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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可是大人,香药局的人现在都不愿意去东宫,先前卖身进宫的都不剩几个了,剩下的哪怕给三倍的俸禄都不愿,上哪找人去啊...”
小胡子瞥了一眼院子里正在拿扫帚扫地的娃娃脸,朝他努了努嘴:“这不正好新进来几个夯货吗,趁着啥也不懂,又是庶民出身,死了也没人管的,把他也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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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当差的宫殿,外加学习了些宫规后,这第一天就算结束了。
一直到黄昏,晏辞才从香药局出来,累了一天,他只想快点回家看顾笙和小安安,然而他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被人叫住了。他转头一看,发现喊他的正是白日里那个被派去扫香房的娃娃脸。
这会眼见他兴冲冲地跟着自己出来,一脸兴致勃勃:“哎,同僚同僚,你是姓晏吧,我们白天见过的,记得我吗?”
晏辞不想和这宫里的人有任何牵连,这会也不大愿意说话,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
那娃娃脸却是兴冲冲的模样:“忘了说了,我姓夏,单名一个圆。”
晏辞看了看他圆润的脸,倒是人如其名,于是他又敷衍地“嗯”了两声,抬脚就打算走。
那叫夏圆的却是丝毫没有被他的冷漠打退,继续道:“同僚同僚,你明天也是去东宫当差吧?正好我跟你一起——”
“你跟我一起?”晏辞转过头看了看他,“你不是去扫香房吗?”
这话就说的有些伤人了,然而夏圆丝毫没有气馁:“谁说不是呢,本来我还以为真的只能去扫香房了,结果后来那位张大人又跟我说,正好东宫的差事有空缺,让我跟同僚你一起——”
“嗯。”晏辞点了下头,看着远处朱红宫墙尽头逐渐落下的夕阳,语气不咸不淡道,“小点声,宫规上说走在路上不可开口说话,不记得了?”

第239章
这宫里的宫人大致分为几等,若是卖身宫中的,比如净过身的太监和一些宫女,那么就跟外面那些大户人家的奴隶一样,从生到死都要在宫里的,从此生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而像晏辞他们这种香师,本就是良民籍,并非那些宫人卖身入宫,所以就像太医署的太医一样,每日有固定的出入宫时间,不可早入,也不可晚退。
若是不到自己值班的时候,更不能留在宫里过夜,必须在每日宫门闭合前按时出宫。
晏辞出了宫门跟着一众宫人过了护城河,远远地便看见家里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一棵老树下。眼见到璇玑从马车后面那棵树上跳了下来,举起胳膊朝他挥了挥,晏辞顿时觉得这一天的疲惫瞬间在此时消去不少。
“公子。”琳琅依旧一如既往的稳重,面上带着以往在秦家经常出现的笑。
晏辞现在只想回家把今天的事跟顾笙说一遍,或是从摇篮里把小予安抱起来用力亲一亲。他坐在马车里,闻着马车中熟悉的熏香,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一直等到马车停稳了,外面琳琅替他拉开帘子,晏辞睁开眼,扶着璇玑的手下了马车,便是如同往日一样,惜容和流枝早早煮好了饭食,等着他们回去。
院门外,旺财趴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回来的方向,离好远便听到了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顿时竖起耳朵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这边叫了起来。
顾笙似乎正在屋里哄着小予安,听到旺财的叫声抱着崽崽走了出来。
哥儿漂亮柔和的眉眼间藏着让人惬意的笑意,晏辞快步走上前,从他怀里接过小予安,小予安依旧伸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
顾笙眉眼含笑,回了屋亲自帮他解开腰带:“今天怎么样?”
哥儿的手相比自己要小上一些,灵活柔软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腰带上,从晏辞的角度,唯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微敞开的衣领下一抹雪色的,散着暖意和好闻香味的肌肤。
因为怀了孕的原因,顾笙不再将腰带系得紧的能勾勒出他柔韧的腰肢,相反他自从怀孕后就开始穿宽松的衣服,腰带也不再系了,若是系也只是松松地环在腰上。
晏辞手向下用手掌覆上他的小腹,他的掌心刚好完整地将顾笙的腹部盖住,从掌心处不断传来的温热让他有些痴迷,尤其是知道此时那个还没有形状的小生命就在他柔软的肌肤下悄悄地成长着。
“感受到什么了?”顾笙柔和的嗓音像是拂过晏辞心尖的一片羽毛,搔得他心痒难耐。
于是他故作认真地思考片刻:“...好像圆一点了?”
这句话果然把顾笙逗笑了,他笑着拍了下覆在肚子上的手:“这才三个月,还只是个小豆丁呢,哪就开始圆了?”
晏辞不依不饶,弯下腰勾起他的腿弯将他抱回床上:“可我就是觉得圆了些?难不成你吃胖了?让我检查检查。”
顾笙“哎呀”了一声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床褥间,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衣衫松了大半,他用手推着晏辞的胸膛,红着脸道:“你别闹了,小心压到孩子。”
晏辞本就有心逗他,见他这幅神情果然笑了起来:“你方才还说只是个小豆丁,怎么这会就担心起来了。”
顾笙不愿意理他,用手推着他想坐起来,结果上方的人用手撑在他的身侧,将他完完全全罩在身下,他身上的衣服的没换下,白日里许是跟香料混迹的久了,也染上了一层香味。
顾笙便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领口处狠狠闻了闻,接着张口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口:“快点起来,我还要吃饭呢。”
他越是这样说,晏辞越是不依,顾笙坐也坐不起来,站也站不起来,脸都憋红了,晏辞眼见他这夫郎脸上又如在白檀镇那般一点点泛起绯色,心中便愈发痒起来。
好看啊,顾笙这样子,当真百看不厌...
然而就在他还想逗弄几句,就听到旁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呀呀声,晏辞转头一看,就在那边摇篮里的小予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来了,正用两只小胳膊撑着上半身,好奇地看着这边。
他嫩白圆鼓鼓的小脸上,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头上一小撮细软的胎毛在刚才的努力翻身中乱成一团,像一摊火堆一样立在头上。
本来被晏辞控制在身下一脸娇羞的顾笙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晏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大力推开,甚至倒退两步被他推了个趔趄,接着就见顾笙快步走到摇篮边,一脸惊喜地看着摇篮里的小予安,惊讶道:“安安会翻身了,真厉害,真棒!”
小予安本来正专心致志看着他们在做什么,这会见顾笙突然跑了过来对他说话,语气里满满都是夸赞,知道是在夸自己,顿时咧开小嘴高兴地笑了起来。下一刻两只小胳膊撑得太久没了力气,脸朝下扑到了柔软的小被子上。
顾笙看着在被子上滚成一团的小予安咯咯直乐。
而晏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莞尔。
“今天去宫里累不累呀?”
顾笙乖顺地伏在他的胸前,尚且带着水汽的柔顺长发从雪白的后背上滑下,和晏辞散落在床榻间的长发混在一起,他伸出手指在捻起身下人的胸口上的一缕发。
晏辞感受着他的指尖不时划过自己裸/露的皮肤,他微阖着眼,感觉到昏昏沉沉的睡意正在不断攻击自己的眼皮:“不过是去了一个更大的香房罢了,不累。”
顾笙有些不放心,谨慎叮嘱道:“我跟你说啊,你进了宫里说话做事可要小心一些,我之前在叶臻哥哥那里看得好多话本上,都写着某某王爷一不开心就将什么御医呀,什么侍卫呀一刀砍了,可吓人了!”
晏辞本来在渐浓的睡意中逐渐昏沉,这会却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像拍小予安一样拍了拍他赤/裸光滑的后背:“你都说了那是话本里的,那还这么担心做什么?”
顾笙哼了一声,用指尖戳了戳晏辞的胸口:“我是跟你说真的,你不要不信。”
晏辞翻了个身,侧着身把他抱在怀里,脸埋在他的颈侧蹭了蹭:“不会的,就算在皇宫里只要不违反宫规,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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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过了寅时,晏辞就起了床,他起床的时候顺便惊醒了顾笙,顾笙十分惊讶:“起的这么早?”
晏辞已经穿好了衣服,回身捏了捏他的鼻尖:“你继续睡着,我先走了。”
为了避免宫里的贵人用香的时候宫里香药局人手不够,所以他们这些香师必须得在太阳没升起前,早朝没开始的时候就入香药局。
所以当晏辞摸着黑去香药局的时候,就发现六局灯火通明,有值夜的同僚打着哈欠朝他打了招呼,接着便出了门。
昨日遇到的那个夏圆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此时穿着跟昨日一样的宫服十分有干劲地等在门口,见到晏辞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晏辞显然并没有他这般兴奋劲,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昨夜安慰顾笙只要不违反宫规便不会有事,但是这皇宫不比外面,虽是有林朝鹤那张保命牌,但万事还是小心些要好,尤其是他的目的跟其他人本就不同。
昨天那负责分配的姓张的小胡子果然说到做到,今日便将他们两人分配去了东宫。
“这个是东宫宫人的腰牌。”他拿出两个木质的牌子放在桌上,”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去东宫当差吧。”
晏辞拿起那腰牌挂在腰间的腰带上,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东宫的宦官过来接引他们。
东宫并不是叫东宫,名字叫做“少阳殿”,因为位于皇宫前朝东方,紧挨着旁边皇帝日常休息的养心殿,所以简称为东宫。
晏辞跟着几个刚被选去东宫的宫人一起沿着甬道前行,不一会儿走出那些被夹在高高宫墙之间的逼仄小路,便看到眼前逐渐开朗起来。
入眼的并不是那些铺盖着琉璃瓦的斗拱飞檐,也不是涂着朱红色的宫墙,而是满目如云如霞的粉色海棠。
那些从宫墙上探出的开得正盛的海棠花,密密铺满宫墙上少数的留白处,娇艳欲滴的花朵在风里微微荡漾,不时有散落的花瓣一直在微风中旋转而下,落在地面上化成点点绯樱。
晏辞听到身后的夏圆发出轻轻的抽气声。
他只是看了看那些海棠,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按照宫规,他们是不能从正门进的,那宦官也是领着他们绕到少阳殿后方一个小小的,一次仅供一个人出入的小门。
于是他们便像归圈的牲畜一样一个个进入殿内。
东宫的后殿正是供他们这些宫人做事的地方,而晏辞和夏圆自然是去了香房,香房在一处院围之内,里面的香具也是一应俱全,此时正有几个穿着和他们同样衣服的宫人正在香房做着手里的活。
“以后你们就在这里,没有传唤,不许出香房的门。”
那引路的宦官指了指这院落,刚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晏辞抬头朝门扉处看了一眼,这位置倒是清净偏僻,比他想象的要好,他正要抬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里面快步出来两个宦官打扮的人,他们脚步飞快,若是晏辞提前走一步就要被他们撞飞出去。
一直等到这两人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晏辞才发现这并不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抬着一个简单的竹板搭成的形似担架般的东西,低着头往外走。
而那担架上还抬着一个人,那人被罩在一层白布之下,晏辞快速的一瞥,正好看到那白布之下,大概在脖颈的位置上,不断有鲜红溢出,一点点在雪白的布上面氤氲成一团巨大的红色。

见到这一幕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夏圆更是下意识往晏辞身后缩了缩。
那带路的宦官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翻了翻下垂的眼皮,朝这几个新人隐隐有些发白的脸上看了一眼,眼睛里带着一丝看好戏般的嘲讽神色:“还不赶紧进去?”
众人一时瑟缩,只有晏辞抬头朝宫墙上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抬腿迈上台阶。
眼见他仿若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身后那几个新入宫的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也紧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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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好品香,以至于皇宫每个角落都被香料燃烧而出的香气蕴满,也是因此,这所以偌大的宫里每个殿里都有这么一处香房,专门豢养着香师给宫殿的主人制香。
而东宫又是除了皇帝的寝宫外,宫人最认真谨慎对待的地方,皇帝对这幺子宠爱有加,以至于异邦来进贡的珍稀香料和本土生产的上等香料堆满了少阳殿的香阁。
晏辞眼见香房大门此时出入之人不断,从其中传来的捣香磨香的声音更是络绎不绝。
不同于白檀镇和胥州他那小小的香房,此时这里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香房。
晏辞的目光顺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手中拿着的香具,闻着空气中各色香料混合的味道,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依旧身处白檀镇那间小小的香房内,从来不曾离开。
直到耳边尖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宋香官。”
晏辞从思绪中回过神,就见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宫服的男人,正在盯着自己。
他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和疏离,淡漠的眼神里透露着丝毫不掩饰的不满,此时看着自己已经隐隐开始蹙眉。
不是男人。
晏辞俯身作揖的时候目光从他精巧的下巴上一粒突兀的孕痣上划过。
是一个哥儿。
“你们两个。”那宦官看着见他们在旁边傻站着,对着他们出言提醒道,“这位是宋挽风宋香官,乃是少阳殿的司香官,还不赶紧见礼?”
晏辞反应的很快,知道这人应该就是自己日后的顶头上司,于是行云流水地举手朝着这红衣哥儿作揖道:“见过宋香官。”
那眉眼清冷的哥儿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冷笑一声,对着那宦官道:“不是都说了,要不就带女子来,要不就带哥儿来,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男人。”
那宦官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有些尴尬,只好笑道:“宋香官见谅,最近香药局实在事务繁忙,人手本就不够……”
“而且这两个都是今年新选入宫的香师,能力上不会有问题的,这不得已就……”
“民间选入的?能力不错?”
宋挽风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丝讥讽之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我能有这两人是我的幸运?”
“这……”
不等宦官回话,宋挽风已经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于是乎眉宇间的不耐烦似乎更深了,眼神里分明在说几个从民间选出来的香师,能有什么本事,还配进东宫?
那宦官假装没看见他面上的不满,对其笑道:“宋香官,那这两人日后就劳烦你啦。”
“上次你们送来的那个,在这连半个月都没熬过,便又给我送来新人。”宋挽风双手抱臂,“算了,何必跟你浪费口舌,天知道这两个又能待多久。”
他抬头对晏辞两个冷淡道:“既然来了,我只有两条规矩:一是只做交给你们的活,二是不要多管闲事。”
“这两条规矩可是能保你们小命的,千万记牢了。”
晏辞垂眸敛眉,面上一副十分乖顺的样子:“宋香官,在下记住了。”
“记住就好。”宋挽风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赶紧去把库房整理好,弄完了以后就去捣香,动作快点,莫要耽误殿下用香的时辰。”
晏辞一愣,心道这人上一秒还训他们训得跟孙子一样,下一秒就直接分配任务了?
然而他并没有迟疑,转身就往一旁放香料的库房走去,接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显然是夏圆反应过来,赶紧跟上他。
那库房里堆满了雕工精致的箱箧,上面繁琐的花纹和异域风格的装饰告诉晏辞,这并不是燕朝产的香料。
他蹲下身,打开离得最近的一口箱子,在开盖的瞬间,手上却是一顿。
只见箱子里面放着一匹匹表面呈现淡金色的丝织品,这些丝织品被绫罗织就的绳索缚住,如同市井布庄摆在货架上的布匹一般堆积在箱子底部。
然而刚一打开箱盖,就闻到一股浓郁含蓄的沉香味。
宋挽风慢悠悠在他们身后走进门,先是把目光落在夏圆身上:“既然听说你们有些本事进来的,那我问问你,这箱子里的是什么?”
是什么?
夏圆一脸尴尬地看着箱子里垒的整整齐齐的布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眼见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这不是……绸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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