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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现今芯子换成秦夏,怕是要摇身一变,成为养生达人。
想及此处,叼着刷牙子*的秦夏不由打了个哈欠。
洗漱完毕,熄灯上床。
家里被褥足够,秦夏索性分了两个被窝,他一个,虞九阙一个。
成年男子,晨起难免有些本能反应。
加之他上辈子性取向就弯成了蚊香,虞九阙在他眼里和同性无异,若是擦枪走火岂不糟糕。
至于不继续“洞房”的缘由,他也早在揉面团的时候就想好了。
“我听牙行的牙人说你身子骨孱弱,将养好之前,怕是不宜行房。之前是我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
虞九阙听在耳中,有一丝丝地庆幸,同时却也多了一份忐忑。
从牙行离开前,同样等待发卖的一位姐姐曾经告诉他,能卖给良家当正头夫郎,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只要在床帏之间哄好了汉子,有孕后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只要不是太苛刻的人家,多半会就此放还身契,为他改回良籍。
虞九阙本已做好咬牙从了对方的准备,可秦夏偏偏临门一脚时收了手。
让人怀疑,枕畔的男人会不会已经后悔了。
试问谁想花五两银子,娶一个食量如牛还不宜行房的饭桶?
他遂又试探了秦夏两句,见秦夏不仅当真没这个意思,还心大得很,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会儿连呼吸都放平了。
虞九阙只好缩进被子里,顶着一脑门乱糟糟的思绪阖上了眼睛。
他难以入睡,又不敢翻身,生怕吵到秦夏,这么拘着自己,不知熬了多久,倒也蹙着眉头睡沉了。
隔天一早,秦夏睁眼时,窗边晨光熹微。
冬日天亮得晚,秦夏估摸着应当还未到辰时,也就是七点,和他上辈子好不容易养成的健康作息差不离。
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今日要做的事,想起身时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也不知昨日半夜里同床的小哥儿多怕冷,明明隔着一个被窝,愣是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不说,还拼命地往秦夏这头挤。
秦夏因为睡得结结实实,竟毫无察觉,两人就这么依偎着过了一夜。
抽出自己的手臂时,秦夏不小心触到了虞九阙露在外面的指尖。
冰冰凉凉,好似是一丁点雪。
天色尚早,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
秦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床上挪走,没惊醒哪怕在睡梦中,眉宇间也笼着一层愁容的虞九阙。
临走前,还没忘端走炕头上饧了一夜的面。
早晨的空气无比清澈,秦夏仰头看向干净如一块玻璃的天幕,正式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往好处想,这个新身份四肢健全,无病无难,还是个县城“有房一族”,条件不可谓不好。
等他送走虞督主这尊“大佛”,凭借自己的两只手,高低也能在这大雍朝混个小康。
想开这一点,秦夏周身一轻。
打了水在灶房洗漱后,就开始着手用昨晚发好的面做烙饼。
天大地大,做饭最大。
过了一夜,杂面团成功发至两倍大,手指一按一个窝。
这个时代没有酵母,面团只得像这样发酵。
不过下一次就不用等这么久了,发起的面可以留出一块当做“老面”,下次混在面团里,发面的速度就会更快。
留出面引子后,秦夏先起锅热了一些油。
热好的油放凉后会得到“熟凉油”,混合面粉、盐和后院摘的野葱,就是可以做葱油饼的油酥。
但秦夏不打算做普通的葱油饼,而是打算做千层饼。
面团在案板上擀平成圆形,在上面均匀地抹上混合好的油酥。
再将上下两部分的边缘,隔着固定的距离切一刀,上下交叠后再左右交叠,由此形成千层。
这样叠好的面团被轻轻擀平,上锅烙熟,切开后便是层层松软,葱香扑鼻的千层饼了。
考虑到虞九阙的饭量,能切成六大块千层饼的烙饼,秦夏一共做了两个。
家里没有米,熬不了粥,秦夏想了想,索性拿了两个鸡蛋,打了一大锅鸡蛋汤。
虞九阙醒来时,饭香已经和昨晚一样萦满了整个小院。
他迷迷糊糊地看向早就空了的另外半张床,当意识到自己睡过头后,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身为刚过门的新夫郎,不早早起来干活就罢,居然还一觉睡到现在。
虞九阙只觉得周身发冷,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被秦夏休弃的结局。
他惶恐不安地穿好衣服跑出门,却不知是刚刚起床太着急还是天太冷,居然在跨过门槛时感到一阵头晕。
慌乱间他想扶住旁边的门板稳住身形,意外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再仰起头时,就看到了秦夏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夏扶着虞九阙,心里头一阵后怕。
刚刚要不是自己正往这边走,加上腿长步子大,及时一把撑住了对方,怕是这小哥儿多少要再摔出个好歹。
再看虞九阙惨白的脸色,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怕是颅内暗伤未愈,隐疾便会像这样时不时复发。
虞九阙不知内情,只有紧张。
缓过那一阵眼前发黑的晕眩,他当即竭力站直了身。
“我没事。”
他否认过后,又垂眸道歉,“对不住,是我贪睡起晚了,以后不会了。”
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一声底色和煦的轻笑。
秦夏看着虞九阙,像看什么稀罕物。
“你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衣带都系错了,是为了和我道歉?”
虞九阙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把衣襟系得一团糟。
他抬手想重新系,结果一不小心,把活结变成了死扣。
秦夏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他把小哥儿推回屋里,让他站在向阳处,一边替他梳理着恼人的衣带,一边道:“家里只你我二人,我习惯早起,与你无关,你若想睡,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什么妨碍。”
说话间,他修长的手指已灵活地挑开死扣,替虞九阙重新把衣裳穿好。
“头还晕着么?”
虞九阙讶然。
“你知道我……”
秦夏颔首。
“牙人告诉我你没了过去的记忆,这样的人多半是头部受创所致,想来受伤后你也没正经看过郎中,落下病根也在所难免。”
原来如此。
虞九阙与秦夏短暂地四目相对,不知何故,他总觉得眼前的男子生了一双好似能将自己看透的眼睛。
小插曲过后,两人总算能在堂屋相对而坐,吃起早食。
千层饼一块比巴掌大还大,十分厚实,最顶一层的饼皮焦酥,中间的饼瓤哪怕是杂面所做,也有不输白面的可口。
不用搭配什么腌菜咸蛋,单单空口吃便滋味十足。
秦夏超常发挥,吃了三块才收手,接下来边喝鸡蛋汤边看虞九阙“炫饭”。
虞九阙吃得多,但吃相却很好看,而且每一口都吃得很香。
秦夏看了一会儿,略微明白了为何前世网络上的吃播那么火。
他慢条斯理地喝汤,把吃饭的速度放慢到和虞九阙差不多同时结束。
后者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抢着去洗碗,还不许秦夏插手。
秦夏无奈,确认他再没什么不舒服,嘱咐他小心些,用温水兑了再洗碗后便放他去了。
很快院里传来水声阵阵,秦夏用抹布擦干净桌子,半晌后抱了一个陶罐走了过来。
原主对自己还剩多少银钱没有概念,花销从无节制,秦夏指望不上他的记忆。
哪知把藏钱的罐子倒空后,秦夏才知道原主明明是处处都指望不上。
数来数去,陶罐里也只有不到五钱银子。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小荷包,里面放着三个青玉骰子,是原主某次在赌坊走了大运赢来的。
这就是原主掏了银子买回虞九阙后,剩下的全部身家。
看得秦夏只想翻白眼。
这人当真是做事顾头不顾腚,一副打算带着夫郎喝西北风的架势。
怪不得后来会成日无能狂怒,靠酗酒、家暴发泄情绪。
秦夏上辈子身家尚可,也是见识过些好东西的。
他把那几个骰子倒出来,对着光看了看,觉得大约值些银子。
拿去典当,应该能换到一笔“启动资金”。
平头百姓要想在此间安身立命,无非是走士农工商四条路子。
士和农不必说了,厨子也算不得“工”,他能做的只有吃食生意,也就是从小商贩做起。
只是这第一桶金,应当靠什么吃食来赚更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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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小夏哥!开门!我是豆子!”
秦夏闻声前往院中,木门拉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头戴网巾的小个子汉子,正是原主干娘方蓉的儿子,柳豆子。
方蓉是原主母亲白如心的手帕交,两人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就商量好了要认彼此为干亲。
原主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对自己的干娘还算孝顺,对柳家两姐弟也颇多照料。
即使不着调的时候更多,柳家的摊子若是有人来找茬,原主每一次都会出头。
“你怎么来了,这是出摊回来?”
秦夏扫了一眼柳豆子身后停的板车,上面放着摞在一起,用来装豆腐的木盒子。
“回来了,今个儿生意还不错,早早就卖完了,我娘之前嘱咐我,回家前路过你这的时候,给你送块豆腐吃。”
“干娘不在家?”
“我姐不是有身子了,害喜严重,我娘回村里看她去了,一大早搭牛车走的。”
说罢柳豆子就回身从车上拎过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沉甸甸的放着一大块豆腐。
“这还有半桶豆渣,小夏哥你要是不嫌弃,也留下吃。”
秦夏接过东西,“这叫卖完了?”
明明剩下的豆腐和豆渣,也能卖个十几文钱。
柳豆子憨厚一笑,挠挠脑袋。
“给自家人留的,算账就生分了。”
见柳豆子转身欲走,秦夏出言叫住了他。
“家里没人,你回去也冷锅冷灶,不妨留下来一起吃。”
柳豆子蹲在灶房里剥蒜,时不时瞅一眼灶台前秦夏的背影。
秦夏几次看在眼里,不由问道:“我背后有什么东西不成,惹得你看个没完。”
柳豆子把剥好的大蒜放进碗里,歪着脑袋道:“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小夏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夏不动声色。
“哦?哪里不一样?”
柳豆子抠着薄薄的蒜皮,眉心紧蹙。
“我也说不上来,好似……气质更稳当了?还有,小夏哥你以前不是最厌烦下厨了,怎么现在看起来还兴致勃勃的。”
秦夏洗干净手,正在用布挤干豆渣里的水分。
“我成了亲,自然和以前不同了。”
柳豆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娘也说我总长不大似的,怕是要给我找个媳妇才好,原来是这个道理。”
秦夏唇角扬起。
算算年纪,柳豆子今年才十六,对他来说就是高中生的岁数。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剥完蒜,去后院扯几根野葱来,中午给你做两样没吃过的菜。”
柳豆子屁颠屁颠地去后院拔葱,秦夏把挤干的豆渣和切成厚片的豆腐备好,擦了擦手回了一趟堂屋。
桌边,虞九阙正在仔细地穿针引线。
听到秦夏进门的声音,赶忙站起来。
“相公。”
“这是忙什么呢?”
虞九阙把桌上的衣裳往里推了推。
“箱笼里收拾出来的衣裳,有几件破了口子,怕是让虫蛀了,我想着补一补。”
他们早上用罢早食,秦夏有意将家中里外打扫了一遍。
为了让虞九阙做点轻省活计,别又犯头晕,他便将收拾箱笼的事安排了出去。
虞九阙十分用心,眼下已经把秦夏能穿的衣服都拿出来叠好。
秦夏有些意外。
“你会做针线?”
按照原书的剧情线,这会儿“虎落平阳”的虞九阙纵然地位还没有日后那么高,在宫里大小也是个十二监之一的掌事公公。
没想到还会做这等小事。
虞九阙抿了抿唇。
“会一些,缝补衣裳是够了。”
他深知自己比不上旁的小哥儿那么心灵手巧。
虞九阙摸着自己手指与虎口上的几处老茧,依旧不明自己过去是靠什么谋生的。
“这么厉害。”
秦夏上辈子也就会缝个扣子,对虞九阙的夸赞十分真诚。
“相公来寻我,可是有需要我帮忙的?”
虞九阙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他知晓这会儿家里有生人。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午间我留了豆子在家吃饭。豆子是我干娘的儿子,一个小兄弟。”
在虞九阙看来,这是秦夏的家,秦夏招待谁都是理所应当的,哪里还用知会自己。
可秦夏却愿意多说这么一句,说明是打心底里尊重自己。
他心头微微一暖。
“既然是相公的兄弟,合该招待的,我出去和柳兄弟打个招呼如何?不然显得失礼。”
于是柳豆子揪着几根还带着土的野葱,傻呵呵地从后院过来时,便看见院中秦夏的身旁多了个年轻小哥儿。
见了自己,还行礼道:“给柳兄弟问好。”
吓得柳豆子话都不会说了,赶紧丢了葱作揖道“好……也给嫂夫郎问好!”
惹得秦夏在一旁笑出声来,虞九阙也不禁莞尔。
柳豆子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却想起自家娘亲说过的话来。
他娘昨日来秦家帮新夫郎添妆,回去便说九哥儿长得端正标致,和秦夏很是登对。
“你小夏哥这人,别的不说,实打实长了好皮相,一般人和他站在一起,都活像秃毛鸡,这个小九哥儿却是个出挑的。只盼他成了亲后别再和先前那么不着调,夫夫一道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理。”
如今看来,好似还真让他娘给说中了。
虞九阙本想进灶房一起帮忙,被秦夏以灶房太小,他和柳豆子两人就塞满了为由,劝他回屋里去待着。
“把炭盆拨弄旺些,暖暖和和地多好,一会儿饭好了喊你。”
虞九阙走后,秦夏发现柳豆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小夏哥,你和嫂夫郎的感情真好,回头我告诉我娘,她老人家定能放心。”
秦夏伸手把这多话的小子赶回灶房。
秦夏打算做的两道菜,是铁板豆腐和豆渣饼。
柳豆子跟着方蓉卖了这么久豆腐,还从没听说过“铁板豆腐”的吃法,好奇地不行。
秦夏遂一边做,一边教学。
锅里倒油,切成厚片的豆腐下锅煎熟。
煎豆腐时万万不可心急,时不时就去铲一下,这样只会粘锅或者把豆腐挑破。
等待的时间里,秦夏合着仅有的几样调料,一起拌了个料汁。
三勺酱油、一勺陈醋、半勺白糖,再加上切好的蒜蓉,搅拌均匀后放在一旁备用。
“豆腐还要煎一会儿,你我先团豆渣饼。”
鸡蛋打散,与豆渣和面粉一起倒入盆中,加适量的盐和葱花搅拌均匀,再抓一团到手里,用手掌按成差不多大的小饼。
柳豆子没两下就学会了,秦夏放心地交给他,自己端起铁板豆腐的料汁,用勺子均匀浇在了豆腐煎好的一面上。
豆腐因此由金黄转变为酱色,香气被锅里的热度激发,不住地向上蒸腾。
柳豆子连续咽了好几下口水。
谁告诉他,小夏哥的厨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成亲还有这作用不成!
等到豆腐的另外一面也煎到位,这道菜便能出锅了。
用筷子夹着,一块块在盘子上摞好,最后将余下的料汁往上一泼,洒上翠绿的葱花,还没入口,已是色香俱全。
“豆渣饼做好多少了?”
柳豆子数了数道:“约莫有二十个了。”
秦夏点点头,用一块豆腐抹干净了锅里残留的酱汁后,重新倒油烧热,先将第一批小饼下锅。
锅的正中间热度最高,很快便有几个小饼变作黄澄澄的色泽。
他夹出一个给柳豆子,“尝尝味道。”
柳豆子两眼放光地接过来,都顾不得烫,一口下去,香得直蹦跶。
“好吃!豆渣这么做,可比我娘做的豆渣饭好吃多了!”
秦夏笑道:“干娘做的豆渣饭也香得很,是你吃腻了才不觉得。”
接下来两人一个团小饼,一个下锅煎,流水线一般地将半桶豆渣变成了几十个小饼,在笸箩上堆得冒了尖。
“小夏哥,做这么多能吃完么?这东西凉了岂不就不好吃了?”
秦夏心下默道,那是你没见识过屋里那位的饭量。
“放心吧,能吃完。”
最后再用剩下的一点豆腐做了个小葱拌豆腐,聊作清口之用,秦家的午食便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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