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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在西游当唐皇(故国有虞)


有关于不可再劳心劳力,务必要保重身体的保证。只是嬴政那恍若是将一身冷意收敛了的、再是温和不过的目光之下,李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老实实将那药喝下。
然后在下一刻,嬴政指尖伸出,有物品被强行塞到了李治口中。
是蜜饯。
这是原身的习惯。然而此番经由嬴政做来,却又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只是纵使嬴政再如何的聪慧并且将原身的记忆熟悉,却又是学不会那份同儿女之间的腻歪的。
起了身,嬴政并不准备于此多做停留,而是想要处理朝会上的一应事宜。然而李治伸手拉住了嬴政的衣角,开口,认认真真道:
“稚奴好好吃药,但阿耶还请保重身体,不要使稚奴担心。”
少年人的目光无疑是真挚、热烈且孺慕的,并不带有过多的虚假。即便在尽力的表现出老成,但至少于嬴政看来,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秘密。
只是嬴政侧目,回首,目光垂下,却似乎有几分难得的无措与茫然。即便一切都似乎被潜藏得很深很深,恍若是不会出现亦不可能出现的错觉。
“朕会的。”
最终,嬴政只是如是言,点头,给出答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长安城内,大明宫中的种种且不去说。
九霄雷霆散去光辉普照甘霖落下的洪江水面之上,似是借尸还魂,又似乎仅仅只是单纯将已逝之人身躯占据,操纵着其行动的“刘洪”唇角扬起温和而不失礼貌的笑意。将洪江龙王往前一推,便欲就此逃之夭夭,不带烟火气的走开。
然而下一瞬间,洪江龙王叫嬴政随手一指打回原形化一尾金色大鲤鱼跃至水中不提。刘洪那本已经死去的身形一点点僵硬,而后砸落水中。
有灵光自刘洪业已经死去的躯体中跃出,上下左右四方横冲直撞,似是想要逃离。
只是无声无息里,周遭的空间好似是被封锁。
任凭嬴政之意愿而将那灵光禁锢。
于是最终,灵光落下,于那水面间现出身形来。
是一只石猴。
“孙悟空?”
嬴政目光微沉,似是有几分意外。然而很快嬴政却又自行将这样的猜测否定。
且不说那孙悟空尚被压在五行山下,不得走脱,需要取经人将封印揭下。单那《西游记》中所述,天地间的石猴,其实并不仅孙悟空一只。现下所出现的,是......
“啊呸呸呸,你说谁孙悟空呢!”
石猴跳脚,抓耳挠腮,仿佛是极气愤。于是嬴政从善如流,以指尖叩过腰间长剑,开口道:
“那么朕应当唤你为?”
“我是谁不重要,你如何称呼我同样不重要。”
石猴摇头,将嬴政话语截断。再是认真与语重心长不过道:
“重要的是你这国灵,大难临头将有大祸生出!你可知晓?”
嬴政自然是知晓的。毕竟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白衣大士也好,其身后的佛门势力也罢,俱非是什么心慈手软好欺负之辈。更不必说此一局棋盘,背后落子布局的可不仅仅是佛门。
现下白衣观音法身虽然叫嬴政破碎,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下一次嬴政所要面对的,可不会如此简单。更不会如此轻易。甚至于因为嬴政主动将国灵之身暴露的缘故,接下来所要面临的,必然会是无穷无尽的镇压。
“那又如何?”
嬴政轻笑,眸光睥睨神情傲然,并不将那即将到来的灾劫放诸在眼。于是石猴同样笑,抚掌道:
“妙哉妙哉,你这国灵,倒是甚合我之脾性。不过,”
话音微转,目光转过,那石猴却是换了神色,笑嘻嘻道:
“你我打个赌,若是下一劫你同样能度过,我便来寻你如何?”
“寻朕?臣服还是合作?”
“那便看你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石猴如是言,一点灵光散开,身形随之消散,再没有任何痕迹。而嬴政以手于虚空中抹过,将因此前的九霄雷霆而起的地脉灵气平复。然后将目光转向陈光蕊、李淳风船只远去的方向。
心念起了,再不停留,嬴政国灵之身的身影同样消散。等到再出现时,便已经是在那长安城内。
一时之间风平浪静,洪江水面之上,金色的大鲤鱼小心翼翼的跃出,吐了两个泡泡之后再度落到水面。潜至水中不见。然而此间事了,新的危机与劫难,才刚刚开始。
却是大唐长安城外,借助在土地庙中的观音菩萨睁开了眼。
“国灵?”
菩萨起指算过,天机混沌一片茫茫。不远处的长安城上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派沸腾的人道、皇道气运好似是将要对着这小小的土地庙而压下。
有点点血迹自那菩萨的唇角逸出,直叫随同观音而来的惠岸行者一阵心惊肉跳。
“怎会如此?”
惠岸行者不解。而白衣观音心中,同样是有着几分茫然。
毕竟白衣大士派往洪江水府的法身俨然叫嬴政彻底破碎,并未曾有任何的信息传出。而唐皇治下长安城内外,此世之间人道、皇道气息最为鼎盛之处,属于大士的推演能力同样受到阻隔。
更因那河图洛书的镇压,而无法获得任何真相。
不过仅仅只是略一转念,大士的注意力便叫那新生的国灵吸引,并且由此而生出猜测。
将法身破碎一事同那国灵联系起来,并且有意于其尚未真正成长之际做出镇压。
这样的念头本是自然而然生出,不过生起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因果相连,好似是印证了什么。于是大士便知道,自身法身破碎一事同那国灵显然是脱不了干系的。甚至于那状元郎陈光蕊身上,很可能同样生出变数。
大士使惠岸行者暂离长安,前往江州城中探查不提。嬴政以国灵之身显现,却是行至那西门繁华处,走到卖卦的袁守诚跟前,开口道:
“先生可否替朕算上一卦?”
东土大唐境内,长安城内外发生的种种事宜叫嬴政以人道、皇道气息,及东华帝君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扰乱。又以河图洛书遮掩。天机演算等种种早已经受到了压制。
不过嬴政虽然霸道,却未曾有将此一门彻底废掉的打算。因而除了同自身与唐皇、大唐相关的种种以外,那绝大部分的遮掩与压制早已经叫嬴政放开,未曾做出过多桎梏。
更不必说袁守诚做为袁天罡叔父,同样在嬴政所可以取用的棋子范围之内。
“您、您想要算什么?”
抬眼,手中算筹落地,袁守诚干巴巴的开口,对着嬴政问出疑问。
唐皇的改变、不良人的组建,甚至是唐皇心血来潮想要游月宫等诸事袁守诚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纵使是借袁天罡几个胆子,袁天罡亦不敢将现今的唐皇其实是八百年前的秦皇,甚至那新生的国灵很可能同样是秦皇这样要命的事情,对着自家叔父和盘托出。
不过这并不影响在看到嬴政国灵之身的第一时间,便有相关的信息传递到袁守诚的脑海。使袁守诚自然而然知晓,眼前的这便是此前渡劫的大唐国灵,是国家意志的组合。
但这又怎么可能?
倍觉惊愕与不可思议的从来便不在少数,袁守诚同样是其中的一员。毕竟国家化形这样的事情委实太过惊悚,而一尊国灵的生出对于接下来的种种注定生出改变。
但不管袁守诚心中如何作想,面上总归是维持着几分勉强的镇定的。直至袁守诚落到地面的算筹叫嬴政抬手纳到掌中,而后被放置在袁守诚眼前,那支起的小摊之上。
“朕想要算的,自然是......”

第028章
嬴政想要算的,自然不会是天是否要下雨、何时会下雨、雨量多少这样的问题。只是随着嬴政问题提出,话音落下,袁守诚面色变了又变,却未曾给出一个答案。
落在卦摊之下的手极细微的颤抖,然而袁守诚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任何回复,更未曾有起卦的架势。
有针落可闻一般的寂静在这本应当再是喧嚣与热闹不过的街市间蔓延。又或者说从嬴政于袁守诚跟前现身那一刻开始,属于两人所在的这一方空间便被隔绝开来,并不叫外人所见。
后知后觉的,脑子里浑浑噩噩一团浆糊的袁守诚似乎终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老老实实的俯首,对着嬴政道:
“还请恕草民能力有限,测算您及大唐命运这样重大的事情,又岂是我一介凡夫俗子可为?”
对着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自古未曾有过的国灵当面,袁守诚不管是面色还是神情里自然是不见半点恃才傲物与胸有成竹的。甚至因为国灵的身份太过特殊而嬴政想要卜算的事情过于重大的缘故,而显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妄言及行差做错。
当然,嬴政同样并不指望于袁守诚口中得到答案。只是唇角有笑意生出,嬴政开口,对着袁守诚道:
“既然是如此,那么朕有一事,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您请说。”
袁守诚心中微突,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然而嬴政似笑非笑的、似乎是极平静且将一切看透的目光之下,却不敢有任何过多的想法及推辞。
这厢,嬴政寻得同泾河龙王被处斩、唐皇游地府息息相关的袁守诚不提。叫嬴政以国灵之身上门,并且亲自交托的事情自然并不简单。
那厢,惠岸行者领了法旨,自是寻江州城中而去。想要将那诸多事情探查,叫菩萨知晓,究竟是生出了怎样的变故。
于此同时,长安城不良人的牢狱中,被关押已久的扶桑少年终是被放出。抬首,以指尖伸出半挡住久久未曾得见的天光,扶桑少年几乎要因此而落下泪来。
有马车停在了扶桑少年跟前。驾车的是袁天罡这个钦天监台正、不良人统帅,而车中所放置的……
袁天罡以马鞭将那车帘挑开,一闪而逝间有以朱砂符篆封存的箱子于少年眼中显现。袁天罡跳下马车,以户口摩挲过手中马鞭,开口,对着少年笑容核善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扶桑少年原本想要带出,却又最终被送至大明宫中的箱子经由袁天罡的手,再度回到少年手中。直至扶桑少年驾了马车,于视线中远去,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长安。袁天罡心中尚有不解,更不清楚皇帝陛下这样做的意义所在。
不过想到大明宫里的那位虽然读作唐皇,但实际上写作秦皇。且扶桑的来历也好这扶桑少年也罢,俱是同八百年前的徐市脱不了干系。隐隐然之间,袁天罡却又觉得自己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当然,这样的猜测正确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间事了,再回到大明宫中,待得宫人于皇帝陛下的吩咐中退下,看到那从唐皇身后走出的国灵......
袁天罡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下,猜测得到证实。终是再度俯首,真心实意的对着嬴政献上忠诚。
至此,大明宫中的究竟是秦皇还是唐皇、袁天罡等人所忠诚的究竟是秦皇还是唐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的这一具国灵化身同整个大唐命运紧密相连不可分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由不得袁天罡、李淳风等不去慎重。然而秦皇......
袁天罡闭了眼,面色间似有几分挣扎。良久,方才开口,一脸破釜沉舟的对着嬴政道:
“敢问皇帝陛下,大唐与大秦,您可能分清?”
事实上袁天罡所想要问的并不仅仅是如此。八百年时光倥偬,袁天罡所担忧和怀疑的自不会是秦皇的能力。这毕竟是此世之间第一个称皇帝之号者,甚至是一位神代帝王。
然而于此仙神显世的世界中,这是幸,同样是不幸。更不必说那骊山皇陵之下,同九幽黄泉相沟通的地宫之中,嬴政所遗留下来的后手。
纵使袁天罡并不清楚那里面潜藏的究竟是什么,但昔日的帝国二世而亡,秦皇同大秦之间的关系同样是无法被割裂的。袁天罡看不清楚,嬴政如此做为所想要的究竟是将原本唐皇存在的痕迹属于唐皇的一切接收。还是将大唐,变成昔日的大秦。
因秦皇一人而存在的大秦。抑或是使那崩塌的帝国,再度回到人间。
这同样是袁天罡、李淳风等纵使被拉下水,牵扯到嬴政的战车之中,却始终留有顾虑之所在。
一个同大唐命运相连的、以秦皇神魂相控制的国灵,纵然可以使袁天罡等原本的唐皇旧臣打消绝大多数的顾虑。即便嬴政身份暴露抑或是曾经的唐皇再归来,亦没有人可以因此而同嬴政做出切割。
但一个于史书工笔里求长生、喜好锤奇观、残暴且不蓄民力的秦皇,最终会将大唐带到何处,同样是袁天罡等所不容忽视。
秦皇的伟大不需赘言,嬴政同大唐的纠葛于此同样无法被切断。只是做为一名大唐的百姓与臣子,袁天罡总归还是希望能够从嬴政口中得到一份保证的。
一份有关于不可使大唐重蹈大秦之覆辙,叫大唐因秦皇一人的存在而存在,灭亡而灭亡的保证。
更希望嬴政能够由此而看清楚,这是大唐,非是大秦。
那么嬴政呢?以指尖叩过桌案,国灵之身的身形同唐皇相融合。嬴政并未因此而生出怒意,更未因此而对袁天罡有任何见怪。只是开口,对着这将要委以重任的臣子道:
“袁卿放心,朕自然是分得清的。”
嬴政所看到的和所要做的自然要较之以袁天罡想象的更加长远,甚至是更加胆大包天,足以使所有人为之畏惧和头皮发麻,倍觉荒谬。
不过在某些事情尚未曾完成,仙神们的布局尚未被彻底扰乱之前,嬴政自不会早早的将一切揭开,使所有的种种尽皆暴露。
因而除了暂且给袁天罡吃下定心丸,叫其知晓自己不会,至少暂时不会将整个大唐带到深渊及举世皆敌的境地以外。嬴政终是使袁天罡退下,将李斯唤来,使其将针对于大唐境内诸多种种山精野怪、仙人、菩萨、神灵等的律令起草。
这对李斯而言自然是专业再对口不过。即便是将对象从官吏、黔首等换成神仙妖魔,但只要秉承着皇帝陛下至上,一切都是为了皇帝陛下而服务的原则,又有什么样的律令与法规,是不可以被诞生出来的呢?
昔日的大秦丞相提笔霍霍,只觉得终是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终是可以将存在于自身同皇帝陛下之间的隔阂消抿,使皇帝陛下再度为自己的才能所惊艳。
然后领着嬴政旨意而出的李斯便遇到了看似温和敦厚,实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晋王李治。两人看似皮笑肉不笑且没什么营养的话题掠过且不提,背了脸,李斯与李治面色似乎都有那么几分阴沉。
只不过李治很快便将一脸孺慕的笑意扬起,寻自家结束了朝会的阿耶而来。
忙,很忙,非常忙,恨不得能够将时间、将自己劈成两半用的嬴政只觉得有些头大。
哦不对,自己已经劈成两半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嬴政忽然目光微动,将正准备批阅奏折的手放下,而后望向了小心翼翼不曾发出声响,向着自己而挪过来的李治。
“阿耶......”
原身处理政务抑或者事情之时,晋王殿下在一旁陪着自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甚至于偶尔兴致来了的原身还会握着自家稚奴的手,教李治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字。
当然,我们并不能指望秦皇陛下拥有如同原身一般的心思,在儿女的事情上做出这许多。毕竟嬴政同扶苏等之间,尚且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账。
只是嬴政同样是对深受原身宠爱的儿女有着优待的,虽然这并不明显。但属于晋王殿下的特权并未因此而撤销,朝堂之上,太子承乾同魏王李泰之间的争斗,同样落到嬴政的眼。
并未叫嬴政以雷霆手段而压制。于嬴政而言,现下最重要的战场显然并不在朝堂之上。而唐皇的权柄与威严,所面临的挑战更非是人间。
更不必说原身其实同样有着一套成熟的政务处理班子,并非是八百年前嬴政初灭六国,将一切初定而事无大小都要取决于嬴政之际。所以这个奏折......
“稚奴。”
嬴政起身,牵了李治的手,带着其自那处理政务的宫室中走出。在其身后,国灵之身再度现身,以指握了笔,对着那一份份奏章做出批阅。于此同时,有一份又一份前人的地图、游记等种种自行从宫内的藏书馆中消失,出现在皇帝陛下案前。

第029章
本是想要监督着自家阿耶好好工作好好休息的李治有些懵逼,不知道嬴政放下手中政务,将要带着自己去向何方。不过很快的,李治便苦了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委婉而不失礼貌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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