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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关系(掐指一算)


没有安全感的Alpha,最直观的举动,就是将自己的Omega压在自己的身下,狠狠标记。
宋如星重新低下头,明昼却突然提高了嗓音:“宋如星!”
好似利刃劈开了他的大脑,宋如星猛地一颤,忽然清醒了几分。
但还不如不清醒好了。
他死死地看着明昼,手掌抚上他的脖颈,像是觉得……不如干脆把明昼掐死在这里好了,可他的力道又很轻,只是轻轻地搭在明昼的脖子上,眷恋地用指尖蹭着。
明昼却也没躲,甚至还抬了抬下巴,方便宋如星的动作。
他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宋如星,说:“你知道我今晚回来是想做什么吗?”
宋如星惨绝地笑了一下,不知是随口还是真心,问道:“想和我解除合约了吗?”
“是。”明昼应了。
明明猜到了,可宋如星还是怔了一下,像是有人拿刀子在他的心脏处狠狠捅了一刀,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甚至出现了一丝茫然,好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宋如星,难道你想和我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吗?”明昼冷静地问他。
这句话明昼曾经就问过他。
为什么不想呢?
如果能留在明昼身边,他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明昼不要他了罢了。
“我想不想,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吧。”宋如星笑容难看,说,“我说了又不算。”
两个人好像把什么都说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透。
明昼的目光冰冷得几乎像把刀,划开了宋如星伪装已久的表象,露出从一开始就心思不净的肮脏内里。
“你越界了。”他说。
原来一个人要联姻了,要抛弃他了,就可以说出这么狠绝的话来。
忽然之间,宋如星感到了莫大的不忿与委屈,强烈的情绪充斥在他心间,叫他都没听清楚明昼后一句话,那双闪动着泪水的眼睛,望着明昼,声音发着抖,说:“我不是早就越界了吗?明昼。我不是早就越界了吗?”
明昼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好似终于承认了什么,低声说:“是啊,你早就越界了。”
早就越界了。
这句话落进宋如星的心里,令他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无数的不理解与怨充斥在心头,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疯狂反扑,争前恐后地从他的喉咙里涌了出来:“如果我早就越界了,为什么我过去可以?!现在不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过去又可以?!明昼!为什么!”
他像一个委屈的,又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孩子,眼泪从他的脸颊边,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哭泣着要一个公平,要一个答案。
明昼看了他两秒,忽然按住他的后颈,狠狠地吻了上去。
宋如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将明昼推到墙上,按着明昼的头,更加凶狠地吻了回去。
Alpha信息素一瞬间狂躁,化作汹涌的海啸袭来,将明昼淹没。
浓郁的玫瑰香气,从明昼的后颈上溢出,不似橙子味的狂躁,这股想起更像是傍晚的潮汐,轻柔地漫过房间,将所有的橙子气息都包裹在内,再与之亲密地纠缠在一起。
明昼也吻得很凶,不甘示弱似的。
这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两只野兽的撕咬,不留情面,明昼甚至在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宋如星死死地拥着明昼,不给两个人留丝毫缝隙,感受着怀里人的轻颤,忽然笑了一声说。
“您对我信息素的好像很敏感。”
明昼皱着眉咬了下他,像是在惩罚他出言不逊,但宋如星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更加放肆。
“真的要丢下我去选别人吗?”
氧气被掠夺,脑海中混沌一片,明昼几乎已经听不见宋如星在说什么了,或许是听见了,但并没有理会。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卧室里。
宋如星的头太疼了,很疼,他并不知道明昼为什么还要和他做这些事,也无法思考,或许是看他可怜的施舍,或许是想愚弄他。
怎么都无所谓了。
……明昼再也跑不掉了。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了白,但宋如星的信息素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变得更加浓郁,几乎把明昼整个人都浸透了。
明昼的腹腔酸软疼痛,挣扎着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就彻底瘫软,连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
他的嗓子也很疼,又干又疼,急需摄入水分。
朦朦胧胧间,宋如星端了一杯水进来,问他,要喝吗?
明昼睁开眼睛,他流了很多眼泪,眼睛干涩,这时连眼皮都微微泛着红的,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竟然显出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可怜。
他的眼神涣散,盯着宋如星手里的那杯水,很普通的一杯水,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透明的水液,但宋如星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好似被画上去一样不真实而诡异的笑容。
下毒了,要喝吗?宋如星微笑着问。
明昼闭上眼睛,好像有点疲倦,有点累了,没能听见这句话,也没能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才会幅度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同意饮下这杯“有毒”的水。
宋如星扶起他软绵绵的身体,看着他含着玻璃杯的壁边,小巧的喉结滚动,一点一点将水吞咽下去。
随后,明昼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倒在床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宋如星看着他的睡脸,拇指在他眼尾的湿痕上蹭了蹭,眸色渐深。
【作者有话说】
今天很长吧!(骄傲挺胸jpg)
这章其实是周日晚上的更新,但是不想卡着大家就提前发啦
然后咱们下次的更新是周二凌晨,因为得压一下字数上榜单(苍蝇搓手)
保证下章也长一点w!

明昼感觉自己在黑夜里走了很久。
这永夜一样的漆黑,没有尽头,他一直走一直走,禹禹独行,走了很多年。
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自己枯萎一分,好似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场无边无尽的永夜里消散。
而直到枯萎之前,他终于看见前面闪过了亮光。
那是一颗明亮的星星,静静地挂在夜空之中。
明昼往前走去,脚下忽然淌到水迹,他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身处银河。
他睡了很久,这是很安心的一觉,直到醒来的时候,都还沉浸在梦里。
直到身体四处漫上来剧烈的酸痛,明昼的眼睫动了下,发现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他又眨了下眼睛,睫毛碰到阻碍物,才发觉是自己的眼睛上戴着眼罩。
明昼动了动酸痛的手臂,想要将眼罩摘下来,可刚一抬手,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像是某种金属冰冷清脆的碰撞声。
明昼的动作停滞,轻轻喊了一声:“宋如星。”
“嗯。”宋如星就躺在他身边,亲了亲他的唇角。
明昼闻到了空气里有灰尘味,像是这间房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不由拧了下眉头。
“抱歉,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宋如星看到他皱眉了,又亲了亲他的眉心,解释道,“没有做好通风。”
“……把我眼罩摘下来。”明昼说。
刚刚醒来,他的声音有些绵绵的,但语气不容置喙。
宋如星默了许久,还是老老实实的,摘下了明昼的眼罩。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刺眼,摘下眼罩后,明昼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他转过头,去看旁边的宋如星。
宋如星就在床边,倚靠在床头,此时正垂着头,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反应。
明昼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宋如星给他喂了些什么东西。
他叹了口气,说:“扶我起来。”
宋如星这时候又很听话了,替明昼理了理背后的枕头,将他扶起来靠上去。
明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浅金色的,细细的,看着竟有点像装饰物。
明昼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扯了扯,感受到了阻力。
他动了动脚,脚上也传来了哗啦声响,他沉默了两秒,问:“我要去卫生间怎么办?”
“抱您去。”宋如星说。
“洗澡你也帮我洗?”
“嗯。”
“……好。”
明昼不说话了,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很显然,他已经不在自己的家里了。
这是一间很小,但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房间。窗帘是深绿色,床尾有一个深褐色的书桌,书桌上凌乱的放着几本书,前面是一个黑色的椅子,椅子背后挂着一个书包。
明昼又往旁边看了看,床铺旁边,一边是窗户,另一边是一个白色的衣柜。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明昼记得和宋如星的合约内容里,就有一套房子,便问:“这是你家?”
“嗯。”
“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来。”
宋如星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睛里空洞洞的,说:“您不是要抛弃了我吗?”
“……”
宋如星喃喃自语道:“抛弃我也没关系。”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快要崩溃了,嘴角却扯出了甜甜的笑意,一字一字说,“我把哥哥关起来就好了。”
这小孩儿。
也不知道得来的自说自话的毛病,仿佛预先就给自己判了死刑,所以不管明昼说什么,他都觉得自己立马就要被丢掉。
“宋如星……唔。”
宋如星却不想同他说话了,不愿再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
易感期的Alpha情绪敏感,对Omega有着超乎寻常的需求,他从背后拥住明昼,橙子的香气又开始浓郁起来,亲昵地蹭着空气里的Omega信息素。
而明昼的身体先于他的理智做出了反应,林间玫瑰的气息疯狂地溢出,与橙子味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宋如星叼着他的腺体,齿尖顺着之前的齿痕,狠狠刺入。
忽然,明昼感觉到自己的腺体上传来一阵滚烫的湿意。
明昼的脑子发着烫,比前两天发烧的时候还混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宋如星的眼泪。
“……你在哭什么?”明昼低哑地问。
又是两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
明昼沉沉浮浮,还要分出神管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问:“我又……没骂你,你在,哭什么?”
宋如星哭着,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骂我?”
明昼:“……”
“你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宋如星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几乎把明昼后颈上的发尾尖都哭湿了,哭得很伤心。
很小的时候,宋如星就在心里发过誓,他绝不会像张思斐一样不负责任,如果遇见自己喜欢的Omega,他会很用心地对待他,照顾他,不让他受一点欺负。
可现在是他在欺负自己的Omega。
他这样,和张思斐有什么区别呢?
一瞬间,宋如星厌恶自己厌恶到想杀死自己,可他又无法停下索取,只能哭得越来越凶。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哽咽着,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明昼的后颈上,“……讨厌你。”
明昼颤栗了一下,心脏沉沉地跳动。
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那滴灼人的泪。
许久过后,明昼哑声问:“真的讨厌我?”
宋如星又不回答了,专注到了其他的地方。
明昼也晃了神,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肚子传来一阵奇怪的,泛着酸软的剧烈疼痛。
他猛然回神,厉声道:“宋如星!不准!”
“为什么?”宋如星抵在他的腺体上,尖齿凝结着快要化成液体的信息素,一触即发,“把您终身标记了好吗?我知道您身上的终身标记会消失,但是没关系,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终身标记您。”
其实并不是无法被终身标记。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宋如星大着胆子,明昼觉得很疼,甚至带着一丝生理性本能的恐慌感。
他扭头头看宋如星,沙哑的嗓音发软,说:“宋如星,现在不可以。”
明昼的眼尾泛着湿润的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狠了。
他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生理泪水从眼睛里,滴答滑落下来。
宋如星的动作忽然停了,手指颤抖着,去摸明昼脸上的泪水,嗓音也发颤:“您……您哭了吗?”
我哭了吗?
明昼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这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但宋如星却好似遭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一时间比他哭得还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明昼:“……”
明昼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说:“我没有哭,但是不许像刚才那样了,知道吗?”
宋如星呜呜咽咽的,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一边咬他一边哭。
到底是忍着了,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但实在太久了些。
明昼到最后已经麻木了,只觉得自己像块不断被捣的软糕。他连时间都感觉不到了,好几小时,又或许是好几天,他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几次晕睡过去。
期间宋如星从外面端了饭菜进来喂他,明昼费劲地掀起湿红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宋如星看着他,嗓音有些朦胧而不真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之前我幻想过,如果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好了。整天都只看得见我,只能依赖我,吃饭也要我喂,去厕所也要我抱。”
“感觉好吗?”明昼迷糊中问。
“……”
过了很久,宋如星低声说:“好。”
明昼笑了一下,说:“嗯。”
嗯,是什么意思呢?
宋如星想不明白,他总是看不懂明昼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明昼从床上醒来,阳光透过没有合拢的窗帘,落到他的脸上,晃着了他的眼睛。
他迷蒙地睁开双眼,坐起身,又带动了那阵哗啦声响。
三天过去,宋如星异常的易感期终于结束了。
但他也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两股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的复合香味。
明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了一处好地方,不过身体很清爽,想来是宋如星给他擦干净了身体。
明昼想去卫生间,偏偏宋如星又不在。
这三天确实如宋如星所说的那样,去哪里都是他抱着明昼去,明昼羞耻得耳朵都红。
宋如星不在,明昼只好下床,弯下身,给自己把手上的东西放长。
之前要去其他地方的时候,宋如星都会给他放长。
如他所料,锁在床柱上,明昼伸出手,哗啦哗啦的声响过后,他忽然愣住了。
根本就没有上锁。
只是在床柱上缠了许多圈,只是因为缠得太紧,才叫他误以为是上了锁,动不了。
他又回头去查看脚上。
也是一样。
这竟然真的只起了个装饰作用。
明昼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又抬起头,去看卧室门。
门微微的开了一条缝,像是某种默许的出口。
明昼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钻研了一下手腕,很快就拆开了,活动自如。
他的衣服不见了,不过椅背上搭了一套宋如星的衣服,明昼捡起来穿了,走出卧室。
推开卧室门,明昼看见了一个不大的客厅,布置得很温馨,墙壁上贴着淡黄色的墙纸,有一个小小的悬挂液晶电视,下方是一个乳白色的电视柜,电视柜上放着一个相片,里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模样和宋如星有几分相像。
明昼还看见,这个相片的旁边,还有一个装饰作用的玻璃瓶,像一个Omgea会用来装糖果的那种。
他眯了眯眼睛,发现这个玻璃瓶里,竟然有一只……有一只千纸鹤!
明昼的心脏砰砰跳动,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整个房间好安静。
宋如星呢?
明昼喊了一声:“宋如星?”
这幅样子,好似是准备要放他走了。
明昼一路走到大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咔哒。
门打开了,没有锁。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沉了下来。
又是咔哒一声,他合上大门,猛地转身朝卧室走去。
卧室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明昼在衣柜门前站定,嗓音像是冰冷的雪:“想把我关起来,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里面没有回应,静静悄悄,明昼刷拉一下拉开衣柜门。
他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在里头,蜷缩着,抱着他衣服的宋如星。
宋如星还在哭,哭得近乎要昏迷,却无声无息的。
外面传来了光亮,他就把自己的头埋进明昼的衣服里,仿佛这样的光亮,令他感到极不安全。
明昼蹲下身子,和他齐平,宋如星感知到他的动作,悄悄抬起一只通红湿漉的眼睛,对上了明昼沉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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