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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通(烈火狗子)


过了一会儿,刘照君出声问:“殷庆炎?你还在下面吗?”
没有回答。
武林大会群英荟萃,比武台上精彩纷呈,没人来梅花桩附近乱逛。东阳放舟跑去找自家老爹了,如果殷庆炎不把他弄下去的话,玄鹤卫也不会来帮他。
好无助。
刘照君看不见,不知道此时殷庆炎已经带着近卫跑去杀人了,只有一个近卫留下来看着他。
那个近卫是刚刚殷庆炎随手点的,没有看清楚留下的究竟是谁。
万俟连清看着站在梅花桩上的刘照君,急的抓耳挠腮。
这位仁兄是个哑巴,天生的,明明瞧着舌头在,但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平时都用约定成俗的手语跟其他玄鹤卫对话,有条件就拿纸笔写字。
瞎子对上哑巴,简直了。
先前夏禾贸然碰刘照君后被打成了什么模样,万俟连清看的清清楚楚。他不想挨打,又怕贸然去抱刘照君下来会被当成登徒子打,他又解释不了,用手语刘照君也看不见。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万俟连清先跃上了刘照君旁边的一根桩子,伸手轻轻戳了戳刘照君的肩膀。
刘照君瞬间将脑袋转向他,那双迷蒙无光的棕眸“瞥”过来,带着些防备。
“谁?”刘照君问。
万俟连清想拉过刘照君的手来,往对方的手心里写字,但他随即又想到刘照君在很小的时候就盲了,很可能并不识字。
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抓住了刘照君的手腕,向自己这边拉来。
先写一下试试,万一识字呢?
但刘照君立即就反握住了他的手,食指和拇指摁在他的手腕两侧,用力奇大,感觉对方下一秒就能发力掰断他的手腕。
“你是谁?”刘照君沉声问。
万俟连清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在刘照君的手背上写字,指尖刚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被刘照君的另一只手给截住了手腕。
刘照君能摸出来这双手不是殷庆炎的。如果是夏禾或东阳放舟,这两人都憋不住话;如果是林苓,根本不会跟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易然是姑娘,再怎么高大,手腕也该比殷庆炎的细一些。
他语气含怒:“说话!你到底是谁?!”
不会是“天劫”吧?“天劫”会来接近他的话……殷庆炎不在这里?
刘照君脑中思绪一转,缓缓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这附近可能有玄鹤卫盯着,对方没被阻拦,就是做的事在可控范围之内。
可能是来谈事情的,他先冷静下来。
万俟连清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满是后怕地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心想果然不能随便接近这个男人。
他随即就听见刘照君说道:“有事直说,别装神弄鬼。你是哪一号‘浮云’?”
万俟连清揉手腕的动作一顿。
浮云?刘公子和“天劫”有牵扯?
万俟连清不知道刘照君与殷庆炎计划的那些事,他昨晚才归队,也没来得及和两位副官互通消息。
这个时候,玄鹤卫近卫被主上赋予的自主性开始运作。万俟连清跃下梅花桩,寻了一个附近较为隐蔽且能够听到刘照君说话的地方站着,双眼盯着刘照君,耳朵随时听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刘公子既然会那么说,那就是可能会在此处与“天劫”的人有来往,他得盯着,随时监听消息,回头报给主子。
还不知道一个天大的误会已经形成的刘照君默然等了半晌,没等到那个“浮云”说话,还在奇怪对方既然来找他,为什么又不出声。
在梅花桩上又站了一会儿,刘照君忽然闻到一股花香,他循着味道转头,心里猜测这是什么花的香味。
五月的花……这是梨花香?
怪香的,多嗅两口。
刘照君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突然脑子一晕,全身没了知觉,不自主地向后栽倒。
他直到晕过去的前一刻,都没觉得这花香有什么问题,还在想这青龙城城郊的空气质量真好哇,花香闻的这么清晰。
有警惕性,但不高。刘照君没想到古人能这么卑鄙,用花香当迷药。
见刘照君被一个黑衣人抱走,躲在暗处的万俟连清在就近的一棵树上用小刀刻下玄鹤卫暗号,然后悄悄地跟上黑衣人。
这黑衣人是谁?“天劫”的人么?
万俟连清心中奇怪。
可刘公子不是和“天劫”一伙儿的么?为什么会被迷晕了带走?
十几名玄衣人疾奔于城郊,为首的正是殷庆炎。
半刻之前,秦拽仙突然揪住了一个青龙城内的玄鹤卫远卫,让远卫即刻去通知殷庆炎,说找到“天劫”的人了。
那远卫还没反应过来,秦拽仙就踩着木屐狂奔去追人了。远卫记下了秦拽仙离开的方向,迅速去禀报了城外的殷庆炎。
如今青龙城正是人多的时候,想要找到正在追人的秦拽仙可不容易。玄鹤卫当即分为数队,以近卫为首,向着秦拽仙奔去的方向寻人。
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白墙院。青龙城地处大燕南方,而南方多是这种风格的建筑。
令玄鹤卫心头一震的不是这荒郊野外有一座院子,而是这院子的白墙上全是鲜红的血迹。有些地方的血正往下流淌,在白墙上蜿蜒成一幅可怖的血网图。
无需殷庆炎下令,随行的玄鹤卫迅速散开,包围住这座院子。有两名远卫随殷庆炎抽刀行至大开的院门前,其中一名远卫正要跃上墙去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却忽然听见一阵木块敲地的声响渐行渐近。
殷庆炎抬手制止远卫越墙的动作,出声询问:“秦拽仙?”
木屐踏地的声音在门后停下。
殷庆炎推开门,余光看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腿边飞来,连忙扯着自己的衣摆躲开。那东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向周边溅出一片血水。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块连皮带筋的人肉。
秦拽仙朝地上呸了几口带血的唾沫,抹了一把自己沾血的嘴巴,将手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扔到旁边的远卫怀里,“喏,活口,快审,待会儿就要嘎了。”
远卫架着那个神志不清的人去设法弄醒,其他远卫进院探查。殷庆炎抽了条干净帕子递给秦拽仙,问:“你吃人了?”
秦拽仙接过帕子,毫不讲究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血脸,闻言冲殷庆炎咧嘴笑道:“打急眼儿了,咬了他一口。”
“……”殷庆炎看着秦拽仙唇间展露出的一口带血利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有种对面这姑娘不是个人类而是只恶犬的感觉。
进去探查院子的玄鹤卫远卫来报告情况,一院子就剩一个活口,剩下的不是脑袋碎了,就是四肢扭曲了,就是身子骨全碎了。
而那些人为什么会死状凄惨,答案就在殷庆炎旁边。
见众人的视线突然聚集在自己身上,秦拽仙一脸无辜地解释道:“他们要杀俺,俺得反击嘛,这不是留了活口吗?”
“对对对,干得好。”殷庆炎连忙夸奖,掏了锭银子放在秦拽仙头顶,“‘天劫’的事,还望秦姑娘能多多帮忙。”
秦拽仙低头,让那锭银子落到自己手里,然后冲殷庆炎灿烂一笑:“挺上道啊。”
丐帮收钱办实事,林苓跟殷庆炎说过。
秦拽仙收了钱,一身凶戾退去,懒懒散散地走了。
殷庆炎看向一旁围成一圈审人的玄鹤卫。
人在濒临死亡时很难维持理智,这个时候审人用极刑的意义不大,应以生机诱之。
玄鹤卫就是这么做的,问出现在有“天劫”的人在青龙城办事,貌似是在盯着什么人,再清楚的事就不知道了。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那个胳膊上被秦拽仙生生咬掉一块皮肉的“活口”跪在地上,不断地向周边的远卫磕头求饶。鲜血从他的头发里蜿蜒而出,每磕一下头,便在地上砸出一滩血迹。
远卫请示地看向殷庆炎:“主子……?”
殷庆炎抬抬下巴:“给他个痛快。”
白刃挥过,那颗脑袋磕在地上,再也没抬起来。
青龙城里有什么人是值得“天劫”来盯着的?
殷庆炎看着那道流淌在绿草中的血溪,眸色微沉。
他,或者是“天劫”名义上的合伙人——刘照君。
毕竟现在除了他们,“天劫”暂时没有别的亟待对付的敌人。
“尸体都埋了,别留着生疫。”殷庆炎转身收刀,吩咐道,“其他人四散去告知其他近卫,秦拽仙找到了。”
“是!”
东阳放舟正陪着自家老爹坐在比武台下看各路豪杰争锋。一连几局都是打拳的,东阳放舟觉得没意思,就视线乱飘着去看周围的人。
他忽然看见有几道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奔过,为首的那人长发翻飞,手持长剑,正是林苓。
能让一群玄鹤卫急奔……东阳放舟一把抄起放在旁边的长剑,急急忙忙地去追玄鹤卫,“老爹我离开一会儿!”
东阳忘忧看着已经跑远的臭小子,高喊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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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先凑活着看吧,折腾了一下午还是没有学会人物该怎么上色。 还有一点设定纠错,刘照君体内是有内力的,他也知道什么是内力,但是并不知道内力还可以外化使用,他一直以为内力就是出拳出掌带出的那种力道和劲风。 我写着写着忘了设定了,对不起刘照君(歉意鞠躬)

玖国虽位于大燕的最南部,却不像大燕的江南一样四季如春。
过去的玖地是有冬日的,落雪让本就寒冷的地牢变为寒冰地狱。
贱籍们大多在地牢里生活,有些会说好话讨人喜欢、被主子特别提拔的,可以去地面上生活。但林苓很显然不是会说好话的那类人,她寡言、安静、只知道闷头做事,不讨人厌,却也不讨人喜欢。
她在地牢里出生,在懵懂无知的年纪被烙上贱籍印,确定了往后余生的身份。
地牢里什么人都有,她的母亲为了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从小便教她习武练剑。
于是她比别的贱籍要厉害一些,有机会去地上时,执行的任务也比别的贱籍更危险。
死士,即为他人而死的士卒。她多少次险之又险地活下来,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为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而赴死。
可能因为母亲曾是游侠的缘故,林苓受母亲教导,从小的思维方式便与其他贱籍不一样,她从能独立思考开始,就在计划着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逃出去。
少年林苓坐在牢内的茅草堆上,抬头看着泄露进几缕日光的小天窗。她心想,如果逃出去了,她要带着母亲去哪呢?
玖国肯定是不能待了,往东去,去大燕?还是往西,去沂国呢?
没纠结多久,母亲死了。她被地牢里的阴寒冻出了病来,夜里高热不退,母亲为她外出求药铤而走险,被发现后乱刀砍死。
为了让地牢里的人引以为戒,母亲是被抓住后拖进地牢里砍死的。林苓被病热烧的糊涂,有人架着她去跟她母亲见最后一面。
她昏昏沉沉地垂着头,只听模糊的一声骨肉落地响,一颗脑袋滚到了她的面前。
林苓将那颗脑袋拨正,对上了母亲死不瞑目的双眼。
年纪还小的她不明白,天下有能耐的女子那么多,为何却有近一半的女子是为了孩子而死。
病中做梦,见死去的母亲入梦而来,她将心中疑惑问出,母亲就回了一句话:“老娘乐意。”
她乐意为她而死,没有缘由。
林苓一直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是因为她的母亲死后,在梦里将出去一趟探出来的逃跑路线给她讲述了一遍,并且以死亡为代价亲身试验,给她排除了一条巡逻兵多的路线。
她看着在梦中滔滔不绝的母亲,伸手想碰一碰母亲颈上的断口,手却从母亲的颈间直穿而过,只摸到一片温暖。
如同儿时她坐在母亲的肩头,向地牢天窗处摸到的那一缕阳光一样温暖。
是谁谬传,鬼魂阴寒?
她于梦中缩在母亲的魂体里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热病退下,身体好了。
贱籍的身份不给她悲伤哀悼的时间,她像被驱赶出圈的牲畜一样,和同伴们挤挤挨挨地在玖国大都里干苦力。
外面的阳光很好,地上没有地牢里的那种阴寒。为了能多晒太阳,林苓在争取上地面干苦力这件事上十分积极,她一边搬运货物,一边观察着大都的街道和格局,偶尔顺手从货物里摸个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儿,藏起来当做以后逃跑时的路费。
有一日,她在装货时察觉有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转眼看去,见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是燕人。
那个小男孩见她看过来,大步跑到她面前,举起手里的两个包子,脆生生地说道:“我娘让我给你的!”
林苓向路边的包子铺看去,见一位仪态雍容的妇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这边,也是名燕人。
去大燕。林苓从那个小孩儿手里接过包子,向小孩和不远处的妇人行礼道谢。
以后逃出去了,她要去大燕。
又过两年,可算让她逮到巡卫松懈的时机了,她带着长久以来攒下的“路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这一路意外地顺利,不知道为什么,路上连一个玖国的士兵都没遇见,行人也寥寥无几,反倒是有许多金头发的士兵在大都的街道上巡逻。
她绕过那些金发士兵,凭借着对于大都街道的熟悉奔走于各个小巷,向着能够逃出大都的方向跑去。
那天很冷,还没有下雪,但遍地结着霜白。她闪入一条小巷时,迎面碰见一个金发女子。那女子小腹上被利器捅了个口子,一股一股地向外流血,正摇摇晃晃地往她的来路走。
她吓了一跳,僵在原地,怕那女子看见她后喊那些金发巡逻兵来捉她,也怕女子万一支撑不住倒地会讹上她。
但女子并没有做出她设想的两种举动,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略微有些蹩脚的玖语说道:“这些天大都里不安生,你快回家吧。”
然后绕过她走了。
天上忽然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来,模糊了那个远去的浅色身影。
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在大都长街上看见的那位金发女子是沂国的锦王,是让她能够从地牢里跑出去的最大推手。而自己后来追随的主子,是锦王的外甥。
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将他们联系起来,这些人一次又一次地给她自由,让她得以飞向更高处。
但林苓当时并没有听锦王的话,她根本无家可归。
林苓欢天喜地地钻排水口出了大都,刚在城墙外面爬起来,就迎面对上了围困大都的沂国士兵。
看着眼前千军万马的林苓:“……”
她被扣下盘查身份,后来几经交接,被送往了沂国的都城天行,要安排到宫里去当下人。
林苓以为沂国的宫中和玖国的宫中一样,她以为自己还是要被关在地牢里,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饥挨饿。于是她瞄准了路边一个看起来很好心的小孩,出列下跪撕皮一气呵成,求一个不入宫的机会。
只要不入宫,她总能逮到机会逃跑。
小孩果然心软,小手一挥便将她赦免。
她接过小孩赐的迢遥剑和行路盘缠,头也不回地跑去了大燕,从此天高海阔任她翱翔。林苓本来不打算再回天行去找那个金头发的小世子,但她进入江湖后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知道的了许许多多的事,有前辈提点她的武艺,也有前辈教她何为忠义。
江湖行走,人间十年。她体会过了人情冷暖,见识过了天高海阔,也是时候回去酬恩报义了。
她和许多这一批加入玄鹤卫的近卫一样,受了世子的恩惠,便投效于世子麾下。
神奇的是,自从她逃出大都后,玖地再也没落过雪。
那些阴寒的、阶下囚一般的过往被江湖洗去,她登舟上岸,日光对她来说再也不是奢侈的存在。
她甘愿为一切给她自由的存在而死,缘由太多,便不一一细说了。
东阳放舟狂奔追上玄鹤卫,林苓的腿太长了,跑得又快,他没法儿跟林苓并肩,只好落后一段距离问跟在林苓后边的近卫:“这是在追谁?”
那近卫恰好是万俟连清,他一脸苦相地打了几个手势。
东阳放舟看懂了,他失声道:“刘大哥被抓走了?!殷庆炎呢?他不在旁边吗?”
万俟连清知道自己一时疏忽闯了祸,正烦躁着,他不耐烦地又打了两个手势:你一定要问一个哑巴吗?!
东阳放舟于是转头看向与自己并肩而奔的一个远卫。
那远卫目睹了两人的交流过程,见东阳放舟向自己看过来,顺势解释道:“主子去追‘天劫’的人了,没在刘公子身边。连清被留下来看着刘公子,但是他怀疑刘公子与‘天劫’的人有联系,于是任由来路不明的人将刘公子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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