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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渣男又结婚十年后(安日天)


顾方圆也转过了身,大步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变成了跑的。
他出门没带手机,现在很着急,想和任闻正通个电话。
然而,任闻正的电话依旧没有被接通。
他只好通过V信给任闻正留了言,大致说了说他和谭申在家门口碰到的事。
点击了发送键后,顾方圆突然觉得自己很疲倦,有一种明明没有干什么事,但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感觉——大抵是因为见谭申一面,耗费的感情太多了。
他被迫回忆起了很多过往的事情,有糟糕透顶的,也有温馨快乐的,让他的情绪也随之跌宕起伏,然后现在整个人的大脑都是木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方圆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压根没有睡着。
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方圆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亮了灯,推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他的儿子任玄顾。
他说:“抱歉,爸爸,我不该让你出门送我的。”
顾方圆叹了口气,低头对任玄顾说:“该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让你这个孩子那么担心我。”
“我是你的孩子,我如果不担心你,我成了什么人?”任玄顾仰着头,声音难掩担忧,“爸,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
“……可能是吧,我睡着了,然后刚刚才醒。”
“出来吃饭吧,晚餐厨房已经做好了。”
“好。”顾方圆点头答应了,他转过身,去拿自己的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锁屏界面。
——任闻正并没有回任何消息,大概还是在忙吧。
顾方圆和自个儿子吃了一顿晚饭,或许是因为一天没吃饭的缘故,顾方圆感觉这顿饭的味道非常好,好到他多吃了一碗米饭。
因为吃撑了,顾方圆就在自家花园里溜了个弯,等他回到别墅里,才发现工作人员在低声向任玄顾汇报着什么。
“怎么了?”
任玄顾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有个叫谭申的人打了电话过来,我接了。”

实话实说,顾方圆曾经设想过类似的场景,他甚至还因为想象中的场景而格外生气过。
但他没想到,真的撞上这样的事后,他竟然没那么生气,也没那么愤怒。
他整个人有种意料之中、果然如此的平静。
他走到了任玄顾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对方瘦小的肩膀,对他说:“玄顾,我知道你在尽力保护我,我很感动,但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来处理,好不好?”
任家的电话,如果是单独打给主人卧室或书房的电话,佣人不会接,如果打给公共区域,佣人会先接电话,然后询问来电人来找谁。
任玄顾没在房间,而是在一楼的客厅,大概率是佣人接了客厅的电话,是谭申找他,而他在花园遛弯,佣人便去汇报了任玄顾。
不管任玄顾多么早熟,一个十岁的孩子,敢于接爸爸从前的“朋友”的电话,也是需要足够的智慧、勇气与决断的。
他有些心疼任玄顾,心疼他的儿子。
他原本不需要碰到这些糟心事的。
偏偏谭申阴魂不散、如影随形,非要打扰他的生活。
他也有些后悔。
他后悔十年前,他或许不应该选择逃避,而是应该选择和谭申摊开了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最好他们吵个天翻地覆、撕得毫无体面。
那样的话就能打破所有的滤镜、给所有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而谭申,也不会在十年后突然出现。
而他自己,也不会再给谭申留下几分颜面。
“我不想让佣人喊你回来接电话,我不想让刚刚心情好一点的你,又难过来。”
“也不想直接挂断电话,那样仿佛是我怕了他似的。”
“爸爸,很久以前,我就和父亲做好了约定,在他不在的时候,我要保护好你,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争取来的权利。”
顾方圆并没有把这句话当成一句小孩子的玩笑话,他知道任玄顾一贯是说到做到的性格。
他只是叹了口气,揉了揉任玄顾的头发,说:“我也没有那么差劲啦。”
“我知道爸爸很勇敢。”
“哎,也没那么勇敢,我真的好希望你父亲赶紧回来,那样我就可以当一条咸鱼,躺平了之后什么都不干了。”
“……”任玄顾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顾方圆打了个哈欠,说:“我们回去睡觉吧。”
任玄顾忍不住问:“爸爸,我以为你会好奇谭申到底说了什么。”
“他应该不至于言语辱骂你或者攻击你,也不至于和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要他没有伤害你,其他的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他进门的时候,任玄顾在和佣人交谈,他转过头看他的时候,先是欲言又止,然后才说出了刚刚发生的事。
如果顾方圆晚几分钟再进来,大概率任玄顾会处理好“尾巴”,让他压根不知道有这通电话的存在。
顾方圆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我警告了他,让他不要再试图靠近你。”任玄顾低声说。
“你干得很好。”顾方圆也想这么做。
“……然后他挂断电话了。”任玄顾的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瞬,露出了真切的气愤,“我还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但他竟然挂断电话了。”
顾方圆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说:“他的确是个坏蛋,竟然不听人好好说话的。”
“他是个聪明人,”任玄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知道我接下来就会说让他不痛快的话了,所以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顾方圆很认真地说,“也不值得你分析他每一个动作,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只是有些嫉妒。”
“嫉妒什么”
“嫉妒他霸占了您最好的十年。”
“也算不上是最好的十年,对我而言,和你父亲、和你相处的这十年,才是我有生以来最好的十年,更重要的是,未来的每一个十年,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顾方圆说得真挚,但他低头看任玄顾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用一种很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任玄顾笑了起来,“我们一家三口,会永永远远在一起的。”
仿佛刚刚顾方圆看到的眼神从未存在过。
谭申消失了几天,一转眼就到了周末,期间任闻正倒是上线过一次,然而是在深夜,只是匆匆地回了顾方圆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他很高兴顾方圆能够直面谭申、拒绝对方的洗脑话术,也很自责自己没有在谭申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侧,最后他回了一句,已经定了下周四的航班返程,很快就能赶回来了。
顾方圆一觉醒来,他看到消息时还是很高兴的,然而再打回去电话,却无人接听。
——任闻正看起来要失踪到上飞机前了。
谭申消停了几天,然而顾方圆并没有放松警惕,即使是难得的周末,顾方圆也没有出行的计划,甚至狠心拒绝了周太太的逛街邀请。
周太太特地打了电话,询问顾方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顾方圆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
他当然可以对周太太说出他全部的故事,但他不太想让周太太对他露出那种近乎怜悯的表情。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小可怜了。
他被好好爱了十年,积累了很多的勇气和信心。

任玄顾的课业繁重,周末总是还要请家教过来授课。
他有自己的学习室,顾方圆一般不会“陪读”,又因为有专人负责任玄顾的家教事宜,他也对那些老师不太熟悉,但新来的老师,总是要见一见的。
新的老师英文名叫亚历山大,后面挂着一长串,应聘的是任玄顾的油画老师。
顾方圆也会一些油画,他在等人的时候闲来无事,也翻开了作品照片集,粗略看了看。
技巧不错,情感也浓郁,只是越看越熟悉。
顾方圆将作品集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顿住了。
上面画的是客厅里的场景。
悬挂在墙壁上的圆盘、背对着镜头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以及堆满了书、只在中央有一台电视机的书架。
那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已经十年没有再去过的“家”。
是谭申。
是曾经陪着他一起去逛画展,在他流露出想学画画的意愿的时候,会向他科普画具究竟有多昂贵的谭申。
顾方圆合拢了作品集,随手扔在一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取消和新教师的见面安排。
然而电话尚未拨出,谭申就出现在了转角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们的见面约在了花园里的露台上。
顾方圆原本打算见过新老师,就去花园里转一圈的。
不过这个打算看起来要泡汤了。
顾方圆开始在大脑里打草稿,思索应该怎么给任闻正解释。
任闻正出国不到十天,现在俨然一副流动NPC的模样,只能偶然触发,无法时刻在线。
他想得差不多了,才发现谭申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谭申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把滑落到地面上的属于他的作品集捡了起来,坐在了顾方圆对面的椅子上。
顾方圆也不想说话。
他更想让谭申滚。
但好像每一次让他滚了,他还是会想发设法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方圆算着时间,五天,再过五天他老公就会回来了,然后麻烦就可以丢给他,他就解脱了。
他们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方圆都要忍不住开口了。
谭申终于开口说:“我曾经给你买过一套画具,但是没有送给你。”
“……”顾方圆没说话,不要说他没有收到这套画具,就算他收到了,这么多年,大概率也早就记不清了。
“那时候的我收到了一组照片,你和一个男人相处很亲密,我问你是不是交了新的朋友,你说是。”
顾方圆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不太确定地说:“有过这回事么?”
“有,”谭申的双手抱着画册,很乖巧的模样,这让他显得有些温顺无害,“你当时说‘谭申,只准你和那些女孩子们交往,不准我交新朋友是吧’。然后我就把画具摔了一地,舍不得扔,因为花了好多钱,又一件件收了起来。”
“……那你算算多少钱,我转给你?”顾方圆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谭申自尊心极强,他想让他愤怒、愤怒到拂袖离开、最好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三千六百二十三,”谭申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从手机上调出了一个二维码,“给我转钱吧。”
顾方圆没有防备,他取出手机真的扫了一下,然后发现是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他没有点击添加,但是拍了二维码,说:“我之后会派人加你,把钱转给你的。”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谭申仿佛很无奈似的,笑了笑,“即使做不了情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的吧?”
“你的存在,就会伤害到我的家庭和婚姻,所以我希望你……”
滚得越远越好。
顾方圆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被谭申打断了。
“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问?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和我家里人断亲了,”谭申的语速很快,像是很怕顾方圆阻止他说出来似的,“我去了国外,在国外读了几年书,机缘巧合之下赚到了一些钱,然后就在几个月前,发现你原来没有死。”
“可能,也不是偶然。在我的眼里,你死了十年,我原本想回国后,为你的十年忌日好好办一场,或许是你老公怕太忌讳,也怕被你发现,才将你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了我。”
顾方圆忍不住打断他:“那也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他做得出来,不是么?”谭申看起来很茫然无措,他演得实在太好,往往让人明知道他在假装,但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并没有在演戏。
不过,好在,顾方圆太了解谭申的虚伪和内里。
他冷静地说:“谁会在意十年前的细枝末节?重要的不是当年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是谁做了什么,重要的是我很爱我老公,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谭申盯着顾方圆看了一会儿,说:“你曾经偏爱的是我。”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顾方圆从容地回答。
“时间是不是真的能改变一切?”
“当然。”
谭申没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手中还握着那本作品集,他说:“我可能不太适合做你的家庭教师。”
“的确。”顾方圆甚至还点了点头。
“我知道每次来见你都是自取其辱,但总是忍不住。”
“准确来说,你正在违法犯罪,”顾方圆终于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锡兰红茶,“你通过各种方式出没在我身边,我正在搜集证据,你应该不想进局子吧?”
“我从事的工作有一部分和线上线下的安保相关,或许潜意识里,我也奢求着你并没有死、而我在某一天能在世界角落找到你的消息。”
“我对你的想法并不在意,但我希望你能远离我的世界。”顾方圆喝了一口茶,他想谭申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我做不到,”谭申低声回答,“我甚至想抱一下你,但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或许很长的时间,都不能来和你聊上几句了。”
“神经病,”顾方圆神情难掩厌恶,“滚吧。”
“你把申城的那套房子,加上了你老公的名字?”
“……”顾方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结婚的话,你也会加我的名字,对吧?”
“……”
“我不想让你那么做,我不想侵占你的财产。”
“我不想听你反复说你在想什么,也不想做你情绪的垃圾桶,”顾方圆冷眼看着谭申,“你彻底消失,对我而言比较好。”
“你还在恨我,”谭申竟然笑了,边笑边转过身向外走,“恨我好啊,多好啊,顾方圆,你这辈子都别想忘记我。”
顾方圆闭上了双眼,半响,他将杯中剩下的半杯红茶倒进了附近的盆花里。
他慢吞吞地向房间的方向走,不知道怎的,想起很多年前,他和谭申的一次争吵。
谭申问他:“如果我和你那位朋友一起碰到危险,你是选择救我,还是救他?”
他一脸懵逼,他不可置信,他最后无奈地说:“谭申,你发什么神经?”
谭申却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抵在宿舍的墙上。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谭申的呼吸几乎能撒到他的脸上。
谭申的眼底甚至有了血丝,整个人有种平静下的疯癫。
他反反复复、逼问着他:“顾方圆,你告诉我答案。”
顾方圆偏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他会选择谭申。
然而谭申像是不知道。
“你竟然在犹豫,”谭申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顾方圆,你为了你的新朋友,竟然在犹豫要不要先救我。”
“你有病吧?”顾方圆抬起头,满是失望地看着谭申,“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还真情实感地生起气了?”
谭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半响,他松开了顾方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方圆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谭申为什么会走,实话实说,谭申竟然没嘲讽他几句、就这么离开,还挺让人意外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谭申发什么疯,疯了一样地嫉妒着、憎恨着他的新朋友,还总是让他剩下几周课别再上了,干脆全旷课掉直接回申城算了。
——他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没头没尾、无理取闹的要求呢。
——他也不想那么早回申城,他难道赶着回来给谭申送房费么?
——更何况,任闻正还在枫城等他过去,他们把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排满了。
顾方圆心知肚明,如果他结束交换生项目后,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任闻正。
虽然任闻正说,以后做网友也不错,有空他还会来申城看他的。
但到底不会像现在那么方便了。
他很喜欢和任闻正在一起相处的日子,甚至有些珍惜了。
他不想缩短这个时长。
他不想提前返回申城,即使,那是谭申的要求。
任闻正是上天馈赠给他的礼物,让他在阴暗无助的时光里,勉强抓到的一块糖,他知道这块糖含在嘴里终将消失殆尽,但依旧想保留住他生活中难得的一丝甜味。

顾方圆久违地发了火。
他质询了负责他别墅安保的工作人员,并严词批评了向他推荐家教的第三方服务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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