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跟我一点都不像好么。以我之见,孩子是你的。”风疏影后退几步避免被打,乐呵呵的笑道。
“养弟不教兄之过,别赖我。时间快到了,我走后你们万事小心,别两个就像没带脑子出门一样,只会来硬的。”叶知风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直到狱卒来请离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监牢。
风疏影趴着铁栏目送叶知风离开自己的视线,人都走没影了却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你快成望妻石了。”风素影轻笑一声,我成冰人,哥他成石人。扭开瓶子,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抬手扇了扇风,风素影一脸厌恶的吞下一粒,灌了好几口茶水冲淡嘴里的药味,满脸嫌弃。这药难吃就算了,茶水也这么难喝,还不如喝凉白开。
“这你就不懂了,他可是我的命,命走了你说我舍得么?”风疏影靠在栏杆上遗憾的叹了口气,要不是挣脱不开这个铁链,现在就越狱跑出去找媳妇儿酱酱酿酿恢复元气。
接过递来的药瓶,看风素影一脸吃了□□的表情,风疏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咽下一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你就这么讨厌吃药么?瞧你那样简直就是要你的命一样。”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风素影又感觉到了那种生病发烧似的熟悉感觉。知晓药效发作,立马挪了个窝避开头上落下的飞雪准备睡觉舒缓这难受的感觉。
风疏影第一次吃这个药,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头重脚轻,天旋地转。这种就像原地转了一百圈的副作用,真是要老命啊,不好要吐。连滚带爬,风疏影挤到风素影身边,抢了被子点睡穴,不睡真是遭不住。
两个人都睡过去,谁来守卫?算了,遇到危机应该会提前苏醒,迷迷糊糊的想着风素影任由自己一头扎入黑暗之中失去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风素影似是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牢房外面传来,伴随着狱卒不耐烦的警告声。虽然叫的名字不是自己的,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那人的的确确是呼喊自己。想苏醒一看究竟,却抵不过药效发作,彻底昏睡过去。
梦中,风素影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两个人。
容貌可倾国的白衣少年哀怨哭诉着,犹如幼兽嘶吼着,通红的眼睛除了泪水外只有仇恨。颤抖的双手握剑,剑尖指着一个白衣白发红眸,容貌绝美青年的眉间。
“原来你封我的记忆就是为了让我遗忘你杀我全家!为什么唯独放过我?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我爱的人不是你,我也绝不可能爱上你。你不是要利用我破情关么?哈哈哈哈,我诅咒你,我咒你永远无法看破,落得个不得好死,万劫不复的下场。”少年神色从悲伤覆癫狂,最后一句话夹杂着恨意吼出,化作利剑刺伤了另外一人的心。
“你若恨,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你要我如何做才肯相信我爱你。”青年往前走了一步,少年眼中的仇恨被恐惧替代,持着长剑瑟缩着后退几步。
“你这个怪物,明明只懂杀戮,怎么可能会懂爱?你若爱我,你就放我走。”少年紧紧的握着剑,宛如手中之物是他唯一的依靠。
“唯有放你走绝不可能,你若踏出房门我就挑断你的手脚筋。”少年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底线,爆发的气势将四周所有家具碾成了粉末。
少年咬着下唇,被气势压得浑身颤抖“你真是一个令我恶心的伪君子,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却要伤害我,我要杀了你。”剑尖刺入青年眉间,血模糊了容颜,青年低沉的笑声伴随着压抑在心中的哀痛回荡在小楼中,震得小楼来回晃动“恨我,也好,我也算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了。你不是要杀我么?为何停手了?”
青年抬手握住眉间的剑“你只要再往前一步,你的仇就报了,你就自由了。”
对于眼前之人的恐惧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少年松开了手中剑柄跌坐在地暗自流泪,杀人他没有那个勇气,杀眼前之人更没有那个胆量。
青年捏碎了手中剑刃,抬手抚摸着眉间剑伤,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自己身上留下伤的人“我爱你,亦如同你在我眉间留下的伤,永远不会消退。”
“若消退了呢?”坐在地的少年一声冷笑反问道。
“若它消退了?”青年负手转身跨出房门,语气淡漠而又凄哀,目光落向远方淡淡说道“若消了,那就证明我死心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不论你去谁的身边我都不会干涉。”执着之人竟会有放弃的选择,最后一句随风撞入少年耳中,缥缈不真切。
剑伤亦是情伤,剑伤不留痕,恩怨情仇皆两断。
“唯有绝心绝情,方可登峰造极。”青年站在悬崖边上,似是呢喃自语,又似嘲讽自己。
风素影不知为什么这个身体明明已经属于我了,还会记得原来主人的事,甚至会时不时的给自己回放一下。让我感同身受这种绝望而又爱的入骨的感觉,这种求而不得的无奈与痛心,真是难受。
子时,夜最深沉的时候,风疏影苏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顿觉新奇。变小的手腕可以轻轻松松从锁链中挣脱出来,风疏影扒在门栏上观察着外面巡查的狱卒。一个半个松懈极了,昏昏欲睡的打着哈欠,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素影,喂,别睡了,快起来。”把梦魇中的风素影晃醒,看他睡得迷迷糊糊一副我是谁,我在那的迷惘表情。风疏影叹了口气,当哥真是不容易,当爹当妈不说还要当闹钟。
风疏影抬着风素影的胳膊腿,把自家弟从这一堆锁链中解救出来。把迷糊中的人拖到墙角,想到自己霸占两个暖炉多日,风疏影把手炉放在风素影手中“自己主意保暖,要是你病了我铁定要被知风臭骂一顿。”
这铁栏之间距离实在太窄,连变小的身体都挤不过去,为了这个实验风疏影差点卡在中间。“这牢房怎么这么结实,这可让我们怎么出去?”握着铁栏杆晃了几下,入石壁数寸的铁栏凭他这点
小力气根本无法撼动。
“绝心绝情,登峰造极吗?”风素影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抛到脑后,打个哈欠揉揉脸,勉勉强强清醒了。朱轩怀雀唤出“哥,蹲下。”握着盾就是一砸,一声巨响,震得头顶石墙散落了无数小沙子。反手接过回旋的盾,又是一砸。
把铁栏嵌入内部的石墙咔擦几声响,灰尘弥漫,崩裂的墙壁中露出深埋内中的铁,随着风素影的最后一盾,一面铁栏竟被砸倒了。
这么大的动静,把整栋监狱都惊动了,所有狱卒小跑着朝这里集合。风素影扛着盾踩在倒下的铁栏上打着哈欠“这什么豆腐渣工程,三盾就砸倒了。”
“不然你还想砸几盾?讲真,你们苍云都这么暴力么?”怎么感觉自家弟尤其暴力。
“我师父跟我说,暴力能解决一切问题。”被关了好几日,风素影早就不耐烦了,活动活动筋骨拖着盾迎面走向朝着自己包围过来的狱卒“就这么点人?”两个盾舞就能解决干净了。
“你师父简直就是社会毒瘤,好的不教,尽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什么打?快走。”风疏影拖着还想上前和狱卒干架的风素影,头也不回往外面冲。离正大门一步之遥,突然发现人拉不动,风疏影一回头看到的风素影看着被关押的几个门派若有所思。
“你是想咋?你是不是还打算顺手救他们?”风疏影一个头两个大,自家弟那都好就是太心善这点不好,你救了人,人家还不一定感谢你,不倒打一耙就算好的了。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要是再引火上身,那可真是前途黑暗。
“这倒不是,只是……”风素影并没有风疏影想象中那么善良,他只是纯粹的好奇。因为这些人看起来不像坏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被关在这。
“我的小祖宗哟,我们都自身难保你打算怎么救人?要是把事情搞大了,我们藏剑山庄也别想平稳的过日子。”风疏影扛起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兄弟立马跑,想起骑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马没有收回坐骑空间,顿觉头痛。
风素影隐隐约约听到了哒哒哒的声音,一看小地图,果然没错,小驼子来接我们了“哥,放我下来。”牵着风疏影的手,风素影带着自家哥朝着漆黑巷子口跑过去。
小驼子冲出巷子的同时,风素影抓着小驼子的羽毛翻身骑上去,顺便把自己哥也提了上来,稳稳坐在鸵鸟背上。官兵云集,提着灯笼从四面八方聚集。
“我盾舞,你战八方。”拍了拍小驼子的脖颈,小驼子撒开爪子哒哒哒跑的只留下一道残影。小驼子无所顾忌的冲入人群,一爪子踹倒一片。
盾舞结束战八方紧随其后,调息结束紧接着战八方开始盾舞,两人武学接连不断,扫倒了一大片。趁着这突破重围的时机,小驼子一个急拐弯扎入漆黑的小巷中。
躲在黑暗中闭住呼吸的二人目送官兵追着小驼子跑远“官兵甩得差不多了,现在考虑如何掩人耳目出城。这里人生地不熟,天黑了更是摸不着方向,我们可怎么出去?诶,有了,跟我来。”突然想到了什么,风疏影在小巷子中来回转悠,似是再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