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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性喜欢(苏二两)


页面从上翻到下,佟言都觉得太糙了,刚想换个词检索,屏幕上就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烟雾。
猛一抬眼,便迎上了盛屿的目光,正巧他也刚从自己的手机上收回眼。
空气似乎滞住了一瞬,佟言深呑候结。
盛屿的面色倒是如常,依旧分辨不出喜怒,只是伸手拖住了佟言的手,包裹着他的手指息了手机屏幕:“这些骂的都不够劲儿,我教你。”
吞吐的烟雾散了,低沉的男音散在耳边:“你他妈傻逼吗,凭什么让我给你点烟?”
海水远远地搅动着细沙,海上细碎的波光都映不到眼底,佟言被一根手指勾着领口拉到盛屿眼皮子底下:“骂一遍,我听听。”
放在沙滩上手指逐渐蜷起,掌心攥满了海沙,佟言盯了盛屿好一会儿,掀开唇缝,鬼使神差地重复:“你他妈傻逼吗,凭什么让我给你点烟?”
下巴被抬高了一寸:“再骂一遍。”
失序的心跳声与平稳的海浪声交杂在一起,佟言抬起眼,声音微高:“你他妈傻逼吗,凭什么让我给你点烟?!”
声音在空旷的沙滩上很快就散了,海风将两人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
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盛屿的眼中慢慢有了笑意,佟言的身体也从绷紧中逐渐放松,竟是同频,两人都笑了出来,盛屿转头又将烟咬在嘴里,望着海面表情松弛又愉悦。
慢慢收了笑,盛屿问:“你和赵允升怎么认识的?”
佟言干脆盘腿坐在了沙滩上,摊开手,看着掌心的细沙从指缝一点点流失:“他是我的学长,比我高两级,我们曾是一个社团的,不过有交集的时间不长,我参加社团不久,他就退出了。后来……我相亲,他也相亲,又遇到了一起。”
盛屿笑了一下,过于短促的尾音让这声笑听起来类似嘲讽:“哦,缘分不浅。”
他回头瞧了佟言一眼:“我看你们相处得不错?”
佟言想到了赵允升的退让与付出,和他一整天空白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挺好的。”
盛屿向暗沉沉的夜色中吐了一口长烟:“瞎子配狗,天长地久。”
“你说什么?”
男人转头乜着佟言,露出笑容:“我说挺好。”
他站起身,拉开步子迈向驻地,沙滩上的脚印踏得很深,头也不回地说:“明早我健身,你来吗?”
佟言起身的动作一滞,腹部下意识再次收紧:“我……来。”
说完望着手机里还没退出的搜索页面,犹豫地输入:“只馋不偷,能再救救吗?
第5章 多吃点饭吧
私人健身房中飘着面香。
盛屿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又用筷子搅了一下电锅里的面条。
目光微斜,男人瞟了一眼罗马椅上佟言:“肩部下沉,下巴内收,核心肌群收紧。”氲在水蒸气中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调整一下动作,再做一组。”
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帘滤过,筛成斑驳的光晕,粼粼的铺展在佟言的身上。
健身房的冷气很足,可佟言依旧觉得热。他双臂放在脑后,大腿贴紧护垫,用力挺直了下体,深吸了一口气,脊柱缓缓弯曲,头部下沉,直至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又控制速度逐渐上升。
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佟言用余光看到了走近的盛屿。他晨间完成了一组拳击训练,如今洗过澡换了衣服,衣冠楚楚,穿得竟是老派的英伦款西装。
凛冽的木质调香水与微微的汗味儿混合在一起,气味的边界逐渐模糊,罗马椅上的佟言莫名感觉到了紧张。
不知从哪下子开始,呼吸开始变得凌乱急促,绷直的脊背一晃,腰部右侧的肌肉隐隐酸胀。
“注意力集中。”盛屿的声音已在近前,他伸出手指在佟言手肘上一碰:“手臂放平,肌肉发力,以均匀的速度上升,保持身体的平衡。”
佟言稳了稳心神,再次拔直腰背,按照盛屿的指导重新动作。
“不会呼吸吗?”盛屿半倚着旁边的器械,目光落在佟言起伏的胸口和腹部,“你的健身教练没有教过你在做‘山羊挺身’时怎么呼吸?”
话音刚落,盛屿深暗的手机屏幕跳出两个字——方脸,男人瞄了一眼,接通电话,又伸出两根手指隔着衣服松松地放在佟言的腹部:“跟着我说的做。”
佟言领教过盛屿指腹的粗粝,厚厚的茧子曾让他一度怀疑过盛屿商人的身份,如今虽然隔着衣服,但他好像仍感觉到了那些老茧的坚硬,刮着皮肤,带来令人心悸的不适。。
迟迟没等到佟言应声,盛屿拿着电话抬眼,手指在佟言脐下圧了些力道,问:“跟着我说的做,听到了吗?”
“嗯。”佟言的声音几不可闻。
电话已经接通了十几秒,盛屿才压到耳上,听筒中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宣泄后还未收敛的凶悍:“盛总,刚刚‘问候’过赵允升,嘴挺硬,没说账册在哪里。”
盛屿“嗯”了一声,平稳无波的声音像他的香水味儿一样侵入了佟言的空间:“慢慢向前弯腰,尽量下压,背部挺直,在做这个动作时吸气。”手指被吸入的空气顶起,盛屿分神乜了一眼佟言身体下压时塌陷的腰和挺起的屯。
“随身的行李呢?”盛屿讲电话的语调与给佟言做指导的没什么分别。
“都翻了,没有账册。”
“保持三秒钟,身体再缓慢地抬起,还原为起始位置,同时吐气。”
空气被缓缓吐出,手指圧向脊背,盛屿此时手下的肌肉还算坚硬,却没有清晰的轮廓。指尖向左滑了寸余,在腰部的边缘去探人鱼线,佟言的呼吸顿时乱了。
盛屿啧一声,收回手讲电话:“先伺候着,尽量让我们的客人舒服一点。”
切了线, 盛屿淡漠地望向佟言,沉默了片刻,才说:“下来,我给你演示。”
将手机扔在椅子上,盛屿脱了西服,他穿着白色衬衫,抬手散了喉下的两颗扣子。佟言有些怔愣地被他拉下罗马椅,两人身量差不多,盛屿站上去的时候不用特意调整高度。
粗粝的茧子又磨着腕口的皮肤,盛屿拽着佟言的手放在了他的腹部:“我做的时候,你感受一下。”
男人曲臂,双手置于脑后,做了三个极其标准的“山羊挺身”。
“学会了吗?”他问。
佟言的掌心有汗,在雪白的衬衫上留了一个手印子。巴掌大的地方,好似捂了座火山,臌胀的肌肉在掌下微微跳动,像连着他的脉搏,听到了血液鼓动的声音。
迅速收回手,运动后的大脑缺氧眩晕,让佟言的意识有些涣散。
“不知道。”他回复。
盛屿敛眉:“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学会了没有。”
盛屿腰力惊人,极佳的核心控制力让他在罗马椅上侧转了身体,盯着佟言,线条分明的脸上,漫着冰冷的嘲讽:“需要我脱了衣服再教你一次吗?”
佟言向后退了一步:“不用。”
盛屿走下罗马椅,随手系上了喉下的扣子,越过佟言时撂下一句:“过来吃面。”
佟言简单冲了个澡,回来时面已经挑到了碗里,清汤寡水的,连片青菜都没有。
盛屿在碗里拌了老干妈,面条上挂着鲜亮的红油。
“吃了几天外国菜,腻烦透了。”盛屿在佟言脸上刮了一眼,“你不爱吃?”
佟言摇摇头,捧起面碗,舀了一点辣酱拌着吃,面煮得有些糊,口感不算好,运动后的虚乏劲儿泛了上来,他连面条都懒得嚼。
期间盛屿接了个电话,聊了几句业务后提到了一个人名:“我躲出来,不就是想让阎野接了这单。”
放下筷子,盛屿摸起了烟,眼神一挑,佟言便去寻了火机回来。健身室没有烟灰缸,他又找了一张纸巾放在桌子上,盛屿在上面弹了弹烟灰,用手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算是谢过了佟言。
“只要他接了去建筑工地伪装民工这单,至少能牵绊他两三个月,他能暗中在公司培养自己的势力,我也能用这几个月彻底掐断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该给小孩儿上上课了。”盛屿的目光落在佟言顿了一下的筷子上,“总要有人教他做人。”
盛屿放下了电话,佟言也放下了碗。
香烟按在纸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黑洞:“吃完了?”盛屿看了一眼对面的碗,“吃这么少,怪不得核心力控制不好。”
佟言有些羞赧,不过迅速被孤清的神情掩盖,他将放在碗上的筷子摆得整整齐齐后,问道:“盛总,能问一下您是做什么行业的吗?”
盛屿挑起眉:“赵允升没和你说?”
“只说你们是合作伙伴。”佟言边思量边说,“这两天听盛总你的电话往来,我多少也听出了一些门道,盛总是做安防保卫工作的吧?允升是做外贸的,好像……你们两家公司的业务……不大契合。”
说话间,佟言下意识也摆好了盛屿的筷子:“难道盛总还有其他产业?”
盛屿起身时“不小心”将刚刚摆好的筷子打翻,他穿上西装,临走时在佟言的肩上拍了拍:“多吃点饭,也可以补脑,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用你跟着了。”
作者有话说:
阎野:原来如此。

生理性喜欢,往往能唤醒你内心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欲和占有。——题记
腹部的两根手指烫得人难受,佟言在罗马椅上向上探了探身子,那手指在不算清晰的人渔线上碰了一下就离开了,没有向下的意思。
“你的健身教练没有教过你怎么呼吸?”
“用我脱了衣服再教你一次吗?”
佟言张了张嘴,一个“用”字哑在嗓子里。
转眼又是摇摆不明的灯光,草裙晃动,身边的每一张脸都是模糊的,只有沙发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孤立在光怪陆离之外。
黑白花色的衬衫,夹在指间的香烟,被佻开的纽叩……佟言有些急迫,盼着那双手早点圧在自己的后颈上,盼着早一些埋在坚实漂亮的肌禸中。
嘴唇终于碰到了皮肤,却是冰凉的触感,像极了天台中的那个吻,佟言猛一抬头,只看到棒球帽下的一截下颌。
沉在阴影中刚刚被吻过的唇,吐出了一声:“草。”
房间的床很软,佟言深陷其中。
猛然睁开眼睛,深色的眸底隐匿着未散的情绪,急促的乎吸还带着炽热難耐的痒,候咙上下衮动了几下,好半晌儿,胸膛中翻滚的热朝才一点点褪去。
手向被子里一探,一片冰凉的湿滑……
房间昏暗,佟言倚靠在床头,半阖着眼,薄唇紧抿,眉间蹙着纹路。
手腕搭在床沿上,他手里夹着一颗烟。纤细的烟线腾空半米便散了,烟灰落在地上团着的卫生纸上。
佟言从没想过,小岛的清晨竟然这样安静,如坠深谷,万象寂然。
不静的只有他的心。梦里的欲求太过清晰,那些疯狂和荒唐的想法,令人心惊,以至于梦醒也久久不散。
佟言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贪恋一个人的身体,贪恋到从不敢将那人看仔细。
其实也无需看仔细,喉结上的小痣,指腹上的薄茧,甚至手指在桌上磕两下表达的谢意,都性感的蚀人心骨。
香烟没往嘴里放几次,烟灰倒是落了不少,本就肮脏的那团纸现在更加难以入目。
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盛屿这款的,身高优越,身材精壮,甚至也有面貌比盛屿还要胜过几分的,佟言也馋,不过只是馋人家的身材不能复刻,馋盛屿则不然,馋盛屿,废纸。
将最后一口烟含在嘴里,让不算喜欢的味道游走了全身,被烟一呛,心思终于通透了,佟言拿起手边的记事本,划去了两天来恍惚中写下的文字,落笔:佟言,止堕。
灭了烟,他翻出手机,将赵允升的电话备注改成了“亲爱的”,按下绿色的键子,拨通了电话。
赵允升的电话响了。
手机被送到掌中后,在指间转了半圈,盛屿从屏幕中抬起眼,问赵允升:“言言?”
赵允升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大块胶带,嘴唇被胶带压平,看起来有些喜感。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安,喉咙里“唔唔”了两声,盛屿一抬下颌,站在赵允升旁边浓眉方脸的男人一把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带。
赵允升痛得嘶了一声,下一刻,后脑的头发就被人抓住了。
“赵先生请小点声。”方脸男人话说得客气,拽着头发的手却像要生生撕开头皮一样。
赵允升忙不迭地点头,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屿,用嘶哑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名字:“佟言,是佟言的电话。”
盛屿拿着电话笑了一下:“这个时间,赵先生都跟男朋友聊什么呀?”
赵允升恐惧地摇摇头:“不聊什么,不是,我们这个时间从没打过电话。”
“哦,那还真是巧了,第一次就让我赶上了。”盛屿将电话递给了赵允升,“接吧,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方脸男帮赵允升接通了电话,并且打开免提。
佟言有些沉郁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喂,允升,打扰你休息了吗?”
“呃……”赵允升描着盛屿的脸色,磕磕绊绊地回复,“睡觉呢……还有点困,有什么事儿要不我们天亮再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有什么事,就是有点……想和你说说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接着睡吧。”
赵允升急着挂电话:“行行,那我接着睡了。”
通话时间结束在32秒。
小岛天亮得早,窗外依稀已有晨光,这间最靠角落的沙滩别墅没有开灯,晨光还未剥离夜色的时段中,盛屿坐在明暗交界之中,面色阴沉得可怕。
“赵先生,聊完了情情爱爱,我们来聊点正事儿吧。”他将赵允升的手机甩在一旁,单刀直入,“春盟公司的那本账册在哪里?”
该来的终归躲不过,在盛屿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赵允升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盛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不都已经达成协议了吗,我让佟言陪你,你给我三个月筹钱。”
盛屿笑了一下:“你欠张总的钱,因我做了担保,人家宽限了三个月。但一码是一码,找到春盟公司的账册,是我接的另一单生意,巧了,标的人都是你,赵允升先生。”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面色更加难看,他道:“账册的事我真不清楚,我和冯峥、张毅只是合伙做生意,我负责物流,又不管财务,账册丢了关我什么事?再说那本账册要是公之于众,我也是要坐牢的,我偷它有什么用?”
“账册里记了什么?你偷它有什么用?这些都与我无关。”盛屿微微倾身,靠近赵允升,“我只知道找到东西才有钱赚,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你拿走了账册。”
赵允升佝偻着脊背,压低脑袋,避开了盛屿的目光:“我真不知道账册在哪儿?如果你一直这样羁押我,我不能出去凑钱,还不上张总的钱,你的另一单生意也砸了。”
盛屿伸手拍了拍赵允升的脸颊:“不着急,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呢,足够你慢慢筹钱的,但你不交出账本的话,赵先生的皮肉之苦就得多受几日了。”
看着赵允升眼中的惊恐,盛屿压低声音,有几分缓和的意思:“我们也算有些交情,告诉我账册在哪儿?赵先生也少吃些苦头。”
“盛总,求你放了我,他们给你多少钱,我能给得更多!”赵允升慌声道,“我连男朋友都送给你了,难道还不行吗?!”
盛屿撤回身子,笑了:“你说佟言?”他用纸巾擦了擦刚刚拍过赵允升脸的手,“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三个月筹钱吗?真以为你那小男朋友值钱?不过是我给自己多匀一些时间罢了,两笔买卖,哪个也不会耽误。”
逐渐明亮的晨光将盛屿脸上的讥诮照得分明:“既然赵先生舍不得,那盛某也不夺人所爱,还给你好了。”
他随意抬了下手:“去把佟言带过来,还给赵先生。”
房间里另外有人应了“是”,转身就往门外走。
“不要!别带佟言过来!”赵允升晃动着身体,凳子腿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佟言与这件事情没关系!”
“还挺情深意重。”盛屿缓缓站起身,“既然赵先生想独自承担这份苦,那盛某就不客气了。”
赵允升打了个哆嗦,像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逐渐带上了戾色:“盛屿,都说你在安防这个行当里什么黑单都接,手段也极其狠辣,但我不相信你手上敢沾人命,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盛屿一把拽住赵允升坐的椅子,向后拉至靠墙,沉身望着强撑着气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要看我收到的钱值不值得买你这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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