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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修罗场搞纯爱(简卷)


言扶:“……嗯?”

言扶读不懂池礼的表情。
看着他的神色,好像他是随口说的,说完就忘。但好像是故意说的回门。
池礼在言扶面前说回门,那和说结婚没有区别,和叫言扶一声小新娘没有区别。说不说,叫不叫的没关系,言扶自己会想,他已经脑补出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垂着头的言扶,是乡里乡亲口中的“文静好学生”“大医生”“闷葫芦罐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村里都盖的是独栋小院的房子,基本都是平房,盖一层。
家里富裕的,才会推了旧的房子盖三四层的洋房小楼。
池礼和言扶是邻居,都是平房。院子倒是圈得很大,种菜养鸡一条龙。
言扶家里还养了兔子,一笼笼的,卖着补贴生活。
所以环境其实很乱的,凑热闹的人又多,算不得什么体面的场合。
可池礼喜欢。
鞭炮声震着耳朵响起来的时候,池礼透过弥漫开的白烟,看见他爸爸摩挲着大腿,舔舔嘴巴,挺直了腰板,盯着那红色的炮仗,笑得见牙不见眼。
红纸随着节节鞭炮炸开,嘣得到处都是。
池礼还凑过去捂着耳朵去瞧,一小条红纸条飘扬起来,落在池礼肩头。
言扶跟在他身后走过来,抬手捡起了他肩膀上的红色纸条,又默默地攥在了手心里。
爸爸放完炮,就更高兴了。
孩子们出去独立读书半年才回来,这怎么能不庆祝啊!放鞭炮庆祝都是小巧了,还特意请了隔壁村做流水席的厨子过来呢!
看池礼和言扶回来了,这边放着炮,那边就同步开始做饭。
鸡、鸭子、大鹅和猪都是现杀的,菜都是棚子里现拔出来的,抖抖泥土过水洗洗,最新鲜的时候就进了锅。
池礼和言扶的妈妈两个人在摆桌子,池礼进了门,才把行李箱放下,就去帮忙铺桌子上的一次性塑料布。
“瞧瞧,怎么出去一趟又帅这么多啊?”言扶妈妈啧啧称奇。
那当然!去外面读书就是会时髦一点,嘿嘿!
言扶抱着竹篮子,扯开竹篮上面的布,里面两只鸡扯着脖子往外看。
他抱着鸡站在那里,看铺桌子轮不到自己帮忙,就拎着鸡去池礼他家后院,把鸡收到了鸡窝里。
池礼铺完桌子,回头去找言扶的时候,发现他站在大锅灶旁边,看人家厨子做菜。
这种流水席的厨子做菜又快又香,大锅炒出来色香味俱全,食材都是最新鲜的,猛火旺炒,怎么做怎么好吃。
池礼看他瞅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就悄声问:“你在跟着学吗?”
言扶偷偷和他说:“都是家常菜。”
没说出口的意思就是,都是家常菜没什么好学的,他也会做。
不过他也承认:“做得比我好吃。”
这种经验挂的,多少年的流水席面做下来,味道不好早就被人民的汪洋淘汰了,都轮不到池礼他爸去请。
那做出来的菜味道自然没得说。
他承认了,池礼却不承认,池礼看着厨子哐哐哐切着烧鸡,扬着眉梢,多少有些漫不经心:“是吗?比你做得好吃吗?我不觉得。”
“会给我煮豚骨面吗?不会的话,好吃也是不好吃。”
他一向温和真诚,鲜少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时候。
他总是最讲道理的,按事情去分析人情,对额外的情感总有些模式,难免天真到有些残忍。
于是,池礼此刻的不讲道理,非但不显无赖,反而生出几分微妙的温情。
偏爱,不就是不讲道理地偏向一个人吗?
言扶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地抱怨:“做完你又不立刻吃,面都放黏掉了你才吃。”
“再做嘛!”池礼笑着,“再做给我吃嘛。”
言扶抿出一点羞涩的笑,长长地嗯了一声。
“你想吃我就做。”他许诺他,“做多少锅,做多久,我都做。”
池礼倒是很活泼,他快乐地带着五六个膝盖高的小孩,拿了一盆刚炸出来的丸子,和每个小孩一起分两个,小孩都吃得嘴巴油汪汪的。
他们吃光了,小孩仰头看看他:“哥哥,我还想吃。”
“哥哥也想吃。”池礼端着空盘子蹲下来,视线和小孩齐平。
他自称是哥哥,可看他现在做的事情,明明是幼稚的小朋友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哥哥想吃炸鸡腿,你想吃炸鸡腿吗?”池礼逗他们。
说话的小孩馋得开始啃手指,后面听他讲话的几个小孩,也跑过来抓着池礼的衣服。
“想吃,想吃炸鸡腿,哥哥。”
“炸鸡腿!炸鸡腿!”
“可以吗哥哥?可以请我们吃吗?”
怎么不可以?池礼也想吃。
池礼回头,望向言扶的方向,他瞧见言扶乖乖地在那儿站着,像一棵小柏树,昂着叶子,守着附近的灌木丛。
池礼兴起,蓦地叫他:“哥哥。”
言扶怔了一下,抬眸看过来,眼神亮亮的。
池礼搂着小孩,一起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言扶。
池礼:“哥哥,我们想吃炸鸡腿。”
他自称哥哥,又叫言扶哥哥。
言扶的确是哥哥,是年纪大一些的哥哥。
可他这个哥哥,只大了池礼月余,池礼这个弟弟早就比他高比他壮,看着能一拳打三只小蘑菇了。
可池礼叫他哥哥,叫一下,他就心潮澎湃到肚子里能吞下整个黄海一样。
他面无表情,声音发抖——激动成这样的——眼神坚定,看着池礼,使劲点头:“鸡腿在哪。”
坚定到疑问的语气都没了,变成稳稳的陈述句。
现在别说是炸鸡腿了,池礼说要吃炸恐龙腿,他都会理智下线拿着手机搜哪里卖恐龙。
新鲜的鸡腿当然有几盘,池礼问厨子要来一盘。
言扶往屋里的厨房走,池礼拿着盘鸡腿跟在他身后,那五六个小孩像毛毛狗尾巴一样,绕着圈地缠着池礼。
到了厨房,言扶开始调配腌料,池礼就拿了许多零食逗小孩。
小孩啃着手指头:“妈妈不让我吃太多零食。”
正常人一般会说,什么没关系你妈不在哥哥让你吃,或者哦那只好少吃一点了宝宝最乖什么的。
结果池礼呢,顶着那么漂亮的脸蛋,到把小孩都迷惑到迷迷糊糊跟他跑来这里的池礼,兀自往嘴里丢了一块奥利奥,托着下巴盯着小孩:“那你看着哥哥吃吧?”
小孩不干。
小孩哼唧,小孩甚至恨不得用电话手表报警抓他。
好坏的大人!
池礼又哄他们,撕开几袋辣条和小孩们一起吃,吃得厨房里面全是一股子辣条特有的怪味。
就是那种一闻,就知道是辣条的味道。
把厨房吃到仿佛被辣条腌制过一样,对正在做菜的厨师来说,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可他这么过分,言扶一句话也不说他。
池礼叼着一根辣棒,坐在小马扎上往前蹭蹭,蹭到言扶背后。
言扶站在那里腌鸡腿呢。
他盯着言扶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一抬手,把人家言扶腰后围裙系带打上的结,轻轻扯开了。
小孩发出吃吃的笑,言扶低头,才注意到围裙变成了一块挂在脖子上的布。
言扶转过身,摆出了小熊猫示威的投降姿势,示意他的手上都是腌料酱,没法自己系围裙。
池礼捉弄他,又哄他:“来,我给你系。”
他坐在那里,言扶面对他站着,他抬手去够言扶身侧的带子。
池礼又嫌言扶站得远,掐住了言扶的腰侧,往前拽了拽。
言扶踉跄了一下,站稳后,任由池礼动作。
池礼两只手拽着围裙的带子,绕后去打结,在言扶腰窝的位置按了按,确认这是腰部的中心点了,这才系上。
言扶低头,可以看见池礼毛绒绒的发顶。
他系围裙的时候,是把言扶圈在怀里的。
池礼意识到这点后,耳根莫名红起来,轻咳一声,神情倒是严肃,毫无慌乱,悠哉地把围裙的细带系上了个蝴蝶结。
完事了,他拍了一下池礼的腰侧:“好了。”
言扶默默地又转回去了。
有个小孩捏着辣条过来了:“哥哥,你可以让他背过身去再系,那不是更方便吗?”
池礼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小朋友,吃了哥哥的辣条,就不可以说话了喔。”
这小孩不死心,又过去想问言扶,结果看见言扶的正脸,他又叫唤起来:“哇哥哥,你的脸是猴屁股诶。”
“有礼貌的小孩不可以说别人的脸是屁股!”池礼扯他的后脖颈的衣服,把这小孩薅远了。
吃席自然很是顺利。
饭香喷喷的,妈妈爸爸面子足足的,乡亲肚子饱饱的,连养的狗都加餐了。
言扶炸的鸡腿就一盘,被池礼和小孩都分掉了,没往席面上摆。
他们缩在厨房里吃炸鸡腿,外脆里嫩,面糊不多不少,做的淀粉外壳脆脆香香,锁住多汁的鸡腿肉,咬一口肉汁还挂在嘴角,给小孩们全部吃迷糊。
等散了场,都晚上九点多了,湖顷又没有什么繁华夜生活,两家人收拾收拾,就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池礼和言扶他俩是邻居,住得这么近,自然什么都方便。
方便一起吃饭,方便一起上学,方便言扶家每次杀兔子都送过来给池礼吃,方便池礼家熏香肠,言扶家不熏,但没缺过香肠吃。
这就是湖顷,是他俩长大的地方。
池礼躺在床上没睡着,回到了湖顷,游子归家的感受和在江沅异地读书的感受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也很喜欢江沅,江沅是大城市,繁华精致,可湖顷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当初他报农学的时候,那些“种一辈子地了还把自己孩子送去学种地真是傻的”“学种地出来能赚几个钱以后有后悔的时候”“家长没见识不会报考把孩子都耽误了”的风言风语,连池礼都听到了一些,更何况他的妈妈爸爸,一定听到了更多。
但他们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因为他读书放假回家就放鞭炮开席请客。
池礼知道,江沅很好,江沅哪里都好,可他还是,最喜欢湖顷。
他睡不着,这些在心底呢喃着的细语,也无法说给妈妈和爸爸听。
可这些话,也是说给家人、亲人听的话。
他穿着摇粒绒的家居服,推开卧室门,去客厅逛逛,在兜里揣了个苹果,推开大门,来到了院子里。
睡在院子里的大黑狗警觉地醒了,晃着尾巴过来,叫池礼拍拍他的头。
池礼揉揉他的脑壳:“小白,你乖。”
黑狗发出狗狗哼唧那样的嘤嘤声。
大半夜的,又是大冬天,晚上的风声很响。池礼出了院门,往言扶家去了。
他趴在言扶家的墙头,瞧着屋檐和天边的月亮,摸出兜里的苹果,搓搓苹果皮,啃了一口。
池礼啃着苹果,绕到言扶家的院子后面,从后门进去,兜到言扶卧室的窗下,环顾一圈,捡了一根树枝,去敲言扶的窗户。
池礼等了一会儿,就见言扶推开窗子,探头出来看他。
言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抻着身子出来看池礼,整个人都快从屋子里探出来了。
池礼把手里的苹果转了一圈,没咬的那一面冲着言扶:“晚上好,要吃苹果吗?”
言扶嗖地一下就钻回去了。
一眨眼人不见了!池礼正纳闷呢,言扶就抱着什么从后门出来了。
他走近了,池礼一看,是一条毯子。
言扶拿毯子出来,兜头就盖住了池礼,他转着圈把池礼裹好,这才放心。
他们出了院子,去附近的山坡,半靠在干草垛旁坐着。
月光下,池礼给言扶啃他的苹果,言扶也不客气,啊呜咬了一大口。
昏暗的夜色里,彼此瞧不清对方的神情。
池礼拽过言扶的手。
他捏着言扶的食指,无聊似的拽着玩,轻轻揉了揉他的指尖。
揉揉按按,按按揉揉。
言扶声音闷闷哑哑的:“不要摸了。”
“我不是面团做的。”他说。
池礼就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

你当然不是面团做的。
池礼想,你是泥巴团做的。谁把你做出来后,谁就把你的嘴封上了,导致你一直闷闷咔咔的,是哑巴样的小蘑菇。
但小蘑菇哑巴归哑巴,嘴也不是只能用来说话。现在,蘑菇不就在用嘴吃池礼手上的苹果吗?
“哼。”池礼轻笑了一声。
他拿着苹果,言扶咬上来。
池礼使坏,把手稍微抬起一点,言扶正啃苹果,就跟着仰头。
他想到了那个经典的笑话,学着那个笑话,也说。
“瞧,我的苹果上长了个言扶呢。”
真好玩,不怪池礼生出了一点坏心眼儿。
言扶咬完就低头嚼着苹果,含混着两声,没直视着去瞧池礼,故意错开了目光。
池礼在月色下去瞧言扶,天色黑乌乌的,怎么看都有些看不清。
可言扶真的是那种很好欺负的人。
没有攻击性,擅长隐忍,文静又柔顺,池礼欺负他一下,他最多就是不说话,稍微给一点台阶,他就自己下来了。
池礼又递过去:“再吃一口。”
言扶就听话地又来咬苹果吃。
好微妙哦。好像喂别人吃东西,和自己吃东西,是不一样的感觉。
喂别人总有一种额外的魔力,注意力其实并不在吃的东西上,而在被喂的人身上。
池礼好像明白了,难怪言扶喜欢做饭给他吃。
他们分着把一颗苹果吃完了,靠在草垛边,看着高高悬挂的月亮。
还是喜欢这样。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还是喜欢像现在这样,只和你在一块儿,没有其余的任何一个旁人。就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两个人。
把苹果吃完了,言扶还把苹果核拿过去。
回去的路上,他找了个地方,埋在了家里院子的角落里。
“没准会长成苹果树。”他的声音清凌凌的。
“以后我们就有吃不完的苹果了。”
那怎么可能!
池礼是学农的,学过的书本和理智的经验都告诉他,往这里丢个核,是长不出苹果树来的。
他也明白,言扶的意思,未必真的是要这里,长出一棵苹果树来。
他想要的不是苹果树。如果不是池礼手中的苹果,他甚至连苹果都不怎么喜欢吃。
只有池礼手里的苹果上,才能长出言扶,不是吗?
所以,他披着毯子,看着言扶在角落里,挖土埋下一颗苹果核。
抛去书本、经验和理智,还是可以保有一定期待的呀。
等着吧,等着它长出点什么来。
长不出苹果树,也没关系。
他们会记得,言扶在这个夜晚,在恬静如水的月色下,在院子里埋了一颗苹果核。
回了湖顷,外面自然就没有在江沅的时候那么发达了,也没有食堂可以吃。
基本就是自己做饭吃,爸爸做完妈妈做,妈妈做完池礼试着做。池礼做出来难吃得家里狗都不吃,就去隔壁把言扶借来,言扶做。
总做饭吃,都是家常菜的味道,也有想出去玩出去吃饭的时候。
这天,他们就打算去镇子上吃快餐,吃点汉堡可乐之类不健康但美味的东西。
池礼没有驾照,但他敢开家里的电动三轮车出门。这种车和老头乐差不多,慢得很,好上手,和电动车差不多。
家里这边大片都是修的路和田地,左右看都没什么车,他当然敢上路。
他在前面开车,这种车又没有什么副驾驶的位置可以给言扶坐,言扶只能坐在后面的板子上,扒着栏杆,警惕地给池礼望风。
快到镇子,就不开了,路边把车停好,走着去。
他们去的是商城里的一家快餐店,到了快餐店,池礼去点餐,言扶先去洗手了。
店里没有洗手间,他去的是商场里的,要走到外面去。
等池礼点完餐回身,就瞧见言扶架着自己的手回来了。他站在门口,不肯握着门把手拧门进来,而是小熊猫示威那样举着自己的手,用胳膊肘的位置去压门把手,想开门进来。
池礼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但言扶实在是很全神贯注,一直没发现池礼在看,倔着性子和门把手较劲。
“嗨。”池礼两步上前,给言扶开了门。
他在言扶神情窘迫前,先笑着开口:“我明白,医学生的无菌原则,对吧?”
被强调出来的无菌观念,池礼都能猜到言扶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肯定在想,洗完手了,手是干净的,手就不能摸门把手了。
在池礼眼里,这才不是什么犯蠢的幼稚行为,而是带出来的习惯。
是很可爱的习惯,言扶这胳膊肘算什么?池礼去医学院找言扶的时候,还见过用屁股熟练开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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