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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行,”沈扶玉微微给她点头,“有什么要帮忙的给我说。”
雪烟给他挥了挥手,走了。
池程余好奇地问沈扶玉:“什么布坊?”
“雪烟在桃花镇开了家布坊,专门收一些流浪的小姑娘。”沈扶玉给他道。
池程余道:“哦哦。”
沈扶玉进屋前又给池程余叮嘱了一遍:“三师兄说话和动作有些缓慢,你千万不要着急。”
池程余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沈扶玉下山出任务了,眼下只想赶紧把这个素未谋面的三师兄拉上,他连声应道:“放心吧,大师兄。我等得起。”
沈扶玉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听心里去,无奈地笑了一下,推门进去了。屋内黑漆漆的,空气中布满了草药苦涩却清新的味道,右侧几个巨大的炼丹炉排成一排,炉壁泛着热腾腾的红光,炉口处不停冒着白烟;左侧是一排货架,划分的整整齐齐的抽屉上标着各式各样的标签。
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有门外的阳光在地上投射了一道,让人看着莫名发怵。
沈扶玉走到一旁,把四周墙上的灯点了。
灯光很快把屋子填满了,把角落里一个消瘦干瘪的人扯了出来,青色的衣服挂在骨架上,他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地,漆黑的眼球静静地望着三人。
“啊!”池程余甫一见到他,还以为见到鬼了,惊得失声一叫。
沈扶玉走过去把他推到池程余的面前,介绍道∶“这就是你三师兄。”
池程余自知失态,心底难免暗暗吐槽这三师兄怎么跟个死人一样,却老老实实地喊道:“三师兄好。”
沈扶玉又给草乌介绍道:“这是程余,就是老六,我以往给你说过的。山脚不远处的王镇出了一种活尸,我看着像中毒,却不知是哪种毒,你若是无事,方不方便同我一起下山去看看?”
“……”
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草乌一动不动,若非他胸前的衣料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药草给毒害了。
池程余:“……”懂,他懂,说话慢嘛。
沈扶玉不是个多话的人,眼下也只安静地等着。
池程余想说什么又觉得这个环境不合适,只好默默地咽下,祈求草乌赶紧开口。
然而他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草乌有开口的迹象——不是,这也太慢了吧?!
池程余无声地看向沈扶玉,沈扶玉只安抚地给他笑了笑,走到一旁,帮草乌收拾起散落的医书,只留了池程余在一旁和草乌大眼瞪小眼。
沈扶玉经常帮草乌收拾这些东西,倒也算得心应手。整理间,他的思绪又飘到王镇的事情上去了。先不说那些尚未见过的活尸,光是绛月剑碎掉的事情就足够古怪。比起清月剑,绛月剑才是主攻击的那一把剑,沈扶玉未封剑时,绛月剑的名声始终比清月剑高一些。绛月剑之于沈扶玉有着独一无二的重要意义,若非当年发生那件事情,他也不会力排众议把绛月剑封了。
想起过往之事,沈扶玉的手一顿,忙调整好心绪。
封剑之事已成定局,或许当时的原因对旁人来讲实在可笑,但沈扶玉修炼也是有原则的——那是谁也不能逾越半分的底线。绛月剑被封了百年,沈扶玉几乎要忽视它的存在了,如今出了这么岔子事,他不得不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绛月剑上。
沈扶玉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完草乌的桌面,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他道∶“我去王镇的时候用了一个上等灵药,白玉瓶的,记我本月的开销上吧。还有……我需要一个固息丹。”
沈扶玉当时在王镇给那中毒人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上等灵药很稀有,即便是内门弟子,也得花灵石买,好在沈扶玉还不缺灵石,至少能为自己的善心买单。
池程余本来都昏昏欲睡了,一听沈扶玉说话又清醒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草乌,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听到草乌的话语。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就算是只乌龟也得爬出去三尺了!
似乎是见池程余马上就要憋疯了,沈扶玉给他道∶“马上了,别着急。”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虚弱的、极其缓慢的男声∶“六师弟好。没事的,我随师兄下山看看。”
他每一个字的音都像是无限延长,连音调和语气都随之拉平了。
池程余∶“……”他张了张口,又闭上。
所有的怨气与怒气好像都在刚才那漫长的等待中被磨灭了,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扶玉听到了他的回答,便主动走了过去,帮他推着轮椅离开这儿。池程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他们的步伐。
一出门,沈扶玉便取了轮椅上挂着的纸伞给草乌撑着,他走到山门,正欲带草乌离开,弯腰调节他的轮椅时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一怔,才发现是那个金色面具。
“草乌,程余,你们先等片刻,我找沨予有点事,很快便回来。”沈扶玉摸上那个金色面具,温声道。
池程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酸溜溜地想,大师兄怎么老是去找那个废物!
他腹诽几句的功夫沈扶玉已飞速抵达目的地了。只是实在不凑巧,他要找的人正好不在,沈扶玉只好在对方桌子上留了一纸手书,将金色面具压在上面,方才离去。
左右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沈扶玉又回来了,池程余见到他就开心,立马迎了过去∶“大师兄!”
沈扶玉笑了笑,将草乌扶起来,帮他在一边站好,这才去收他的轮椅。他动了轮椅的一个机关,一道白光闪过,地上只留了一只巴掌大的木鹤。
沈扶玉刚收好木鹤,那边站着的草乌便开口了:“好的,大师兄。你放心去就是。”
池程余:“……”大师兄都回来了!
不过池程余更震惊另一件事:“他——三师兄,不是残废啊?”他看草乌坐轮椅,又一副命不久矣的病怏怏样,还以为……
“他不坐轮椅,更难以活动。”沈扶玉一边将草乌带上清月剑,一边给池程余解释着。草乌行动实在缓慢,很多时候还不如别人推他坐轮椅更快一些。
池程余一想也是,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便取了剑和沈扶玉一同御剑朝王镇飞去。
三人抵达王镇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垂,太阳下山了,天还没有黑透,地上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升了起来,伏在墙脚树荫等处,无声地凝望着已经变得空荡的街道。风推着一个破烂的背篓幽幽地自街道中央滚过,最终不知消失在哪里。
受那诡异毒尸的影响,家家门户紧闭,死人都被放在了镇上的街道旁,听见声音,躲在角落里的人便跑了出来,他们是活人被变作毒尸的,家里有正常人,自然回不得,只能在外面的角落里待着。
“沈仙君!”一群人胆怯又紧张地跑向沈扶玉。
沈扶玉给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这群人眼下尽数带着浓重的乌青,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疲惫了,但他们的脸上还是透露着一种即便是强作镇定也难以掩饰惊慌失措。
沈扶玉尽量把声音放柔了,以免给他们更大的精神压力:“大家不要害怕,此事我等一定会好生处理。”
“是啊,怕也没用,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池程余大大咧咧地说道。
此言一出,本就担惊受怕的人更加惊恐了,有几个腿软得险些当众给沈扶玉跪下。
沈扶玉:“……”
他看了池程余一眼,池程余一噎,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一句“本来的事嘛”。他一回头,便见沈扶玉又清风细雨似的安慰那一群百姓去了,嘴撇得更大了。
大师兄怎么对谁都这么好!
过了一会儿,草乌慢吞吞道:“六师弟……你吓到他们了……”
本来就要忘了这件事的池程余:“?”
他磨了磨牙,恨得不行,这个三师兄准是故意的!
“程余。”
池程余正欲刺草乌几句的时候,沈扶玉倏地开了口。
一切的恩怨当即散作云烟,池程余眼睛一亮,忙跑到沈扶玉身边,摩拳擦掌:“大师兄!”是不是喊他一起并肩作战!
沈扶玉盯着面前的百姓,抽出了清月剑。
池程余越来越激动。
“保护好老三。”沈扶玉留下一句,执剑飞入百姓中。
“好——等等,什么?!”池程余没想到自己这能与大师兄并肩作战的大材居然被小用到了保护草乌身上。
池程余气得不行,不甘不愿地走到了草乌身边,再看草乌——这人坐在轮椅上,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好像眨眼间就要咽气的样子。
池程余:“……”
他今日起便是同这死人不共戴天了!
沈扶玉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个吩咐害得池程余“壮志难酬”进而迁怒草乌的事情,眼下天已经黑了,面前的百姓又变成了那般活尸的模样。
他屏住呼吸,微微打量着面前的百姓群。
昨夜他反噬受伤,又有那个异样的低等魔族,便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过这些活尸,今日仔细一查,倒觉他们似乎是有什么目的在。
这群活尸似乎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奔去,攻击旁人似乎只是顺手的事情。
沈扶玉回眸看了眼池程余,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带着草乌赶来。
池程余了然,眼睛一下就亮了,连连点头。
沈扶玉三人跟在这群活尸身后,一路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府邸的大门紧紧关着,白色的丧幡滚动翻腾,寂静的夜里,布帛振动的声音尤为明显。
——王府。

第005章 事事休·二
这群活尸围到王府后,便开始试图进入到王府之中。红漆大门叫他们拍得阵阵作响,门倒是巍然不动,只是这些杂乱无章的闷响落在夜里着实让人心惊。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正犹豫要不要破开这道门看看这些活尸想做什么的时候,便听见一旁的草乌开了口:“师兄……他们似乎是毒尸。”
闻言,沈扶玉脚步一转,走向了草乌,从池程余手里接过了草乌。
他看向草乌的眼睛,温声道:“师弟,开始吧。”
他说完,手心朝上放于腰间,白色的灵力水流般漩成一个圆圈,泛着耀眼的光泽,像是受到了他的吸引,草乌毫无血色的消瘦左手也慢慢抬了上去,他手心朝下,也起了一个阵法。
雪白的水流中又添入一抹青色,两者首尾相接,在相对的手心中不停转动运作着。
沈扶玉领着草乌走近结界,细细去打量面前还在不停挣扎、发出嘶吼的活尸。
“确实是毒尸。”
草乌的声音从阵法中传了出来:“毒尸是一种临死前中了某种毒素的活尸,毒素不同,毒尸的反应和表现也不同。活尸与毒尸的区别在于,活尸只攻击活人,活人被活尸所伤会死亡变成活尸。而毒尸死人与活人都会攻击,二者被毒尸所伤都有可能变为毒尸。
但是毒尸因为毒素入体,行动力极其缓慢,感染力也极低,并不像活尸那般撕咬一口便感染,毒尸咬一百个人兴许才能感染一个。这也是毒尸不如活尸那般常见的原因。”
王镇的这些毒尸,行动迅速不说,感染力也奇高,很明显是有什么辅助之物在身。
沈扶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面前的王府。
他记得,这家似乎是在办白事?
“能查出来是什么毒吗?”沈扶玉问草乌。
草乌很快地回道:“白日里与常人无异,夜间却突发剧毒,许是相斥草作祟。”
沈扶玉并非医修,对这些植株不甚了解,他问:“那是何物?”
“一种灵草。白日性温和,有凝神固魂之效,但夜晚便是另一副模样——它有剧毒,触之必死。因而叫相斥草。”草乌回答道。
如此看来,倒符合面前这些毒尸的模样。
“他们似乎是在找什么。”沈扶玉道。
草乌问:“师兄如何想?”
沈扶玉道:“先放任他们一下,看看他们在找什么。”
“好,”草乌道,“只是还是要尽快查清毒源,还有不到一日的时间,毒素就会彻底渗入他们的身体,到那时,活人也会死亡。”
不到一日。
沈扶玉的面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凝重之意。想来也是,即便白日再怎么正常,这也是中了毒的毒尸。
那么时间就很紧迫了。
沈扶玉攥紧了剑,有几分压力。
池程余只能听见沈扶玉的声音,很轻易地就猜到了他是在通过那个阵法和草乌交流。他嫉妒万分,又掺了许多难受,敢情三个人里,只有他最多余!
这个病秧子,怎么如此讨厌!
沈扶玉跟草乌讨论完,就撤回了法阵,他将草乌送回池程余那儿,池程余心底多有怨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过来。
无意间的一瞥,倒是让他一惊——这病秧子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直接从病秧子变成死人了!
沈扶玉没去管池程余心底的想法,他凌空踏了几步,一掌灵力劈出,在毒尸群中震出一条路来,但没伤及毒尸,衣袍蹁跹间,他落到王府的门前。
掌中灵力再起,打在大门上,那沉重的大门猛地朝内大开,带起一阵狂风,院内丧幡狂舞。
王府的下人纷纷从各个方向跑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怕。”
沈扶玉飞到他们身前,画出一道雪白的结界来。
王心慈和王修远两姐弟也跑了出来,他俩之间离得远,明显是起了隔阂。
王心慈压住心底的害怕,勉强镇定下来,问道:“沈仙君,这是?”
“个中缘由,不便透露,”沈扶玉摇了摇头,“还望各位见谅,贵府坏掉的门我会赔偿。”
“不不不,”王心慈连连摆手,“这大门倒无所谓……”
王修远有些不满:“怎么就无所谓了?你日后要嫁出去当然无所谓!况且,沈仙君本来是要保护我们的,眼下却砸坏我家大门……哼。”
“那你别让我师兄保护你啊。”池程余当即翻了脸,毫不留情地开了口。
王修远当即道:“他保护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然要你们修士做什么?”
池程余:“?”
他冷笑一声,正欲骂他个狗血淋头,便被沈扶玉轻轻拉住了手。眼下情况紧迫,由不得他们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池程余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王心慈脸色也不太好看,怕沈扶玉生气,连连给他道歉:“沈仙君,您别生气……”
“无妨,”沈扶玉给她笑笑,看着涌进王府大院的毒尸群,低声道,“还请各位待在结界里,这结界会保你们平安无事。”
沈扶玉说完这话,便立刻去了毒尸那边。院内的毒尸迈着僵硬的步伐,在四处游荡翻找着什么。
很快地,其中一个毒尸便在一棵老树下翻出来了一张驴皮。
驴皮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扒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拿到驴皮后,这群毒尸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当即一动不动了。
沈扶玉眸光微闪,是他们受到了刺激,还是背后的驭尸人受到了刺激?
他不再犹豫,提剑而上,清月剑散发出温和的柔光,一落进去,那群活尸便群起攻之。沈扶玉足尖轻点,在空中虚虚踩了几步,衣袍翻飞间落到王老爷的身后,指尖捻了一点灵力,根据草乌所说的那般依次封了王老爷的几个穴位。
王老爷抽搐了一下,半晌,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顷刻间。
池程余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的动作惊到了,眼里迸发出崇拜的亮光,他扯了扯草乌的胳膊,震声道:“你看!你看!”
草乌没回话。
池程余:“……”
至少在这一刻,这个死人要比那个废物讨人厌多了。那废物好歹会同他一并欣赏大师兄呢!
沈扶玉一见有用,一边躲避着活尸的攻击一边挨过点过他们的穴位。活尸速度很快,但沈扶玉速度更快,他的身体在急速的移动中混入雪白的残影中,像是一只蝴蝶般轻盈,叫人眼花缭乱。
直到最后一个活尸倒下,他的身影才停在了最中间。
清冷的月光静静流淌在清月剑的剑柄上,描摹出一剑一人的模样,把沈扶玉的影子拉得很长。
剑柄朝下,沈扶玉微微垂眸,剑光映照在眼眸中,波光潋滟,他安静任由发丝和衣袍翻起的弧度渐渐平息。
池程余光是看就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在熊熊燃烧,他激动得险些跳起来,他大师兄就是天下第一剑修!
沈扶玉收回了剑,迈步走向王心慈,王心慈还沉浸在他方才那一通招式中,见他转身走来,惊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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