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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啾错撩邪帝后(管红衣)


“……时隔万年,凤琰竟一眼就认出了他。甚至。”
虽然知道戚葭这会儿问起那只龟的意思,但虞白溪灰蓝的眼中仍旧闪过一抹幽深的光:
“你见他时,都还未恢复记忆。”
未恢复记忆,却认得那只带龟壳的小蛇,这乍听起来是不太对。
戚葭解释:“毕竟大家都是上古遗族,而他是唯一一只带壳的,先前见面的时候我虽没恢复记忆,但却看见了他的元神,如今恢复记忆,自然也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哦?”天帝应了一声,态度却没怎么缓和。
——这只凤凰对“唯一”的事物都很感兴趣。
想当年,因为虞白溪是龙,小龟的主体有一半儿是蛇,而龙蛇基本又算是同族。
所以相处的那几天,朝凤琰虽然嘴上没说,但虞白溪知道,他一直在试图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虞白溪:“前两日夫人才说过,对本座感兴趣是因为我是唯一一条龙。”
清冷的声音幽幽。
戚葭:?
戚葭反应了一下,蓦地瞪大双眸。
——合着陛下是吃醋了!
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酸味,他干脆扔了棍子向旁边一栽,倒进虞白溪怀里失笑:“什么呀,我怎么会对他……哈哈哈,他还只是个小孩儿啊!我们救他的时候,他才十岁。”
天帝并没有被安慰,脸反而更黑了:“当初十岁,如今也不小了。”
戚葭没想到天帝也能吃飞醋,笑得更大声了,干脆在天帝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唔?!”
再之后,戚葭就笑不出来。
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但出于谨慎,他们还是一开始便升起了防护罩。
天色清明,月朗星稀。
但是后来,戚葭连什么时候天亮、自己怎么回的九重天都不知道了。
不过很快,戚葭便见到了他口中的那只小乌龟。
第二日,虞白溪便派人去传话,将他叫了过来。
“遥冀君。”
“是,小王见过陛下,见过君上。”
穿着一身黑衣、顶着一头红发的男人步入殿中,规矩地向他们二位行礼。
戚葭喝茶的手一顿,看向遥冀君的头顶——
“本君记得你幼年时还是一头绿发,现在怎么变一头红了?”
还不是幻术,是真的一头红。
来的路上已经经过韩将军提醒,知道君上恢复记忆、且还记得自己的遥冀君,在行礼完毕后几乎同手同脚地站起来,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老实道:“回禀君上,小王这头发是自个儿染的。”
用魔族的一种特制草汁漂染就能变成一头红发。效应期一个月,期间他头发就是红的,任谁看都是红的!
戚葭又喝了口茶,忽然明白了——
也是,幼年顶着一头绿毛乱跑还挺可爱。
可若是长大了还是一头绿……不免就尴尬了。
“咳。”戚葭表示:“本君刚刚醒来,总忘记现在已经一过万年,遥冀君不要见怪。”
遥冀君猛地摇头:“小王怎可能见怪!”
遥冀君是见过戚葭真容的,四界中,他是除了虞白溪与戚葭外,第三个天生便可识破幻术、且不会被侵染心智之人。
只是魔妖大战、天妖大战的时候他都太小了,真的只有十来岁,还是只脆弱的小蛇龟,一应战事他都不曾参与。
那次被妖王和天界太子所救的时候,他更小,才十岁。只知道自己贪玩跑出去,不知怎么就跌进一条血河里,之后被人及时发现,又被渡了灵力,将养了几天后被安然送回。
那次他晕乎乎的,却也看见了把自己从血河里弄出来的人的模样。
时隔多年,遥冀君也依然记得那人脸特别白,下颌精致,眼睛特别大,还目透精光,眼里好似点缀着繁星。
可他那时年纪尚小,并不知道除了天帝以外,那最初救他的漂亮哥哥的身份。
他只每天迈着小短腿追在对方后面,喊对方漂亮哥哥。
还是日后尘埃落定之时天帝单独找到他,与他谈话,他才知原来最初救他的是妖神。
遥冀君时刻记得自己的使命,也时刻记得救自己的人是谁。
所以那日与宋司陆一起在花园里见到戚葭时,听见宋司陆大声抱怨天帝找了个替身,遥冀君是动摇了的,几乎也信了宋司陆的说法。
因为准天后的相貌,真的很符合他记忆里的妖神。
作为少数见过妖王真容的人,遥冀君也不敢声张。这些年他的任务就是做缩头乌龟,都做习惯了,哪儿能管天帝找了个什么对象呢……
事实上装傻充愣是对的。
——那天公开吐槽完天后君上后,司陆将军就消失了!
彻彻底底地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世上已经许久没有这个人一样!!
不过,现在骤然得知天后君上就是妖神……
遥冀君依然还懵着,一会儿左看看妖神,一会儿又偷偷瞄了瞄天帝,那模样,活像是爹找了后娘,自己不敢过问,后来发现后娘原来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娘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想问,又因为爹一直太凶而不敢问。
“咳。”戚葭再度咳了一声,看了眼端坐在旁边不准备开口的天帝,又看看遥冀君,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几句:“司陆将军是神族,已经被我杀了。”
“神?……!!”
遥冀君怕得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滑下,他瞪大双眼:“他怎么可能是神族?我,我真不知道!”
“他化成了宋司陆的模样,顶替了宋司陆的身份,不过并未动用过任何神君之能,破岳族年轻一代的族众也未被侵染。”
这些在鲁肆死后,虞白溪都已派人去破岳族详细查实。
戚葭说:“他为了不暴露身份,便未曾用能力影响过身边的人,你不知道很正常。再说你也不必紧张,你不会被神族影响,这我们都知道。”
他这样说,遥冀君才松了口气,也连忙喝了口茶。
“叫你过来只是本君想见见你,也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戚葭嗓音清澈。
他语气从来不算热络,却沉静充满力量,是上位者的姿态。
比上回在花园中见面时,还要跟沉稳更强势一些。
遥冀君听见这声问候,看着漂亮哥哥还如万年前的容颜,喉头滚动眼眶一湿,差点哭出来。
戚葭:???
看见他这反应,他还以为自己不在期间,遥冀君真被欺负了呢。
毕竟世人都传,天帝曾将小魔王吓傻了。
但遥冀君赶紧摇了摇手,表示:“没有没有,陛下待我极好。”
传闻中吓傻魔王的天帝陛下,则在旁边淡定地喝了口茶。
遥冀君赶紧跟漂亮哥哥解释起来。
其实天妖大战以后他真的被欺负了,但不是被天帝,而是被那些神族。
陛下待他也的确极好。
因为那时候,有了妖神和天界太子这两位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侵染意志的人出现、并搅乱神族整个计划以后,在发现遥冀也如何都不会被侵染意志时,已经被神族夺舍的越义君便想要直接杀了他。
传闻是真的。
天帝当着他的面杀了他兄长,兄长的血都喷溅到他的身上脸上。
但传闻却并不是全部真相。
真相是在虞白溪赶到以前,他的兄长便想要杀了他,当时他们面对面站立,“兄长”的长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
所以天帝才那样直接杀死了兄长。
所以兄长的血,才会喷到他脸上。
那年遥冀君十八。
破壳方十八年,对于魔族生灵来说,大部分生命都还只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法术低,认知也低。
遥冀君当然吓傻了。
而且无依无靠,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好像都还不如一个傻子。
但也是那时候,虞白溪叫他只管装傻充愣地长大,一应事物都不用管,自有他来处理。
然后自那以后,天帝亲手杀死魔王的消息传出,魔界“不得不”归顺于天界,受天界摆布。
起初还有一些魔表示要反抗。
但碍于天帝手腕实在强硬,且小魔王又是个窝囊废草包,反抗这事便搁下了。
魔族内部虽也有战乱,但那都是花架式,有些甚至还是天帝刻意安排的。
也因为魔妖大战后魔族百废待兴,实在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后来果然没有再被神族盯上。
一过万年,魔界反而是最先休养生息完毕的种族。
而他这个绝对不会被神族侵染意志的小魔王,也因为“太草包窝囊、纵使对天帝有不满,却不敢反抗”等种种表现而保下一命,没有再受到神族的骚扰。
总之少了许多麻烦。
“这样说来你也辛苦了。”戚葭说:“演草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啊不不!”遥冀君连忙摇手说:“君上说笑了,我就是个草包!”
戚葭:“……”
遥冀君又说:“不过到了君上和陛下需要小王时,小王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二位数次救命之恩!”
“肝脑涂地倒不用。”戚葭笑了起来,唇红齿白的,比之万年前还叫人如沐春风。
末了他又认真道:“但的确会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遥冀君离开后,书房里便只剩下帝后二人。
“如何?”天帝问。
戚葭说:“倒看不出不对的地方,也看不出太对的地方。不过遥冀君不会被神族侵染,他只要不是真的太草包太窝囊,想来应该不会有变。”
他又问虞白溪:“陛下怎么看?”
虞白溪说:“依本座看来,遥冀君可堪大用,不是草包。”
“哦?”
虞白溪已经放下茶杯,来到书桌前。
“他兄长的仇他一直记得。当年……十八岁的遥冀君,眼神已经十分坚定。”
“那便好。”戚葭说话的时候,手中出现了一枚玉简。
玉身光滑铮亮,显然已经被人抚过很多次了,他说:“守阵人还差一位。幸好这四象大阵我也快完成了。”
隔日的午夜。
天界,专门为四界宾客准备的福韵阁,妖族——芙蓉山使馆内,一道苍老的声音猝然响起:“什么?你说天帝找到了除八柄神器外,其他可以诛杀神族的方法?!”
“千真万确。”芙蓉山现在的妖王厉川正盘膝坐在屋内。
此刻已经是深夜,他房里只有一盏轻微的烛火,眼前是一个悬浮的水球,水球里面同样是一片漆黑。
朝厉川面无表情地对那道漆黑说:“是魔王亲自来告诉我的,这些年来,他恨极了天帝对他的管制,应该不会撒谎。”
“……不可能!是什么方法?!有这法子他如何不早用?一定又是假的!”苍老的声音并不相信。
“似乎是叫……四象大阵。”朝厉川说。
“……四象大阵?真的是四象大阵?!”
水球里的声音蓦地越发激动起来。
“……他如何懂得四象大阵……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苍老的声音一颤,最后直接消音。
朝厉川面朝那团雾气,无不讽刺地说:“据说天帝搞那个阵法搞了一万年,你知道,他一向是天道的宠儿。若非当初有他,朝归也不会死。”
“还没看出来么?他就是天道造出来专门对付你们神族的,是你们太猖狂,引起了天道的不满。”
“闭嘴!”苍老的声音暴怒打断他:“谁准你放肆的?你闭嘴!”
朝厉川并没有住口,反而越说越讽刺:“你们神族太自大了,这下好了,虞白溪有没有神器都无妨,你们都必须死,哈哈哈……”
“你住口!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四象大阵能不能成,还得看能不能凑齐四位守阵人。”
雾气大力翻涌着,发出一声冷笑:“如今除了天帝可为青龙位,谁还可以守阵?只要魔王……”
“魔王会给我们传递消息,但未必不会去守阵。”朝厉川打断他。
他始终闭着眼睛,似乎懒得去看水球里的那团黑雾。
“别忘了,魔王虽然不喜被天帝掌控,但更恨神族,是你们害死他亲兄长……呵,像他那样的软骨头墙头草,就知道跟在漂亮哥哥后面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朝厉川竭尽嘲讽地一笑,才继续说:“我觉得他不会放过这个杀死你们的机会。……除非我们杀了魔王,可天帝不会任由我们动手,说不定又是什么陷阱,你知道,虞白溪那个人特别谨慎。”
对面的老者又道:“就算魔王会去守阵,那也还差朱雀和白虎。天界的那只火凤凰很是麻烦。”
“你说韩凰羽?”朝厉川附和地点头:“的确,她也动不得。”
“但她是金属性,涅槃后变成了的火凤凰,未必可以守阵。如此一来,我们胜算犹大。”
老者想到这里,俨然松了口气:“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找到白虎……呃,呃啊啊!!!”
黑雾忽然疯狂涌动,老者也发出一阵阵异常凄厉刺耳、又并不连贯的叫声:
“四……竟是四象大阵!?”
“……如何会……这样就被开启了?!!”

天界, 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内,出现了一幅巨大的法阵。
夜幕降临,星月清晰地出现在天际。法阵的东南西北四角皆站着一人,四人同时催动法术, 四抹不同颜色的光辉便逐渐经由法阵, 向最中间汇聚。
光辉在中心区域交汇, 法阵光芒大盛。
又不知过了多久, 法阵的颜色逐渐变淡,反而是演武场外的天空, 若修为高深大能者仔细看去, 便可看见一个若隐若现、极其巨大和玄妙的阵法, 逐渐在空中汇集。
以群星为支撑, 月亮为阵心。一个彻底覆盖了整个天际的阵法就这样形成。
直到演武场内四人所在的区域再也看不见那些点和线。
戚葭最后以手结印, “倒反天罡”阵结成!
一瞬间, 周围的灵气仿佛都变得浓郁了起来。
即使相隔万里, 他似乎也听见了那躲藏于世的神族的嘶叫。
至于头顶之上的神域,青龙神君的封印犹在,但四象大阵因为是从下界吸取上界的元灵,并不会受到封印的阻隔。相信此时此刻, “上面”的神君也不会好过。
检查阵法无误后, 戚葭做最后的结阵。
这个过程中便不需要其他三人参与,但启动这样一个颠倒天地多年法则的大阵消耗自然也是巨大,戚葭和虞白溪还好, 另外两位的状况就不太好了——
遥冀君直接力竭晕了过去。
站在西方的青年却还强自支撑着, 面孔苍白得不像样子, 戚葭一边结阵一边关切地看向他:“大师兄,你还好吗?”
站在西方的戚邵胥晃了一下, 最终还是透支倒下。又被早有准备的天帝接住,与遥冀君一同被送回房间里休息。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他们再参与。
时间再向前推一些。
就在今天白天。
今日是四象大会正式开始的第五天。
因沉迷双修……啊不,是沉迷与天帝一同修行、疗伤、进步,戚葭前几日都没露面。
做小鹦鹉的时候他很好奇这四象大会,但对于曾在此种活动上连续三界夺得魁首的人来说,便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可新奇的。
今天是因为有戚邵胥的比赛,戚葭才想去看看。
四象大会是四界千年一次的盛会,天界准备得十分充足,也有一应的礼官支应着,并不用帝后亲自出面。
尤其是天帝这段时间受伤了,世人皆知,便也没人追问陛下为何不曾露面。
反而是戚葭的到来,引起了一些轰动——
戚葭并不准备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如今他虽未与陛下合籍,却毕竟还是天帝亲口承认的天后,是以即使不露真身,四界对他的好奇一分一毫都不曾抵减。
“遥冀君。”
观看者们纷纷入场之时,戚葭走向最上首看台的过程中,经过一个穿着黑衣、一头红发的男子身边时,便停住了脚步。
比试还未正式开始,魔王遥冀君这会儿正一边入场一边与身边人说着话,乍然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他,不由回头看去。
戚葭穿着一身白色的宽袖常服,金线和软玉略做装饰,简单又不失大气,姿态袅袅如风。
待看清来人,遥冀君直接吓得蹦了起来。
不是他容易受惊吓,而是大方又微笑喊他的人,模样变了!
戚葭不暴露自己妖神身份的方法也很简单,就照旧给自己脸上施一层幻术。
效果是致使当年曾经见过朝归面容的,看见他的脸是另一个陌生的相貌;从未见过朝归的,看见的则还是他本来面容。
遥冀君天生可看破幻术,但也足足反应了一下才看见戚葭本来的面目,于是受了些惊吓。
所幸他还不算笨,也没表露出什么,只对戚葭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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