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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生(噫吁嚱鸭)


姜白榆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回复宋纪的话。
“不用了。”最终,姜白榆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生怕这人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于是明确地表示了拒绝,“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还没达到那样的程度,能够像这样偶尔听听不同学者的讲座就已经很好。”
“至于现在,我还是想先把学校里的知识学好,毕竟京大也有很多好的老师和同学,我很喜欢和他们一起学习时的氛围。”
姜白榆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尤为轻松,眼神也闪闪发亮,因此则衬得他面前的男人眼底情绪分外幽深如晦。
宋纪原以为这样的条件对于姜白榆来说已经足够诱人,如果顺利的话,他或许就可以顺势让对方留在家里上课,往后再继续铺路——
“宋纪?”
手上的力道忽然收紧,姜白榆有些不解地喊了一声面前人的名字。
“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我?”
宋纪敛下眸,抬手捏住姜白榆的下颚,俯身凑近,“我自认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好——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能帮你解决。”
“你的理想、你的愿望,我也有办法让你达成。”
“你分明只需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为什么总是要靠近其他人,或者让其他人靠近你身边?”
“即使没有这事儿,也会有其他事儿——总有事情能让你的注意力分散。”
“你应该只看着我一个人才对。”
面前的人语调依旧温和低沉,不疾不徐,像是在同他诉说什么甜蜜的情话,但姜白榆却从那气息的变化当中察觉到了一丝不稳,因此抬手用了些力气攥住宋纪捏住自己下巴的手腕。
“宋纪,你需要冷静一下。”
男人沉默,就这么定定地注视了姜白榆半晌,接着缓慢地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向他低声道歉,“抱歉宝贝,我只是在吃醋。”
“吓到你了?”
“没有。”姜白榆见对方确实恢复了寻常的语气,于是摇摇头,松开手轻轻环抱了他,“抱歉,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么?”
他不太了解宋纪公司里的事儿,不过对方最近似乎也非常忙碌,加上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好好和这人相处过,所以对方的此刻反应姜白榆倒也能够解释得通。
几乎是姜白榆抱上去的那一刻,宋纪就立马收紧手臂回抱了他,又过了足有半分钟才回应,“没什么,你还有同学在等,哥哥不耽误你,先好好吃饭。”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拥着姜白榆的力道却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挣脱,姜白榆想了想,还是凑上前亲了亲男人的下颌,低声说,“你也是。”
姜白榆说完,对上宋纪垂下来的视线,安抚性地笑了笑,“现在不太方便,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再说吧。”
他脱口而出的“家”字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宋纪的脑海中某根弦,于是男人在一不留神的之间,姜白榆就从他面前溜走了。
姜白榆走远后,站在原地的男人低头去看自己空掉的掌心,神色有一瞬间冰冷得如同漫不见天光的长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被他从南江的田野里捞出的小榆树,已经生根在陌生的土壤里,以抽丝剥茧般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
那个曾经或许还会依赖他的少年,现在已经可以甩开他独自成长了。
或者说,姜白榆从始至终都是这么一个独立的性子。
倘若他终有一天决意不再依赖任何人,那么就如同林间穿行的风一样难以捕捉。
泥土般的扎实质朴和行星般的飘渺难寻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产生鲜明的矛盾,又让人难以割舍对于他的探究欲——这是宋纪爱上姜白榆的起源,现在又成了导致他不安的因素。
“他走了?”
斜角处走出一个同样高挑的身影,那人眉目清冷,看起来比周围的雪色还要更加冷淡。
宋纪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来人,没说话,兀自打开车门上了后座。
温池砚见状神色也没发生半点变化,径直打开副驾驶,向里面的林渡点点头算作是打过了招呼。
低调的黑色轿车平稳地发动,行驶过程中,车里的气氛极度安静,甚至处于一种被冰封凝滞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副驾驶的男生敛下眼睫,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有些冷淡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
后座的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隔绝在镜片后的目光此时沉冷得好似一片择人而噬的浓雾。
“没怎么,只是忽然觉得那家伙有点可怜。”温池砚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回。
“可怜?”宋纪将这两个字卷在舌尖,细细碾碎了吞下,倏地轻笑一声,“你说得对。”
“你爱他。”温池砚的声音很低,语气却笃定。
宋纪没说话。
“据说爱是应该让对方自由。”温池砚一顿,眉头皱了皱,似乎对自己的话也并不十分肯定,好像仅仅是在复述回忆里某个人曾经说过的话,“至少应该放手让他做他想做的事。”
“呵。”
“爱——对你来说是什么?”宋纪偏过头,搭在颊侧的指间轻轻点了点,眼底浮现出些许戏谑的意味。
“退让?放手?”
宋纪扯了扯嘴角,眼尾勾出恣意的弧度,语气隐秘而古怪,“对我来说,这种感情意味着——”
“占有。”
当天晚上回去之后,姜白榆有心想和宋纪聊聊白天的事儿,但是刚吃完晚饭就被人拖上了床,不由分说地被狠狠欺负了一通。
“宝贝……”
“……嗯。”
“喜欢我吗?”宋纪怀抱着人,亲了又亲,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姜白榆揉碎融进骨子里,“喜欢我吗?”
姜白榆的回吻从一开始的配合渐渐地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搭在对方颈间的手臂几次滑落在身侧,又被人抓着重新绕了回去。
彼此之间处于某种密不可分的距离,让姜白榆不自觉生出他们几乎要融为一体的错觉。
“喜欢……”他张了张口,声音透着点力竭的哑,“喜欢的。”
“喜欢谁?”得到回应,宋纪又得寸进尺地亲了亲他。
然而气氛却忽地安静下来,没听见回应,宋纪垂着眼,刚想逗一逗人,就被一股力道扣下脖颈,紧接着,有些温热的吐息以咫尺的距离拂在唇间。
凑近看时,姜白榆的眸光亮得惊人,宋纪只需要微微放低视线,就能看到那双被他吮得红肿的唇,此刻正一翕一合,发出平静又温柔的吐息。
“我喜欢你,宋纪。”
刹那间,名为理智的弦嗡地断裂开来,宋纪胸腔急促地起伏几次,片刻后才哑着声喃喃,“本来已经想放过你了的。”
男人支在一侧的手臂上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一瞬,下一秒,他堪称凶狠且地向下吻去。
本以为能够牢牢握在掌心里的人有的时候又使人患得患失、心生不安,但有的时候,又让他止不住生出一种错觉——好似他们完整地相契,能够毋庸置疑地属于彼此。
宋纪很清楚,这是骨子里滋生的占有欲在作祟,这些贪欲像是爪牙,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全身,像是要把他心仪的猎物也一同拖入黑暗那样张开了手。
在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姜白榆终于从波涛中逃离开来,落入安稳的船舱里。
身后的人仍旧在亲密地和他耳鬓厮磨,宋纪亲吻着一面他的后颈,一面用磁性低哑的嗓音在他耳畔诱哄,“阿榆,和我结婚吧,好不好?”
姜白榆的睡意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弄得消弭殆尽,他动了动身子,费力地转过身,“宋——”
“还没到结婚年龄的话,先订婚怎么样?”
问话的人似乎没想得到回答,只自顾自地接下去,对方隐在黑暗中的神情由于发丝的遮挡让他看不真切。
“订婚……会不会太早了……我还没有考虑好。”他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只能试探性地通过不太令人伤心的方式回答。
“况且,我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事业,我想等到自己能够完全独立的时候,再考虑成立家庭的事情。”
“这样么。”
又在黑暗中度过了许久,姜白榆没有等来对方的下文,心想这或许只是一句玩笑,于是在眼皮再一次逐渐变得沉重后,他便放任自己渐渐坠入了梦乡。
接下来,如同前一晚那般的梦境再一次席卷了姜白榆,这一次,冰冷的蛇身愈发用力地圈紧了他,让他难以逃脱。
与此同时,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道出低语,分明说的是告白的话,语调中却夹杂着莫名的遗憾与轻微的叹息。
“我爱你。”
他听见那道声音这样说。
“但这还不够。”

顶级财团掌权人的生日宴, 说到底也不过是各界名流之间疏通人脉的社交场。
不管是商政两界的名流要员还是操纵其他灰色产业的幕后人,能进到这个场子里,彼此之间多多少少都会互相给些面子, 更遑论以宋纪的地位, 平日里想和他搭上线的人几乎可以从二环排到五环外,即使是实名制的邀请函也有是人使尽手段想去求一张。
但姜白榆对这些一无所知, 只是庆幸这人的生日正好遇上周末,时间上正好有空余,出发前的准备也由某人一手包办安排妥当, 姜白榆只需要收拾妥当把自己带过去就好。
至于礼物——姜白榆估摸着时间, 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在刚过零点的时候就交给了宋纪。
那时候还没有正式开始准备竞赛,又住在寝室里,于是姜白榆就从每天的空闲时间里抽出一些给宋纪织了条围巾。
是趁着宋纪没空的周末和姜澍一起去挑的毛线,织成了素色的黑白菱格花样,又抽空去银行取了一叠现金, 塞在崭新的红包封皮里一起放进了准备好的礼盒里。
姜白榆不太解那些宋纪平时会用的奢侈品牌, 况且比起计划着存钱买那些超出他预算的奢侈品,他还是更愿意选择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送点能够表达心意的礼物。
“很意外吗?”没有错过对方在打开礼盒的一瞬间面上流露出的惊讶,姜白榆垂着眼笑了笑, “我针线活还不错的, 挑的也是好的毛线, 不过你可能——”
姜白榆话还没说完, 就看着面前这人低下头埋在围巾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时, 眸光显而易见地暗了几分。
宋纪垂着眼,向着他轻轻舔了舔唇, 轻轻一笑,“好香。”
“我很喜欢。”
姜白榆刚想说自己似乎没有喷香水,在思及什么时倏地一顿——围巾织好之后就被他和平时穿的衣服一起放在衣柜里,就算有味道……
“嗯?”
见人反应过来,宋纪低低哼笑一声,身后的隐形的狐狸尾巴不动声色地甩了甩,凑上前来将鼻尖抵在姜白榆颈侧轻轻蹭了蹭,“上面有阿榆的味道。”
“很漂亮。”宋纪眯了眯眼,看起来格外愉悦,“我们阿榆给的,我都喜欢。”
“……”
姜白榆将原本想说他肉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你喜欢就好。”
宋纪似乎对今晚的宴会相当重视,因此也导致今天的安排在姜白榆看来格外隆重。
夜色降临后,比往日高调许多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庞大的庄园,在见到那些古朴而庄重的建筑之后,姜白榆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即将进入一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今天只是带你去见一见人,别紧张。”
宋纪看出身边人轻微的不自在,牵住姜白榆的手慢条斯理地摩挲他的手背,“今天你才是主家,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
姜白榆那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没等发问,就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进入宴席之后,姜白榆先被宋纪带着见了几个长辈。
那些人姜白榆大多曾在电视上见过几面,而当下真正与其面对面时,在讶异的同时只觉得心惊。知道这个时候,姜白榆才真切地意识到——宋纪身后的背景,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不可测。
大抵是经历了颇具阅历的缘故,这些长辈在与人交谈时大都表现得格外和蔼,也有因为身份原因而显得格外寡言沉肃的,在交谈时但也并没有刻意落人面子。
分明姜白榆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但在打过招呼之后,这些长辈却都以初见的名义给他送了礼物,甚至其中有一个笑得格外慈祥的长者还亲切地向他问起了两个人的婚期。
一瞬间让姜白榆有一种被人带来见家长的错觉。
“你到底怎么跟他们说的。”
在外人看不到的角落,姜白榆借着遮挡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身边的人。
“嗯?”宋纪偏了偏头,似乎不理解他的话,“宝贝指什么?”
“……”
没等姜白榆问出答案,又陆续有人举着酒杯迎上前来,眼见该见的人也见完了,宋纪索性喊了秦枝过来陪他,自己独自去应付那些前来打招呼的人。
秦枝把姜白榆带到角落的沙发座,又顺带给他挑了些容易饱腹的餐食,这才压低了声音喊了他的名字,“小榆。”
秦枝的语气很轻,和初次见面时的神态不同,那张明艳的脸庞上隐隐掺杂了些许担忧。
姜白榆听见她问——
“你真的做好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准备了吗?”
“永远”——听见这个词时,姜白榆微微一愣。
外来者无论从何种角度看来,他们这段感情的主导者都应该是宋纪才对,就连姜白榆,在最初的时候也只认为这是对方闲来无事而发起的感情游戏。
可是现在,秦枝对他说了“永远”。
语气中似乎笃定了他和宋纪即将绑定在一起,直至生命的尽头。而决定这个条件能够否达成的主导权,毋庸置疑地握在他的手上。
“我不知道。”
姜白榆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说到底他和宋纪之间由阶级造成的鸿沟实在太大,连他自己也并不确定彼此是否能够真正地走到最后。
“可能这么说看起来有些天真。”姜白榆顿了顿,“但至少现在我们都是出于真心才在一起。”
他的反应过于平淡,以至于让秦枝怀疑自己是否有些担忧过度,“如果你想和Oswald在一起,他一定会为你摆平所有的阻碍。”
说到这里,秦枝的话语有短暂的停顿,“但是或许在某些时候,正是他本身的举措会让你感到伤心。”
姜白榆闻言,眨了眨眼,随后偏过头对着秦枝微微舒展开眉眼道,“如果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秦枝微怔,随即轻轻勾了勾唇,“电影版的《小王子》?我曾经也很喜欢的。”
“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秦枝托着腮,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远比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都要勇敢得多。”
本来决定说出口的话,在这次见到姜白榆后,又被秦枝重新埋回了心底。
接下来秦枝没再继续当下这个话题,只松快地笑了笑,又和姜白榆分享了一些最近在国外旅行时发生的有意思的事儿。
过了不久,有人端着酒杯来找秦枝,看起来是要聊些商业上的事儿,姜白榆表示让她不用在意自己,于是秦枝在表示很快回来后就歉意地起身离开。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在临走之前,秦枝偏过头,冲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流泪的人大概也不会是你。”
“这点你可以绝对放心,小榆。”
秦枝走后又过了会儿,见宋纪那边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姜白榆索性起身,打算在附近走走。
然而他刚一步入一道隐蔽的走廊里,就被一道略微陌生的声音喊住。
“姜白榆。”
循着这道声音回过头,姜白榆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时隔近半个月再次见到齐若,姜白榆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对于这个交往不深的同寝室友,在短暂的诧异之余,就只余下面对陌生人的平淡。
眼下直面对方,虽然齐若做了略微的修饰,却也不难看出他比起之前憔悴不少。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姜白榆。”齐若开口。
“你有什么……”
“你不会以为,你和我是不同的吧?”
没等姜白榆把话说完,对方就自顾自地打断了他,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不被当人看,你又何尝不是被人操控的金丝雀。”
姜白榆被他的说法弄得眉头一皱,但齐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怔在原地——
“你连对方的家世背景都不清楚,算什么严格意义上的男朋友?”
“当初那些话是我传的没错,但我说错了吗?”齐若冷笑一声,向着姜白榆的方向逼近一步,“你所谓的男朋友对你在学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猜他为什么不在谣言传出的时候就立马帮你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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