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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 (Re)


  善财道:“星君的。”
  哪吒目光黏在毽子上:“从哪来的?”
  先前不小心顶撞了他,现下为了赎罪,善财是知无不言:“这个小的也不知,好像是星君封神前就有了的,比小的伴在星君身边光景还长,小的不知星君从何处得来。”
  “封神前。”哪吒呢喃着重复,目光穿过善财的头顶,向院中飘去。
  一袭青衣的敖丙,坐在院中石亭内看书,清风撩动他鬓角发丝,一派遗世独立。
  “是你么?”哪吒自言自语,只恨自己半点也记不住了。
  善财没听清:“什么?”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太子爷突然不见了,往外面看去,他站在星君跟前。
  敖丙在读一本礼记正义,一只毽子挡到书页前,他微微怔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殿下睡得可还好?”
  哪吒望着他笑得弯弯的眉眼,想从记忆深处搜挖一些与夫人相似之处,但是徒劳而已,他不答反问:“星君从哪里得来的?”
  “一只寻常毽子,殿下何故介意从何来?”敖丙不大理解,也没法回答,他早已经忘记了毽子的来历。
  “既然寻常,星君为何要用仙术保存?三千年的毽子,若不是星君的仙术,怕早已腐烂成泥了。”
  这个问题敖丙没有办法回答,好像关于这只毽子的所有问题他都无法回答。若说它不重要,他又为何潜意识里要精心保存?若说重要,他也委实不记得重要的缘故,既缘故都已忘却,又何来重要之说,分明悖论。
  看出敖丙的为难,哪吒笑了起来:“星君会踢罢?不如陪本座踢一回。”
  敖丙独居府邸久了,从来只读书参法,无人跟他玩耍过,毽子存在三千年,也寂寞了三千年,一直当摆设,见哪吒兴致勃勃,突然也起了兴致,话语间都不自觉比平时张扬一点:“需要小仙留情么,怕殿下不是对手。”
  他温和地说着嚣张的话,哪吒甚觉有趣:“哈哈,你倒是大言不惭。”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石亭,相距三丈远。哪吒灌了十足十的灵气入毽子,毽子在足间如一只灵鸟飞舞跳跃,而后挟着雷霆万钧,烈焰千重,直当面扑向敖丙。
  却见敖丙袍袖轻荡,悉数化解凌厉攻势,毽子乖巧的落在足间,如一双手温柔拨动,毽子在空中灵活地旋出花样。
  哪吒怔怔望着对面那个惊鸿掠影,记忆深处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
  蓝盈盈的海水,被灿烂的晚霞映出别样光彩,两个人影在海滩,畅快淋漓地玩闹。他天生怪力,无人可以接得住他扔出的玩具,更无人陪他玩耍,只因怕他不小心暴力伤人,他三岁时便体会到极致的寂寞。只有海边那个人,那个后来被他连哄带骗诓回家的人。广袤无际的天地,那一刻只有两个人。
  同现在一模一样。
  他往毽子里输的灵气,全天宫找不出第二人能接得住。他突然明白为何在他身边就能睡得很好。三千年前的记忆失落,但身体的每一寸都记得萦绕在四周的安心感。
  毽子啪的掉在哪吒头顶上,滑落下来,他无意识地伸手接住。
  敖丙愣了一愣,察觉出哪吒的异常:“殿下?”
  哪吒却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的脸瞧。他确实是天宫里最好看的仙,神态温雅,天宫尽头的朝霞在他脸上映出脉脉流动的光泽,说不出的明艳。
  没有料到就这样相遇,过于难以置信。以前设想中的相遇,他会冲上前去把人抱住,揉进骨头里,或者狠狠生一顿气,故意板起面孔,斥责他为何爽约三千年。
  可真的遇见了,听他喊自己一声殿下,疏离而陌生,自己竟然连步子都迈不开。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敖丙,你可还记得陈塘关?”
  敖丙拧着眉思索,片刻后道:“不记得,殿下认错人了罢?”
  他的神色不似假装,况且也没有假装的必要,哪吒深深地望着他,神色复杂,许久,久得敖丙以为就要这样静默下去,哪吒忽然扯起嘴角笑了:“是本座认错人了,星君,这只毽子送给本座可好?”
  不需要敖丙回答,哪吒将东西收进衣襟里,念一个诀,化成一道红光,眨眼消失在府里。


第十四章 (十四)
  杨戬和他的妹妹杨婵,是唯二不住在天宫的天神。他居凡界灌江口二郎神主庙。妹妹则在距离神主庙不远的三圣娘娘庙。自被封二郎真君后,杨戬成为神仙的日子,便只剩三件事可做:遛一只叫黑子的白色哮天犬,看看杨婵在做什么,和当哪吒的苦水罐子,听他絮叨他与那个消失了的凡间夫人的因缘际会。
  现在他多了第四件事,不知何时开始,他迷恋上三里开外戏班里的戏剧《灌口神》。这个虽叫灌口神,颂的却不是他,而是凡人幻想出的一个保风调雨顺的水神。妖魔两界被龙族镇守地太好,六界过于祥瑞平安,凡界甚至不知道兴云降雨统领水族之王乃龙族。
  杨戬是陪杨婵看《白蛇传》时无意中发现这出戏的。杨婵喜欢《白蛇传》,人妖殊途,禁’忌之恋,想想就面红心跳。杨戬却看的乏味,心说,最可悲的人妖之恋不就发生在身边么,看看那个表面上风光无两的哪吒,心有所念,却连神仙也做不痛快,漫漫长日里迷失自我却浑然不知,浑浑噩噩三千年,要多可悲有多可悲。
  《白蛇传》结束,杨婵咦了一声后,指着戏单道,哥哥,这有一出唱你的戏。
  便起了好奇心,留下来多听了一出戏。听完后,发觉与自己无半点关系,心中只道,愚蠢的凡人,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一点不懂六界的道法,还好意思欢天喜地稀里糊涂歌颂。鄙夷过后,第二日却仍忍不住过来再听一遍,听一遍后再鄙夷一遍。
  后来,他成了戏班的常客,只看《灌口神》。他不坐在观众席,而是抱着黑子坐在戏台乐师们的旁边,凡人看不见他,倒也不影响。他常年坐那个位置,因自身的灵气,使得那处竟成了福地。梨园子弟若是不小心路过此处,再沾点福泽,日后必定大红大紫,成为一代名角。
  除了《灌口神》的旦角。那个涂着斑斓的脸,身段婀娜,戏台上风情万种,台下却是个细长清秀的男子。
  因听得多了戏,杨戬对他也熟悉起来,眼见着自己成就了戏班许多名角,独这个小花旦,半温不火的,一如既往的,在《灌口神》里沉浮。身边人来人往,小花旦照旧每日吊嗓子、妆扮、上台,一点不为着自己的前程忧心。
  长此以往,他不忧心,杨戬反倒介怀起来。每日变换着位置,围着小花旦转,就盼着小花旦也沾点自己的福泽,从此青云直上,万人仰慕。可小花旦仿佛命中注定不能飞黄腾达,每次都能巧妙地避开杨戬为他精心设计的福地,有好几次,甚至只差了一厘,那脚就要踏进来,却在下一刻,被别的声音喊过去,一尺福地,到底成了空。
  凡人愚昧,果真朽木难雕。杨戬惋惜,他其实很欣赏那个小花旦,觉得他值得被许多人追捧。
  这一日,他照旧抱着黑子泡在戏班里,闭着目,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梳理黑子的长毛,听着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唱词,下一幕,是小花旦水袖长舞,泫然欲泣地仰天拜‘灌口神’,唱腔细腻婉转,饱含情愫。
  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叫人头疼的声音,喊他师兄,颇为急切。
  杨戬眉头一跳。哪吒有麻烦事时便喊他师兄,其实他们只是身为凡人时的师傅同属元始天尊坐下,师傅是师兄弟罢了,哪吒有求于他时,便说师傅为师兄弟,座下弟子,怎么也算得上堂师兄弟,强词夺理地认了彼此为同门。没事时,只会装模作样喊他二郎真君,端的是疏情淡薄。
  他在黑子头上轻轻敲了两下,道,烦人精又来找本君了。
  神主庙里,哪吒掏出那副画着他与夫人踢毽的丹青,握着画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第一万三千九百七十九次把画展在他面前。
  杨戬扬了扬眉,本能地发现,哪吒这次与以往有所不同。
  果然,哪吒一反往常倦怠,扬起蓬勃的脸,说的第一句话是:“师兄,我找到他了。”
  杨戬心头一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么些年来,他从来不愿揭穿哪吒的痴心妄想,妖位列仙班有多不易,每一个天神都心照不宣。若他夫人真能成仙,怎可能这么些年杳无音讯?只是做神仙无心无趣,他好歹有黑子和妹妹陪伴,哪吒有什么呢?不过是一枕黄粱。也就随他去了,有时候,浑浑噩噩不见得是坏事。
  他望了一眼哪吒,忍了一忍,没忍住道:“哪家仙姑如此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被你给瞧上了?”
  哪吒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华盖星君府卷来的毽子,小心地摆在画上,眉毛稍眼睛里都是喜色:“师兄,你看,这只毽子是不是与画里的一模一样?”
  杨戬瞥一下:“一只凡间毽子,有何稀奇,我能给你找到千万个同样的来。”
  哪吒信心满满:“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都是鸡毛做的,”杨戬意识到什么,忽然问,“还是那仙姑亲口承认曾与你行过礼,拜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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