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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掐指一算)


就待在这个小镇。
宋如星是一个…一个这么好的孩子,是她独一无二的宝贝。
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把这个孩子养好,教好,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
“星星……”有液体滴到了宋如星的颈窝。
滴答、滴答。
是眼泪吗?
雨腥味里混杂着一丝古怪的铁锈味,宋如星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起来,这种不对劲叫他手指发抖,浑身发颤。
“……妈妈?”宋如星颤着嗓子问。
宋霏雨没有回答他,她搂着宋如星,好似突然睡着了。
宋如星动了动肩膀,宋霏雨的手臂没有了支撑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鼻腔里流着吓人的鲜血。
“妈妈——”
寂静的雨夜,再次响起孩子凄厉的尖叫。
腺体萎缩是绝症,无法救治,只能拖延。
好在宋霏雨发现得早,能及时进行干预,乐观的前提下,可以再多活几年。
只不过,腺体萎缩的治疗费用高昂,几盒特效药就高达十几万,这对一个小镇家庭来说,几乎……或者说,根本就是无法承担的数字。
年幼孱弱的宋如星,想不到任何方法,可以获取这一大笔治病救命的资金。
——除了张思斐。
逃跑七次的宋如星,最终还是去往了张家,那个如同牢笼般的地方。
自私自利的父亲,炮仗一样不可接近的姐姐,愚蠢恶毒的哥哥,隔岸观火的继母和她高傲自大的一双儿女。
日子不好过,但总也要过。
毕竟妈妈的病需要治疗。
直到十七岁,宋如星刚刚高中毕业,宋霏雨病逝了。
她的身体到最后变得干瘪,几乎只有一层浅浅的皮挂在骨头上,枯瘦如细竹的手,冰凉的,摸上宋如星的脸,气若游丝地说。
“星星,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有对不起我。”宋如星说。
宋霏雨却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艰难地翕动着嘴唇,努力使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不要太含糊。
“妈妈……遇见你……觉得很幸运……”
“所以,星星……”
“要自由……”
“要好好活下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如星沉默地看着宋霏雨,表情未动,眼泪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面上。
“答应……我……”
宋霏雨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仿佛已经看不清了,但她的目光仍然落在宋如星的脸上,用最后一口气说:“答应我……”
“……好。”宋如星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有点变调的音节。
宋霏雨的手失了力气,无力地坠落在身侧。
她死去了,像花朵的最后一片花瓣凋零,轻飘飘的,落在了雪白的病床被褥上。
病房里亮着暖灯,可宋如星却觉得周围一下灰暗了下去。
他弯下脊背,许久许久,病房里传来好似小兽般的呜咽。
如果要问宋如星什么时候最恨张思斐。
一就是九年前,他被强行带走的那个下午。
二就是现在,母亲死去的时候。
如果没有遇见张思斐,或许宋霏雨会找到一个很好的伴侣,过上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患上腺体萎缩症,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年纪轻轻就长眠于世。
宋如星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觉得四周好像有潮水漫了上来,从脚底,慢慢涨到腰间,漫过脖子,最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叫他觉得无法从空气里汲取一丝氧气。
快要溺亡了。
但他要好好活下去。
尽管不知道怎么才能算好好活下去,但宋如星会好好活下去。
像个被上了发条,下达了命令的机器人。
他的状态差到连云渺渺都看不下去了,很委婉地问过他,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但宋如星拒绝了。
并不是讳疾忌医,而是……
而是觉得无趣。
什么都很无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不想去任何地方,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说话,不想接受任何帮助。
宋如星好像突然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变得消沉死寂。
直到两年后,张思斐去世,云渺渺接手了天宇集团。
宴会上,宋如星在露台边上找到她,向她说恭喜。
云渺渺的指尖夹着女烟,倚在栏杆边上,被灌了酒,她的眼睛有些朦胧,夜风拂起她的长发,凌乱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她眯了眯眼睛,没有看宋如星,嘴里吐出一口烟雾,说:“你不恨我?”
“本来该是你的。”宋如星说。
云渺渺哼笑一声说:“你倒是会说,张令和林月秀恐怕恨不得现在把我杀了。”
“你可以先下手。”宋如星说。
云渺渺没好气翻了他一个白眼:“现在是法治社会。”
宋如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说话了,他的目光在下方的人群里梭巡,像是在找人。
云渺渺即便醉了酒也是十分敏锐,她注意到了宋如星的视线,扭过头问道:“你在找谁?”
“……没有找谁。”
云渺渺嗤笑一声:“算了吧,张家有什么宴会你从来不参加,你不是嫌恶心吗?总不能我有这么大的面子,我举办的宴会你就要参加?”
云渺渺的目光好似刀锋,锐利地扎向宋如星的脸。
宋如星:“……”
宋如星沉默两秒,最后还是问:“明昼不来吗?”
A市的世家们常有来往,按理说这样的场合,明昼应该会来。
云渺渺一愣,似乎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明昼这个名字。
“明昼?为什么会提前他?你认识明昼?”她奇怪地问。
宋如星抿着唇没作声。
见他不想说,云渺渺便不问了,说:“他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最近身体状态很差,估计这会儿还在医院里。”
“信息素紊乱症?严重吗?”宋如星有些急切地问。
云渺渺盯着他看了很久。
宋如星这两年一直都死气沉沉的,连张思斐死了都没什么波动,听到明昼生了病,整个人就像突然活了过来,变得焦急起来。
“严重,必须要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才能缓解病状。”
“高匹配度的Alpha……”宋如星这句话像是陷入思绪后的喃喃自语。
“宋如星。”云渺渺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目光中透露出的色彩,甚至像是审判,问道:“你在想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明昼的声音和记忆里云渺渺的声音重在一起,让宋如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那些潮水好似又将他淹没了,他放开了在潮水中捡到的木板,看着木板飘向远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水面一点点上升,逐渐没过他的下巴,没过他的耳朵,没过他的头顶。
咕噜噜。
耳边传来溺于水底的声音,宋如星的耳朵忽然间嗡鸣得厉害,明昼的声音隔着水膜,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根本听不清晰。
宋如星动了动嘴唇,强迫自己开口,尽管他根本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更w

天色愈发暗了,医院四处的路灯已经亮起。
明昼的病房没有开灯,仍然昏暗一片,只有窗外的灯光,朦朦胧胧地透进来一点,带来熹微光芒。
宋如星的面容在一片朦胧光影里,变得十分模糊,几乎叫明昼看不清楚。
他的嗓音莫名有些发紧,说道:“……把头低下来。”
宋如星好像陷入了某种癔症,没有回应。
“宋如星?”
“……啊。”他的反应有些迟钝。
“把头低下来。”
宋如星这才有了反应,他慢腾腾地低下了头,明昼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放在宋如星的头上,揉了揉,嗓音低柔:“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他又往下,捏了捏明昼的耳垂:“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儿在想什么。”
这样亲昵的语气,亲昵的姿态,宋如星的手指几乎是在一瞬间攥紧了。
明明打算戒断Alpha信息素的。
为什么还要和他这么亲近?
为什么还这么无知无觉?
宋如星头痛无比,忽的又想起方才听见的话。
再这样下去会有的腺体萎缩的风险。
腺体萎缩。
他是多么清楚地了解这个病症,会怎样去掠夺一个人的生命。
旁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患病之人,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看着病痛如吸血的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吸食她的血肉,掠夺她的生机,最后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
宋如星喉咙滚动,将所有的情绪努力吞咽下去。
他必须得这样深深地忍耐,才能不叫自己说出什么不应说的话,做出什么不应做的事。
宋如星僵着,一动不动。
明昼按了按他僵硬的肩,说:“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的状态很差。”
“不用。”宋如星低声说,“我现在不困,想再多看您一会儿。”
“……就一会儿。”他补充了一句,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几分恳求。
好像不再多看几眼,就不会有机会再看了似的。
明昼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见他态度坚持,便随他去了,只补充了一句说:“今晚要好好睡觉了,知道了吗?”
“……好。”宋如星应了。
看他这会儿乖觉了,明昼也不再说话了,拿起枕边的手机看消息。
一点开吓了一跳,宋如星给他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更是高达几十条。
“给我发了这么消息?”明昼没忍住问。
“嗯。”宋如星垂着头,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担心您出事。”
“……您一直都没有理我。”这句话轻轻地说了出来,像是终于忍无可忍,抑无可抑,才从喉咙里跑出来的话,尽管努力保持着平稳,却还是发出了几声颤。
他这回没有故意装委屈。
明昼却觉得心中比以往还要酸涩许多,心里又想,明明昨晚也一直没有理他的。
倒是怪起他不理人了。
不讲道理。
但隔了会儿,明昼还是低声说:“没看见才没理你。”
“嗯。”宋如星乖乖地应了。
不做要求,没有意见。
这才是一个包养对象应有的职业素养。
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撒娇讨乖,粘人精似的折腾他。
可明昼现在却发现,自己有点拿这样的宋如星没办法。
这种奇怪的态度的来源是什么呢?
或许宋如星也对这段关系感到厌倦了。
这段……本就不正常,不应该的关系。
明昼的眉宇间浮上几缕倦容,本就发着烧生着病,纷杂的思绪让他更加昏沉难受,只想再好好睡上一觉。
他直起身,叫宋如星扶他去了趟卫生间,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纤长的睫羽盖住了那双漆黑而沉静的眼睛,宋如星仍坐在床边,盯着明昼紧闭的双眼,像是在数睫毛。
隔了几秒,明昼忽然闭着眼睛说:“……宋如星,很冷。”
“那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不要,很闷。”
“我再去给您要床被子来?”
“太重。”
宋如星有点苦恼地皱起眉,思索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暖,又道:“要我去给您买个暖手宝吗?”
明昼睁开眼睛,眼眸漆黑,深如海水,静静地看了宋如星一眼,视线凉凉的,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宋如星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好像突然明悟了什么,心脏猛然突突跳动,喉咙里也开始发干,喉头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要……我上床抱着您吗?”他很是不真实地问。
明昼没有应声,闭上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宋如星看着他,也没有再说话,病房里很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地交缠在一起。
好几秒过后,他还是没有动作,明昼才掀起眼皮,用已经有些失神的瞳仁,看了他一眼,几乎是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宋如星在原地顿了两秒,才像个僵硬的机器人似的,缓缓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他小心地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掀开被子。
冷意透进来,被子下明昼消瘦的身躯打了一个颤,宋如星见状,麻利地脱掉鞋子,翻身上了床,用胸膛紧密地贴着明昼的脊背,手臂也环了上去,将他整个人都裹起来,让以往亲密的数次。
毕竟是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同宋如星易感期昏迷躺倒的医院不同,这里的床宽敞而柔软,两个人睡上去都绰绰有余。
但宋如星还是与明昼贴得很紧很紧,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若是以往,宋如星可以将明昼这样抱进怀里,一定会觉得幸福无比。
但到底是与以往不同了。
曾经的温情都像一个缥缈而短暂的梦,现在梦就要醒了,这份温情就变成淬了毒的糖果。
滋味甜美,又叫他觉得痛苦不堪。
但痛苦也是好的。
因为已经没有多少还能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时日了。
被裹到熟悉的怀抱里,明昼放软了自己的身体,无知无觉地,更深地嵌入到了宋如星的怀中。
宋如星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像对待什么珍贵的藏品。
“宋如星。”明昼忽然喊了一声。
“嗯?”宋如星应了。
“你的信息素呢?”
病房的门窗都关着,只有窗户留了很小的一条缝隙,以供通风。
房间里的空气不太流畅,呼吸间沉闷无比,明昼没有带抑制贴,没用阻隔剂,林间玫瑰的味道将这个房间铺得满满当当。
却没有一丝一点橙子味。
宋如星的脸埋在明昼的颈窝里,似是满足,又似是迷恋沉溺的吸了一口,浓郁的林间玫瑰的味道,暂时安抚了他心中的焦躁,让他也产生了几分昏昏欲睡。
“……用了强效抑制贴和阻隔剂。”宋如星有点含混地说。
医院里有自助贩卖机,抑制贴和阻隔剂就像是纸巾一样的必备日常品,贩卖机里都有售卖。
宋如星从办公室门口离开后,就去买了最强效的一档,将自己信息素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也透不出来。
“为什么?”明昼问。
宋如星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的信息素不利于您的病情康复。”
明昼昏昏沉沉,当他是真的在说这次的病情,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发烧吗?”
这次发烧和信息素有什么关系?
宋如星好像没有什么再说下去的兴致,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明昼见他不想说,便干脆也不问了,困意来袭,他阖上双眼,终于沉沉睡去。
晚上,明昼的烧退了,也挂完了水。
宋如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在病房,苏明站在床边,和明昼交代了一下他的病情。
“……所以最好是不要在戒断期间再摄入Alpha信息素。”苏明说。
明昼掀开被子的手一顿,脑海中过电般地想到什么。
宋如星下午奇怪的态度,还有被收得严严实实的Alpha信息素……
“宋如星知道了?”他抬头,看着苏明问。
苏明眉心微蹙,顿了下说:“应该不知道,这是李医生私下和我说的。”
“在哪说的。”
“办公室。”隔了两秒,苏明有点不确定地说,“不过门似乎没有关严……明总,怎么了?”
明昼沉默了两秒,说:“没什么。”
几分钟后,宋如星回来了,好像是故意要给他们留下一个谈话的空隙,回来的时候还敲了敲门,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苏明给他打开门,宋如星朝他笑了一下,转头看着下了床的明昼,走过去问:“要回去了吗?”
明昼仍是一脸病容,神情倦倦的,唇色苍白。
他朝宋如星看了一眼,眼眸漆黑,蕴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
见他半天没发出声音,宋如星偏了偏头:“明先生?”
明昼最后也只说:“嗯,回去了。”
苏明开车送他们回了家,明昼和宋如星坐在后排,却再也没有了来时的亲密,更没了之前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温情。
两人各怀心事,一言不发,保持着一个算不上疏远,也算不上亲近的距离。
苏明开着车,保持着作为助理的职业素养,依旧当瞎子聋子,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开了许久,明昼有些困乏了,闭上眼睛倚在座椅上,宋如星这时才转过头,去看他。
先是看他被烧得憔悴的脸,然后才往下看,看向他的脖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围巾,但是现在已经脖子上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尽管羽绒外套的领子很高,但还是露出了一节白皙细腻的脖颈。
宋如星那条灰色的格子围巾,被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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