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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大佬在修仙界(南瓜老妖)


“嗯。”庄越喘口气。这丹药看着跟麦丽素似的,吃到嘴里却是辣的,药味还挺浓。
合着水落入肚子里,一股暖融融的热流在经脉里游走,不一会儿,肩膀的伤口就出现了痒痒的感觉。
给庄越的伤口抹了伤药,沈倾让侍女取来干净的白布,把伤口包扎好。
见庄越神情疲惫,沈倾就让他躺下,说:“你好好休息,天亮我再来看你。”
刚入夜没多久,疫鬼就进了城,从筹东西到最后杀掉疫鬼,多半夜晚上被消耗掉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就天亮。
沈倾一走,庄越掀开被子,对侍女说:“打盆热水来。”
侍女还以为他要洗漱,就去了外边提水。等回来,庄越已经脱掉那身又脏又破,沾满了血的衣服,换了一身充当睡衣的细棉衬裙。
“姑娘,当心着凉。”侍女赶紧放下水,拿了一件衣服过来给他披上。
“没事,我一点都不冷。”庄越不知道沈倾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比润虚丹药效强了十倍。他感觉现在浑身都热烘烘的,有用不完的精力,恨不得立刻出去跑个十圈。
喉咙一阵干渴,庄越坐在圆桌边,端起水杯喝水。眼睛一扫,夜里写字的纸不见了,他没有多想,以为是侍女收拾走了。
一墙之隔,听着隔壁的动静渐渐的减小,知道庄越终于睡了,沈倾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桌面上摆着一张纸,字迹比划质朴,刚刚有些模样。
沈倾垂眸,手指在那行字上轻划。半晌,他将纸张折叠起来,装进了衣兜。
第二天,忙碌了一夜没睡的昝县令,就赶来探望庄越。
庄越的精神很不错,早上换药时,他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活动起来除了有些微不适,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了。
“庄姑娘,见你大好了,下官深感欣慰啊。庄姑娘危急关头,舍身相救,下官铭感五内。”昝县令转身,从身后管家的手上,拿过那柄庄越用过的剑,“宝剑赠英雄,这把剑只有在姑娘手中,才能实现它的价值。”
庄越惊讶,望着沈倾,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倾微微一笑,颔首道:“昝县令拳拳之心,你就收下吧。”
庄越这才伸手接过,认真的说:“多谢昝县令割爱,我一定会爱惜使用它的。对了,这把剑,有名字吗?”
昝县令笑着捻胡子,说:“这柄剑,剑名百铮。”

上午时分,陆陆续续的有明光宫筑基期的师姐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倒不是她们的速度慢,消息传递到郡府,再由郡府通知各县,有的师姐还不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总有个时间差。
处理疫鬼的尸体,清除县城内残留的怨气和疫病源,就被交给这些师姐们来做。
沈倾和庄越商量了一下,就向昝县令提出告辞,准备返回明光了。
昝县令很意外,挽留道:“二位,请晚两天再走吧。郡府大人和朝中负责巡察本次疫情的陆府小爵爷,不日即将抵达。还有朝中的感谢和表彰,两位主角不在,也失了意义啊。”
沈倾一听,态度更坚定了,表示还有其他明光弟子在,若有什么应酬,都找她们。
昝县令无奈,只好和家人一块,为二人送行。
庄越又重新换上了女装,背着自己的帆布包,手里拿着剑。沈倾也穿回了一身白,站在大门口,轻抚马儿的鼻梁,喂它吃了块糖。
这匹外门的骏马确实很聪慧。
当沈倾循着疫鬼的怨气追踪,发现他竟然折返,往县城去。就撇下这马,用灵力和法术凌空而行,才及时赶了回来。
马儿被扔在荒郊野外,竟按着记忆,自己回了县城。城门卫兵看到,吃惊的禀告了县令。昝大人忙使人牵回马厩安置,第二天临行看到这马,沈倾也颇为惊讶。
昝家的小小姐很是不舍,抱着庄越的腿大哭,搞得庄越哭笑不得。
这几天,他到处忙碌,没怎么再跟小姑娘相处,也就不明白她怎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难分难舍。
昝家小小姐哭到抽噎,庄越拿她没办法,蹲下身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又拍又哄,这才让她止了眼泪。
朝着小姑娘挥手告别,庄越踩着马镫,动作流畅的扭身侧坐在马鞍上。沈倾轻身飞跃,跨坐在他身后,拉过马缰,驱使马儿向城门走去。
庄越身体自然的随着马起伏,往后倾的时候,被沈倾用手臂护住,他也就不刻意挣扎,就那么靠着对方。
随着疫鬼的死亡,这场肆虐数个县,死亡数千人的瘟疫,彻底的画上了句号。城东的浩劫过后,百姓们虽然还悲伤,却已经积极的恢复生产和生活。
街上的商铺大门都开着,伙计和掌柜忙进忙出,应付着大灾过后暴涨的需求。
沈倾视线比他高,发现他凝视着店铺和人群,想了想,说:“你可有要买的?”比如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
庄越却是想到,该给舍友们带些手信回去,“那就买些豆糕吧,这地方的豆糕挺好吃的。”
沈倾:“……好吧。”
出了城门,沈倾马速提了起来,因为回程不着急,速度比来时慢许多。
风吹得很惬意,庄越抚了一下被吹起的发,这才叫兜风啊。
路途很长,庄越就没话找话,“昝县令既然留咱们,其实也不差一两天。”
之前着急走,是因为怕耽搁课程。所以沈倾一说要回去,庄越就同意了。
沈倾说:“与那些朝官,没什么交道好打,尤其是勋贵,被缠上尤其麻烦。”
庄越就奇怪,扭身看沈倾:“这又是什么缘故?”
“你有所不知,本朝有律,严禁修仙者为官。投入仙门的皇族,更是会被直接褫夺继承权。”见庄越大为惊讶,沈倾解释道:“前朝就是仙门在背后支持,皇帝上位的。结果仙门之间倾轧,祸乱的民不聊生,反而扰乱了人间的秩序。”
“新朝建立后,开国皇帝与修仙界约法,为杜绝仙门再干扰王朝更迭,人间轮转,为官者不修仙,皇族入仙门则剥夺继承皇位的资格。”
参考封神榜之类的仙侠剧,庄越能想象修仙者插手官场宫斗,会导致怎样的人寰惨剧。不得不说,为了普通人的福祉,修仙者远离权势,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尽管法律有所规定,可长生不老就放在那里,怎么不令人一心神往,想法设法钻空子。
当官的不能修仙,皇族不得入仙门,可不妨碍他们与修仙者结交,以寻求灵丹妙药,延年益寿。更有勋爵权贵,圈养低级的修仙者为门客,为其服务。
沈倾就是担心沾上麻烦,更懒得跟这类人应付,才坚决要走。
庄越佩服沈倾的先见之明,据他判断,陆府小爵爷正是这样一个大麻烦。
回房收拾行装,换衣服的时候,侍候他的侍女可没少提这位陆府小爵爷的事。
一个勋爵之家的子弟,跟管辖疫鬼灾害的官职八竿子打不着,却硬要把差事揽在身上,吃力不讨好。如果不是对神鬼志异痴迷,就是脑子有坑。
庄越依靠着沈倾,晃了晃没有马镫踩的那只脚,说:“也不是所有官宦人家都那样讨厌,昝家的人就不错。”
昝县令知恩图报,明眼人都知道,百铮是一柄宝剑,却说送就送了。夫妻两个一直客气周到,不逢迎不巴结。
沈倾淡淡的说:“你是说抱着你的腿,怎么都不撒手,恨不能跟你一道走的昝小姐吗?”
庄越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这平淡的话语中品出一丢丢的酸意。
嗯,一定是他的错觉。
庄越笑了,颇为自得的说:“也不怪昝家的小姑娘,都是我太招人了,从小到大经常有小姑娘跟我投缘,不只是小姑娘,甚至——”
他自吹自擂的话忽然卡壳,猛然想起这会儿不是前世,原身哪来的这种经历。
他虽然及时打住了,却还是惹来沈倾的好奇:“甚至什么?”
庄越干咳了两声,含糊的说:“甚至、甚至大娘大妈们都很喜爱。”
回想起与庄越一道去吃饭,打饭的厨娘总会多给他一勺,沈倾禁不住笑了,“这倒是,谁叫你生就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庄越瘪了瘪嘴,硬忍着别得意忘形,言多露馅。
放慢速度的后果,就是原本一天能赶回的行程,拖到第二天中午才抵达了明光宫前山大门。
庄越自告奋勇去还马,对着马厩的马倌大大夸赞了一通马儿的神骏,要求好好待它。
外门执事都要矮内门弟子一头,更何况马倌,当即答应一定好好照顾。
拎着豆糕回到月貌居,正巧钟云衣和董莞吃饭回来,看俩人大包小包的,董莞惊呼一声:“你们到底去干了什么?竟还买回这多东西。”
庄越笑着举起手中的盒子:“这是给你们带的,特产小吃豆糕,味道很好。”
董莞立刻就打开一盒,不顾刚吃饱了肚子,拿一块边嚼边点头:“确实好吃!”
沈倾帮他把东西送到屋里,就冲钟云衣和董莞点了点头,回自己的房间了。
董莞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豆糕,她吃不下了,可还不舍这样的美味。
庄越好笑,怕她撑坏了,就把她打开的那一盒都推到她跟前,“晚点再吃,这一盒都是你的。”
“都给我?”董莞搂住盒子,眼睛都开心的笑眯了。
“嗯,带这么多,本来就是要给大家分的。”庄越这次可是把零花钱全花了。
不只是钟云衣董莞的,因为刘香若和之前庆祝晚宴的关系,前后楼都相熟了,其他宿舍的姑娘们也有份。
董莞这个小吃货终于满足了,钟云衣才插进话来,问他在外的经历。
这么刺激的冒险,不跟朋友们分享,对庄越来说不亚于锦衣夜行,憋都能憋死。
当即他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惊险恐怖之处吓得董莞直捂眼,钟云衣也害怕的紧咬着唇。
等讲完,庄越口干舌燥的又灌下一杯水,外边都已经傍晚了。
钟云衣小心的从剑鞘中抽出百铮,左看右看,董莞曲起指头弹了下剑身,发出悦耳悠长的声音。
“好剑!”钟云衣赞了一声。
她家中宅院占地很大,家丁护院不少,也没少看见人舞刀弄枪,对兵器懂那么一些。
“嗯嗯,好剑。”董莞完全不懂得好在那里,反正大家都说好,那肯定就是好。
钟云衣把百铮归鞘,问:“这剑,修仙者可用得?”
庄越点了点头,说:“能用。”
只这一问,就能看出钟云衣是真懂。
别看都是剑,普通人的剑在修仙者手里,就跟废铜烂铁差不多。修仙者用的剑,不仅剑身能容纳灵力顺畅地通过,甚至能协助主人的法术,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庄越收下百铮后,沈倾亲自帮他试过剑。
铸造这剑的人即使不是修仙者,也一定是民间的铸造大师。虽然跟沈倾的佩剑还有差距,却也足够日常和历练使用了。
钟云衣羡慕嫉妒的看他,“只这把剑,这次你就赚大了。”这样的神兵利器,她家那样的大户,都没有一柄呢。
庄越笑了笑,聪明的不接话茬。
董莞心思单纯,关心起别的,“这次你们是接了鉴云殿的任务吧?能得多少云筹?”
一下,钟云衣也被引走了注意。
庄越就笑说:“我哪里能拿什么云筹,这次全是托了沈倾的福,我才有机会跟着一道去长长见识。能以没有筑基的身份,参与这样的大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再想云筹就太过了。”
董莞就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说的也是呢。”
钟云衣却觉得他没说实话,鉴云殿的任务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活,只要登记了接任务的名单,报酬是有一个算一个。
她可还清晰的记得,沈倾亲口说鉴云殿会给俩人补假条,说明庄越的名字就在其上。
可庄越太极打得太溜了,只一句话就支应了过去,让她不好再追问。

庄越说那些话,却不是敷衍钟云衣,而是真那么认为的。
这次全靠沈倾,他才能蹭任务出去,见识外边的世界。
他全程就抱大腿,跟班打杂,所有事情全都是沈倾做的,最后关头杀死疫鬼,救了所有人的,也还是沈倾。
能得一柄百铮,已经是意外惊喜,他真没想着鉴云殿会给自己算任务报酬,结算云筹。
所以,他很快就回归日常,按部就班的上课、打坐、打工。
从外边回来五天后,沈倾把他叫到房里,给了他一个非金非玉,摸着质感像石头那样冰冷坚硬,却很轻的小牌子。
“这是什么?”庄越翻过来翻过去的看。
小牌子周边有一圈复杂的花纹,正面一个篆符,背面布满的符纹。
“这是你的筹牌,这次给的云筹直接都结算在筹牌内。把牌子收好,虽然是记名的,丢失了也不怕,补办终归麻烦。”沈倾说的很轻松,庄越却听愣了。
“我还真有云筹啊?!”庄越不敢置信。
沈倾就笑,“疫鬼入城时,你表现的很好,自然算你的功劳。”
沈倾早就把任务交了,之所以这么久云筹才下来,是鉴云殿要等其他人都回来,印证了几人的汇报,才好给庄越叙功的。
这次,带庄越出去,就是想他能蹭些功劳,只要稍微出些力,就能分些云筹给他。
他先前都打算好了,就算最后庄越什么都没做,从自己那份里也要分给他。他实在看不下去,这瘦弱娇小的肩膀,再那样红肿破皮了。
可没想到,庄越会那样勇敢果断,及时组织人手疏散了百姓,还想尽办法把疫鬼拖住了。
他这样舍生忘死,救了县城的百姓,怎么不算大功一件呢。
果然,鉴云殿也没有磨灭他的功劳,爽快的发下了丰厚的酬劳。
“有多少?”庄越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牌子,他还没有筑基,没法直接看里边记了多少云筹,只能问沈倾。
“七百云筹。”沈倾说。
其中,疏散百姓,拖住疫鬼,是大头,就有五百。另外的两百云筹,是沈倾为庄越争取的。
本来沈倾领取的任务是送药,追踪疫病源,也就三百云筹。
他带着庄越能出去,也就是因为他是正羲宗来的交换生,虽然多算个人头,可庄越不论是身份还是修为都太低,顶天也就一百云筹。
是沈倾据理力争,他跟着沈倾到处跑,追查疫鬼出没的路线,又汇总成报告,通告给昝县令。辛劳苦劳都有,这才多加了一百。
“七百!”庄越高兴坏了,能买多少小培元丹,润虚丹啊!
傻乐了一阵,庄越才想起沈倾,“对了,你斩杀了疫鬼,给了多少报酬?”
斩杀疫鬼算是额外收获,像是这样没有在任务要求上,却直接解决根源的,酬劳另算。
“一千云筹。”沈倾说。
“好多!”庄越惊讶,随即又觉得理所应当,那疫鬼无论从造成的死亡人数和杀伤力来看,威胁和危害等级都很高。
庄越得了七百云筹的事,没能藏住两天,就在他们这届新人中传开了。
鉴云殿的任务接取和结算都是公开的,有人去问,就能打听出来。
先开始是钟云衣去问,得到结果还能忍住没说。可毕竟知道庄越跟沈倾一块外出的,不止一个人。这人出于好奇也去问,再大嘴巴一说,其他人就都知道了。
不少人羡慕嫉妒,朝着庄越恭维巴结的有,企图从他这里借些云筹的也有。
庄越不小气,可也不是冤大头,知道口子一开,有多少也别想保住。于是,他干脆直接将云筹都兑换成丹药,别人也就不好借了。
沈倾以为,有了这笔丹药,庄越可以辞去药园的工作,安心修炼了。
可没想到,他还继续去药园背药材,这让他不能理解。
这日补习,他就劝庄越:“你有这样的天赋,如今小培元丹也充足,抓紧时间修炼才是正事。那药园的活,不干也罢。”
庄越却说:“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好坐吃山空,还是多积攒些云筹,才稳妥。”
沈倾就很气,“你这是本末倒置!等你筑了基,就可接酬劳更高的鉴云殿任务,还用担心云筹不够用吗?!”
庄越摇了摇头:“只怕距离我筑基还远,这些丹药远不够用到那时,云筹肯定是不够的,我现在的工作不能停。再说我很快就要晋升分药工,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了。”
沈倾简直是一片好心喂了狗,顿时气得不想说话。
庄越如此固执己见,让沈倾心冷。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为哪一个人这么操心,偏偏这人还不肯顺从他的好意!
这一晚,沈倾一直冷着脸,直到庄越回去,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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