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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训犬指南(海苔卷)


黎思瑶从幼儿园起就是‘园霸’。因为得过重病,老师平时都像捧着个瓷娃娃。别说训斥,口气都不敢重。黎英睿本人又工作繁忙,只能把孩子交给阿姨带。
三四个大人,天天围着个女娃娃,给宠得骄纵霸道。就连起床,都要嚎半天。阿姨弓在床边,一手端盆一手刷牙,像伺候祖宗。
本想着送了寄宿小学,多少能改观点。生活嘛倒是自立不少,可那性子是一点没收。不是和老师捉迷藏,就是跟别的小孩儿干仗。
因为这个,黎英睿没少打点。这两年微贪腐抓得严,明面送礼老师不敢要,怕孩子毕业你反手一个举报。
黎英睿为了讨好这个班主任刘老师,到处辗转着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前他听说刘老师的丈夫准备开饭店,卫生许可证三个月都没办下来。没有许可就开不了门,一天天往里搭租金。
他花钱找了个领导疏通关系,第二天这证儿就下来了。
从那以后,刘老师对黎思瑶明显偏袒起来。甚至这回,出了事还会帮忙回护。
黎英睿到校门口的时候,刘老师已经在等着了。
“黎思瑶藏我办公室了,没让他们见着。”
“实在抱歉,又让您费心了。那孩子眼睛出结果没?”
“医生说是眼角膜划伤。目前没什么大问题,让两天后复查,看恢复结果。”
黎英睿面色凝重起来。眼角膜划伤,这可不好处理。要是视力受影响,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那孩子父母都来了?目前有什么诉求?”
“小朋友的爸爸在海外工作,今天来的是妈妈。”刘老师面露难色,轻摇着头,“情绪非常激动,不太好沟通。”
黎英睿苦笑一声:“我先去看看瑶瑶。”
刘老师领着两人往学校里走,一路和黎英睿说着话。肖磊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学校环境非常好,大树环抱,鸟鸣啁啾。草坪上还有孩子在踢足球。
教师办公室紧邻着一层楼梯口。靠窗有个小女孩儿,正埋头做着什么。扎俩小揪揪,别着南瓜发卡。头发有点乱了,在阳光下像一颗毛茸茸的猕猴桃。
“瑶瑶!”黎英睿唤道。
小猕猴桃唰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跳下椅子颠颠地扑了过来:“爸爸!”
黎英睿蹲下身,把她抱起来。笑盈盈地问:“有没有乖乖?”
黎思瑶使劲点头:“乖乖。”
“打人还乖乖?”
黎思瑶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儿一撇:“他长得磕碜,还欠儿登。”(欠儿登:欠手欠嘴。)
“他怎么欠儿登了?”
“他往爸爸脸上划。”她指着远处的桌子道。
黎英睿走过去,就见桌上摊着一幅孩子的画。几何形的人,馒头似的手脚,脸上一道黑色的油画棒。人物上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zui爱的人。
“我闺女真棒。”黎英睿亲了她脸蛋儿一口,捏着嗓子夸道,“看这俩胳膊画得,多匀称。”
别说刘老师,就连肖磊都惊呆了。
孩子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训斥,不教育,还在这儿叭叭夸上了?这已经不是溺爱了,这是要把孩子溺死啊!
“要不要带瑶瑶去?正好受伤的小朋友也在,可以把事情问清楚。”刘老师道。
黎英睿立马抬手拒绝,快得脸颊上的肉都颤了下:“不必。瑶瑶身体不好,别冲了她。”
“爸爸,我想回家。还想吃拉稀食品。”黎思瑶抠着黎英睿的领带,偷偷打量着他身后的肖磊。
“好,咱回家。”黎英睿把她放下来,又给她重新别了发卡,“你在这等会儿,乖乖的。”
一行人正要往外走,黎思瑶一把抓住肖磊的裤子。
肖磊顿住脚,扭头看她。女孩儿仰着脸,天真烂漫地问:“你咋不穿胸罩呀。”
这话一出,俩老爷们儿都愣了,无措地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尴尬地赔了个笑脸:“这周开始上生理课了,教女孩儿穿小背心。”她弯腰对黎思瑶说道,“哥哥是男的,男的不用穿。”
“可哥哥咪咪大呀。”黎思瑶往上揪着自己前襟,“衣服都这样婶儿了。”
肖磊的脸蹭一下红了。
黎英睿拍了拍他的后背:“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人嘴上说着童言无忌,却噗噗嗤嗤地笑了一路,上楼梯时还扭头问:“你一周练几回?”
肖磊被他调戏得脸皮冒烟,恨不得找个地缝夹死。话说回来,那当兵的谁没肌肉?在连队,引体向上,双杠伸缩臂,一组都12个起;400米障碍,两分半内跨不完都要被踹屁股。
就这么练,那不可能薄,个顶个的厚。
肖磊想不明白,壮实也不是什么丢人事,那怎么被黎英睿一笑,就变得这么羞耻?
好在这股尴尬气氛并没能持续多久。刚上三楼,就听不远处的校长室传来女人的怒吼。不带脏字儿,但尖锐高亢,听得出是异常激动。
黎英睿和刘老师对视一眼,各自苦笑。刘老师敲了两下门,屋里静了下来。
推开门,双方家长打了个照面。黎英睿刚提起个笑,话还没出口,就见对方妈妈大步上来,抡起包甩向他门面。
抡下来的半道儿,被肖磊给揪住了。
黎英睿定睛一看,是个硬壳皮包,还带着个大金属扣。这抡实在了,轻则破相,重则脑震荡。
他沉下了脸:“我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女人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告诉你,我儿子眼睛要是作病,你家病秧子也别想好!”
‘病秧子’这词触了黎英睿的逆鳞,他的语调陡然变得阴沉:“不愿私了,就走法律程序。”
“你还有理了!”女人气得跳脚,“真是什么人生什么种!”
黎英睿冷声道:“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你。”
这场协商,随着这两句话,演变成一场激烈争吵。
女人骂一句,黎英睿回一句。他早就没了公司里的深沉模样,现在脑门上就仨字儿:护犊子。
道歉可以,赔钱可以,协商可以。但你要说我闺女,不好意思,我一个字儿的气也不咽。
总而言之,我闺女是不可能有错的。你问我证据?证据就是‘我的孩子我了解。’别说什么绅士风度,那嘴就像是开了刃,没理也要占三分。甚至最后还反咬一口:“说到底,是你儿子有错在先。手欠早晚要受教训,不是我们也有别人。”
这可真是太气人了,那男孩儿的妈妈差点没撅过去。
在这儿上学的孩子,哪个家里没点能耐?哪个又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受了伤就够糟心,更难堪这股气还撒不出!
她就像个被堵住口的炮筒,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在黎英睿那句‘不是我们也有别人’后彻底破防,哭嚎着冲上来挠他。
肖磊挡到黎英睿身前,既不能让她挠着,又不能还手,平白挨了好几下,胳膊都出血筋儿了。
校长和刘老师见状,也都上来拉架。受伤男孩儿拽着他妈衣摆,仰着头哇哇大哭。
叫嚷,劝说,嚎哭,呜哩哇啦,混乱不堪。
后来校长实在没招,只能把学校的保安叫来,让黎英睿先走了。说学校会从中协调,整理好后再通知他对方诉求。
黎英睿求之不得,还把孩子也带走了,顺便请了假——女人的那句‘得不了好’让他心有余悸。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我真是笑得喘不上气。现场大概是这样的。
男孩儿妈:巴拉巴拉巴拉!
黎公主:反弹。
男孩儿妈:哇啦哇啦哇啦!
黎公主:瑶瑶不会有错。她是本性善良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了解。是你们手欠。
最后,只有磊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磊子:溺爱孩子,就是害了孩子。为了瑶瑶的身心健康,我决定,给她当妈。
瑶瑶:爸给点零花,我要给我磊妈买个胸罩。
黎公主(掏钱包):买D杯。

第06章
回程的路上,黎思瑶兴奋异常。一会儿在黎英睿怀里拱来拱去,一会儿又把头伸到前排跟肖磊搭话。
“你叫啥呀。”
“你几岁呀。”
“你是爸爸的新司机吗。”
小孩子就像是小动物,依照直觉办事,对喜欢从不矜持。不知肖磊怎么就合了小霸王的眼缘儿,她抱着前排椅背,黏黏糊糊地套近乎。
嘴上嘚啵不停,小手也不老实,一会儿摸下他发茬,一会儿捏下他胳膊,摸完又咯咯直笑。
肖磊生性温厚,对小孩儿小动物的,都很有耐心。别说照顾弟弟妹妹,就以前家里养的狗产崽,都他给接生。撕胎膜,擦羊水,系肚脐眼,刺激排便...早产十天的狗崽子,一胎6只,一只都没死。
此刻面对黎思瑶的‘骚扰’,他也是一副铁汉柔情的样儿,基本有求必应。
她问,他就答。她要摸发茬,他就歪头给摸。还时不时地跟着笑两下。
黎英睿在后排看着,心道这倔驴不是会笑么,那也不是个天生死人脸呢。
怎么跟自己就那副油盐不进的损出?
这时就听黎思瑶趴在肖磊耳边问:“你想不想吃冰淇淋。”
“咳!”黎英睿赶忙在后视镜里给肖磊使眼色。
“我不想吃。你想吃可以跟你爸说。”
“爸爸不样。他只样我吃学校的。猪肝。花菜。胡萝卜。”她yue了下,“贼难吃。”
“你全天在学校吃?”
“我还要在学校睡觉。哎你这儿长了个包。”她抠着肖磊后脖颈上一颗粉刺,“我最喜欢周末。可以跟爸爸在一起。你最喜欢周几呀?”
肖磊从后视镜瞥了眼黎英睿。
那眼神黎英睿看明白了,尴尬又苦涩地笑了下。
把6岁的女儿扔住宿学校,当爹的怎么不心疼?可他每周工作一百来个小时,要是去公立学校走读,一天接四趟就够受了。花钱雇阿姨吧...哎!
自从看见黎思瑶叉腿坐在沙发上,满嘴大碴子味儿地骂‘妈了个巴子’以后,黎英睿就再也不想把闺女交给阿姨了。
要说这事儿的最优解,就是给孩子找个妈。黎英睿条件好,对女方要求也不高。在外不用挣钱,在内也不用贤惠。只要有文化素养,性格温柔,对孩子好就成。
也相了两三个,可全被黎思瑶给折腾黄了。就是不要,就是嚎。
二十出头的美女姐姐不要,年过三十的温柔阿姨也不要。这个老巫婆,那个丑八怪,要么就臭美大辣椒。一闹起来,谁都不好使,只能爸爸抱。
黎英睿心里也清楚,不能这么溺爱孩子。可浓烈的亏欠感和愧疚,让他语气都硬不起来,更别提什么管教。
他总觉得,孩子得病是因为他基因不好。而孩子妈妈的去世,也是源于那场夫妻吵架——是他害女儿从小生病,还没了妈。
他叹了口气,把黎思瑶抱回怀里:“不想住学校?”
“不想。”黎思瑶在他头上来回胡噜,“想跟爸爸搂。”
“好,今天跟爸爸搂。”
“明天呢。”
“明天白天在姑姑家,晚上爸爸接。”
“我不想去姑姑家。姑姑家水烫。搓澡还秃噜皮。”
“那爸爸跟姑姑说,让她轻点。”
“我想跟爸爸洗。”
“你长大了。大孩子不能跟爸爸洗。”
肖磊时不时从后视镜瞟一眼。心想这装逼犯不也会说人话,喘活气儿吗?刚才在校长室护犊子那一出,也挺有烟火味儿的。
那怎么在公司里就偏得高高在上,装逼呵呵?
父女两人说话的空档,车子开进了小区。
黎英睿住在一个叫瑞山雅园的别墅区。这里是D城的老牌富人区,东起瑞铭路,西到九天大桥,在市中心横跨整一片街区,闹中取静。小区内部是古典地中海风格,红瓦白墙,马蹄形的门窗,华丽的实木院门。
黎思瑶下了车,一蹦三跳地进了屋。黎英睿站在门口对肖磊道:“小肖,留下吃个晚饭吧。”
“不了。”
“胳膊的伤口处理下吧。”黎英睿又道,“我过意不去。”
肖磊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出的那点血筋儿,蚊子都吃不饱。
“没什么好处理的。”他摆了下手,掉头就走。
黎英睿却没有进屋,冲着他的背影道:“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天还亮堂着,街道上没有人。清朗的声音缠绵在晚风里,说不出的动人。
肖磊被这声音所惑,不假思索地回过头。
初夏的夕阳落在黎英睿身上,把他照得清清楚楚。他身后是个繁复的门廊,尽头的铁艺小门镂着金光,像块琥珀坠在耳畔,一闪一闪。
那一瞬间,肖磊觉得脑子好像涨潮了。钱塘江大潮。
滚烫的潮水,唰一下顺着血管冲到全身,好悬没给他冲个跟头。
他猛地一别头,力道大的差点没扭着脖子。浸没在潮水里,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非常遥远,像是另一个人说的。
“明、明明早几点接你?”
“你要这么积极,就七点四十过来吧。”黎英睿想把车钥匙递给他,顺着门口的台阶往下走,“车你开走,省着明天过来不方便。”
肖磊的视野里出现一只瘦长挺直的手,戴着枚尾戒。黑色弹簧形,两端环着金镶钻。
“我我我我坐公交。”肖磊撇下这句话,扭头跑了。跑得手脚并用,像是后面有狗撵。
直到转过一个拐角,才停下来。靠在院墙上大口喘气,满脑子都是黎英睿刚才的模样。
沉静的茶色瞳孔,颧骨上的棕色小痣,充满欲念的红色嘴唇。还有那只戴着戒指的,矜贵潋滟的手。
心脏咚咚直跳,浑身发烫,像是被阳光给燎着了。又不断地打着寒战,高烧似的,一阵一阵。
这时一辆车驶过,车轮碾过砂石地的声音,让他骤然清醒。
毛病了!毛病了!
他跳了起来,龇牙咧嘴地狠跺起脚,直到跺麻才罢休。
单久了,看条狗都他妈眉清目秀!都怪他抹唇膏,嘴唇儿还那么红!话说哪个正经人嘴唇儿那么红?还戴戒指,哪个好老爷们儿戴首饰?!
肖磊烦躁地搓了两把脑壳,想着得找点事儿做,把这股邪门的躁动压下去。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去实验小学接他妹妹肖莹。
【作者有话说】
磊子沦陷了。啊呸,这个死颜狗。

肖磊的家庭,说来有点复杂。
他亲妈在他8岁那年罹患急性淋巴白血病,急需移植骨髓。他的骨髓是配上了,可手术费迟迟凑不齐。就在他爸四处借钱的时候,一场感冒把他妈带走了。
他妈死后两年,他爸再婚。次年,他小学毕业,后妈怀上了妹妹肖莹。
彼时肖磊成绩不好,跟后妈关系也不好。叫妈是不可能的,甚至不肯吃人家做的饭,硬说馊得慌。
后妈被他气哭好多回。村里的老人劝他爸,说生气会影响胎儿成型。儿子不小了,学习又不好,不如送体校。吃点苦,磨砺磨砺。
就这样,肖磊被送进了体校。体校的训练十分艰苦,消耗了他大部分青春期的叛逆和躁动。加上没啥假期,距离产生美,他跟家里的关系当真缓和不少。
然而就在肖莹刚会走路的时候,他姑姑家出事儿了。
肖磊的姑姑和姑父,在一家饲料厂上班。他姑做出纳,姑父做门卫。那时候赶上下岗潮的末尾,满大街都是走投无路的工人。买断的钱用尽了,而待岗又被发现只是谎言。
失业的工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做服务员,搓澡,烧锅炉,摆摊儿...这种社会中难免催生出亡命徒,他姑父的熟人就是其一。
一次串门蹭饭,那人瞅见他姑把几千块货款放进抽屉,心生歹意。半夜骗开料厂的大门,把夫妻俩全杀了。
姑父在门口被砍了十多刀,姑姑在炕上被砍了二十来刀,耳朵里还被插进一根竹筷。
因为案件性质太过恶劣,省厅直接派人来查。不到三天,凶手就被缉拿归案。杀了俩人,只抢走五十块——他不知道,出纳的货款每晚都是要存银行的。
杀人犯被判了死刑,料厂也关了门。死人的不幸被画上句号,而活人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夫妻俩的独子朱有路,那晚没在门房,而是睡在了工人宿舍,侥幸躲过一劫。
八岁的朱有路没了父母,也没了路。一帮亲戚推三阻四,后来被最穷的肖爸领回了家。
就这样,肖家有了三个孩子。
孩子多了,日子越发清贫,但肖爸一点也不觉得苦。因为这三个孩子,个个有出息。
老大肖磊,17岁就获得全国青少年散打锦标赛A组单项第四,成了国家一级运动员。本可以凭此保送D大,可惜名额被走后门的给占了。他索性放弃大学,转而入伍当兵。义务兵期满后,又因表现优秀升了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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