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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和对方军师在一起了(元一乙)


方以深吸口冷空气,肺管子里都是凉的。
蛋糕店是其次,方以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们认识的开端,是真的还是谎言:“第一次送我的小蛋糕真是你做的吗?”
南时琛秒应:“是。”
又来一句:“如果还想吃,我给你做草莓蛋糕。”
方以记得南时琛说过家里还有箱草莓。
像知道方以在想什么,南时琛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箱大草莓。
草莓色泽鲜。
方以静了几秒,通红的手触摸屏幕:“要栗子和红茶混合的胚。”
屏气等待判决的南时琛重重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尘埃落地:“好,我来做,要我现在去接你吗?”
往前走出一小段才发现不对劲的周尧和陆应楚回头,看方以还站在原地。
他俩叫方以:“怎么了啊?”
天气太冷,说话都带出白烟。
方以收起手机,冷风吹得他鼻尖红彤彤。他扯嗓,对远处两位好哥哥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好哥哥们:“什么?”
方小弟:“晚上会晚点回宿舍。”
刚新长出恋爱脑的周尧和穿着不合身冲锋衣的陆应楚,同时眯起眼,扬起音:“嗯?”

方以出校门,送他们回来的那辆车还停在原地,像知道方以一定会返回来。
方以按南时琛的意思,走到车前,司机立马下来为方以开门。
方以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司机态度更客气,把方以请上车,司机说:“先生说直接送您回去。”
这“先生”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方以嗯了声,规规矩矩坐在后排,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笑容满面,像在迎接什么好事。
方以不认识司机,话不便多说,一路保持沉默。
车内暖和,方以冰冷四肢渐暖回温,只是鼻尖还红着。
南时琛在消息里交代方以,家里就一个花瓶,这次不用带花上门。
方以回复:“小黄豆微笑。”
自恋狂,他今天不会带花的!以后也不带了!
第一次空手到朋友家做客。
南时琛是从蛋糕店那回来的,分别不过一小时,两人又要见面。
司机将方以安全送到目的地就离开了。
南时琛开门,方以换上拖鞋,发现南时换了身打扮。
在家南时琛穿着休闲,黑衬衫不见踪影,白T恤更显明亮俊朗。
屋里暖烘烘。
方以脱掉大衣,挂在入门衣架上,吸了吸还有些凉的鼻子,耳尖、鼻尖挂着被风吹红的痕迹。
皮肤又是白又是红,可怜兮兮样。
南时琛把人招进屋,是提前做了准备:“桌上有热好的牛奶,你先暖暖胃。”
方以小步伐跟着南时琛走,被南时琛塞了一杯热牛奶。
杯壁有热流导过皮肤,喝一口热乎乎的牛奶,方以舒服得想叹气。
南时琛事事想得周到:“午饭还没好,客厅有零食,饿了先垫肚子。”
方以捧着杯子,一瞬不瞬盯着南时琛。
从入门到现在,方以一句话都还没开口说。
南时琛在单方面输出:“零食不能吃太多。”他垂眸,看方以的唇,伸手,抽纸巾,在方以反应过来前,轻轻擦掉方以嘴角的牛奶渍。
温柔指腹隔着薄纸,擦过冰凉皮肤。
方以浑身一颤。
南时琛嘴角挂着笑,他把脏了的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在方以的注视下,回身去厨房继续他的厨艺创作。
方以低头,又喝了几口牛奶。
杯子口大,液体热烫,小口小口,还是容易沾嘴。
放下杯子,抽纸,擦嘴,捏纸巾,丢垃圾桶,方以检讨,这样事事细节满分的温柔男人,怎么可以把人家定义为渣男呢。
厨房是半开放式。
里头有窸窸窣窣的忙活声。
方以从零食堆里拿了两颗薄荷糖,拽在手心里。
上次的花还在,用他送的花瓶装摆,放在茶几正中央。
剑兰亭亭玉立。
方以弯腰,轻弹了两下花瓣。
再起身,方以走到厨房门口,“南时琛,”他开口叫人,“你停一下。”
厨房琉璃台上横七竖八摆着食材。
两人都还没吃午饭。
南时琛看着十分忙碌,左边做菜右边做草莓派。
地上还有拆开的装水果的泡沫箱。
方以出现时南时琛在洗水果,把果盘里的水倒掉,洗净的草莓颗颗饱满。
方以瞥了那盘水果,再和南时琛对视,义正言辞:“我觉得我们需要聊一下。”
南时琛把水果递给方以。
方以不接,态度要先摆起来。
有点倔。
南时琛放下手中所有的动作,身体往后,靠着台沿。
南时琛:“方以。”
方以抬眉:“嗯。”
南时琛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我其实不缺朋友。”
四目相对。
南时琛表情认真。
卸下所有温柔伪装,男人骨子里有股野劲。
方以肌肉紧绷,四肢略僵,声音有些哽:“……那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呢?”
南时琛:“对啊,那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呢。”
南时琛黑眸里倒映着方以的身影。
方以咬唇,在南时琛毫不掩饰的视线下,憋出一句:“……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可爱。”大家总这么夸他。
南时琛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
方以的情绪还绷着。
南时琛叹了口气。
这不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南时琛想要的是之前的亲近。
他稍往前倾身。
方以下意识往后缩。
南时琛把身体直回来,皱眉:“怕我?”
方以站定脚步:“没有。”
南时琛轻呵。
方以抿了抿唇。
方以知道,以南时琛的能力,要害他不过是掐死一只蝼蚁样简单,他说:“只是突然觉得你这人很复杂。”
南时琛:“百度过我的资料了吗?”
方以:“……看了。”也就听陆应楚八卦了一点点。
南时琛没戳破方以的谎言,但有的事他必须说清楚:“商人做事总有他的计划和打算,我现在做的这些,也有我想要的目的。”
方以听着,南时琛表情安静。
方以顿了几秒,旋即,怔怔地点了点头,有种猜测浮上心头。
南时琛扬下巴:“我是好人,”说这句话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不会骗你去卖/器官搞传/销。”
方以,好吧,被逗笑了:“……我没这么想。”
南时琛:“你最好是。”说不定还把他想得更坏。
方以摊开手,把糖果露出来:“吃糖。”
南时琛拿走一颗,问:“和好?”
方以点头。
南时琛才拆开包装,薄荷糖丢嘴里。
方以学他的动作,吃进薄荷糖。
灶台上的蓝色火苗在燃烧,闷的鸡汤在咕噜咕噜响。
方以留在厨房来打下手。
南时琛让方以去把碗里的蛋打成蛋液。
时间不宽裕,南时琛把先前方以点名要的栗子红茶草莓蛋糕改成草莓派。
没有栗子也没有红茶。
方以按照南时琛的指示,打好蛋液,再往里加白糖和牛奶。
男男搭配,干活不累。
午饭出锅时,草莓派也一一被送进烤箱,高温烘烤。
方以今天是赖在南时琛家了。
南时琛把养花计划打印成文稿,饭后活动是拉着方以到后院,根据方以的word文档内容,折腾花花草草。
时隔多日,方以看院子里的花草毫无进展。
倒是池塘边多出了一架秋千。
是用竹竿和藤绳编织而成的秋千。
南时琛在数复合肥颗数,方以对着秋千胡思乱想。
方老师不是很想带南同学。
南时琛手里还沾着泥土和肥料,他蹲在地上,呼唤不专心的方以:“先把这些花整了,再去坐秋千。”
方以把视线收回来,他手里捏着裁剪枝干的剪刀,看南时琛,眨眨眼:“那不是装饰吗?真可以坐上去?”
南时琛嘴角往上勾:“还没人坐过,不知道坐上去会不会摔下来。”
方以:“……”低头,动手,咔嚓,草莓杏仁饼的黑枝干被剪掉大半截。
掉下来的枝干落到南时琛脚边。
南时琛傻眼:“啊,你不能对花这样……”
方老师把剪刀递出去:“那你来?”
南同学:“……您来,您来。”
方以挥手又咔咔剪掉几根不要的枝干,嘴上问:“能不能坐?”
南时琛:“能。”专门给方老师扎的秋千,怎么不能坐呢。
可惜等两人把所有花倒腾好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雪。
开头只是飘下几片小雪花,不到半小时,就变成大雪花。
还伴着雨。
雨夹雪。
出行是困难了,更别提荡秋千。
方以和南时琛躲回屋里。
草莓派已出炉,还有南时琛准备的草莓糖葫芦,加上中午多煮的饭菜,和几瓶南时琛说是家里人自酿的果酒。
雪天、两个人,一桌美食。
就差围上火炉。
方以坐在南时琛对面。
南时琛开果酒的动作让方以觉得哪里有点小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南时琛给方以倒上一杯果酒。
方以吃着热乎的草莓派,竖起一根手指,说:“我酒量不行,只能喝一点。”
南时琛还想去开其他瓶,都被方以拦下来。
方以不喝,开多了浪费。
南时琛不强求。
方以是人菜瘾大,以前和宿舍那俩位哥哥喝,可以没形象大开胃口,醉醺醺也无所谓。
但在这位南姓朋友面前,方以要矜持。
方以抿了小口酒杯里的暗红色液体:“好喝。”
南时琛:“我妈酿的,你喝的这款是杨梅酒。”
方以又抿了好几口,眯起眼:“好好喝。”
南时琛笑笑,端起酒杯,也喝了几口。
室外的雪越下越大。
方以吃饱喝足,起身趴在窗边看雪景。
和在市区看雪的感受不同,别墅区外一片寂寥。
厚雪盖在一栋栋别墅上,形如冰雪童话世界里的小城堡。
那个没能荡上的秋千立在南时琛家院子里。
秋千上挂满了雪。
方以看着那秋千雪景,越看,脸颊越热。
悄悄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透气,然后,又悄悄地,方以给小圆编辑发消息:“编编,上部作品里的雪下秋千play,我在三次元看到实体景物了。”
这句话看着有些不对劲,方块老师补充说明:“是秋千和雪景,没有两个运动的纸片人。”
喜欢这些有色话题的小圆编辑居然没回应。
估计在忙。
方以没多想,收起手机。
南时琛无声来到方以身边,伸手关掉往里窜冷气的窗户。
方以仰头对南时琛笑,就喝了几口果酒,脸颊泛红。
本人毫不知情。
南时琛垂眼,轻声问:“明天有课吗?”
方以摇头:“没有。”
“晚上住这里吧。”
酒量其实非常差的方以,几口果酒下去,脑子有点懵,但还是会拒绝:“可是……会不会不方便?”
南时琛:“有什么不方便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方以:“我周二就要考试了。”
南时琛笑:“现在回去还有精力看书吗?”
方以:“……可能没有。”
大尾巴狼南时琛循循善诱:“我也喝酒了,今晚不能开车,明早我再送你回去。”
方以:嗯?
缓缓地,睁大双眼。
他终于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所以明知道晚上要开车为什么还喝酒!
南时琛瞧着方以闪动的黑眸,见他是反应过来了,南时琛:“不会麻烦的。”
方以:“……”
回是回不去了。
南时琛的大别野里也不差方以住一晚的客房。
客房里备着一次性洗漱用品,连新睡衣都有。
留宿朋友家嘛,不是什么大事。
方以小小声:“……那就打扰了。”
南时琛眼里堆满笑:“不打扰。”
晚间时候。
送方以进客房休息的南时琛回到卧室,坐沙发上,漫无目的刷着手机页面。
时不时看时间。
不到半小时。
南时琛毫不意外,听到方以来敲他房门的声音。
南时琛丢开手机,去开门,表情装着疑惑,低头,问拘谨站门外的方以:“怎么了?”
方以刚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无奈又郁闷:“那个,房间花洒不出热水……”

别墅装修偏中式,走廊上一排的栏杆扶手用的材质是桃木,雕刻古色古香。
方以规规矩矩站在门口,说话间他抬起头,脸颊的酒晕还没全消。因抬头的动作,衣领漏出的小片白皮肤和地上白瓷砖色调相呼应。
南时琛表现出困惑:“是不是转错方向了?”
方以衣袖有点湿,他说:“两边都试了。”
南时琛把方以上下看了一圈:“我过去看看。”
方以跟在南时琛身后。
客房在卧室对面。
方以出来时没关门,屋里开着灯,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方以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客房空间不大,南时琛进门光两眼就把一切看清楚。
浴室里暖灯也开着。
南时琛步子停在浴室门口,他礼貌地问:“方便我进去吗?”
方以没有私人物品在里面:“可以。”
南时琛才踏进浴室。
地上有水渍,大概是方以刚才放的水。
南时琛把两边开关都认真试了下,花洒哗啦啦流出水。
南时琛用手去试水温。
试半天,放下花洒,他摇头,关掉开关,对方以解释:“我家客房没人住过,浴室太久没用,出了点问题。”
方以给南时琛抽了张纸擦手,他一时没应,只抓住了关键内容。
……他是,第一个入住的啊。
南时琛没在原地纠结问题,他看向方以,很自然的引出下一句话:“先用我房间里的吧。”
邀请的语气十分正直,正直到方以但凡多想歪一点就是方以不正经。
时间不算早。
明天还要赶回学校。
如果现在说不洗,不仅显得邋遢,多少还有点欲盖弥彰。
没有其他选择,方以点头:“好吧。”
南时琛让方以拿东西跟他走。
方以照做。
南时琛的卧室坐北朝南,空间比客房大了一倍。
装饰以黑白灰为主。
第一次踏入这个空间的方以看到角落里有台超大的台式电脑。
搞电子技术的男人房间里多少有些电子产品。
浴室在衣帽间后面,南时琛给方以指路。
穿过按着地灯的衣帽间,方以站在浴室门口,浴室门从里往外开。
一切奢华高级。
方以抱着换洗衣物,驻足。
南时琛伸手去开浴室的灯。
窗户帘子是自动的,开关都在墙壁上。
有钱人家的浴室大到离谱,设计干湿分离,窗户边上还安了个超大的浴缸。
方以小步往里移。
南时琛没跟进,倚在门上,指着上层柜子:“里面有浴球,泡澡可以用。”
方以看到旁边的花洒区:“我淋浴就行。”
南时琛嗯了声,又道:“东西可以挂钩子上,钩子在你左手边墙壁上,有新的沐浴露,在右边下层抽屉。”
南时琛每说一句方以都点一下头,人还站在原地,没下一步动作。
看得出方以真有点放不开,南时琛没再激进。
南时琛往后退步,告诉方以:“你慢慢洗,不用急,我去书房回个文件。”
方以怔怔地:“……好。”
南时琛离开时还贴心带上浴室门。
方以走过去,将浴室门落锁,站在门后,竖起耳朵听,听南时琛走远的脚步声。
外头的大门也关了。
方以才重重呼出口气,有了点放松情绪,可又不免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翼翼。
人家明明是正直的君子,方以不识好歹,还在被酒精支配的脑子黄色废料一堆。
南时琛没出门。
关大门的假动作做得真。
他原地站在屋里,背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南时琛才动了下脑袋。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款。
水蒸气起来后,从外往里看得更真切。
南时琛歪着头,视线穿过衣帽间,他看到玻璃门内有一抹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里头的人浑然不知。
南时琛咬着后槽牙,黑眸里的欲/望似要溢落出来。
血气方刚的年纪。
人是还得不到。
南时琛多看了两眼后,垂眼,在水声掩盖下,轻手轻脚打开门,离开卧室。
方以不敢洗太久。
随意冲刷两下,换上南时琛在客房准备的新衣服。
客房衣柜里挂着许多漂亮衣服,方以随手挑了套最简单的白色睡衣裤,挂在衣架上时觉得会有点长,没想穿上后意外的合身。
把换下来的衣物收拾好,方以打开浴室通风系统,目不斜视穿过南时琛的卧室,去楼下书房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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