才是我们大画家,我记得路遥高中的时候就喜欢画漫画。”
“...是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没人提漫画内容,只有广文星眼中突然闪过了嫌恶,不过还是笑着说:“是啊,那分镜,那内容,我当时就觉得一定能火。”广文星转头问路遥:“大画家现在还在画漫画吗?”
张莹骤然站起来,叫了句广文星的名字:“你别瞎说了。”
路遥突然感觉挺没意思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广文星:“是啊,还在画,已经出版了。”
话音刚落,包房瞬间寂静无声。
“....”
“这么厉害!都已经出版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接着又几人应和。
叶秋聆:“嗳?名字叫什么啊,我能不能去看看啊。”
刘钥:“哈哈你能看得懂什么啊,但是路遥真的,上学的时候还藏着掖着,太拿咱们这些同学当外人了。”
广文星接了一句:“两个男人的漫画也能出版吗?”
快要热络的氛围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形,刚才说话的人都面露尴尬,只有董老师不明白问:“什么两个男人?”
张莹紧张了挺直了脊背:“没什么,文星说的是友情漫画那种。”
董老师:“噢!那种啊,我家女娃娃也喜欢看的很,天天嚷嚷什么羁绊啊什么的。”
张莹噎了瞬才说:“..对对,就算那种漫画。”
余城站起来,给广文星倒了杯酒,接着他的话说:“有什么不能的,亏你前几天还在群里说二次元,连耽美都不知道。”
“我又对这些不感兴趣啊,看见他们我都得躲远远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喜欢上我啊,太恶心了。”广文星撇撇嘴,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没说是谁,包房中的视线却若隐若现朝着路遥的方向看过去。
余诚揽住广文星肩膀:“就你话多,吃饭还管不住你的嘴。”
“哦对,吃饭,咱们吃饭!”
从始至终,路遥始终一句话没说。
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在他面前,那双手把酒缓缓倒进酒杯,接着酒杯推到了路遥面前。
倒了一杯酒后余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举起酒杯,单手松了下西装领带,在众人目光中俯视着路遥,一字一句说:“高中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的,对不起啊。”

本来算是温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碎,目光针刺般聚集在一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被道歉的男人抿了口酒,
“我来的时候在想,九年过去,你们会有所改变吗?”
路遥抬头,笑意散去,他环视了圈所有人,最终停留在余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万幸的是这里每一个人和九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意思?”余诚和他对视,骤然捏紧杯壁,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我们之间没有道歉的必要,余诚。”
路遥站起来,和余诚平视,目光平静:“九年前的路遥不需要你的道歉,九年后的路遥同样不需要。”
有些人永远也不会迈出蔑视法律道德,用粉碎他人自尊建构的围墙监狱,高中的他们是,现在也是。
空气陷入了凝滞,张莹咬了咬唇,弱弱出声:“他知道错了..路遥。”
“对,对!都是成年人了,上学时候那点打闹没必要斤斤计较哈。”董老师反应过来,笑呵呵的接了一句:“余成这孩子我知道,高中的时候就淘气,现在倒是知道检讨了。”
“董老师。”
话被打断,董老师愣了下好,看见路遥转头,面无表情的说:“有次我去您办公室拿作业,在门外,我听见您说,班里怎么出了这么个变态,他妈就精神不正常,像是个卖的,结果儿子和当妈的一样。”
毫无波动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头发花白的董老师眼中错愕,和蔼表情也寸寸皲裂。
九年过去,当初的漂亮男孩已经长大,连轮廓都变得冷冽几分,却依稀能从眉眼中看见少年时的影子。
那双漂亮的眼睛冷漠得像毒蛇。
他勾着唇,补上了最开始没说的问候:“阔别数年,老师记起曾经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包房内针落可闻,董老师的身躯仿佛都佝偻一瞬,再也说不出话来。
“喂,路遥。”广文星皱眉,“这么多年了,没人嫌弃你,反而邀请你来同学聚会,你别不要脸。”
酒杯被轻放在桌面,路遥垂眼看向广文星:“有一句话我从刚才就想对你说,袜子几个月不换,内裤几周不洗生了蛆,偷拍女学生裙底,课间偷舔叶秋聆椅子,我是喜欢男人,但你以为女人不喜欢你,男人就能看得上你吗?”
“你知道你最好的朋友说你什么吗?他说你是余成的狗。”
视线微移,落到一脸震惊的叶秋聆身上:“你在震惊什么?背后造张莹黄谣抢闺蜜男朋友的人也会觉得恶心吗?”
“还有你,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说要找一个很帅很爱你的男朋友,现在找到了吗?我看见了你朋友圈的结婚照,丈夫看起来比你大了20岁吧?”
“啊,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在s大读研,老师恰好是院士,也恰好有一点人脉,更巧的是刚好认识美院学长,怎么对方说这一届没有你这个人?刘钥。”
刘钥面色铁青,其他人也并不好看。
路遥缓缓扫视在座所有人,最后又重新落到了余诚身上。
男人面色微凝,指尖紧捏杯壁,几乎要把玻璃的杯子攥碎。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终于离去,路遥勾起唇,声音散着寒意:“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你们怎么敢的?”
说完没理神色各异的众人,留下几张百元纸币后路遥推门离开。
餐厅外果然像纪存礼说得那样下了雨,雨势不小,豆大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汇聚的水洼中。
想着昨天纪存礼嘱咐他带伞,路遥突然笑了声。
早知道就带把伞出来了。
一脚踏进水洼,任由雨水淹没鞋面,路遥不急不缓的站在雨中。
聚会的地点离学校不远,走回去还不到半小时。
雨水顺着头发流淌,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模糊了视线。
“路遥。”
路遥没走两步,听见身后声音。
他回头,余诚顶着大雨站在不远处,身边是满脸焦急跟过来的张莹。
前不久在聚会时道歉的男人缓缓走过来,眼皮遮住了情绪:“就这么走了吗?”
路遥没说话,他就继续说:“刚才我在认真和你道歉,不准备原谅我吗?”
路遥不再听下去,准备绕过他离开。
他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念纪存礼了。
“路遥。”
手臂拦在前方,余诚眼神阴鸷,不讨要个答案作势不放路遥离开。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不知道是谁在雨中嗤笑一声,等张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未婚夫已经被路遥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抓着余诚的头发,路遥在这一刻无比清醒,侧过头对惊叫出来劝架的张莹说:“你知道你未婚夫曾经追求过我吗?”
声音从唇中溢出,刚要挣扎起来的余诚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缩了瞳孔。
和张莹的表情如出一辙。
那些阴暗的,不愿回忆的记忆在脑海深处支离破碎。
一切妥协不过是因为最开始的心软,可惜有些人根本不值得。
雨水顺着睫毛滴落,模糊了视线,路遥松开手,站起来,俯视着余诚,居高临下说着:“不好意思,下手没轻没重的,对不起啊。”
几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下一瞬,雨滴拍打地面声音逐渐模糊,落在发丝的雨水被缓缓隔绝。
路遥怔然,转头。
纪存礼柔和笑着,黑色雨伞倾斜,不顾自己被打湿的肩膀和发尾,说话时连声音都比春雨更加温柔几分。
“怎么不带伞,小兔老师。”
长发男人挺拔站在他面前,神情自然,好像他真的只是忘带了伞。
心中某处悄无声息的悸动,路遥张了张唇,前一刻还冰冷的眼神突然迷茫下来,落在某人眼中乖得不像话。
安静了一会,只剩下了雨珠落在扇面的声音。
路遥喉咙滚动,直到眼眶微微发烫才道:“你怎么来了..”
“担心小兔老师淋雨感冒,明天还要去实验室。”
“不会..”路遥慢吞吞地说着,不自在的别过眼:“回去吧。”
“好。”
纪存礼把伞又向路遥那边不动声色的倾斜了些许,应声说完才像刚看见浑身泥泞的余诚。
他在余诚面前停了下,温润伸出手:“你好,纪存礼,小路老师的追求者。”
被提到的路遥眸光颤动,手指蜷缩在身侧。
余诚没从刚才被揭穿卑劣过去的不敢置信中回神,抬眼依旧麻木的阴沉,没伸手,声音沙哑,“余诚。”
不甚在意的放下手,纪存礼依旧彬彬有礼,“我听张老师提过您,没想到和您见面是在这里,相信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天气不错。”
说了两句,他没在停留,对垂头的路遥说:“走吧。”
因为下雨,路上人很少,两人打着一把伞,纪存礼身侧已经完全的湿透。
路遥没想到纪存礼会来。
他顶着缕不清的混乱思绪,把伞向纪存礼那一侧推了推。
下一秒伞的弧度又重新倾斜。
路遥又推了下。
雨伞又完全罩在他头上。
“....”
迈过水坑,路遥终于在沉默中开口:“你早就知道。”
“没有很早。”纪存礼不和他玩幼稚的游戏了,把伞收回来一点,却还是向路遥的方向倾斜,他解释:“前不久张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恰好我去给老师送资料,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她。”
“我们喝了一杯咖啡,她说了很多。”
在聚会上平静无比的情绪到了纪存礼面前没有丝毫用处,心跳因为他的出现加速跳动,直到听他一点一点说完,慌乱的心情反而冷却了下来。
拿出烟盒,里面最后一支烟在聚会前被他抽完,路遥只能碾了碾冰凉的指尖。
“所以你在可怜我吗?”
他甚至不敢看纪存礼,一顾盯着地面,声音低得差点被雨声淹没。
纪存礼侧头,神情认真:“我认识的路遥很勇敢,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帮助,我相信他能够处理好任何事情。”
他没对路遥说的是,他在今晚当了一回无耻的跟踪狂,站在餐厅外等他出来的时间比任何时间都难熬。
他希望和路遥一起面对那些黑暗的过去,又清楚地知道路遥不需要他。
短短一句话,声音拂落耳廓,路遥心率急速飙升。
他忘记是谁曾经说过,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的时间。
而他在无数个一秒钟反复爱上纪存礼。
雨水落在地面,空气潮湿沉闷,压得路遥快要喘不过气。
他停下,定定看着纪存礼,假装镇定的说:“我妈精神不太好,医生说会有遗传的可能,但是我目前精神状态良好,饿了会吃饭,渴了会喝水,天黑知道往家跑,稿费和实验报酬可以养活自己和礼礼。”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谈恋爱。”

两人之间隔着雨幕,路遥直直看着纪存礼,说完后一抹薄红从耳尖一路红到脖颈。
镇定是装的,天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
雨淅淅沥沥从伞面滑落,纪存礼微垂着眉眼,目光平静,看得路遥心中一凛。
接着他看见纪存礼张了唇,轻声说:“我知道了。”
“...?”
他在脑袋里想了无数个回答,同意或是被拒绝,怎么也没想到纪存礼会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回宿舍的路上路遥想了一路,连宿舍门在身后被关上都没听见。
头发滴着水,衣服也湿得差不多,一条浴巾递到面前,路遥还在发懵,下意识接过来。
纪存礼看他没有动作,笑了下,随即又拿过浴巾,轻柔的擦拭路遥的头发,很快就擦了个半干。
路遥任由他擦拭,头发凌乱,眼神中还带着迷茫。
他终于还是开口问:“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先换衣服吧。”纪存礼没回答,神色也一如平常。
路遥没心情换衣服,穿着湿透的衣服又问了遍:“什么意思。”
他不依不饶,不管结果怎样势必要问出一个答案。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总要比现在整颗心揪要好。
视线交汇,两人沉默对视。
半晌,纪存礼露出了路遥从没见过的表情。
他轻笑了声,眼神微暗,眼底氤氲化不开的缱绻,“我说,知道了,男朋友。”
最后几字咬得轻了些,轻飘飘的落在路遥心尖。
他突然想抽跟烟。
男人怔愣神情落入眼底,有些呆愣,唇也微微张开。
纪存礼从小到大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东西,cos也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放松,但他在这一刻清晰的认知到,他对路遥不仅仅只有单纯的喜欢。
时间像是被放缓下来,每一秒都漫长。
“刚才在外面就想说,但是怕你淋了雨会感冒。”纪存礼手中还拿着睡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所以男朋友,我可以抱你吗?”
短短一句话,理解起来并不艰难,路遥眨了下眼睛,又咬了咬舌尖,感受到痛意才敢相信没有听错。
整张脸刷的通红。
偏偏路遥还装作很平常的“嗯”了声,落在某人眼中眼底情绪染得更深。
纪存礼没换衣服,身上还带着外面潮湿的寒意,路遥被抱住的瞬间想:早知道先换衣服了,如果纪存礼感冒了怎么办。
他身上很香,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被阳光晒过后的味道,路遥说不上来,却吸了吸鼻子。
好闻,爱闻,他的男朋友他随便闻。
怀抱收紧了些,纪存礼问:“在想什么。”
路遥红着脸,顿了两秒,还是做了诚实的人:“在想男朋友。”
纪存礼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看着路遥问:“可以亲你吗?”
“....可以。”
脸红得彻底。
最开始只是唇对着唇,路遥爆炸一样的热,浑噩想,原来很薄的唇也可以很软。
后来是短暂的离开,话音接踵落下:“可以伸进去吗?”
“...嗯。”
唇齿被撬开,路遥红着脸,连眼尾都被晕上一抹薄红。
天已经完全黑透,雨没有减缓的意思,啪啦拍打在窗上。
纪存礼修长指节轻叩路遥脑后,唇齿相贴,黑暗宿舍中传来唇舌交叉的声音,在没人看得见的黑暗中眸光满是抑敛。
单人床铺因为被迫承担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下沉些许,路遥前些天刚换了黑色床单,白皙皮肤躺上去的时候就算在黑暗中也异常晃眼。
被纪存礼指尖带过的地方撩起一片灼热,伴随无端声响,漆黑中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喷洒热息拂过耳廓。
“很早就想问,小兔老师是用这些来画漫画的吗?”
卡扣被轻而易举打开,铃铛与金属碰撞叮铃作响,借着月光,保险箱中散乱道具轮廓清晰可见。
春日的雨打在窗上,路遥脚趾蜷缩,单手遮住绯红眼尾。
冰凉液体顺着腰落下,冰得路遥浑身猛地一颤,颤栗一路蔓延到了尾椎。
“可以进去吗?”
“...嗯。”
“可以动吗?”
“..嗯——!”
声音变了音调,破碎被淹没在摇晃的床腿中。
指腹摁在两侧,离开时没有瑕疵的白皙皮肤上多了两道鲜明指痕。
路遥实在受不了,想抓着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却扯动了禁锢手腕的金属链条,像是惩罚般深撞了下,本来就快要到达的临界点蓦然迎来窒息般的kuaigan。
宿舍不算太黑,看不见的只有路遥。
“小兔老师知道自己的耳朵总是把自己出卖吗?”
细碎的亲吻落在颤动睫毛上:“当时我就在想,小兔老师哪里都这样容易染上颜色吗?”
声音落在鼻尖,路遥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白皙皮肤中透着粉,手铐被扯动叮当响,连带着颈间黑色铃铛也一同响动。
“...闭嘴!”
“好。”
金属碰撞声响逐渐消失,宿舍陷入安静。
良久,响起快要带着哭腔的咬牙切齿,“....动一下。”
无人回应。
“纪存礼...”
“好的。”低沉声音含笑,金属碰撞声响蓦然急切。
雨下了半夜,声音也跟着快要天亮才停。
微光透过窗帘,朦胧中连空气中星点灰尘也清晰可见,床铺上黑色长发缠绕在相握的十指。
路遥先睁开了眼睛,他没敢动,抬眼看向眼前放大的一张脸。
纤长的眼睫微垂,鼻梁高挺,俊逸得不像真人,甚至连毛孔都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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