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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通(烈火狗子)


每名玄鹤卫近卫带大约三十七名士兵,入天行皇城后就在各处造势佯攻,各队人以林苓放出的烟花信号为准迅速撤退。两名副官则潜伏在殷庆炎附近,随时准备带着可能负伤的殷庆炎跑路。
至于刘照君和东阳放舟二人……
三福打开王府的大门,有些警惕地瞧着先看见的东阳放舟,问:“你是谁?”
东阳放舟将身后的刘照君拉至身前。
刘照君冲着面前的空气打招呼,“老管家好,还记得我吗?”
身高较刘照君矮了一个半头的三福:“……刘公子,我在下边。”
刘照君低头看地面,“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看不见。”
较地面高上六个头的三福:“……”
打过招呼后,刘照君开始办正事。他掏出怀里的世子令牌,道:“世子有令,即刻遣散家中侍从仆役。三福锁上各处的门,跟着我们走。”
三福心中一惊,世子令他认得,当即向刘照君和东阳放舟行了一礼,跑去安排。
刘照君在王府门口移步,凭着记忆走向殷庆炎的房间。
跟在后边的东阳放舟只看见,进了王府后的刘照君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对,本来就长着眼睛,只不过看不见了。反正刘照君无需他人牵引,走的又快又准,一路无误地行至一间屋前,推门而入。
“书架最上层,正中央的那条砖缝向右手边丈量三掌的距离摁下,暗格打开后,里边的所有东西都拿走。”刘照君指挥道。
东阳放舟搬了个凳子踩着,照着刘照君的说法,果真摁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是一个分量极重的匣子,还有一个防水的布包。
他将两样东西拿出来,转身问刘照君,“这俩是啥?”
“殷庆炎说是银票和金条,咱去大燕就靠这些当赚钱的本金了。”刘照君向东阳放舟伸出一只手,催促道,“快,去府上的马厩里取最黑的那匹马,咱快点骑上出城。”
“哦哦哦。”东阳放舟顺手从旁边的帘子上割了一大片布料,将金条和银票都仔细地包好,绑在背上,拉着刘照君就要往外跑。
刚踏出房门,刘照君忽然又想起什么,拉住了东阳放舟,“先转道,去王爷的房间里,把殷庆炎母亲的画像也带走。”
东阳放舟一脸懵,“王爷的房间在哪?”
这刘照君还真不知道,王爷的房间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没有去的必要,所以他没记去那里的路。
刘照君转头就喊:“三福——”
三福老管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了——”
三福将两人引至西昌王房间中。
东阳放舟甫一踏入屋内,就看见了那幅挂在墙壁上的金发美人图。他“哇”地惊叹了一声,问三福:“这幅画出自谁手?”
“是世子根据陛下和王爷的描述,绘制出的载德公主画像。”三福解释道,“载德公主就是王妃,世子的生母。”
东阳放舟赞叹道:“世子的画工比当世大家都好!”
三福笑道:“听陛下和王爷说,世子画的与真人有八分像呢。”
随后又叹道:“不过公主在世子记事前就去世了,世子并未见过生母是何种模样,能画出来,也算是母子冥冥之中有相连。”
东阳放舟向那画像行了一礼,道了声“叨扰”,随后向前,将画像取下来卷起,用绸缎包好,递给了刘照君。
刘照君摸了摸那个长棍状的东西,问:“这是画像,为何给我?”
“刘兄拿着比我拿着稳妥。”东阳放舟又将刘照君牵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母亲的画像可比金银贵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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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庆炎的妈妈叫王遗德,此时正在阴间和殷庆炎的姥姥们一起打牌呢。

进皇城后,殷庆炎先跑去找了两个皇子。
王赤鸣和王琅语刚下了太学,抱着皮球打算去玩一会儿再吃午饭。王琅语急着赢,踢得太狠,竟将皮球踢上了宫墙。
一只玄靴从侧旁伸来,将半空中未落的皮球给踢回到王琅语面前。殷庆炎落在宫墙上,蹲着往下看弟弟妹妹。
“表哥!”王琅语抬头见是殷庆炎,欢喜地向墙头上的人伸开双臂要抱,“事情办完啦?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吧!”
殷庆炎跳下墙,将表妹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无情地说:“事情没办完,也没空吃饭,我就来看你俩一眼。”
王琅语失望道:“啊……”
殷庆炎将妹妹放回地上,又搂过王赤鸣,用力抱了抱弟弟妹妹,温声叮嘱道:“赤鸣,琅语,少惹事,好好长大。”
“表哥?”王琅语懵懵地抱着殷庆炎的背,“你这话说的好像要上战场一样。”
王赤鸣有些不安地看着殷庆炎,“哥,你要做什么?”
殷庆炎一脸慈爱地说道:“哥要造反。”
赤鸣和琅语:?!?!
殷庆炎话落,撒开俩小孩,转身运起轻功跳上宫墙,直向皇帝的书房而去,留两个小孩在原地风中凌乱。
王琅语怔怔地转头,问自家亲哥:“我怎么年纪轻轻地就患了耳疾?”
王赤鸣也怔怔地转头看向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起去看太医吧,我的耳朵也出了点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同时运功要去追殷庆炎,但跳上宫墙,周围哪还看得见殷庆炎的影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向着殷庆炎离去的方向喊道:“哥——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啊啊啊啊——”
殷庆炎带着长刀,一路畅所无阻地进了皇帝的御书房。
王遗风坐在书桌之后,显然等候已久。
“炎儿,这可是个遗臭万年的骂名,你当真要背吗?”王遗风忧心地看着殷庆炎,“我们可以安排别的人去……”
如今书房中没有旁人,殷庆炎的自称却正儿八经的,他道:“陛下,臣谁都信不过。”
王遗风顿住。
殷庆炎见气氛太沉了,忽又笑道:“而且等此件事了,陛下可以将此事真相大白于天下,再还臣清白啊。”
王遗风明显松了一口气,“也是,你一贯不愿意让自己受委屈,早就该为自己想好了办法……”
皇帝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见殷庆炎取出来一枚药丸。
“这是千日丸,跟玄鹤卫的百日丸差不多,只不过时效延长至一千日。”
殷庆炎吃下特制的千日丸,将解药和解药的制药药方都交到了王遗风的桌上。
“这解药中有一味羊肠草,是太医院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就沂国的水土能生养这种草,且只有太医院的太医有栽植。”殷庆炎笑道,“太医院的药材取用都有明确记录,若是臣想要暗地里制解药,您会知道的。”
王遗风眼神哀戚地看着外甥,这小子一旦作出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哀声道:“何至于此啊……”
“先有姨母嘱托,后有子博开路,臣若不行其道,所负何止二人。”殷庆炎向王遗风贴掌躬身,“陛下,得罪了。”
王遗风定定地看了看外甥,而后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殷庆炎身前,微微将下巴抬起。
“来吧。”
殷庆炎把刀刃横在王遗风颈间,将人带出书房。
景泰二十三年,西昌王世子起兵谋反,未遂,携近卫五十六人逃入大燕境内,了无所踪。
是夜,玖地驻军军营内。
夏禾双手将调兵令递还给西昌王,“多谢王爷相助,两千骑兵一卒未损,都带回来了。”
殷嘉锐将调兵令牌接过,盯着令牌上的磕痕看了半晌,问道:“他怎么样?”
“背上中了一箭,昨夜发热,已经叫大夫看过了,多歇息便没问题。”夏禾规规矩矩地说道,“世子如今是通缉要犯,不能在沂国境内久留,又受了伤,属下就自作主张将他先送去大燕了,望王爷恕罪。”
“你们身上背的罪,我可宽恕不了。”殷嘉锐摆了摆手,“快走吧,别叫人看见。”
“是。”夏禾贴掌躬身,向后隐入黑暗。
不多时,远处响起马蹄接连踏地的奔跑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殷嘉锐转身入帐,行至书案前,看向案后挂着的那幅载德公主画像。
“遗德,他比咱姐当年还能闹腾。”殷嘉锐对着画像轻声说道,“你若是还在下面,要多多护佑他。”
身后传来一道轻灵的女声:“那必须的。”
殷嘉锐愕然回首看去,但身后只有灯火频跳动,夜风入帘隙吹出呜呜的声响,并无他人。
王遗德的声音像曾经千万次他思念她时一样,在他耳畔响起,却遍寻无踪。
是耳疾,或是癔症,殷嘉锐却更愿意相信,是妻子的魂魄还在身边。
刘照君将手放在车窗外,让夜风吹凉,又缩回车里,贴在殷庆炎滚烫的额头上。
马车跑在沂国与大燕的交界线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不到个能让殷庆炎安稳下来养伤的地方。
殷庆炎背后左侧靠近脊梁骨的地方中了一箭,箭尖有倒刺勾得深,想取出来要割开更深,那箭上又不干净,现在又是重伤又是感染的,高热不退,汗如汤浇。
刘照君发现,殷庆炎对于疼痛的忍耐度忽高忽低,刚碰面的时候,他听殷庆炎的声音一切如常,后来才知道这货背上插着一支箭,取箭的时候那叫的一个惨啊,嘴里咬着布,手里抓着他,险些把他的手掌给握碎。
人在发热的时候脑子就不清醒,泪点也变得奇低,有一点不顺心就觉得委屈,现在的殷庆炎就是这样,累得要死都不睡觉,嗓子是哑的,还非得拉着刘照君说话。
刘照君劝道:“实在累就睡觉吧。”
殷庆炎嘶哑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在身边响起:“你说的我不敢全部认同,按照我爹的那套行事准则来说,东阳放舟确实是我们玄鹤卫选出来的副官最佳人选,但同时依据三福和朔风的武艺标准来衡量,我们应该在过年的时候手牵手看奇寒练骑着刘子博大战天劫血洗武林,你觉得呢?”
刘照君:“……”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朔风”是殷庆炎特意嘱咐让他和东阳放舟去王府里骑出来的那匹马,据说是因为奔跑速度极快,总能让马背上的人感觉周边跟在刮北风一样,所以叫朔风。
东阳放舟什么时候又成了玄鹤卫的副官了?
三福?三福会武吗?明显不会。
奇寒练骑着刘子博大战天劫血洗武林又是什么魔幻场面?
刘照君正在试图去想象那个场面,旁边突然传来两声抽噎,随后是殷庆炎哑到快要消音的声音:“你为什么不说话?”
“哦、哦,我觉得不错。”刘照君赶忙安抚伤患。
“那你为什么还不跟我牵手?”殷庆炎哑声哭问。
刘照君赶忙去摸索殷庆炎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体温和殷庆炎的体温比起来就像个冰块,殷庆炎又将他的手甩开,恶声恶气地说:“捂热了再给我!”
驾车的近卫听到动静,把缰绳塞到旁边的三福手里,掀了车帘探头来看热闹,对刘照君说:“他生起病来就这样,你不用理他。”
话音刚落,一个软枕就砸在了近卫脸上,殷庆炎迷迷糊糊地指着探头进来的近卫,说:“妖言惑众,拖出去!”
近卫嗤笑一声,把车帘拉紧,头缩了出去。
刘照君正把两手放在脖子上捂热,就感觉殷庆炎的那两只手伸过来,将他的两只手都抓走,揣进了一个暖烘烘又柔软的地方。
他摸了摸,那是殷庆炎的小腹。
“不是嫌弃我冷吗?”
殷庆炎神志不清,对自己的物种认知也不清晰起来,他说:“我是暖炉,我给你捂热……”
刘照君想把手收回来,“别放在肚子上,待会儿肚子疼……”
“不行!”殷庆炎态度强硬,非得把刘照君的手摁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下刘照君才反应过来,殷庆炎这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侧躺的姿势,这万一要是躺下了压迫到伤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赶忙要扶着殷庆炎重新趴下。
殷庆炎抵死不从,后面直接开始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刘照君把他怎么了。
车外骑着马的林苓敲了敲窗沿,道:“直接把他摁住,他现在使不上力气。”
刘照君问:“能不能今晚先停车休整?他被车晃得难受,又是车轮又是马蹄声的,也睡不着。”
林苓答:“不能,完全进了大燕境内才算得上安全。”
刘照君叹了口气,低头对殷庆炎说:“翻身趴着好不好?我跟你一起趴着。”
殷庆炎迷迷糊糊的声音响在耳边:“可是你冷……”
“我不冷。”
身前有布料摩擦声响起,刘照君的双手还被殷庆炎攥在手里,感觉殷庆炎的上半身好像是抬了起来。
“祖宗,你能不能安分……”刘照君话音一顿。
软烫而平整的肉贴在他的脸颊上,殷庆炎说话带出的灼热吐息从他的鼻尖擦过。
“你就是……冷……”殷庆炎松开他的手,又伸开两臂抱住他,一直跟他贴着脸,“抱着我就不冷了……”
“……”刘照君想把殷庆炎撇下,但又怕殷庆炎再撒泼起来,折腾到无辜的伤口,左右权衡一下,他抱着殷庆炎躺下,让殷庆炎趴在他身上。
他轻轻拍着殷庆炎的后腰,哄道:“不冷了,不冷了,睡吧……”
没有人天生就会照顾病人,刘照君现在能对生病后的殷庆炎这么有耐心,一是确实有感情了,二就是上一世他姐姐给他做了不止一场的正确示范。
他小时候生病也是离不了人,各种哭,各种无理取闹,他姐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从来没嫌过他烦,一直顺着他来安慰,那种句句有回应的感觉真的很好,身边有人也很安心。
当然啊,病好了之后他少不了要挨他姐一顿训,因为他以前但凡生病,都是因为他淘,不是下河游泳后穿着湿衣服瞎跑导致感冒,就是大冬天想效仿某位大孝子去卧冰求鲤被冻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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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孝子卧冰求鲤是想感动他姐,但是姐姐感没感动不知道,他是真的敢冻

“姨母……你怎么,捂不热啊……”
一身锦绣服饰的小孩趴在停尸榻上,头脸紧紧地挨着金发女人冰冷的面颊。
“我说想来看姨母,可是他们说姨母去了,不叫我看……有什么不能看的?”小殷庆炎抬眼,一双血红的眸子瞧着女人毫无血色的面庞,“我想嬢嬢了,姨母,我想嬢嬢……”
“我想你们……”
身后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随即有火光照进来,有人大喊:“世子在这里!”
腋下伸过一双手,将他拉离停尸榻上的女人。殷庆炎惶然地抓着女人的手,尖声喊道:“不要分开我们!!”
停尸榻上的女人突然变了,变成了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但殷庆炎知道那是谁,那是他的生母。
稚童的吼声堪称凄厉:“不要将我和她分开!不要!!”
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他就是那些感情的载体,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他的姨母爱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爱他,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他的舅舅爱他,更是因为他的母亲和姨母。
都是因为爱他母亲,所以爱他。
殷庆炎很喜欢听一个故事,一个母亲带着他奔逃的故事。忽视故事那令人难过的起因和悲痛的结局,只看中间那段,人们反复提及强调重申的那段,是母亲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带着他跑;是因为爱他,所以将他护在怀里,那刺穿母亲胸膛的一刀,才得以将血泼在他尚且稚嫩的脸上。
因为没有实际感受过“母爱”,他可以大胆地去猜去想,认为那就是单独的爱他,不是因为别人的缘故所以才抱着他、哄着他、爱着他,只是因为他是他。
那可不可以不要放开他呢?爱他的话可以不要放开他吗?
可以不从母亲的怀抱中跌落吗?可以不被带离姨母的身边吗?可以追上抓住父亲远去的手吗?可以再也不看舅舅含着离愁的双眼吗?
这人间到底要他怎样,才肯让他爱的人都不分离?
“不要放开我……”他呢喃道。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有个声音贴着耳边说道:“没放,抱着呢。”
“会摔下去吗……”
“不会,我抱得稳。”
“……会被拉走吗?”
“不会,谁敢拉?我打他。”
“可以牵手吗?”
他的左手被谁的手紧紧握住。
殷庆炎浑浑沌沌地睁开眼,看向脸侧那双什么感情都没有的眼睛。
……真漂亮啊。
“要喝点水吗?”那双眼睛的主人问。
殷庆炎闭上眼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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