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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故国有虞)


“这......”
此处的城墙同原本的、那经由凡人所走的城墙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守城的同样是披甲执锐望之极是威武且周身并没有任何修行力量存在的军士。只不过那城门口似是有光圈,有一层再明显不过的结界。
不管如何伪装抑或是以何等样的皮相面目而存在,当那些修行者及异类精怪走进那光圈,走进城池范围内之时,便会显露本相,显露出自己的真身与原型。
“这究竟是何等样的力量?那大唐皇帝陛下,又欲何为?莫不是想要将那地上仙国建立不成?”
惠岸行者只觉得自降下云头以来,所见所闻的种种俱是不同寻常,俱是充满了不经荒诞且怪异的色彩。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如同隔了一层轻纱与迷雾一般,看不分明更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只是一身之修为与本事,仿佛俱是因此而受到了压制。甚至同西天佛门以及那渺渺天宫的联系,同样在因此而变得薄弱。
这样的感觉似乎只是一种错觉,只不过随着惠岸行者跟随着白衣观音的脚步真正踏足到了光圈之中,涉足到那城池的范围,所有的一切却是再明显不过,并没有任何遮掩。
“怎么回事?”
“是何意思?”
“尔等凡人,莫不是要翻天不成?”
...... ......
随行在白衣观音左右的惠岸行者尚且受到压制,那在此之前踏足到此间的异类精怪就更不必说。俱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显现了原型,发出一阵阵不大不小的疑问。
“于我等面前便罢,一众凡人军士当面,这些妖魔们何时竟变得如此知礼守礼,如此讲规矩了?”
惠岸行者心中不解。
那漫天的仙神菩萨们高高在上自不必说,做为仙神中的一员,纵使自身曾经同样是凡俗的一员。可......
往事不提,亦无需有过多的赘述及言语。那凡间帝王狂傲嚣张意图倾天便罢。较之以这更加离奇且不可思议的事情惠岸行者同样是见过的,便如同那于女娲宫中题下淫诗,将女娲娘娘诋毁的纣王。
身死国灭所有的一切俱是被捣毁,被瓜分,自有新的国度与王朝在那旧帝国的瓦砾之上被建立。惠岸行者,惠岸行者同样于此过程中,受益良多。
但那已经是许久之前。
且不说当日里将一切主导的大能与大神通者们尚且高居在九天之上,并未曾消逝。便是此世之间,当不会再有一位人皇。
更不必说神州沉沦数百年之后,这如旭日东升,恰如同井喷的人道、皇道气运是仙神菩萨们所要收割。那一众没有甚跟脚的妖魔......
斩妖除魔,本就是他们这些仙神菩萨们所应尽的义务不是吗?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借着那取经人团队做出清理之时,莫要使大水冲了龙王庙,使那一众的仙神菩萨们之利益受到折损才是。
什么?你说这西行之局本就是诸位仙神菩萨们设下,又如何会使其利益受到折损?
笑话,穷人三七分账,富人如数奉还。就算你整日念经,行善,积德,与人为善护佑一方。但——
妖魔与妖魔,妖魔与仙神菩萨之间,自然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当然这不重要,毕竟做为仙神,还是跟着观音菩萨这样的大领导出差的仙神,惠岸行者自是有底气鄙视一众妖魔并且高他们一等的。
自是可以叫那一众的妖魔们唯唯诺诺争相巴结,不敢有过多的言语。
但区区凡间城池、凡人势力范围而已,又何以使这一众的妖魔们将本性压制,甚至不敢将更多的动静闹出?
以真身和原型显露的情况下,这一众天性暴躁的妖魔们,竟然会如此好说话不成?
惠岸行者疑惑,惠岸行者不解。自是不清楚更不知晓,这些虽然压低了声音夹起了嗓子,却仍显粗声粗气凶神恶煞的妖魔们,很显然是受到了大唐“教化”的。

“那凡人傲慢,言行无礼。菩萨又何不使我施展神通法术,给之以教训?”
随着脚步走进那城池之中,惠岸行者开口,言语与态度之间颇有几分愤愤。显然是对那入城一事,以及那自身受到压制等种种,颇有几分不满。
仿佛是想不清楚弄不明白,这观音菩萨又为何要对着那一众的凡人士兵们如此忍让,而非是给之以教训。又或者说菩萨固然是慈悲,固然是有心将那众生普度,却并非是代表其便是不懂全拳脚,可以任意被欺辱的。
凡人自当存敬畏之心,自当对那仙神菩萨们有所敬畏和敬重,而非是如那守门的军士一般,呈现出......呈现出什么呢?久远且布满血色的记忆仿佛是因此而被勾动,惠岸行者面上呈现出几分郁色来。
只是白衣观音开口,自有一股安定祥和,足以将所有不平与烦躁抚平的力量。自是对着惠岸行者开口,道是其着相。况且——
“些许小事,何足挂心?莫不是忘了我等此来的目的不成?”
目的?何等样的目的?自是奉如来法旨,寻找那取经人,寻找被贬东土十世轮回的金蝉子转世。使其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于是惠岸行者悚然而惊,口宣佛号,对白衣观音告罪。
“善哉善哉。”
白衣观音仍是做了那慈眉善目的老僧模样,双手合十,面色与眉目间一派悲悯慈和。带着那似乎是无有穷尽的,足以将一切看破的通透及智慧。
“那大唐皇帝陛下既然能够使政令通行,隐隐有上古人皇气象。于我等而言,又何不是功德无量?”
菩萨这话语说的突兀,隐隐然之间,更是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只不过脑补及阅读理解能力max如惠岸行者,很快便反应过来,意识到菩萨此言,并非是无的放矢,而是大有深意所在。
盖因为那一众的仙神菩萨们所谋求的从来便不在小,而东土大唐,而那赫赫煌煌如日之初升的人道、皇道气运以及那其中所暗藏的种种,早便叫他们视作了囊中之物,视作了如同坐骑、宠物一般的财产。
因而不管是出于何等样的考虑,这东土大唐之人道、皇道气运愈是强盛,愈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愈是有上古人皇出世的气象,他们当愈是欢喜愉悦,感到开心才是。
但当真是如此吗?惠岸行者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对。只不过弹指瞬息里,一切却又仿佛是被扭曲,仿佛是叫其自行将自己说服。
“菩萨所言甚是。”
迷雾顿开心头豁然开朗,惠岸行者再认证不过的接受了白衣观音的说法,而后跟随在其身后,向着其中的一所驿馆走去。
管中窥豹,一叶落而天下知秋。当今长安城大明宫里的那位大唐皇帝陛下似乎并不是一个仁慈且宽厚的君王。而这一点于白衣观音与惠岸行者入城之时的所见所闻而言,似乎再是明显不过。
唯我独尊律令与法度严苛,这似乎是一个极理性的、可以将所有的一切俱是当作工具与筹码的帝王。从那律令与法度中,自那对异类精怪等种种的态度之内,白衣观音与惠岸行者似乎俱是可以看到那帝王想要将一切、将异类精怪与鬼神之属同样纳入到掌控的野心。
“这么多人?”
同白衣观音一起进到驿馆中的惠岸行者有些傻眼。
非是因为这仙神见识太少抑或是其他,而是此驿馆当中,遍栽花树引有溪流清泉且不必说,内有洞天无数异类精怪行走在其间。或是喝酒谈笑或是互相争斗或是互相交流,竟然呈现出一种万类生发的勃勃生机,一种叫惠岸行者倍觉好奇却又不知当如何言语的景象来。
更不必说这内中的异类精怪以及妖魔们都似乎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
去往长安。
“俺老猪可是听说了,只要能够在那长安擂台中取得名次,便可以封侯拜相,被授予金钱、田宅甚至是官职。若是混得好,俺再将翠兰及俺那老丈人接到长安城中,嘿嘿。”
“啊不是,天蓬元帅?你这时候不应该在高老庄吗?瞎跑出来、跑到这东土大唐来凑什么热闹?”
惠岸行者目光寻声望过,眼角微抽,内心土拨鼠尖叫。
眼角的余光里,只见白衣观音低垂了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惠岸行者原本是想要上前想要拉了那天蓬元帅转世的手,亲自问出心中疑问的。只不过下一刻,却是不由得叫其身后的另一道身影吸引,内心一阵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你这猪头,瞧你这点出息!”
是有人从旁地里伸出手,掐了那天蓬元帅转世之身,即猪八戒的耳,抓耳挠腮一阵指指点点。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惠岸行者便知晓,能够如此这般作为且猴性深重的,除了那孙悟空以外并没有旁人。
遑论是那猴头虽然是以人形的面目及模样儿呈现,却似乎并未曾遮掩过这一点。混迹在这驿馆之内的一众异类精怪当中,称兄道弟好不快活。
唯有在面对了那猪八戒之时,下意识的做出拌嘴打压。
但是,虽然但是......
天蓬元帅便罢了,孙悟空你这本应当被压在五行山下的猴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摔!
看破却未曾叫破,只觉得白衣观音周遭的气压似乎是愈发悲悯核善的惠岸行者内心一阵无语,隐隐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只是那猴头与猪头对此却又似乎是未曾有任何察觉的。
猪八戒以手伸出,一边试图将耳朵从那猴头手中解救,一边开口,“硬气”且有理有据的做出反驳道:
“那凡人不都是这么说吗?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俺老孙怎么就没出息了?再说了你这遭瘟的弼马温,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怎就三番两次受了玉帝的招安,甚至是自封为齐天大圣呢?”
“呔,俺老孙,俺老孙......”
“怎么,没话说了吧?俺老猪今天把话放在这,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可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不就是吃好喝好。”
猴头那似乎是想要杀人,啊不是,杀猪的目光之下,猪八戒嘴下不停振振有词,做足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倒真叫那孙悟空一时气上心头,颇有几分无力。只不过——
“你口中所说的是孙悟空,同我六耳猕猴又有什么关系?”
猴头摆了手,连连嗤笑。继而翻一跟头坐至一旁,捡了果盘里的桃咬在口中,边吃边示意猪八戒继续。
“你们,你们又将观音菩萨,将玉帝和我佛如来置于何地?”
眼见得那猪八戒与那猴头二人争锋相对打打闹闹,分明是情谊再是深厚不过的模样。惠岸行者心中暗付,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幕着实是碍眼加刺眼,更不应当于此东土大唐之中生出。
别的且不去说,那取经人尚未曾前往西天尚未曾通晓自身使命之前,此二人又如何能够随意乱跑,出现在此地界呢?
“菩萨可是要上前,拨乱反正使这一切回归正轨?”
惠岸行者开口,自是因此而对那做了老僧模样的白衣观音问出疑问。只不过菩萨摇头,唇角含笑目中无量智慧升腾,却是对着惠岸行者道:
“勿要轻举妄动,坏了我佛佛法东传的大计。”
又道是此二人翻不了天云云,自是成竹在胸,充满了将一切尽在掌握之智慧。于是惠岸行者便不再多言,低眉顺目的将佛号宣了,同白衣观音一起向着那驿馆内部而去。
只不过很显然,惠岸行者所未曾注意到的是便其转身的那一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猴头与那猪头都似乎对着其望过来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仿佛只是错觉。
但这驿馆中的种种却又是处在大唐官府控制之下的。有驿卒领了白衣观音及惠岸行者且去歇息,送上瓜果斋饭且不去提。等到了第二日,自有官府组织了车队,护送那一众的异类精怪等前往长安。
“区区凡人国度而已,纵使有那么几分不凡,难不成要我等骑马赶到长安,抑或是乘坐马车不成?”
高来高去许久未曾体验过凡人交通工具,更对此并无太多好感的惠岸行者有些无语。自觉或不自觉的,新中华更是生出几分烦闷。
很显然,从进到这东土大唐开始,这仙神的实力便是受到了压制的。而凡人生活......这习惯了仙家气象且出身不凡的仙神对此并无过多好感与留恋。更不认为凡间王朝几度兴衰,便能够生出什么足以使人眼前一亮的变化及不同来。
朝生夕死人间百年,区区凡人而已,又如何能够同长生久视的仙神相比较甚至是相提并论?
但很显然,现而今之东土大唐,却又是同惠岸行者所想和所认为的大不相同的。便如同曾几何时,彼时尚是陈塘关李靖之子的木吒同样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对凡人感到鄙薄与厌恶。

第107章
惠岸行者原本是凡人,其父母原本同样是凡人。纵使那李靖及金吒、木吒、哪吒父子三人以肉身成圣,超凡脱俗成为那仙神中的一员。可是自始至终,惠岸行者的母亲殷夫人同样是凡人。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千载时光悠悠,这惠岸行者对凡间以及自己原本所具有之凡人身份显然是没有了过多认同的。看似悲悯且祥和的目光之下,自是那属于仙神的高高在上,以及对众生的漠视和不在意。
所以那些许的改变,那属于凡人的变化与不同,总能叫其感到惊疑,由此而生出不受控制等诸多种种的感觉。只是这一切之种种却又并不以惠岸行者的想法而转移,更不因这仙神的不安而拨乱反正,而恢复到其想要的局面。
甚至于这仙神所谓的高高在上与优越,同样如同那阳光下一戳就破的泡沫一般,并不足以展现出过多的优越。
“诸位,请吧。”
是有玉冠素服的青年打马而来,对着众人露出一口白牙,露出一个再是温文尔雅不过的笑容。随着袍袖于空中划过弧度随着那青年手之所引,自是有物体从那袖中飞出,不断变大,停留在虚空之中,几乎将天日遮蔽。
是一艘古朴且庄重,望之极是具有压迫感的大船。
船身之间雕刻着异兽,船头隐隐有什么黑黝黝的洞口现出,充斥了极大地神秘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好似是有大恐怖将要生出。
当然,虽尚不清楚其原理,可是这样的手段于仙家而言自然算不得稀奇。只是自八百年前的变动开始,抑或是那更早之前,这世间的凡人又如何能够拥有这样的手段?又如何能够将现身的力量窃据到己身?
莫名的,惠岸行者想到了那更早之前,想到了自身尚未曾成为那仙神中的一员之时。
昔者不可见,来者犹可追。某些念头于脑海中不过是一晃而过,并不曾将太多的痕迹留下。惠岸行者同白衣观音大隐于那一众的异类精怪和修行之辈间,似乎并不出挑,亦不曾有过多的出头。
气氛好似是因此而陷入到僵持。一众的异类精怪们你望我我望你,都似乎是对此存在着几分顾虑。而那玉冠素服的青年不过抄了手,似笑非笑的立在一旁,并没有过多催促。
“走走走,快快上前,愣着干啥啊诸位?”
猪八戒大大咧咧的开口,拉了孙悟空的手,一脸“憨厚”道:
“叫俺老猪说,这免费的船,不坐白不坐。嘿嘿。”
好似是石子投入到水面,一众原本或是畏畏缩缩,或是踟蹰不前的妖魔们如梦初醒,你推我攮,随了那猪头及猴头的脚步,向着那大船而去。
白衣观音同惠岸行者混迹在其间,又将自身气机收敛了,自是未曾引起过多反应。只是未成想斜地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却是那猴头不知何时回返,握了白衣观音所化老僧模样的手腕道:
“这位老和尚,我们一道往这边来,往这边来。”
“这猴头火眼金睛,莫不是看穿了我等不成?”
惠岸行者心中暗付,只觉得一阵不安,却又不知当作何处置。但很显然,那白衣观音却又是对此泰然自若,极有风度的。并未曾将任何异样的神色露出,不过是唇角含笑,顺了那猴头的力道上前。开口,再是和善不过道:
“好说好说。”
那猴头同白衣观音所化之老僧把臂同游携手而走,惠岸行者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无所适从。然后便见那猪八戒搓了搓手,以手伸出,似是要一脸憨厚的对着自己的手臂而来。惠岸行者眼角微微抽搐,赶紧低垂了眉眼,道是善哉善哉。
不落痕迹的避过了猪八戒伸过来的手,紧随在白衣观音及那猴头身后向着大船内部而去。
那内部果然是别有洞天,并不再惠岸行者所见识过和所知道的任何一座仙家法器之下。至于这大船运转的原理与核心,以惠岸行者所见所闻,自是难以窥探其中奥妙。又或者说纵使是仙神,亦有所长有所短,并非是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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