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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渣男又结婚十年后(安日天)


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抹了把脸,笑着问任玄顾:“要不要出门玩一圈?”
任玄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顾方圆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他儿子,但他儿子很贴心地假装毫不知情,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应该是顾忌到了他的脸面。
他们乘车去了任家名下新开馆不久的博物馆,因为是两人同时出行,安保人员带得很足。
整体的体验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是顾方圆偶尔会从密密麻麻的安保人员的间隙看到被拦在外面的游客,然后忍不住想,曾经他也是那些游客中的一员。
是任闻正改变了他的命运。
而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任闻正圈养的笼中雀。
他记得离开申城的那个晚上,他浑浑噩噩地跟着任闻正上了高级软卧。
在火车开启的前一秒钟,或许因为连日的高烧,他甚至在幻想着,谭申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或者他忽然醒来,发觉他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噩梦。
然而,谭申没有出现,他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他躺在软卧上,被任闻正哄着喝了一口黄桃的罐头汁,然后他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滚落了下去。
任闻正做了一个很突兀的举动,他用指腹擦了擦顾方圆的眼角的泪水,然后尝了尝味道,问他:“很难过么?”
顾方圆不想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任闻正抽出了纸巾,帮他擦了擦眼泪,说:“现在难过,总比你们在一起多年后,被他伤心而难过好得多。我的大少爷,你们是真的不适合。”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顾方圆的声音很轻,他是真的不懂,他和谭申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人心易变,曾经的好是真的,如今的坏也是真的。”
任闻正的声线很好听,仿佛有某种异样的魔力,能让顾方圆的心情渐渐平复,吐露出更多心底的心声。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顾方圆喃喃自语,任闻正却轻笑一声,他的手指摩挲着顾方圆的脸颊,等到人终于回过神了,才低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
“你怎么会做错,是我下定决心和你离开的,”顾方圆眼角红红的,看着有几分可怜,“我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了,我不能任由他毁了我的人生。”
任闻正“嗯”了一声,手指压了压顾方圆的嘴唇,却收回了手,帮顾方圆拉高了被子、掖了掖被角,说:“合眼睡一觉吧,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顾方圆的目光注视着任闻正,过了好一会儿,才舍得闭上双眼,不多时,就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几个月后,他们办了盛大的婚礼,在婚礼的最后一天“开了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顾方圆沉浸在于任闻正的情事里,很少有独立思考的空间,然而婚假总归会结束,任闻正还是要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再加上顾方圆拒绝了PUA辞去了工作,顾方圆开始有了大把的任闻正不在身边的空闲时间。
他开始学习绘画、在网上撰写小说,并且将更多的时间用在网上冲浪。
直到有一天,任闻正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眼生的工作人员,一位女阿姨的臂弯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顾方圆那时候沉迷写小说、脑洞特别大,他一见这场景,就忍不住问:“这孩子是你外面女人的孩子?还是你违法犯罪非法获得的孩子?总不会是你初恋女友和别人的孩子吧?”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任闻正摸了摸顾方圆的脸颊,很自然地抱住了他,“是任家旁支的孩子,父母双亡,原本准备过继给他父亲的弟弟,但我查了查,发现有些问题。这孩子太小,送幼儿园也不放心,索性先抱回来,安排了几个保姆照看着,等我查清楚,再帮他找个好人家。”
“……这孩子命还真苦,”顾方圆叹息了一句,“那就让他先住咱们卧室旁边的空房?”
“会不会离你太近,打扰到你的休息。”
“不会,那里采光好,也方便我照看他。”
“你要照看他?”任闻正竟然有些诧异。
“勉强也算是你亲戚家的孩子,我嫁给了你,也算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又那么小,我现在也闲着,平日里刚好可以照看一二。”
顾方圆边说边看向了小孩,那孩子也仿佛和顾方圆有缘分,竟然冲顾方圆笑了笑,很是天真可爱。
“他有保姆,那些琐碎的活让保姆去干,你要是有空,就看看他,逗逗他玩儿也就算了。”
顾方圆并没有答应这句话,他一看这孩子,就觉得和他有缘,很想照看他。
所以,没过几天,在保姆去洗手间的空隙,他听到孩子在哭,就有些笨拙地帮孩子换了一条纸尿裤。
不到两周,顾方圆就能很熟稔地抱着小孩,对刚刚回家的任闻正打声招呼,还要提醒对方:“换了衣服再过来,小孩子身体弱,沾不了外头的病毒和凉风。”
这个孩子占据了顾方圆至少一半的精力,也让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回忆谭申相关的事情。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收养了他,他们就此变成了一家三口。
“爸爸。”任玄顾轻轻地喊。
顾方圆从回忆中惊醒,再度回到了现实,他笑着说:“刚想起了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怎么了?”任玄顾绷住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脸上露出了些许真实的笑容。
“你小时候就很乖,很好带,软绵绵地躺在我的臂弯里,我的心都要化了。”
“真希望我小时候也有记忆,就能记住那时候爸爸的模样了。”
“和现在的模样差不多,”顾方圆回了一句,继续抬步向下一个展厅走去,“学校最近怎么样,一切顺利么?”
“很顺利,就是又要开家长会了,不知道父亲能不能赶回来。”
“他说了下周四的飞机,周五就回来了。”
“那就好。”
“实在赶不回来,我去家长会。”
“我希望他赶回来。”
“嗯?”
“当初是他把你救了回来,没必要十年之后,还让你自己遭遇危险。”
顾方圆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说:“虽然没什么危险,但他的确得回来,有很多事,虽然我不太在意,甚至可以理解他,但我还是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真相。”
“爸爸。”
“嗯?”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父亲的?”
顾方圆顿了顿,说:“你一岁多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烧得滚烫通红,最后甚至进了PICU。”
“你父亲在国外出差,我在病房外,看你病重的模样,心如刀绞。任家的族老过来了,借着看病的名头,劝我多收养几个任家的孩子,省得只有一个孩子、一旦孩子发生意外、自身的地位不稳。”
“我当时发了疯,骂他们倚老卖老、多管闲事。”
“他们气得倒仰,拿拐杖指着我,说要让任闻正和我离婚,说任家容不下我这么主意正的‘主母’。”
“然后,你父亲就出现了。”
“他挡在了我的面前,骂了想骂我的人,打了想打我的人,最后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和我分开,除非他死。”
“后来,那些人都走了,我抱着他哭,我说孩子怎么办啊。”
“你父亲说,如果你能熬过去,你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你熬不过去,就不再收养任何人,因为我只认了这么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忙着看顾你,没有想太多。”
“后来你好了,从P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从普通病房又获批出院。”
“我终于意识到,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你父亲。”
“我会对他有占有欲,会不想他离开我的视线,会时刻惦记着他、想念着他,会希望和他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
“那不是爱,那又是什么呢?”

这是顾方圆死去的第七天,谭申依旧不愿意相信,顾方圆真的死了。
还死在了那么荒谬的车祸之下。
他闭上眼,就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他只是隔着马路喊了一句“顾方圆”,顾方圆竟然真的回了头,然后下意识地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下一瞬,一辆重型卡车撞飞了他,谭申想要冲过去,却被交警死死地拦下。
等他终于赶到对面的时候,顾方圆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他当年送他的项链和挂坠。
“这不是他……这不是他……这不是他……”
谭申想要后退,想要拒绝接受这是真的,但事实上,他的脚步却快速地感到了顾方圆的身边,他大声地喊着:“有人拨打了120么?”
有人说:“拨了。”
有人说:“他……这是救不回来了。”
谭申对之后的记忆有些记不清了,他可能是打了120,也可能是没打,可能是连滚带爬地上了救护车,也可能是被好心人塞到了出租车上。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骤然暗下的急救室门口的灯光,被退出来的蒙着白布的尸体,以及医生递来了“死亡确认书”。
谭申掀开了那块白布,然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谭申的经济情况很糟糕。
糟糕到在无法动用顾方圆遗产的前提下,甚至买不起一块墓地。
尸体在医院的停尸房只能存放三天。
谭申需要想些办法,只是他不想用那些会被顾方圆“嫌弃”的办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任闻正底下的工作人员找到了他,表明会处理顾方圆的丧事,不需要谭申插手。
谭申答应了。
不止是因为他没有钱,更是因为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抱着小小的幻想,幻想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巨大的骗局,而他深爱的顾方圆还活着。
然而他的幻想,在那场庄严、肃穆而盛大的葬礼中彻底湮灭。
他想要冲到顾方圆的尸体面前,最后触碰一下他,但却被层层叠叠的保镖拦住了。
他没有哭,只是呆坐在了原地,看着一群或陌生或熟悉的人,来参加顾方圆的葬礼。
等到葬礼结束,遗体被人退走,场地空无一人,他看着满目白花,终于意识到,顾方圆是真的死了。
顾方圆死在了他的二十岁,死在了他的一声呼喊之下。
谭申吞药自杀了,然后又被救活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了自己正在静脉输液的针管,然后用力地划破了自己手腕上的血肉。
但他不知道他的病房里有监控,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制止了他。
谭申用了各种方式自杀,直到他收到了来自顾方圆的遗言。
那遗言断断续续的,似乎是顾方圆短暂地在急救车醒来了一次,然后用医护的手机录下的。
顾方圆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谭申,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不配为我而死。
“我知道你会痛苦,但看到你痛苦,我会很高兴。”
“永别了。”
谭申扬起了头,他疯了似的大笑,等终于笑够了,才低声说:“我听你的。”
谭申并不知道,顾方圆生前曾经投过几个保险,受益人竟然是他。
保险赔偿金累积起来是一笔数目可观的金钱。
与此同时,他在顾方圆生前的电脑里,看到了他曾经为留学做的计划。
他用了顾方圆留下的钱,申请了国外留学,一切都很顺利,他拿到了国外的offer。
他出国了,出国前和他的家人彻底撕破了脸。
——至于撕破脸的理由,那又是另一个长长的故事了。
他踏上了出国的飞机,下飞机后,却被警犬咬住了外衣的下摆。
外国的警察拿枪指着他,询问他是否携带了违禁品。
谭申摇了摇头,说“NO”。
警察更加警惕了,要求带他去警局做进一步的搜查。
谭申叹了口气,拉高了自己的上衣衣袖,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有的伤口已经结疤,有的伤口正在淌血。
“它应该是闻到了血腥味,”谭申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我是一个自虐狂。”
警察放下了伤口,后退了一步。
谭申放下了深黑色的衣袖,拖着他的行李,走进了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度。
“嗨,谭,要一起跳支舞么?”金发碧眼的女孩向他提出了邀请。
谭申摇了摇头,他说:“抱歉,我有男朋友。”
女孩显然不是被拒绝第一次了,她气鼓鼓地说:“你总说你有男朋友,可两年过去了,你从来都没有回过国,他也从来没有过来看你,你们是不是早就分手了,或者你压根没有男朋友,只是用他来拒绝我。”
“他是真实存在的,”谭申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等我回国,我们就会结婚了。”
谭申很爱做梦。
他总是能梦到他最爱的人。
谭申很不爱清醒。
因为醒来的时候,他就会清楚地意识到,他最爱的人已经死了,甚至是因他而死。
他悄悄地去了洗手间,熟稔地用小刀划破他的大腿,他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然后再熟稔地用伤药和纱布包好。
然后他推开洗手间隔断的门,刚好撞见一个嗑药的正在试图点燃他的“药”。
谭申视而不见,正想离开,却听到那人问:“要不要一起试试?只要点燃它,你就会忘记所有的痛苦了。”
“不。”谭申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
“他希望我好好活着,活着感受痛苦。”
谭申想留下顾方圆的影子,所以他学会了画画。
谭申想让天国的顾方圆听到他的声音,所以他学会了唱歌。
谭申想好好办一场顾方圆的祭奠仪式,所以他赚到了一些钱。
谭申不想再让很多的车祸发生,所以他扎根进了智能安保行业。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了十年。
谭申还活着,虽然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没有交任何的男女朋友,甚至没有交到一个表面的朋友。
他放弃了所有的娱乐,所做的所有的事,都和那个死去的人有关。
他下手越来越重,有时候在失血的眩晕中,仿佛能看到顾方圆来接他的身影。
他有意无意地放纵着自己,活着总归太痛苦,如果他失手杀了自己,是不是也不算违背诺言?
有时候,他会幻想着顾方圆还活着。
他启动了自己设计的软件,试图追踪到属于顾方圆的踪迹,然后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顾方圆死了,他还活着。
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经纪公司想让他回国开演唱会,不露脸的那种也行。
他一开始拒绝了,后来突兀地想起快到顾方圆离去的十周年了,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想给顾方圆办一场隆重的祭奠。
他想在演唱会上讲一讲有关于顾方圆的故事,即使那样会让他身败名裂。
——他应该会很享受这个过程。
——再没有毁了他自己,能让他感到快乐了。
他回了国。
然后,他发现,顾方圆还活着。
原来当年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顾方圆还活着,而他已经错过了他整整十年。
他结婚了,有了孩子,看起来已经完全忘记了他。
当他说出十年前他被欺骗、以为他死了的过往的时候。
他听到顾方圆对他说:“谭申,是我当年想不择手段地摆脱你,要恨的话,可以恨我。”
怎么会恨你呢?
你是我深爱的人啊。

第51章
“那的确是爱,”任玄顾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你爱着父亲,那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事。”
“最好的事?”顾方圆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硬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和你父亲彼此相爱,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事吧。”
“的确如此。”任玄顾深以为然,深表认同。
或许逛一逛真的能够让人心情愉快。
顾方圆与任玄顾踏上返程的汽车的时候,已经将来时的苦闷排解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谭申没有通过任何途径出现,仿佛已经“想开了”、不愿意再打扰了似的。
顾方圆并没有那么乐观,他了解谭申,谭申真正想要放弃的时候,不是这副模样的。
当年,读高中的谭申想要参加一个去外地的夏令营,因为他是高中的优等生,可以获得一个非常大的折扣,半个月的夏令营,只要两千块钱。
那个夏令营内容非常丰富,他可以接触到很多的名校老师,参与很多未来专业的实践。
谭申的家庭出得起这笔钱。
毕竟谭家老大买的跑鞋一双要一千多块,谭家老三的补习费,一个月要五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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