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聿沉沉的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经不起一点撩拨，再次狠狠覆上。
这一次顾逸文只浅浅尝了一口，没有再感受到刺痛，就缩着脖子后退。
展凌聿扣住他的后脑，不让他退。
顾逸文意识到再闹下去就不行了。
“凌聿……”顾逸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被占满的唇里溢出，“不行……”
展凌聿听到他抗拒的声音，最终克制的退出。
顾逸文推搡了展凌聿一下，“别……”
展凌聿果然不再动作，埋首在顾逸文颈间，深呼吸。
展凌聿在平复时，顾逸文眼神瞟向了角落的袋子，眼神得意。
过了一会儿，顾逸文感受到展凌聿的渐渐平静下来，眼珠子转了转，坏心眼的重新攀上他的脖子。
顾逸文附在展凌聿耳边，“展总，要去解决一下吗？”
展凌聿扣着他脑袋的手下移，放在腰际，用力一摁，道：“顾助理挑的火，又不想负责？”
顾逸文有恃无恐：“不行吗？”
展凌聿沉默的看着他，眼底□□翻涌，最后无可奈何的重重的咬了顾逸文下唇一口，“最后一次。”
展凌聿这话说出口自己都快不信了，这已经是是他不知道是多少次说最后一次了。
展凌聿不想忍，可他更想要的是顾逸文的心甘情愿。
展凌聿放开了顾逸文，闭上眼深深吸气。
顾逸文溜到了台子上坐下，仗着在水里，大大咧咧的敞开腿坐下，舒适的往后一靠，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狐狸。
他看向展凌聿，好心的提醒，“展总，温泉气热，我觉得您应该换个地方……”
顾逸文眼神往下瞥，补充说完上一句话，“…解决。”
展凌聿深深看了他一眼，缓步走过来，惩罚似的捏了下顾逸文的鼻子，随后踏着台子走出温泉。
哗啦啦的水声在顾逸文耳边响起，他侧头，被水浸泡过后的浴衣服帖的贴在展凌聿身上，某个地方的曲线一览无遗。
顾逸文眼神一滞，飞快转过头。
展凌聿看着他泛红成一片的脖子，嘴角勾了下，“顾助理想看就看。”
顾逸文：……
“谁想看了！快走快走。”顾逸文用力推了他一把。
展凌聿眼底笑意盎然，撩起旁边的衣袍往外面走，浴室在不远的地方。
顾逸文看着展凌聿的身影消失，眼底的温情渐渐散去，看向角落的袋子。
他起身，拿起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木盒子。
顾逸文打开木盒，映入眼底的是一块圆形铁片，和一堆白色粉末。
顾逸文面露嘲讽，拿着盒子晃了晃，粉末中夹杂着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晃动间有微弱的反光亮起。
停下晃动，米粒大小的东西停在了盒子中间，仔细看过才会发现是一块碎裂的镜片——这原来是一面镜子。
只是这堆粉末现在早已看不出镜子的原型。
顾逸文看了看四周，在岩石上看见了一道指甲盖大小的裂缝——只裂了表皮。
看来刚刚脱落的石头声就是这个。
“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吗？”顾逸文看着虚空，声音嘲讽，“真弱。”
虚空中安静如鸡，恍若顾逸文只是在自言自语。
顾逸文斜靠在岩石上，语气欠揍，“喂，你没有其他的本事了吗？”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寂静。
顾逸文啧啧了两声，晃动手上的木盒，随口道，“这么菜，你是真的世界意识吗？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卡擦——
米粒大的镜片最后也没挨过去，在顾逸文眼底碎成了粉末。
顾逸文眯了下眼，被他激了一把，世界意识还是只能碎个玻璃，看来他猜得没错。
这个世界意识挺没用的。
他特意来这个没用任何玻璃的野生温泉，世界意识只能碎他带来的镜子，只能间接的恐吓他，其他的东西碰不了，连岩石都只能堪堪碎一碎表面。
最棘手的应该是心脏的刺痛。
不过这次的刺痛和上次的比起来，顾逸文能明显的感受到世界意识变弱了。
上一次他和展凌聿还没有任何的发展，世界意识企图伤害他的时候，心脏的刺痛几乎和他前世死亡时相同，他甚至有一种真的要死亡的错觉。
而这一次，他和展凌聿踏着世界意识的边界线狂舞，世界意识却在碎了镜子无果之后，才威胁的让他心脏刺痛了一瞬，但疼痛感比起上次来说，只有十分之一。
明明是更紧急的情景，世界意识却比之前还要下手轻，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它做不到之前的水平了，它变弱了。
顾逸文猜测可能是最近几次碎玻璃，让它的实力消耗了不少。
嗯，虽然这个可能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很弱鸡，但是顾逸文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谁让这个世界意识看起来就很菜呢？
今晚猜想得到证实，顾逸文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任谁头上悬着一把刀，都不会安心，顾逸文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世界意识的危险，现在终于安心了。
本来以为悬在头上的是一把锋利无比、随时取人性命的钢刀，如今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纸片刀。
顾逸文笑着将木盒里的粉末倒在石头间，将木盒扔进垃圾桶。
他想，既然消耗世界意识能量的方式这么简单，他以后没事就和展凌聿亲一口，省得让它积蓄到太多能量，毕竟它会控制心脏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还有，他还是得尽快找到办法彻底改变剧情，或者找到一个其他的平衡点，要不然天天碎玻璃的也挺烦，在现代社会找到一个完全没有玻璃的地方还挺麻烦的。
还有就是，他现在还是需要谨慎，还不到和展凌聿彻底在一起的时机。
他没有把握世界意识彻底被激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到底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对世界意识的了解远远小于世界意识对他们的。
如果世界意识到时候和他们鱼死网破，他们依旧难以抵抗。
再等等……再等等……
反正他们现在和在一起在没差别，展凌聿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顾渣男如是想，心虚的眨眼。
想到展凌聿离开时的表情，顾逸文觉得今晚撩过头了，心虚的瞥了眼浴室的方向。
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顾逸文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衣服套上，溜了。
等展凌聿回来的时候，温泉早就空无一人。
展凌聿咬了咬牙，“跑得挺快。”
展凌聿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突然间瞥见垃圾桶里的袋子和木盒。
这是逸文刚刚带来的。
他记得逸文带来之后一直没有打开，随手放在了旁边，他当时也没多想。
怎么扔了？
鬼使神差的，展凌聿弯腰捡起了木盒。
木盒不过巴掌大小，是手表的包装盒，但是没有海绵托，只有一个铁片。
展凌聿拿起铁片，这好像是一面镜子——他见展昕娅用过类似的。
可是铁片上并没有镜子，干干净净的。
展凌聿用手指摸了下木盒内部，似乎有粉末？
粉末有点喇手，很粗糙。
虽然看不出粉末是什么，但展凌聿下意识就觉得是镜子。
展凌聿敛下眉，眼底暗光流转。
最终，展凌聿将木盒丢回垃圾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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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和周总的暗地交易, 最后这块地展氏毫无悬念的拿下了。
周总宣布的时候，顾逸文看见了蒋秉骋气到发青的脸，心情愉悦的勾起唇。
拍卖会结束, 展凌聿拍下了心仪的地，和一块红宝石——用来贿赂叶女士的。
他已经快要等不急了，他只想尽快解决掉所有可能会阻碍他和顾逸文在一起的因素。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月过年, 今年姨奶奶过年回来，他就算要坦白，也要在过年后。
短暂的l市之行两人都非常满意。
顾逸文成功验证心里的猜想，展凌聿成功拿下心仪的地，顺利在周总手里接下周氏。
不过周氏一个庞然大物, 当然不可能在一天只能商谈完，还有更多的细节需要敲定。
对于接手周氏这个决定, 公司内部反对的声音络绎不绝，认为这个决定太过冒险, 展氏对于酒店行业涉足不多，风险太大。
可对于他们的反对, 展凌聿不予理睬，顾逸文在其中充当和事佬, 但态度也是绝对站在展凌聿一边。
对此, 其他股东和高层就算有什么意见, 也没有实质的改变他们的想法，因为展凌聿掌握了展氏最大的话语权，对展氏全额控股。
五年前董事长车祸，展氏之所以面料巨大的危机, 就是因为被部分大股东背刺。
有了前车之鉴, 展凌聿当年把大部分股份回收之后, 这些年也在不断的在回收股份，如今展氏剩下的散股对展氏几乎造不成任何影响。
展凌聿这段时间顺风顺水，实验室的进度取得重大成果，已经准备要进入临床阶段，周氏的对接也很顺利，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就是，顾逸文在躲他。
展凌聿本来以为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前进一大步，结果他现在已经五天没有见到顾逸文了！
自打回来之后，他见到顾逸文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见他还是在自己专门去星河堵他，就算如此，他还是连一顿饭都没有和顾逸文吃上。
顾逸文总是用工作的理由搪塞他，展凌聿知道是借口，却无可奈何。
总之，展凌聿最近很烦躁，今晚他再一次约顾逸文失败，一脸抑郁的被何世云他们拉去和庄。
展凌聿一坐下就闷了半瓶酒，看得何世云瞪大了眼睛。
“哥，我的哥，这酒度数这么高，你喝得也太狠了。”何世云赶紧抢过他的酒。
邱成小心翼翼的问：“咋了凌哥，跟兄弟说说谁惹你了。”
何世云一语道破：“除了顾助理，谁还能惹他啊。”
周齐霖赞同的点头。
展凌聿说完，何世云邱成震惊的睁大眼，“我去，顾助理牛啊，比邱成还渣男，吾辈楷模。”
展凌聿冷飕飕的扫了他一眼，“他不是这种人。”
何世云立马捂嘴，“我可没有骂小顾的意思啊，单纯的佩服。”
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溜着展凌聿的。
展凌聿收回目光，仰头干下一杯酒。
何世云几人对了几眼，安慰说，“小顾肯定是有原因的，毕竟你俩都这样了，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就是可能还要顾虑。“
展凌聿：“我知道。”
何世云：“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
展凌聿看向他。
何世云：“伯父伯母他们那边的问题肯定快不了，现在主要是小顾不理凌聿的问题最严峻。”
邱成点头，“没错。”
何世云问展凌聿：“小顾为什么不理你？”
展凌聿：“……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还会坐在这里？
何世云：“不应该吧，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惹小顾生气了，你没发现？”
展凌聿想过很多遍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好吧，这不重要。”何世云说：“既然他不理你，那你就想办法让缠着他，烈女怕缠郎，男的也是一样的。”
邱成：“对，这个我有经验，我这么多男朋友女朋友，哪一个不是我追的。”
何世云立马呛他：“你别说话，你还有脸说，你有超过两个月的对象吗？”
邱成：“……”
两人说着说着吵起来，展凌聿冷哼一声。
何世云默默鼻子，“反正你别听邱成的，他不靠谱。”
说到靠谱，几人看向他们中家庭最美满的周齐霖。
周齐霖：“别看我，我不知道，我和我媳妇青梅竹马，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
何世云：“也是。”
几人一人一句的给展凌聿出主意，喝到最后几人都醉得不行，展凌聿成了其中意识最清醒的一个，叫了人把他们都送回去，然后叫车回了海阁。
空寂的房子就算开满了灯也毫无人气，展凌聿躺在床上，摁住泛疼的太阳穴。
展凌聿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身侧再也没有另一个的温度。
过了许久，展凌聿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停留在几个小时前的消息，按下通话键。
顾逸文最近也很难做，自从温泉那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的更近一步，即便没有明面上挑破，但不妨碍两人每回见面都情不自禁的想要接吻，好几次都是临门一脚的时候顾逸文才清醒过来，挽救了无数玻璃。
顾逸文也曾经试过能不能和展凌聿透露世界的真相，但是每次不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就是话被堵在喉咙不能说出口。
顾逸文觉得一接吻就伴随玻璃破裂的场景太过诡异惊悚，也没有合理的理由的和展凌聿解释，就只好先减少两人的见面。
正好这段时间非常忙，文斯达的合作在开展，星河的比赛也即将落幕，还有周氏，他和展凌聿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之又少。
这当然不是长久之计，顾逸文不可能永远和展凌聿保持距离，实际上这段时间他只要一空下来就想展凌聿，很想很想。
顾逸文摁了摁眉心，看向外面的的夜色，不知不觉间又工作到了深夜。
何力敲了敲门进来，将手上的文件递给顾逸文，“顾总，周氏的近几年的财报都在这里，还有旗下酒店的运营情况分析。”
“还有部分资料已经整理好发送带您邮箱了。”
顾逸文接过文件，点头，说，“艾星大赛明天结束，后面的宴会准备的庆功宴怎么样了？”
何力：“嗯，已经在准备了，那个……”
顾逸文：“要说什么？”
何力说：“宴会的酒店我们原先事打算在荣云酒店，现在周氏在b市也有一家酒店，我们是不是需要换一换。”
展氏现在已经确定接手周氏，但是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所以他也没有把握可以不可以。
顾逸文：“嗯，可以，正好为之后的收购做铺垫，对了，你到时候顺便去考察一下这家酒店。”
何力：“好，我知道了。”
顾逸文：“好，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困，我和顾总一起。”何力说。
顾逸文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不用等我，我等会儿也走了。”
何力这才点头，“好，那顾总你也早点休息。”
“嗯，明天见。”
何力走后，顾逸文看了看周氏的财务状况，说实话，并不理想。
周总没有做隐瞒，周氏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差一点，但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底子还在，但必定是要关闭掉部分酒店，斩去腐败的部分。
看完文件，顾逸文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手机恰好想起来。
顾逸文拿起手机看了眼，是展凌聿打来的。
“喂。”顾逸文接通电话，声音温柔，“展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逸文。”对面的声音冷漠低哑。
顾逸文只一句话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问：“喝酒了？”
“没有。”展凌聿快速否认，但声音莫名心虚。
那就是喝了。
顾逸文笑了下，重新坐回位置上，“没喝是吗？”
展凌聿：“嗯。”
顾逸文：“那和我开视频。”
展凌聿：“……”
顾逸文：“不敢？”
“逸文……”展凌聿安静了半晌，示弱的开口。
顾逸文不再逗他，问：“喝了多少？”
展凌聿不再隐瞒，“不多。”
都喝得有点迷糊了还不多，顾逸文笑了声，决定不和醉鬼计较。
顾逸文：“和世云他们一起？”
展凌聿：“嗯。”
顾逸文又问：“回家了吗？”
展凌聿：“没有…”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顾逸文担心的说。
对面静了静，低哑的声音饱含控诉，“你没来接我。”
顾逸文怔了下，随即笑着道歉，“我的错，那我现在去接你可以吗？”
展凌聿高贵冷艳的‘嗯’了一声。
顾逸文起身，换上了蓝牙耳机，将办公室的灯关掉，摁下电梯。
顾逸文问：“你在哪？”
展凌聿说：“海阁。”
顾逸文嘴角一抽，展凌聿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这不是在家里了吗？”顾逸文无奈的说。
“不是。”展凌聿说，“你不在，不是家。”
低沉的声音透过耳机流入耳朵，像鼓槌重重的敲击在大脑，震得顾逸文呆楞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