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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扶苏(长生千叶)


嬴政令长子扶苏全权负责封禅之事,提前前往泰山筑坛,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杀出刺客,行刺两位公子。
不仅如此,廷尉李斯还审问出,是长公子扶苏,背后买凶,指使刺客刺杀幼弟胡亥,这件事情如何看如何诡异。
长公子扶苏一向德行高雅,怎么会在自己主持筑坛的期间,搞出这么一桩节外生枝之事,岂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这般想来,最不想看到嬴政封禅之人,便是六国余党,刺客极有可能就是六国余党,并且嫁祸给长公子扶苏,令扶苏与胡亥的党派冲突争执加剧,借此达到扰乱封禅的目的。
廷尉李斯聪敏机辩,他入朝多年,也不是莽撞的青瓜蛋子愣头青,只要稍微细想,便能明白其中端倪。然,李斯还是选择弹劾长公子扶苏,其实是想借着这次刺客的问题,抓住扶苏的把柄,从而攻击扶苏背后的守旧派。
如今的秦廷卿族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廷尉李斯为首的革新派,主张接纳新人,不拘一格。而另外一派则是以丞相王绾为首的守旧派,主张遵从老祖宗的规制,一板一眼。
嬴政即位之时,驳斥了守旧派分封诸侯的观念,以皇帝自居,守旧派虽不说,但心窍里到底不舒服。此次泰山封禅,嬴政为了平衡卿族两派,特意吩咐与丞相王绾关系亲近的长子扶苏主持大典,也算是一碗水端平,打一个棒子喂一颗红枣。
王绾欢心了,李斯自然不欢心,泰山封禅若是成功,必是千古功绩,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功绩,而是一个派系的功绩,李斯不甘将此次的机会拱手让给旧派,刺客的事情正好递到跟前,便来了一出借力打力,希望嬴政可以罢免公子扶苏。
分明是一场六国余党主谋的刺杀,如今演变成了秦廷内部的派系争斗,这是嬴政想看到的么?
胡亥瞥斜了一眼鹌鹑斗鸡一般的李斯与王绾,感叹的摇摇头,若此事闹腾起来,李斯与王绾背后的派系必定针锋相对,看来便宜爹爹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兴风作浪轻描淡写的按下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党派之争,不掺和也罢!
胡亥眼眸微动,十足会意,乖巧的道:“君父说的是,亥儿好困哦,这就回去歇息了。”
他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他回头握住便宜哥哥扶苏的手掌,因着身量的差距,胡亥像是拔萝卜一般,将扶苏从地上拔起来,道:“哥哥,我们走罢!”
扶苏有些迟疑,抬头看向君父嬴政。
胡亥又对嬴政道:“君父,亥儿和哥哥先退下了。”
嬴政微微颔首,道:“去罢。”
胡亥拽着便宜哥哥,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一点子也不想卷入朝廷党派的漩涡,一溜烟儿飞快的跑出封宫正殿。
“陛下,长公子他……”李斯不甘,好不容易抓住了长公子的小辫子。
不等他说完,嬴政已经一展袖袍,坐回帝座上,轻轻闭上眼目,用手支着额角,似乎有些困顿,想要浅眠一番。
一旁的皇弟成蟜挑了挑眉,微笑的对李斯与王绾道:“丞相、廷尉,君兄彻夜赶来邹峄封宫,一路颠簸,如今怕是乏了,若不然……改日再议?”
李斯与王绾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嬴政眼中的不耐烦,怕是再在这里挑事儿,最终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于是只好作罢。
“卑臣告退。”
二人退出大殿,嬴政立刻睁开了眼目,双目之中哪有一点子困顿之意?微微眯了眯眼睛,幽幽的道:“李斯与王绾这两个老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在折腾,真真儿不叫朕省心。”
公子成蟜道:“君兄不必忧心,长公子与亥儿今日的表现,倒是很令君兄省心。”
嬴政似乎想到了甚么,若有所思的道:“扶苏一向知礼懂义,朕是放心的,倒是亥儿,今日尤为乖巧灵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阿嚏……”胡亥刚离开正殿没多久,没来由打了一个喷嚏。
【担忧你的兄长扶苏】
胡亥还拉着扶苏的手没有松开,温暖的掌心令人留恋,扶苏头顶上的标签也在变化。
扶苏带着胡亥进了寝殿,立刻给他披了一件袍子,道:“亥儿,可有受伤?”
胡亥再次感叹,便宜哥哥还是太心软了,对于一个重生的长公子来说,秦二世合该是他的仇人才对,然扶苏心窍柔软,竟无法狠下心来对弟弟下手。
胡亥扬起小脸蛋,甜滋滋的道:“没有,哥哥有没有受伤?亥儿好担心哥哥哦!”
无错,既是这般,努力刷满便宜哥哥的好感度,从此兄友弟恭,兄弟和睦,扶苏必然更加不忍心对自己下手。
扶苏摇头道:“多亏了亥儿引走刺客,哥哥也未有再受伤。”
他说罢,目光有些犹豫的看着胡亥。
【有话要说的兄长扶苏】
“哥哥,”胡亥善解人意的道:“哥哥是不是想说甚么,直说便是了!”
胡亥反握住扶苏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手背,又道:“我们是兄弟,合该无话不谈呀。”
扶苏的眼神晃动的更加明显,轻声道:“亥儿,你信为兄么?”
胡亥歪了歪小脑袋,扶苏继续道:“廷尉弹劾为兄,说刺客是受为兄唆使,刺杀于亥儿的。”
“如何可能?”胡亥打断了扶苏的话,现在正是表达忠心的时候,拍着小胸脯道:“哥哥,亥儿相信哥哥,哥哥是绝不可能伤害亥儿的!”
【惭愧的兄长扶苏】
扶苏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那一抹苦笑,自己不只想要伤害胡亥,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要杀死胡亥,一劳永逸……
胡亥再接再厉,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哥哥这般疼爱亥儿,亥儿才不相信那些刺客是哥哥买凶呢!谁若是这般说,亥儿与他没完!”
胡亥说完,感觉自己还得加把劲儿,于是夹着嗓音,黏糊糊的道:“哥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哥哥,亥儿最——喜欢哥哥!”
胡亥:“……”呕,夹子音把自己恶心坏了……
【心软自责的兄长扶苏】
“亥儿,”扶苏伸手搂住胡亥,将他抱在怀中,沙哑的道:“哥哥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刺客,是哥哥错了。”
胡亥乖巧的回拥住扶苏,因着身量的差距,胡亥纤细的小身板整个窝在便宜哥哥怀中,那种满满的温暖,满满的依恋,是胡亥这个怪胎、这个疯子,从未体会过的,令人痴迷……
扶苏抱着他,若有所思的道:“哥哥是你的长兄,理应教导你,亥儿放心,以后都有哥哥,你不会的,你不懂的,哥哥都会教你,一定……”
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胡亥挑了挑眉,他心里清楚,扶苏是重生而来的便宜哥哥,依着便宜哥哥这个意思,是想要感化自己,暂时不打算斩草除根了?
呼——胡亥暗地里吐出一口气,这一关勉强算是过去了。
至于便宜爹爹……
想起君父嬴政,胡亥便头疼,秦始皇已经不好应对,更不要提重生而来的秦始皇!
“幼公子,”一个长相白净乖巧的寺人从寝殿外走入太室,恭敬的道:“医官到了。”
胡亥立刻招手:“快,让医官给哥哥清理伤口。”
医官很快入内,麻利的检查公子扶苏的伤口,都是坠崖时候受到的轻伤,经过胡亥的临时处理,如今只是清理上药便好。
胡亥主动的道:“亥儿来给哥哥上药!”加把劲,巩固一下便宜哥哥的好感度。
医官不敢违逆,谁叫胡亥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幼公子呢?
那生得乖巧白净的寺人十分懂事,眼力见儿极佳,立刻将药膏与伤布双手呈递上来,道:“公子,请。”
胡亥甜滋滋的道:“哥哥不要动啊,亥儿给你上药,先把内袍脱下来。”
秦朝时期的袍,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内衣。
胡亥小心翼翼的将扶苏染血的白色内袍退下,扶苏的上半身立刻袒露无疑,完完全全的展示在胡亥面前。
【兄长扶苏的背肌】
【兄长扶苏的胸肌】
【兄长扶苏的腹肌】
胡亥:“……”哇,温文儒雅的便宜哥哥脱下袍子来,竟如此有料?

扶苏感觉身子上痒痒的,胡亥白皙柔软的手指来回逡巡,若有似无的触碰。
扶苏抓住胡亥调皮的手,道:“亥儿别闹。”
胡亥这才回了神,便宜哥哥的身材太有料了,令人羡慕,一不小心竟看丢了魂儿!
胡亥连忙道:“哥哥别动,亥儿给你上药哦!”
“亥儿给哥哥呼呼。”
“呼——呼——疼疼飞!”
胡亥尽力摆出天真无邪的模样,经过他引走刺客的苦肉计,扶苏的敌意明显削弱了很多,温柔的一笑,道:“亥儿,哥哥不疼,都是一些小伤,无妨的。”
“怎么能是小伤呢?”胡亥谆谆教诲的道:“哥哥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将养身子,切勿留下伤疤。”
这么好看的身材,若是留下伤疤,岂不是太可惜了。
“好,”扶苏笑道:“都听亥儿的。”
那乖巧的寺人已经注满了热汤,道:“二位公子,热汤已经备下,请二位公子沐浴。”
“来亥儿,”扶苏领着胡亥的小手:“哥哥带你去沐浴。”
沐浴?一起?
胡亥的目光不由在扶苏身上转了半圈,刚才看光了便宜哥哥的上半身,这么快就要连下面也一起看了?
热气袅袅,胡亥站在汤池前有些犹豫,他以前都是独来独往,还从未与人这般赤诚相对过。
“怎的亥儿?”扶苏微微弯腰:“还害羞了?”
胡亥:“……”脱就脱!
胡亥三两下将自己的衣袍退下,快速迈入汤池,坐下去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淅米之水乳白,水面并不透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胡亥纤细细腻的身子板儿。
簌簌簌——
是扶苏退下衣衫的声音,胡亥赶紧背过身去,便在此时,那乖巧的寺人走上前来,恭敬的道:“长公子。”
“何事?”
“丞相王绾请见长公子,请长公子移步外殿。”
这里是邹峄封宫扶苏的寝殿,丞相王绾来见扶苏,却不进来,而是让扶苏移步,胡亥心中清楚,想来是王绾知道自己就在寝殿之中,他有话单独与便宜哥哥说,需要避讳自己。
这朝中除了卿族分出不同派系以外,公子们也各自有各自的派系,最大的便是长公子扶苏,和幼公子胡亥的派系。
王绾为长公子之师,自然是扶苏派系的领头人,王绾避讳幼公子胡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这般匆匆而来,想必是为了刚才刺客一事。
扶苏看了一眼胡亥,道:“亥儿你在此乖乖沐浴,哥哥去去便回。”
胡亥乖巧点头:“嗯嗯!哥哥你去罢,亥儿乖乖的!”
胡亥狠狠松了一口气,王绾来得真及时,不必与便宜哥哥赤诚相对了,不过……
胡亥咂咂嘴,其实还有些可惜。
扶苏套了一件干净的衣袍,走出太室,来到寝殿的外室,丞相王绾立刻迎上前去,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压低声音:“长公子,幼公子可在太室?”
扶苏点头。
“长公子糊涂啊!”王绾恨铁不成钢的感叹:“何其糊涂!长公子现在还不明么,李斯与幼公子分明是一伙的,他们利用刺客之事,想要将长公子扳下台来,若长公子在陛下面前失势,那么此次封禅筑坛的功绩,便会落在幼公子,落在李斯一党的头上!”
扶苏微微蹙眉:“丞相怕是多虑了,那些刺客,定不是亥儿指使,在崖底之时,亥儿以身犯险,亲自引走刺客,若不是如此,予怕是已然无命归来。”
王绾使劲摇头:“长公子便是心肠太善,耳根子太软,你可有想过,若那刺客是幼公子指使,甚么以身犯险引走刺客,只是一出苦肉计,做给长公子看看呢?刺客本就与幼公子是一伙,又怎会对幼公子下手?”
扶苏眯起眼目,一时有些出神。
难道刺客当真是胡亥一伙?幼弟一向怕事,昨夜突然引走刺客,的确反常。若是如此,幼弟小小年纪,心机已然深不可测。
王绾又道:“长公子,你与幼公子虽然是血亲,但如今这个朝廷,天下初定,多少双眼睛盯着长公子,就盼着你出事呢,那幼公子的母族,哪一个是好惹的?他们见天的、整日的在幼公子耳边叨念长公子的坏话,幼公子虽年幼,心思必已不单纯,还请长公子不要感情用事,唯恐误了大事啊!”
“幼公子!幼公子,不好了!”生得乖巧的寺人快步走入太室,谨慎的将门掩上,这才低声道:“大事不好了。”
“怎的了?”胡亥正在沐浴,舒适的水温十足解乏。
【大府寺人韩谈】
胡亥瞥了一眼那寺人的标签,应该是贴身伺候幼公子的小太监,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比胡亥这个身子年长一些,纤细柔弱,天生一副乖巧懂事的行容。
韩谈焦急的道:“王绾那个老物,是来找长公子,说幼公子坏话的!”
“幼公子可不知,”韩谈指着太室之外的方向:“王绾鬼鬼祟祟,一向又喜欢诋毁诽谤幼公子,小臣便偷听了两句,果然叫小臣听着了,王绾那个老物竟说刺客是幼公子找来的,正跟长公子跟前儿挑拨离间呢!”
“坏了!”胡亥哗啦一声从热汤中站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让便宜哥哥信任一点点,王绾这个时候前来嚼舌头,他又是扶苏的老师,加之扶苏乃是重生而来的秦皇长子,经历过秦二世的变故,自己努力刷新的好感度,会不会跳楼般的锐减?
胡亥胡乱的擦了几下水渍,来不及擦干,道:“韩谈,衣袍衣袍,快点!”
“公子!幼公子,革带,您的革带……”
不等韩谈给胡亥整理好衣裳,胡亥已经大步跑出太室,嘴里甜滋滋的喊着:“哥哥!哥哥!”
扶苏的深思被奶里奶气的唤声打破,他回身一看,幼弟胡亥正朝着自己跑过来,他身量不高,纤细温柔,一股子青涩少年之气,因着沐浴的缘故,鬓发还滴着水,袍子也穿得歪歪扭扭,甚至还赤着白嫩的小脚丫。
胡亥冲过来,给了扶苏一个结结实实的抱抱,其实是为了通过触碰查看标签。
【略有疑心的兄长扶苏】
胡亥:“……”
胡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王绾,王绾真的是来挑拨离间的。
王绾看着胡亥的眼神也不太友善,毕竟党派不一样,能叫政敌如何友善了去?
王绾口吻幽幽的道:“听闻幼公子为救长公子以身犯险,只身引开刺客,老臣在这里,还要谢过幼公子的大义,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为何幼公子不通武艺,竟能全须全影的逃过刺客的追杀?”
胡亥四平八稳的道:“因为我跑得快呀。”
王绾:“……”
王绾还要说甚么,胡亥轻笑一声,打断了王绾的话头,道:“我知丞相想说甚么,丞相想劝哥哥与我疏远,因为哥哥身为长公子,而我是幼公子,长幼有别,氏族有别,党派有别,牵扯到了许许多多的朝廷利益,丞相也是为了长公子好,对么?”
王绾怔愣在原地,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幼公子,竟说的如此有条不紊,条理清晰,这和平日里只知吃喝顽乐,嚣张跋扈的幼公子胡亥,一点子也不一样,简直天差地别。
便是连扶苏,也多看了胡亥一眼。
胡亥继续道:“然,丞相当真是为了哥哥好么?”
王绾据理力争:“幼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在挑拨老臣与长公子之间的师徒之情?”
胡亥摇摇头,道:“丞相身为哥哥的师傅,哥哥遇刺归来,你可曾问过他一句‘伤得重不重?疼不疼?累不累’?你可曾问过他一句‘这一路受过什么苦’?你可曾安慰过他一句‘无事了’?”
“这……”王绾打了个磕巴,面色空白,怔愣在原地,竟是被胡亥问住了。
“说白了,”胡亥幽幽的道:“丞相先是丞相一派,才是长公子之师,丞相知晓,刺客一事可以大做文章,用来打击廷尉一派的势力,你把利益,看得比师徒之情要重,对么?”
王绾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胡亥继续道:“封禅筑坛的紧要关头,丞相是个聪敏之人,你以为陛下愿意看到党派之争,兄弟阋墙的局面么?君父若是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哦——”
说罢,老神在在的道:“丞相,你要对哥哥好一些哦!像我这般,一心一意为了哥哥好的人,可不多见了呢!”
胡亥偷偷往扶苏身边凑了一点,不着痕迹的手指碰了碰扶苏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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