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菜单南时琛早有安排:“晚上叫了外卖,我还学了几道新菜。”
 方以:“小黄豆可爱表情。”
 还是那句教育的话,去别人家吃饭,不能空着手去。
 方以这回有多余的时间准备礼物,隔天透早,他走了半小时路,到更大的花店。
 大花店的鲜花种类多,切片也新鲜。
 跳过黄玫瑰和绣球,方以选了寓意节节高升的白色剑兰。
 老板来问包装选色时,回忆那栋大别墅的装修风格,方以说:“要淡绿色的包装纸。”
 老板是位年轻小姐姐,把方以要的五枝剑兰拿起来,指旁边新到的苏格兰绿郁金香:“需要配点郁金香吗?”
 方以对色调敏感,见到透绿的郁金香,是条件反射地狠狠点头:“可以。”他已经能想象得出花束搭配起来会有多好看。
 小姐姐:“好的,那我这边为你包装起来。”
 方以:“谢谢。”
 小姐姐又问:“是要精包装还是普通的呢?”
 送南时琛的当然要最好的,方以:“精包装。”
 小姐姐说好,领着方以先去前台结算,再把花束拿去包装。
 冬天花卉价格比平时贵了一倍,但方以不觉得浪费钱。
 他喜欢看到朋友收到漂亮东西时露出的愉悦表情。
 出花店后,方以绕到商城五楼文具区,按他平时给方轻舟买的学习用具套餐,给南时玥也准备了份新年见面礼。
 仪式感满满的方以同学不麻烦南时琛到学校接他,抱着礼物,在今年最后一天,花了近一百块大洋打车到南时琛家。
 南时琛在小区门口迎接。
 出租车仅能停在小区。
 方以抱着一束花下车,站定后,埋在花束里的小脸蛋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南时琛,方以笑了起来,黑眼睛亮晶晶、水汪汪。
 方以朝南时琛挥手,语气是欣喜:“好久不见!”
 南时琛攥了下衣角,眼前的场面让南时琛心率不断攀升。
 方以的热情像冬天里暖烘烘的太阳。
 南时琛回应了声:“好久不见。”
 方以走过来,南时琛怀里再次被塞满鲜花。
 花束比上次更大,更沉。
 保安室里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开门。
 方以背着黑书包,跟南时琛进小区。
 前两次都是坐车进来,徒步体验让方以觉得新鲜,左瞧瞧右看看,偶尔指着旁边路过的一家院子,对南时琛说:“你看,他们家的花园设计就不错。”
 南时琛怀抱花束,看两眼方以说不错的地方,院子里仅有光秃秃的枝干,南时琛略皱眉,不懂为什么叫不错。
 如果未来他院子要装修,一定比这个好看上千百倍。
 没有艺术细胞的南时琛无法与方同学共鸣。
 富人区别墅的风景是往日没法见到的,方以一路轻叹到南时琛家,换上熟悉的拖鞋,屋里很安静,大厅角落有大包编织袋,像是被人随意堆在那。
 方以脱下书包,跟在南时琛身后进屋,问:“你家妹妹呢?”
 南时琛把花小心搁到茶几上,说:“我爸妈刚走,南时玥跟着回去看爷爷奶奶。”
 方以啊了声,从书包里拿出两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一份是上次没送出去的花瓶,一份是给学霸南时玥的学习文具。
 南时琛沉默了几秒,看方以像哆啦A梦一样从百宝箱书包里往外掏礼盒。
 南时琛懊悔,他刚才应该坚持开车去接人的。
 方以把学习文具放桌上,“这是给她的小礼物。”
 南时琛声音有些哑:“有心了,谢谢,礼物我下次转交给她。”
 方以点了点头,指着他准备许久的花瓶,说:“等你欣赏完这束花的造型,再把它们移到花瓶里,剑兰花期长,一天换一次水,可以养很久。”
 系礼盒上的蓝色飘带在南时琛眼下晃动着,南时琛虚心听教:“好。”
 方以的真诚让南时琛招架不住。
 南时琛庆幸自己也为方以准备了礼物。
 他等不到零点再送,他必须马上把礼物拿出来。
 他上楼,把漂洋过来来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套知名画家的七部曲画集。
 画家是澳洲人,作品国外畅销,国内需要代购。
 将七本画集交给方以。
 “在店里偶然看到的,”南时琛隐去让助理跑三条大街排上两小时队抢购的事情,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画册封面以墨绿色为基调。
 方以只看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作品。
 方以是知道这位画家的,他受宠若惊,心情雀跃,却又懂得分寸:“这太贵重了……”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根本没办法比。
 “是挺重的,”南时琛看茶几上那七本书的高度,挑字眼回复,怕方以拒收,语气不容置疑:“你收着,好好学习,我的宣传册要出好作品。”
 换种方式让方以心安理得地手下,方以抚摸书本上没拆的薄膜,轻声道:“嗯,我一定好好学。”
 客厅电视在放新闻联播。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新闻里是辞旧迎新的欢乐气氛。
 南时琛叫的外卖送来了,五星级酒店的工作人员将菜品一一摆上桌。
 方以抱着南时琛现榨的果汁,小口小口地喝,插不上手,就坐在一边看大家忙碌。
 有钱人家的外卖和方以认知里的外卖不是一回事。
 等菜摆好,南时琛又做了几道家常菜。
 开饭后,方以看桌上食物不止是两个人的份。
 “本来还有南时玥的碗筷,”南时琛解释,“晚点你打包喜欢吃的回去,明天宿舍里加热下还能吃。”
 南时琛记得前不久方以和他分享过宿舍新买了个微波炉。
 方以没有拒绝:“好啊。”
 南时琛让方以不要客气,多吃菜。
 比起外卖,方以觉得南时琛煮的更好吃。
 比如面前明显炖了一天的鸡汤。
 金黄色的汤汁泛着浓郁的香。
 热乎乎的,方以喝了两小碗:“为什么你厨艺这么好呢?”
 南时琛道:“我曾经在国外当留学生。”
 白人菜吃不惯,索性研究起中华美食。
 只会泡泡面的方以呼了口气:“这样。”
 除了鸡汤,方以还对南时琛做的肉沫茄子、卤鸡翅赞不绝口。
 南时琛把功劳分一半给白天来家里坐坐就走的南爸南妈:“茄子是我爸菜园里种的,鸡翅加了我妈腌的酱料。”
 方以哇了声:“你家人厨艺一定都很好!”
 看方以感兴趣,南时琛做出邀请:“下次有机会……”
 窗外响起砰砰声。
 打断南时琛的话。
 方以侧了个身,往窗外看。
 黛青色的夜空里被镶嵌上颗颗彩色的光。
 方以惊讶:“烟花?”
 被烟花打断话的南时琛点头:“应该是附近住户偷放的。”
 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郊区的人会钻漏洞,逢年过节,偶尔冒出一两簇烟花。
 很久没看到烟花的方以显得分外激动,整个心都挂外头去了。
 吃完晚饭,不等南时琛叫他吃饭后水果,哒哒跑后院去。
 靠在墙角仰头观望。
 因为是偷偷放的,烟花很短,等半天才来一两下,看不够尽兴。
 南时琛把切好的果盘端出来,方以吃了两块果肉,右手手机还举着对天空,抓拍一刹那的烟火光。
 南时琛无奈地笑:“很喜欢看烟花?”
 方以摇头,又点头,把嘴里的果肉吞下去,才说:“是因为许久未见,才欣喜若狂。”
 又有烟花窜了出来。
 南时琛微垂下眼,目光落在身侧的人脸上。
 斑驳的光影散在方以脸颊上。
 南时琛安静了许久。
 等方以拍尽兴,果盘也空了,两人回屋。
 南时琛想留方以到零点。
 方以摇头拒绝:“这里离学校太远了,太晚回去路上不安全。”
 “我开车送你。”
 “你那么晚开车来回也不安全。”
 太会为他人着想。
 拧不过方以的意思,南时琛不敢逼得太紧,他收拾完碗筷,提早把人安全送回学校,再原路返回空荡的家。
 南时琛把花插进漂亮的花瓶后,回屋洗漱,躺上床,才看到方以半小时前在微博晒了几张烟花照。
 照片有点糊,也没凑够九张图。
 文案配的是:“请大家看烟花,新年快乐哦!”
 南时琛翻身起床,大步流星往书房去,干大事。
 卡在零点,南时琛给方以发了个文件。
 南时琛要方以用电脑打开,才能看到效果。
 此刻裹着小毯子独自一人享用宿舍资源的方以就在用电脑,听言,鼠标点开文件。
 第一秒,屏幕黑了下来。
 方以心咯噔,以为是黑屏了,他刚才画的线稿还没保存!
 好在没让方以揪心过三秒。
 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先是一颗黄色光点自上而下出现在屏幕中央,然后光点消失,再然后。
 砰砰砰——
 消失的黄色亮点炸开成了五颜六色的光。
 接着,无数黄色光点往上升,再消失,再炸开。
 方以的电脑屏幕在闪光。
 这是烟花程序!
 连出几声哇塞,方以用手机给南时琛发了激动尖叫的鼠鼠表情包,超级兴奋:“这是你做的?”
 南时琛老神在在:“嗯,我是个it男。”所以背诵不出关于雪和海的诗句。
 方以情绪处在兴奋状态,他笑道:“但你没穿格子衫。”
 南时琛:“那是刻板印象,就像艺术生的话会让人想到……”
 方以话没过脑:“嗯,我是喜欢同性。”
 南时琛敲键盘的手停住。
 微信聊天页面停滞。
 方以丢开手机,踢掉小毯子,土拨鼠尖叫,从椅上蹦起来,抽起床上的枕头,把枕头当抱枕,抓起来捶打,内心一阵嗷嚎。
 他!说!了!什!么!啊!
 烟花程序还在砰砰叫。
 最后的最后。
 还是南时琛打破尴尬局面。
 南时琛刚才是想说:“艺术生的想法多,有不同的艺术创意。”
 嘴快一步的方以默默把红起来的脸从枕头上抬起来,弱弱敲着键盘回道:“……嗯。”
 零点已过。
 是崭新的一年。
 南时琛说:“新年快乐。”
 方以,抿嘴:“新年快乐。”
 话题到处为止。
 三更半夜,睡不着的苏为安戳开南时琛的微信:“琛哥。”
 南时琛也睡不着,看到消息了,没回。
 苏为安伸出试探的步伐:“有个让你和你家小学弟增进感情的机会,要不要?”
 输入的聊天码正确,南时琛:“说。”
 苏为安哭唧唧:“周尧和我吵架了,他把我信息全拉黑了,琛哥,救我!”
 南时琛:“……”
 方以也没去实验室,躲在宿舍画稿,屋里只有电脑屏幕在发光。
 陆应楚回来时,被藏在宿舍没开灯的方以吓一跳。
 陆应楚去把灯打开,拖着行李箱进屋:“你这样也不怕眼睛瞎掉。”
 方以用手遮住脸,让眼睛适应亮光。
 陆应楚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盒,啧声连连:“你干脆和泡面天长地久得了。”
 方以放下挡脸的手,摇头说不行:“我明天要去吃食堂了。”
 陆应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搬出来,里面有一大包鸭爪,递给方以:“你点名要的牌子,哥哥我排半小时队才抢到的。”
 “谢谢楚哥,”方以欣喜地哇了声,他就随便在群里提一嘴,陆应楚还真给带回来,“下次你回去再给我买一袋吧。”
 陆应楚拒绝:“以后节假日我也不回家了。”
 方以拆了包来啃,一脸“你看我信你”的表情。
 陆应楚:“真的,我被逼相亲。”
 方以嘿了声,找纸巾吐骨头,八卦着:“楚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陆应楚瞪方以:“收起你那看戏的小表情。”
 方以嘴里塞着鸭爪还在笑。
 宿舍门再次被推开,周尧也回来了。
 陆应楚把行李箱往旁边挪,给周尧让位。
 方以分享鸭爪:“麻辣味,楚哥请的。”
 周尧整个人低气压,拒绝方以:“不了,没胃口。”
 方以没多想,以为周尧是路途奔波劳累。
 年纪最大的陆应楚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方以啊了声。
 陆应楚让方以看周尧。
 周尧情绪憋不过三秒,踢开行李箱,挠头:“……好吧,我想吐槽。”
 方以丢掉爪子,起身给周尧搬椅子,陆应楚抽纸巾给方以,嫌弃方以嘴角上挂的辣酱汁。
 周尧坐定,用一句话概括绷了整天的情绪:“苏为安给我的备注是‘A大化学周尧’。”
 比风雪天还冰冷的字眼啊。
 陆应楚皱眉头。
 方以张了张嘴:“啊,就这?”
 周尧表情都快哭了:“还就这?”
 狗头军师方以改口:“好过分。”
 陆应楚拍了下方以后背。
 “不过,”方以发现了个漏洞:“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和你男神在一起?”
 周尧:“……”
 方以:“哦哦哦。”
 陆应楚又拍了下方以后背。
 方以觉得痛,比了个封嘴的动作:“哥,我什么都不说了,你手劲轻点。”
 陆应楚让方以一边去啃爪子,他来问周尧:“你们微信是怎么加上的?”
 周尧回忆了下:“在一个同城大学闲置群里加的。”
 陆应楚:“那应该是一开始系统自动跳的备注吧?”
 周尧又想了下,轻轻点头:“群已经解散了,不过我当时在群里给自己改的备注好像就是这样……”
 陆应楚:“那就对了。”
 方以坐在旁边跟着点头。
 周尧却不怎么认为:“可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他没想过要改备注吗?”
 方以:“对……”陆应楚一道眼神过来,方以闭嘴。
 陆应楚伸手,要为周尧做系统分析:“介意我看下聊天页面?”
 周尧为难:“昨天一气之下删除好友了。”
 陆应楚:“……”
 方以小声声地:“果断。”
 周尧一句话分两段说:“……下午又加回来了。”
 陆应楚啧了声。
 周尧把手机拿出来,找出聊天记录:“只有下午的聊天内容,不过我觉得不像他平时说话的语气。”
 方以挑眉,凑上去看。
 陆应楚把屏幕分一半给方以,只看几眼,下结论:“对方军师有两下。”
 方以嗯声拖得老长,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回复的语气有点南里南气。
 方以退后,坐回原位,背着俩好哥哥,戳开和南时琛的聊天窗口。
 聊天记录停在元旦那晚,方以选择不看先前社死的内容,拍拍黑色头像,给南时琛发消息:“你在苏为安那?”
 南时琛对方以的消息无意外是秒回:“他在我这里。”
 苏为安就在南时琛身边。
 南时琛一笑,苏为安就跟着笑:“怎么样,我这个忙你帮得不亏吧。”
 南时琛心情好,说话也欠:“嗯,谢谢你们的冷战。”
 苏为安:“……说点像人的话吧。”
 在陆军师和南军师一番眼花缭乱操作后,得了结果:苏为安约周尧周末去游乐园,面谈。
 方以被这番操作惊到:“还能这样?”
 纸上谈兵功夫了得的陆军师感慨:“对方军师肯定是个情感高手,花言巧语,手段高啊。”
 方以不知道南时琛情感经验多不多,他不懂:“面谈为什么要去游乐园?”
 陆应楚:“呐,这就是对方高明之处。”
 方以唔了声。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嘴上说不想去,行动上却已经在看下周课表的周尧凑到方以桌前,顺走四五包鸭爪,说:“他身边那两位,廖家小少爷,南家大少爷,嗯……”
 方以眨了下眼,又塞一包鸭爪给周尧,要他继续说。
 周尧耸肩:“都很厉害。”
 方以:“……”抽回一包鸭爪,这有说和没说一个样。
 游乐园的安排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每天,周尧每天都在挑衣服,左问陆应楚,右问方以,那天穿哪件好看。
 被问烦了,陆应楚和方以:“你不是不愿去吗?”
 周尧:“……啊哈。”
 元旦过后的这周方以都在忙,实验数据出了错,又不知道错在哪里,反反复复改试剂剂量都不对。
 忙点好,忙点就不会去在意南时琛为什么这几天和他只有早安晚安的问候没有其他内容的分享。
 游乐园计划定在周六。
 然后周五那天陆应楚又临时要跑路。
 陆应楚周六要跟万教授去C市参加学术会议。
 陆应楚是主讲人,只能将游乐园计划里重要的“保驾护航”任务交给方以。
 方以啊啊啊啊尖叫,他难受:“哥你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等哥成名了,”陆应楚拿着U盘,要去小卖部打印文章,“论文带你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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