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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与恶犬(晏双笙)


程殊听出点什么来,一怔,连忙仰着头,“什么?”
梁慎言伸手盖住他眼睛,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程殊,你长大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程殊脑子是一片空白的,甚至连把这句话录入大脑都做不到。
这句话是生生砸进他心里的。
程殊没那么眼泪浅,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频繁地眨眼,手贴在梁慎言腰侧,呼吸一下一下地乱了节奏。
心脏那一点疼,突然扩散开,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直到被梁慎言抱住,才用脸去贴着他的心口。
“没事了。”
梁慎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让人信服的从容。
连梁慎言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会儿说的没事了,到底是对着怀里的程殊说的,还是那年的程殊说的。
生气归生气,可一码归一码,他还心疼。
他精心养护着的小孩,一点点地被他带着去触碰更多更大的世界。
却差点折断了。
程殊依赖地靠着梁慎言,红着眼睛看他,“我每天都会梦到你。”
是因为,每天都在想你。

第109章
那天所有的情绪跟开闸似的,一股脑往外冒,加上之前亲密时消耗的体力,后面两天特别容易困。
不去山里摘果子,也不去河里摸鱼,待在家里,搬了条椅子坐在梁慎言边上,不出声也不玩手机,头枕在手臂上,要么睁眼看他,要么闭眼打盹。
活动范围骤减,顶多去后边的小菜园晃一圈。
梁慎言不忙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忙的时候抽出空摸摸他的头。
程殊很受用,会仰着脸,蹭蹭他手心。
他俩在这儿待着,倒也没断联玩失踪。消息一个不落地回了,事能做的也都做了。
程殊很少发朋友圈,这几天是一天没落下,天天都九宫格往里发。
学了几年设计,拍照构图好了点,但不多。
反正够用就行,看得出拍的是什么。
不少人问他去哪了,是旅游啊还是上哪躲着一个人休息去了。
程殊也没瞒着,就说回家。
上大学那几年,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家在哪,更别说什么样了。还挺好奇地问他好不好玩,有没有什么介绍的。
程殊不是个热情的人,回了几句,就关了手机,又趴在那儿了。
日子悠悠地过着,自在又没负担。
别提多舒服了。
去县城的时候,他俩都没背包,早上八点多就带上自己和手机,一身轻松出的门。
反正当天去当天回,天气预报也说了不下雨。
从小镇到县城,大巴一个多小时,时间有点早,一路上他俩都没怎么说话,闭着眼补补觉。
等车到站了,司机大叔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喊醒了全车的人。
程殊迷迷瞪瞪睁开眼,往旁边看,梁慎言还没醒,站起来拍拍他胳膊,“言哥,到了。”
梁慎言身上的起床气还老样子,被这么吵醒,皱着眉睁了眼。往外瞥去,隔着玻璃,太阳晒得都有点晃眼了。
捏着眉心,醒了醒神站起来,“走吧。”
这一磨蹭,他俩又是最后下车的。
再凉快的地,六月份的十点,太阳挂在头上,那也够晒的。
一下车,瞬间感受到了县城的热闹。
车来车往、人走人停,比起几年前肯定发展得好了不少,就是楼房一看,还是没什么高楼大厦,大多都是十几层的楼,再远一点才能看到新修的楼盘。
程殊几步走到树荫下,在那儿占了一块地方,跟梁慎言招招手,“县城不大,打个车去吧。”
梁慎言见他这样,想起了家里的五福,嘴角扬了扬,点点头走到他旁边站着。
手插在口袋里,“网上叫还是直接拦?”
程殊说直接拦吧,又没多少人打车。
一般县城里没多少人会打车,除非是真有急事,或者是喝了酒。
空车多,好拦。
这两天要高考,那些有条件的,都在考点附近订了宾馆陪考,都已经算人多的时候了。
他俩在路边就等了一会儿,就拦到一辆出租。
梁慎言拉开车门,让程殊先进去。
等他俩都坐好了,程殊一边看手机一边跟司机说:“师傅,去宝云山。”
司机答应了声,熟练换挡,开进了车流里。
梁慎言放下车窗,让风进来,等他说完了才问:“吹不吹?太吹了我关小点。”
程殊挺喜欢车里开窗的,尤其他偶尔还会晕车,这样比吹空调要舒服,“不用,这样凉快。”
现在这天气,还不到出租开空调烧油的时候,都开窗自然风,空气清新还凉快。
就是有的人受不了被吹的这个劲儿。
县城就这么点大,去宝云山也要不了多久,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还是算上红绿灯的。
出租车在宝云山公墓外面停下,程殊和梁慎言扫码付钱,从车里下来。
墓园外有卖花和祭品的门店,不是过年清明这样的季节,店里没什么生意,东西齐全不会断货,随他慢慢挑。
“一般去扫墓都是菊花,但我爸估计不讲究,有花就行,能让人家晓得有人来看他就好,好面子得很。”程殊一边拿花,一边跟梁慎言说话,挑了两盒本地的点心,突然问:“是不是该给他带酒的?烟倒是好买。”
梁慎言跟在他旁边,正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束白菊,听见了说:“下回吧,再给他带只烤鸭。”
程殊一听乐了,自己在那儿笑半天,扫码付款的时候都还在笑。
梁慎言瞥他一眼,懒得说。
烤鸭怎么了?他还要带稻香村。
从店里出来,他们要去墓园里边,还得从山门往上爬,估计得有几百米,才能看到半山到山顶那一片的公墓。
墓园里全是十几米、二十几米高的松树,清净得很,只能听到鸟叫。
程殊手里捧着一束花,拎了个袋子,带着梁慎言往上走,“挺远的,主要是墓地紧张,我们那会儿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个靠山顶的,想着他要是能看见,能看远一点。”
说完回头,悄悄地说:“其实是听人说,风水好。”
梁慎言:“……”
往周围扫了一圈,心想这一片有风水不好的么。
这个时间,墓园了没几个人,有的墓碑周围草长得很高了,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
梁慎言收回视线,问:“前几年一个人来的?”
程殊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跟我妈还是不太熟,而且我总不好让她陪我来吧,嫁给我爸没享过什么福,罪受了不少,人走了,还要绑着她吗?”
梁慎言没说什么,跟在程殊后边拐进了横着的一条道里。
“她挺不容易的。”程殊边走边说:“所以当时我爸治病用的钱,我后来也给她了,那是她辛苦上班攒下来的,她给我花,我还能接受,给老程是没必要了,尤其……”
他顿了一下,“我是想要家里房子拆了,就拿一部分给她,我爷奶得坟也迁来这边,跟我爸在一起,这样以后清明还少跑两趟。”
沿着道没走多久,他们就停下来。
程三顺就葬在这儿,是他不太喜欢的清净地。
旁边是棵松树,估计有十层楼那么高,树荫遮了一片,一点不觉得热。
程殊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直接拿手扫了扫灰,才把点心和烟摆上去。
他抬起眼,看着照片,“爸,我和言哥来看你了。”
梁慎言走上前,单膝叩着蹲下,手里的花也放了过去,“叔。”
他看了一眼程殊,“程殊现在挺好的,给你长脸。”
旁边程殊听见了,有些鼻酸,别开脸往旁边看,“哪有什么长脸,多读了一年,分也没提高多少。”
梁慎言敲了一下他脑袋,“最后一次模拟考,是考了五百多,提了有六十多分吧。”
程殊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六十多分,直接让他从没多少学校可选,到大部分学校都能选了。
说是来看程三顺的,实际上,都是他们聊。
没聊以前的事,往前聊了,琢磨着什么时候收拾东西去项目上。主要项目那边没地住,还在原来那酒店住,得提前订房。
在墓园待了有快一小时,他俩才准备离开。
程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又看了一眼照片,“我们走了啊,下回给你带烤鸭。”
瞥眼旁边梁慎言,压低声音,“再让言哥弄瓶飞天,该他孝敬你。”
梁慎言耳朵又不聋,这都听不到。
无语了,这都上哪学的。
这边离县城市区不远,他俩运气好,下来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出租下客,他俩就搭着回去了。
时间还早,县城不大,但也有不少转的地方。
程殊和梁慎言早上没吃多少,看差不多中午,就找了个地方吃饭。
一家餐馆,挨着街边,隔着玻璃往外看,街上看得听清楚。
这几天因为要布置考场,很多学校的学生都不上课,在街上逛着。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去不去看看我妈。”程殊看了眼外面,转回来的时候说:“我担心了一路。”
不是程殊和林秋云感情太淡了,是他还没做好准备。
总觉得,不该去打扰她的新生活。
梁慎言回完消息,手机放桌上,拿纸巾擦了擦桌面,“我没那么闲,管你去见谁。”
程殊被他酷酷的样子逗笑,端起杯子喝水。
梁慎言逗他,说:“管得了你见我就行。”
程殊笑得差点被呛到,瞥了眼周围没人注意到,小声说:“嗯嗯,给你管。”
梁慎言笑了声,懒得理他。
惯的,越惯着胆子越大,过一阵就又叭叭一张嘴什么话都敢说了。
天热,吃什么都一样,得一身汗。
好在店里有风扇空调,他俩就点了一个干锅牛肉,中份的。
菜刚端上来,店门被推开,又有客人进来了。
程殊习惯地抬头看去,一下愣住,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周明越?”
程殊回过神来,喊了他一声,又往旁边看,“周小妹?”
旁边长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跟小时候比张开了,但那双眼睛一眼就认得出来。
“谁是周小妹啊?我不是,我是周小舟。”
周明越反应过来,抬手扇了她后脑一下,“好好说话,见了人不知道喊?”
周小舟委屈地瞪他,转脸对着程殊和梁慎言笑起来,坐到他们那桌,“程殊哥,言哥。”
周明越走到她后面站着,跟他俩打了招呼,看到梁慎言时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
发现梁慎言看来,视线对上,他就明白了,笑了笑,跟程殊说:“别管她,她闲的。”
“你们来吃饭的?那一起,再叫几个菜。”程殊往梁慎言那边挪了挪椅子,问:“不过你怎么在这?”
上次他们出差见了一面,后来忙得都没空再聚。
他记得周明越的车行是在省会,不是在县城啊,怎么回来了?
周明越在他妹旁边坐下,解释说:“她过一阵中考,回来陪考。”
程殊瞪大眼,感慨说:“天呢,都要中考了。”
那会儿过年去看舞狮舞龙,周小舟都还被周明越扛肩膀上玩呢。
周明越被他反应逗笑,说:“再一晃眼,可能又高考了。”
说完瞥眼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周小舟,“算了,也有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
周小舟气得掐他胳膊,“你能不能好好当哥,有你这样的?”
“你连语文都能考个六十分,还要我怎么样?”周明越揭她老底,“去我那打工,当倒茶小妹。”
周小舟:“滚。”
梁慎言跟他们一起的时候,话一直都不多的,偶尔搭一两句,一顿饭下来,估计不超过二十句。
倒不是高冷,纯粹的不想没话搭话。
从餐馆出来,两点多了,正热的时候。
程殊和梁慎言打算趁时间早,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回去了。在县城里转,不如回去躺凉席上睡觉。
周小舟得回去复习,他们在路边说了会儿话,就被周明越押着走了。
周明越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梁慎言。
程殊和梁慎言站在树下,程殊看他回头,跟他挥了挥手,旁边的梁慎言只是半侧着身,目光都落在程殊身上。
之前他还不确定,但这会儿他确定了。
那年程殊复读又参加高考,考试结束那天下午,县城高铁站里的人,真是梁慎言。

算算日子,他俩还要在家里住上四五天,日用品倒是不缺,还有多的。
去超市里买了一堆零食跟水产,就是馋了而已。
东西是按着量买的,给程冬家三个人带了点,还有张老头家。到前台结账时,购物车装了一半。
程殊和梁慎言,一个在外面装袋一个在里边往台面拿,东西没多会儿就点完了。
收银员正在扫最后几样东西,程殊看眼梁慎言,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套,放到台子上。
等收银员扫了,才推着购物车从通道出去。
梁慎言把东西都装完了,忽然来了这么个东西,挑眉看向程殊,人正对着他笑,一点都不害羞,坦荡得很。
伸手拿了起来,没放到购物袋里,直接塞到了裤子口袋。
一人拎了个大袋子往外走,打算直接打车去坐大巴回。
行道树种的多,他俩站在树荫下等出租,人们来来往往,还是很热闹。
梁慎言瞥眼还在偷着笑的程殊,抬手从脑后撸了一下他头发,“看尺寸了么,就在那儿笑。”
程殊眼睛转了转,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看了才拿的。”
梁慎言看了他一会儿,勾起嘴角,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旁边也小声说:“程殊同学,别太纵.欲。”
程殊眼睛一点点瞪大,听完扭头不跟他说话了,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回家的车上,程殊困得靠在梁慎言肩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梁慎言偏过头看他一眼,顺势看向窗外。夏天外面的山和田都绿油油的,不知道前排谁开了窗,风吹着很凉快。
在今天来县城之前,他没问过程殊来这儿要做什么,是因为他们都知道。
看到程三顺照片的那一瞬间,梁慎言是有点愣住的。
真切感受到了时间这玩意儿,一点都不等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好在,他和程殊的未来还很长。
快到站的时候,程殊自己醒了。没动,就转了转脸,贴着他肩膀蹭蹭。
“腰疼。”
梁慎言偏过头,笑了,“耍赖啊?都过几天了。”
程殊努嘴,伸手去碰他手背,勾住他的手指扣住,“夸你呢,你怎么还听不懂。”
梁慎言手指一捏,程殊嘴就闭上了。
程殊努力地动着嘴唇,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只好拿手薅他。
梁慎言看眼窗外,差不多要到车站了,松开手,不忘捏了一把他的脸,“脸皮又厚了啊。”
程殊揉揉脸,往玻璃那儿一照,嘴唇上边和下边各留了一个红色的印子,怪对称的。
“你下回轻点,夏天留印了不好。”
梁慎言转头对着他,皱了皱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等车停稳了站起来,说:“那留的也都是看不见的地方。”
程殊一怔,笑起来,拎了东西跟在他后边下车。
在车上还晴空万里的天,就他们下车这会儿功夫,变得阴沉沉的,大片乌云飘来,又闷又热。
他俩连包都没拿,更别说伞了。
一看变天了,拎着东西往家里赶,怕被雨淋。
衣服湿了还好多,这天反复无常的,容易感冒。
去给张老头送东西时候,老两口正在那儿收谷子,才刚收到堂屋里。
“你俩回来了啊?还好回来得早,不然一会儿下雨,可淋坏了。”杨老太拿着草帽扇风,“吃冰棒不?去冰柜里拿。”
程殊从袋子里翻出给他俩带的东西,就钙片之类的,还有爱吃的芝麻糊跟大枣,“不吃了,给你们送完东西就走,怕下雨,院里还晒了东西。”
杨老太一看他拿东西,连忙要塞回去,“你这孩子,给我们东西干什么,你建国叔买呢,洋哥也买。”
程殊拎着袋子躲开,“那是他们买的,又不是我买的,不贵。”
张老头擦着汗出来,看见东西,“孩子们的心意,就收下吧,难得小殊跟小梁回来,你要不收,他们下回就不敢来了。”
程殊一听,附和地点点头。
梁慎言往外看去,天更黑了,给程冬家的东西,估计得等雨下过了才能拿去。
他转回来,“雨看着要下了,我们先回了啊。”
张老头和杨老太笑笑,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先回家,别晒的东西被雨淋了。
他俩拎着东西,看天越来越黑,干脆跑回了家。
结果才到电线杆那儿,雨就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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