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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嫁山神(余生田)


冰凉的空气扑打在余冬槿的脸上,又因他猛然的吸了一大口气瞬间将他的胸膛填满,他的肺部因此刺疼了一下,这叫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余冬槿坐在床上痛苦的缓了一下,才有了力气,“这什么情况?这副身体难道有病?”他脸色发白心底打鼓,莫名的就想到了今天看过的那封信。
“诅咒而死……”余冬槿重复着信上的那四个字,心有所感,但很快他又摇头,说:“不可能,那都是封建迷信!”他在胡思乱想什么?从古至今,之所以会有人将这等事归类于怪力乱神,都是因为社会发展太落后,人们不懂科学,不明白其中原理。
可是,如果用科学来解释李家人一代比一代早死的话,那么,余冬槿脸色更难看了,“基因缺陷?”只有这一个解释了,肯定是基因缺陷,李家人的基因有问题!可能都有先天疾病,只是以如今的医学条件根本查不出来!
完了,穿越一趟换了个有病的身体。
余冬槿脸上一片空白,躺倒在床上又慌又怕,又非常崩溃。
余冬槿不想死,半年前,余冬槿妈妈去世的时候,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一定要好好活着,过好今后的每一天,所以他在这半年里,努力工作开户存钱,自己做饭少吃外卖,天天锻炼按时体检,日子过的简单但健康。
他已经做好计划,必须稳稳当当活到一百岁!谁知穿越一趟,竟换了副这样的身体,这叫他怎么能接受!
“怎么办?”余冬槿都想哭了,他又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拢在身上盯着大黄笼子发呆。
黑夜里,小仓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笼子里的大跑轮上用一双小眼睛盯着外头一脸呆滞的主人看了一会儿后,迈着小短腿继续快乐奔跑。
余冬槿听着那叫他安心的跑轮转动的声音,奔溃感一下子少了许多,他揉揉脸,就这么裹着大棉被下了床,穿着厚底布鞋走到外间掀开窗帘布看了看外头的夜色。
窗外一片寂静,月上中天,星辰遍布,看起来才到夜半。
余冬槿却暂时不敢再睡,他裹着被子缩在了书桌边椅子上,想看看夜景冷静一下。
这时的星空比起现代时,可要美的多了,可余冬槿却无心欣赏银河,他看了会儿天后边如鬼使神差一般,他缓缓低头,眼睛对上了之前被他随意放到了桌上的信。
黄色的信封安安静静躺在桌面上,本来不太起眼。
可余冬槿看着看着却绝不对,心觉怪异起来,“怎么变鼓了?”对,原本平展一片的信封里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鼓起了一片。
余冬槿回想了一下,他之前把信纸塞回信封的时候,是叠好塞进去的啊,绝对没有拧成团丢进去。他迟疑了下,将信封拿了起来张开,借着月光打开一看。
这一看,顿时叫余冬槿愣住了,只见此刻的黄色的信封里,除了那张信纸以外,竟多了一根颜色光泽的黑色羽毛。
之前没有这个!余冬槿绝对可以确定,之前这信封里,明明只独有一张信纸而已!
可这根羽毛又是从何而来呢?窗户被合上窗帘也盖的严严实实起,室内除了大黄就只有他,谁还能偷偷过来给信封里塞进一根羽毛呢?
余冬槿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的将那根黑亮的羽毛从信封袋子里拿了出来。
拿出来一看,余冬槿就是一愣,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根羽毛长得太漂亮了。
它大约十二三厘米长,应该是哪个鸟儿生长在身体背上的羽毛,月光下一眼看去羽毛整根都是黑色的,可再细细一看就能发现,羽毛尾部带了些隐隐约约的深红,那点红在月光下一晃,又叫余冬槿在那红色的尖端看出了点细闪来。
“真好看,太漂亮了。”余冬槿将这根羽毛拿在手里,那是越看越喜欢,“可是,为什么会有根羽毛呢。”
余冬槿拿着这根羽毛,回到了床上躺着。
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安稳不少,原先的恐慌虽没一扫而空却也不再叫他睡不着觉,他玩了会儿羽毛,然后将那片羽毛放在了床上枕头下面,随后顿时困意上头,扛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梦里他端着灯盏,走在一片草木茂盛的山林之中。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油灯,感觉有点不对,连忙将自己灯盏里的火苗给吹灭了。这可是山林,没有做好措施不能生火,不然万一引发山火怎么办,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熄了火余冬槿才放心,继续向前走。
山林里有点暗,余冬槿走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天,没看出现在大概几点,就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可他翻遍了身上的所有口袋,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奇怪,我手机去哪里了?”难道是出门时放到鞋架上忘了拿了?肯定是的,他总是这样。那得回去拿一下,没有手机可不行。
余冬槿掉了个头,试图原路返回。
可一转身,刹那间飓风扑面,他看见的却不是刚刚走过的那片林子,而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大裂谷。
余冬槿吓了一跳,往前迈的步子在紧要关头险而又险的收回,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直接给跪那儿了。
陶制灯盏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傻傻的跪坐在地上,张着嘴喝了口风后连忙把嘴闭起来,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喉咙里的惊恐声挤了出来:“啊!啊?!”
余冬槿这时终于看清了现在的状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裂谷,眼睛瞪得比牛大,“这是哪儿啊?”他一边疑惑出声一边向后看了眼,没看见上班时他每天都会路过的林荫道,只看见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他呆了呆,懵着一张脸转头,去看落在地上油撒了一地的灯盏,正发着呆呢,又是一阵飓风吹来,吹得余冬槿的头发乱飞坐都坐不稳。
地上的灯盏被吹动了,叮铃铃在地上转了几转,最后向着低处滚去,顷刻间便滚到了裂谷崖边。
余冬槿脑子一抽,也不知识出于什么心理,忙紧张的探身去捞,结果不仅灯盏没捞着,且飓风引得地上碎石滚动,还叫他脚下一滑,他往下一斜,整个人便跟着滚动的灯盏一起向着看不见底的裂谷底下坠去。
踩空的那一刹,余冬槿吓得瞳孔震动,他试图扒拉住什么,可山壁上除了泥土与大块的岩石外什么都没有,他抓了好几下什么都没抓到,最后只得无助的向下落去
电光石火之间,他因为过度惊慌都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得以发出了一声悲鸣:“啊——!”
急速下落中,崖下的风不断扑打在余冬槿的脸上,就在他濒临绝望,甚至闭着眼将自己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在脑中走马观花的回忆了一遍,以做对人生的告别之际,他忽然听到了点不一样的动静。
风的声音变了,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未等余冬槿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他便觉得身下一软,好似有团云将他给托住了,随即而来的还有一股暖意,包裹住了他一直被风吹打着的冰凉的身体。
余冬槿再一摸,这才发现身下不是云,他摸到的分明是以前从未摸到过的,是一种光滑且强健的皮肤的触感。
余冬槿感觉不太对劲,愕然睁眼,便看见了眼前麦色的脊背与背上那两片充满力量感的蝴蝶骨,还有那大片的黑红羽毛,那是两片从蝴蝶骨主人的肩头生出张大的巨大翅膀。
余冬槿醒来了。
他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头顶木头叠成的天花板,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啊,对!他穿越了。
余冬槿在床上翻了个身,去看外间那因为窗帘布不够遮光而透入进来的打在书桌上的光线,他发了会儿呆,掏出了枕头下的羽毛,盯着这根漂亮的羽毛看了会儿。
刚刚梦里的景象犹在眼前,余冬槿将羽毛捧在心口上,疑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见个长翅膀的人呢?”再怎么样,这长羽毛的也应该是只鸟儿吧?
而且这梦也太真实了吧?那不慎坠崖时的惊慌恐惧仍残留在余冬槿心底,叫他想起来都觉得害怕,不过想到之后那个长着翅膀的人将他接住了,让他没有摔个粉身碎骨,他又安心了,那股害怕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手心里,还残留着那人肌肉结实的背部皮肤的温度,摸起来明明触感微凉,但却叫人心里温暖。
余冬槿手情不自禁的动了动,感觉手心痒痒心里也痒痒,好怪。
之后他就这么静静在床上赖着,脑袋空空的犯了好一会儿傻,终于躺不住了从被窝里起来,打着哆嗦研究了一下,穿好了这古人的衣服和鞋。
他坐在床边打开大黄的笼门,给过了一晚已经空空如也的食盆里添了鼠粮。
大黄耳朵尖鼻子灵,几乎是余冬槿刚把装满的食盆放回笼子里,它就从笼内的躲避屋里钻了出来,然后小跑几步一脑袋扎入了食盆,然后用飞快的速度小嘴鼓捣鼓捣,用新鲜的粮食把两边的颊囊给塞满了。
余冬槿一边将鼠粮袋子捏严,一边看着大黄,在心里叹了口气,哎,这鼠粮是吃一点少一点,以后要是自己配的话,这原材料也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找齐。
大黄用粮食塞满了颊囊之后,捧着一张大脸揉了揉,蹲到一旁的造景上先嗑了个瓜子,然后它才发现余冬槿,跑过来啪啪的开始扒拉笼门。
余冬槿笑了笑,打开笼门把它抓了出来,小家伙出来了就安静了,躺在余冬槿手上对着主人发了会儿呆。
余冬槿捏着它,正想揉揉它的肚皮,却在这一刻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那声音软软的,带着孩童特有的含糊感,他说:“好担心宝宝啊。”余冬槿打了个激灵,还未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有所反应,那孩子又接了句:“宝宝快要死了。”
余冬槿怔忡一刹,霎时间心中发凉双手发抖。
孩子又说:“啊!小鱼干!”随后,躺在余冬槿怀里的大黄开始挣扎,从愣神的余冬槿手上转了个身站起来,挤了挤颊囊掏出了半根鱼干,开始大口朵颐起来。
接下来室内一片安静,大黄吃完了鱼干,站在余冬槿身上洗了洗脸梳理了下毛发,就试图爬下去感受一下大自然。
余冬槿连忙镇定下来将它捏住,任它在自己手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可他却怎么都无法再听见那个声音了。
余冬槿将大黄放回了笼子里,又盯着大黄一进笼子便钻了进去的躲避屋看了会儿。
他走到了床边书桌前,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会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展开那封信看了看,然后又拿起被自己放在心口的羽毛瞧了瞧。
是幻觉吗?不是,那声音不是幻觉。那虽然是孩子的声音,可那口气分明是他妈妈的,只有妈妈会喊他宝宝,满含着担忧。
余冬槿下了定论,那是大黄在说话,或者说,他听见了大黄的心声。那是大黄在学着妈妈的口吻,在喊他宝宝。
他摸着信纸上,李家哥哥写下的那段,如果不还债李氏族人便会因诅咒而死的句子,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他该去李家看看?万一呢?反正去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李家祖先欠的钱太多,他就做主把李家的房子还有祖宅卖了,想办法去还,他一个穿越者,他怕什么?
总之,余冬槿还不想死,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做就做,余冬槿去厨房,削了个红薯当早餐,他啃着红薯算了算原主留下的所有家当。
碎银十二两,铜钱一百三十二枚,一块玉质还不错的玉佩,衣裳有中衣四身、冬衣三套、夏衣两身、两件褂子、两件长衫、一条斗篷、一件大氅、这些衣裳中,外面穿的衣服上头都还好,但里头衣服上都少少有些布丁,另除了书桌旁书阁上的书,余冬槿还在床底下找到两个大书箱,里面被书卷书简装的满满当当,重的要命。
余冬槿翻了翻里头的书,发现原主不仅将书放的很整齐,每本书看着都有阅读过得痕迹,虽然保存的都很好,但都不是新书。
余冬槿叹了口气,看来原主是个读书人,可惜了,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一朝却叫他穿了过来。他是收到了哥哥的来信,才从就读的书院里回来的么?得知自己要死,他又是个什么心情呢?
余冬槿不知道,只叹息自己倒霉,穿越到了一具这样的身体,他叹:“这是时空错乱还是灵魂各归其位啊,真是叫人无奈。”
这天清点完家当,他想了想,先去拜访王叔家。
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处宅院还得继续请王叔给照看一下,虽然不知道以前原主是怎么操作的,但肯定不能让人家白照看吧,肯定要去打个招呼送点礼的。
而且李家的地址虽然李家哥哥都写在了信纸上,但他人生地不熟,也得打探打探了解了解才行。
不过,这王家到底是哪一家呢?
魂穿过来不带原身的记忆,真的太坑了!
天气太冷,余冬槿熄灭了家里的火,把今天要用到的背篓挂在院门上,然后拿了钱揣着路引,裹着大氅披着斗篷,锁了大门出了门,沿着大路走了好一会儿,地广人稀,他看着那点缀在溪边田边,山脚下的一户户民居,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
幸好,不一会儿,他看见南边小山坡下,几个孩子背着箩筐钻出竹林,说说笑笑间走到了田埂上,其中就有王叔家的大毛。
余冬槿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到了那条宽田埂与大路连通的地方,在那里对已经好奇看过来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
小孩们看见他,也很高兴,背着箩筐一边喊着冬槿哥一边朝他跑来。
余冬槿吓了一跳,忙提醒:“别急,慢些,莫摔跤了!”

孩子们还挺听话,立即放慢了脚步,变成了开开心心的快步走。
余冬槿细看了下,一队孩子六个人,四男两女,大毛的年纪在里面属于中上,有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看起来比大毛要大,想到昨天大毛提起过,他们家还有两个哥哥,余冬槿猜那个大点的男孩应该是大毛的二哥,就是不知道大毛二哥是不是叫狗蛋。
大男孩最先开口,喊:“冬槿哥!你在这干嘛么?”
余冬槿让开路,叫他们好上大路上走,他摸摸大毛的头,没看大男孩,似是在和大毛说又似是在回男孩的话,说:“有点事,去你家看看。”他让孩子们走在前面,看了看小孩背上竹篓里,可可怜怜一个两个的冬笋,问:“怎么就挖了这么点儿”
男孩回:“一直不下雨,笋都不长!”他叹了口气,说:“天冷又不下雪,还没雨,等开春可怎么办啊。”
大毛与其他几个孩子听他叹气,也跟着唉声叹气,都为来年的春耕犯起愁来。
余冬槿将孩子们的叹息听在耳里,明白这时代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算是家里的劳动力了,平民百姓多靠家中一亩三分地养活一家老小,田地里的事,都是大事,毕竟就连现代农民种田想要得到好收成,都和雨水气候息息相关,更别提现在了。
余冬槿看了眼路边已经干涸了大半,露出了溪中碎石的小溪,想到今后的生活,跟着孩子们叹了口气,一时气氛有些沉寂。
他一路跟着孩子们,路上知道了大男孩是大毛的二哥牛蛋,他有点纳闷,这王叔家前头两个一个狗蛋一个牛蛋,怎么老小偏叫大毛呢?之后他们一起告别其他孩子,拐弯上了一条小路。
看见马上到家,两个男孩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大毛高兴的对余冬槿说:“冬槿哥,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呀?是不是过完年再走啊?”
牛蛋也好奇,竖着耳朵听。
余冬槿听他这么问,才想起来这边正是冬日,冬天的末尾,象征着春节的到来,想到这个热闹又孤单的节日,他内心不禁怅然,不过面对两个孩子,余冬槿表面依旧轻松,他说:“我应该很快就走了,有点事情要去办。”
两个孩子都很不解,牛蛋可惜:“我爹娘还说今年想请你到我们家里一起过年呢,冬槿哥能赶在过年前回来么?”
余冬槿自然不知道,自然也就不能做出承诺,他摇头道:“不一定。”
孩子们又是一阵可惜,这时,王家也到了。
这条路一直是上坡,王家的小院就盖在这个坡上,坡上靠山就住着王家一家。
这好像是这边的风俗习惯,多靠山而盖,独门独户,没有邻居。余冬槿刚刚站在大路上观察了一下,除了偶尔的几户人家,各个民居好像都相隔挺远的,他猜那仅有的靠在一起的几家,可能是关系好的兄弟姐妹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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