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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九奉曲)


齐汶迟忙的脚不沾地,偶尔才回答霍临深一句。
霍临深不催他,也不觉得这样的单方面对话无聊,挑着这几天有趣的部分和齐汶迟讲。
“他们那儿也有玫瑰吗?”齐汶迟听着霍临深的描述,问了一句。
“不是玫瑰,是月季,不过它们都是蔷薇科的。”
“橙花也是?”
“不,橙花是芸香科。”
“那豌豆花呢?”
“豆科。”
“多肉?”
“很多,大概有五六十个科。”
霍临深没忍住笑了声,齐汶迟这是把他当植物百科了么?
“好厉害,”齐汶迟由衷赞叹,“你怎么什么都能记住。”
被爱人夸赞了一句的向导眉梢间都带上骄傲与得意,装模作样地说:“只知道一点,感兴趣的话我回来教你认。”
“好。”齐汶迟愉快的答应了。
又和齐汶迟聊了几句,渝州塔还有很多事要他去盯梢,匆忙说了再见后就挂断电话。
忙里偷闲和爱人聊天放松的霍临深心情大好,瑞恩回来的时候还好心问了一句累不累。
瑞恩受宠若惊,霍长官终于变仁慈了吗?
答案是并没有。
因为他看都没看北部自由活动区的居民,让司机一脚油门往旁边的居住区开,只留下一群善后的手下。
瑞恩留意了下,被留下的都是联盟和法庭的成员。
他不再说话了。
居住区离活动区很近,司机问霍临深要去哪儿。
“往左边,过树林后就是墓园,在那儿停下。”
他已经很多年没来居住区。
墓园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荒凉破败,看守墓园的老人缩在小屋里打盹,被霍临深吵醒后不情不愿地出来,替他打开铁门。
铁门一碰就往下掉铁屑,十几年过去已经是锈迹斑斑。
老人指了个方向,便回到屋子里接着打盹。
霍临深沿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往前,来到墓园的一处角落。
十四年前,他曾在这里亲手埋葬了三十七具尸体,也亲眼看见一个六岁的孩童埋葬父母。
面前的两块墓碑刻着齐汶迟写下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找了人打理,墓碑还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墓碑上只有名字没有照片,霍临深站在两块墓碑前,低头看着刻有妈妈两字的那块。
还没有进入渝州塔的那段童年时光,他和齐汶迟总爱待在塔外的家里,互相依偎着。
和霍临深待在一起的齐汶迟很放松,趴在他身上絮絮叨叨地说话。
“初次见面,我是霍临深。”他很有礼貌的开始介绍自己,“工作是渝州塔的最高长官,也是联盟法庭的审判官。”
“身高一米八七,体重没称过但不是竹竿也不是石墩,相貌良好,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不会家暴不会冷暴力,目前是你们儿子齐汶迟的男朋友。”
霍临深的长发在脑后扎起,风衣外套里穿着正装。
“齐汶迟他很好,分化成了哨兵,进入了渝州塔工作,现在是第五分队的队长。”
风呼啦啦的吹过,吹开百合花的清香。
霍临深臂弯里抱着两束白色百合,弯腰放在两块墓碑前。
“从家里带来的百合花,齐汶迟亲手栽的,他说你们会喜欢。”
想到齐汶迟知道他擅自摘下百合花跑来看父母的行为,霍临深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觉得肯定很有意思。
“好啦,”他无奈又宠溺,“让汶汶知道我瞒着他来见你们肯定要生气,只是,在正式见面前,请允许我刷一点好感。”
十四年的孩童和脑海里的爱人的身影逐渐重叠。
“汶汶是个很倔强的孩子呢。”
霍临深说完停了下,随后又点头:“嗯,是啊,他自己还不承认。”
“长大了,变帅了,不喜欢被人夸可爱,有时被我夸还会害羞。”
“他很优秀,很负责,大家都很喜欢他。”
“我也很喜欢他。”
“和他在一起是想结婚,不只是为了谈恋爱。”
“孩子?嗯……我们养了一只狗一只猫,还养了一只鹦鹉。”
“工作怎么样?挺稳定的,是体制内,单位还给交保险。”
“有房有车有存款,不会给他画大饼。”
霍临深认认真真说了很多,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都被他拣出来讲了,说到齐汶迟时语气不自觉地放缓。
“不用担心,他是个好孩子。”
“我们是两情相悦。”
“我想以一个正式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去爱他。”
他半蹲下,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帕,一点一点擦去墓碑上的湿泥和灰尘。
“所以,请相信我。”
他起身,后退几步鞠了个躬。
“在齐汶迟以后的人生中,我会陪在他身边,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我都将和他在一起,死亡也不能将我同他分离。”
这是属于霍临深一个人的,提前告知爱人父母的结婚誓词。
以正式男朋友的身份。

霍临深果然在第二天晚上就回了渝州塔。
除去必须要他参与解决的遗留问题,剩下的全推给了联盟和法庭。
回到渝州塔时已是深夜,塔里仍有不少在加班的成员。
霍临深脚步放得轻,略过几间办公室,目标明确的往自己办公室去。
分队队长权限不够,不能拥有独立办公室,所以这几天齐汶迟都是待在霍临深的办公室办公。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昏暗的光只够照亮门口的一小块地方。
齐汶迟趴在桌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眉头紧皱,交叠的手臂下压着文件,侧头睡得不太安稳。
霍临深俯下身,替他撩开额前垂下的发丝,温热的唇碰了碰齐汶迟的额头。
“把自己逼成工作狂……”他亲了亲齐汶迟的鼻尖,“身体会吃不消的。”
齐汶迟依旧沉沉睡着。
霍临深用眼神细细描摹着微弱灯光下疲惫的人,手背摩挲着齐汶迟的侧脸,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直起身,准备收拾下桌边摆放的文件。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一把捉住了。
齐汶迟醒了。
他的视线从手里抓住的那节手腕向上移动,黏在了霍临深有些惊讶的脸上。
他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不亲了?”
他抬头,拉着霍临深的手腕把人往下扯。
霍临深顺从地重新弯腰,任由齐汶迟亲上来。
爱人间的唇齿交缠让齐汶迟放松下来,眯着眼被亲舒服了,放开霍临深,冲他抬起双手。
手环过霍临深的脖子,霍临深抱着他,感受着齐汶迟呼吸的热气,很轻很热,像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扑洒在颈侧。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齐汶迟已经很困了,连续多日的工作让他脑子变得迟缓,说出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性:“我还以为你去摘玫瑰了……啊,不是玫瑰,是月季。雪狼呢?毛绒绒不可以减肥……你也很好看……我也很想你。”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头一歪,彻底靠在了霍临深身上。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地靠着他,呼吸平稳。
霍临深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心都软了几分。
本来是想整理完文件再把人带回去休息,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文件倒没那么重要了。
他一手抄过齐汶迟的腿弯,一手护着背,把齐汶迟抱到了办公室另一边的沙发上。
沙发尾堆着一团毛毯,霍临深将人放下,扯过毛毯盖在齐汶迟身上,自己脱了鞋跟着躺下去。
齐汶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即使在睡梦中也下意识地靠过去。
像小时候那样,努力将自己缩起来,被霍临深揽进怀。
手轻拍着怀里的人,霍临深闭上眼,低声道了一句:“晚安。”
今夜,有人好梦。
霍临深醒来的时候,原本盖在齐汶迟身上的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怀里空着,塞进来一个柔软的枕头。
有什么东西在蹭他背。
见他坐起来,雪豹干脆趴到了沙发上,脑袋搁在霍临深腿上,眼睛向上觑他。
“醒了?”
齐汶迟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看着一人一豹的友好互动。
他换好了衣服,走到沙发跟前。
雪豹冲他叫了两声,乖乖回到精神图景。
“嗯,”霍临深搭上齐汶迟伸过来的手,“怎么没叫我?”
“你才从活动区回来,就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霍临深顺着齐汶迟拉他的力度倒在他肩上,闭着眼同他小声抱怨:“事情好多,好麻烦,他们都不配合。”
齐汶迟哄他:“下次我陪你去。”
霍临深抱着他满足地应了声。
张石鸣死之后,D组织随之瓦解,仅剩的几支队伍被法庭关押,等待半个月之后的审判。
张石鸣是死了,秦肃可还活着。
袁晴亮的黑狼下嘴狠,专挑致命处咬,就算这样,秦肃还是剩下一口气,被双塔的成员搬回去送进了医院。
养了好几个星期,那人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今天要去见秦肃,”齐汶迟说。
连轴转了好几天的人被霍临深赶走要他回宿舍休息,齐汶迟不肯,僵持了一会儿双方各退一步,霍临深接替齐汶迟剩下的工作,齐汶迟留在办公室陪他办公。
霍临深坐在办公桌后,批改文件的速度很快,一边回答他:“我陪你?”
齐汶迟摇头:“不用。”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逗弄着两只精神体。
“只是正常的审问,法庭那边已经问过了,过去走个流程就回来。”齐汶迟挠着雪豹的下巴,“别担心。”
说到秦肃,他想到了远在河州塔的某个人。
“莫长官昨天和我商量了下,他说庄燃知道了秦肃受伤的事,要来渝州塔。庄燃答应,确认秦肃没事,他就帮我们解决D组织黑暗向导的问题。”
齐汶迟打了个哈欠,早起让他有些犯困,看向霍临深:“你觉得呢?”
庄燃的交换条件的确很诱人,D组织的黑暗向导是联盟和法庭都觉得头疼,那么多被改造的向导,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恢复是项大工程,更何况张石鸣那个疯子,用的药剂又多又杂,根本没办法检测。
如果有庄燃的帮助,加上从D组织的缴获的诱导分化药剂和相关资料,或许会轻松很多。
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霍临深问:“联盟那边的负责人现在是谁?”
“是之前代替你执行审判的那位前辈。”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让那些向导恢复正常……”
霍临深放下手中的笔,垂眼看着桌上的文件:“渝州塔就足够了。”
毕竟有一个成功例子齐煦摆在那儿。
齐汶迟欲言又止,看上去有点纠结:“那种办法,不是很合适吧?”
暴力不一定适合每个人。
但绝对适合那些嘴硬且无用的人。
霍临深笑了:“我觉得没问题。”
就算霍临深这么说了,该见的人还是要见,齐汶迟收拾了一下,下午就出现在了医院。
秦肃和他情况差不多,也是从ICU转到的普通病房。
齐汶迟来的时候,他正披着外套,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发呆,见到齐汶迟来,他转过来,平静地喊了他一声:“来了?”
齐汶迟拉开他面前的凳子坐下。
除了有些许憔悴,秦肃没怎么变,还是之前那样:“找我有事么?我记得,审讯在昨天已经问过了。”
“不是审讯,”齐汶迟说,“我今天来,是因为庄燃。”
提到庄燃,秦肃那双黯淡的眸子亮了一瞬:“小燃?”
“庄燃是你弟弟吧?他得知你受伤的消息,从河州塔赶过来,现在在休息室,待会儿我就让人带他过来。”
窗外的花凋谢,枫叶稀稀拉拉的缀在树上。
秦肃看着窗外的枫叶。
“庄燃的生日在秋天。”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是在一个没有太阳,没有枫叶和秋风的秋天,那么寒冷偏僻的地方,冬天就是整个四季。”
齐汶迟静静地听他说着,做好了听秦肃长篇大论的准备,却不想这人只是说了庄燃在夏天出生后便不再多言,转移话题道:“他来看我的条件是什么?”
见他已经猜到,齐汶迟也不再兜圈子:“他答应帮联盟解决黑暗向导的问题,等问题解决,他会和你一起被送上法庭。”
“会进监狱吗?”秦肃猜出了齐汶迟未说出的另一种可能,“还是会死?”
他笑了,整个人一下子没了力气,背弯下去,疲惫地靠在床头。
齐汶迟偏过头,沉默了很久。
“不一定。”
秦肃诧异地抬头看他。
“只是猜测。”
秦肃了然:“那就是我了。”
他仿佛又恢复了生气:“他在河州塔过得怎么样?”
“过的还不错。”齐汶迟回他,“至少不用担心人身安全,能吃饱能睡好,也不用会被人利用,透支精神力去做坏事。”
秦肃对庄燃在河州塔过的那几个月很感兴趣,齐汶迟也耐心地和他讲,说到有趣的地方,秦肃还会不自觉地笑笑。
不同于在以往对峙时的假笑,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得知自己在意的人过的还不错的笑容。
齐汶迟说的差不多了,他停下来喝了口水,瞥一眼秦肃:“你没有去看过他?”
以秦肃的本事,独自一人潜入河州塔看望庄燃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秦肃有些无奈:“齐队长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都有心思同齐汶迟开玩笑:“那几个月我还在给D组织打工,哪儿有时间去看望自己弟弟?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有空和我说庄燃的事?行刑前的最后一餐?”
因为你要死了,对死人放耐心一点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我问过霍临深。”
对秦肃的问题,齐汶迟避而不答:“黄钟手上那些不合格的药剂有你的手笔。”
“是因为这个啊……”
秦肃喃喃,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举手之劳,能让张石鸣吃点亏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因为庄燃?”
“因为庄燃。”
“你知道吗?”秦肃笑起来,“庄燃的鹿,比我的鹿还漂亮。”
作者有话说:明天完结篇

第83章
齐汶迟记忆里的那只鹿漂亮又懵懂,不像其他哨兵凶猛暴躁的精神体,那只鹿看起来要弱很多。
但这都跟他没关系。
时间到了。
“一个小时。”他站起来,“在这一个小时内,我的人会撤走,你们谈话的所有内容都不会被监听,一个小时后,庄燃就得回去。”
齐汶迟拉开病房的门,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呆愣在病床上的人。
他侧过身,方便等在门外的庄燃进去。
身后是庄燃的那声“哥”,连着匆忙的脚步声被病房的门一起关了进去。
走出医院,暖阳照得齐汶迟整个人都展开了。
霍临深复职了,渝州塔和联盟法庭的事务移交到了他手上,齐汶迟要干的活儿轻松不少,审完秦肃来了兴趣,开着车在渝州塔的管辖区域内逛了一圈。
之所以那么放心让秦肃和庄燃两个人共处一室,不过是因为知道了结果。
等他逛完一圈回来,庄燃正一个人傻站在病房外面。
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齐汶迟难得好心,刚想走过去安慰两句,就看见庄燃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莫名其妙被敌视的齐汶迟还没反应过来,庄燃就说话了:“谢谢。”
齐汶迟:“……”
齐汶迟:“啊?”
反应过来的齐汶迟:“不是,你谢我干什么?”
怎么还有对敌人道谢的啊?
庄燃“哼”了一声:“你管我,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谢谁谢谁。”
“哇,”齐汶迟毫无感情的给他鼓掌,“你好厉害哦。”
看在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份上,齐汶迟不和他吵,瞥了一眼庄燃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随口问:“说完了?”
他转身:“那走吧。”
庄燃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沉默着,直到庄燃被联盟法庭的人带上车,他才转头,眼神复杂地扫过齐汶迟及他身后的部下。
“齐汶迟……”他低低叫了一声,齐汶迟看过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互相干瞪了一会儿,庄燃摇头,“没什么。”
说完,他不再多言,跟着法庭的人离开。
齐汶迟站在原地,盯着已经离开的那辆车。
引发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张石鸣,两个月前被他亲手了结,埋葬在傍晚的凉风里,腐烂在坍塌的断壁下。
他的一把手风亓在霍临深卧底身份被揭穿那日就已经没了,剩下的秦肃没有实权,在D组织的地位等同于张石鸣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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