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撩完就拖家带口潜逃·隐,抬头露出个自以为甜甜的笑:“不会的,不会再撒谎了。”
见惯人间各色冷暖的以诺怎会看不出小吸血鬼暗怀鬼胎?
他摸上这人小耳尖,咬牙切齿好一通揉捏。
“小骗子。”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分明是气急败坏的话,说出来又满是无可奈何。
*
两人在该隐房间呆了小半会儿,连那个没接了一半吻都没来得及完成就被夏娃叫去吃了晚饭。
晚餐气氛还好,除了侍女刚开始给该隐上了一杯腥红的血汁。该隐被吓一跳,疯狂调动面部神经和夏娃示意,面部肌肉都抽搐了才让夏娃看明白。
母子俩好一通圆才把以诺给“骗”过去,一顿饭也是吃了个鸡飞蛋打。
饭后,夏娃热情地让以诺住上一晚,也不管当事人同不同意,直接就把人推进了该隐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该隐第一回 和以诺睡一起。
此时,小吸血鬼看着眼前干净的床单,和小媳妇似的红了脸。
“那个,她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明天我们就回家去。”
他小声说着,掀开被子。
因着刚洗过澡,两人身上带着相同的沐浴露香味,就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夏娃特意准备好,一模一样的款式。
而且操心的妈妈只给他们准备了一床被子,撮合的心不言而喻。
该隐倒没什么,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走肾来的。可以诺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他怕这样明目张胆地撩,会适得其反。
小吸血鬼盖着被子跟煎蛋饼似的,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又翻回来。
心里直哎哟: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看不清也摸不透,还不好招惹的主。
直到被人一把拎住了,才终于老实下来。
“睡不着?”
他听到以诺说。
小吸血鬼张张嘴,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舔舔两颗小尖牙,调侃说:“你抱着我就能睡着了。”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房里一片死寂。
身旁那人什么回应也没有,刚才还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该隐耳朵里,这会儿轻得几乎没有。
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该隐才扁着嘴开口:“我自己睡就是了……”
话音才刚落下,胳膊上的拉力骤然加大。再一眨眼,整个人都落进了温软的胸膛。
黑暗里,他看到年轻的主教把他拉进胸口,胳膊轻轻环着,虚虚箍着他的腰。
“可以睡了?”
以诺在心里咬牙:这只粘人的小骗子,小蝙蝠!
该隐眨眨眼,伸手把主教大人虚虚搭着的手握住,缓缓下移,放到软软的臀上。
而后看着眼前宽阔的胸口,满足地找个舒服的位置趴下,找准衣衫不整的位置,啾一声亲了口。
然后,那被迫放在他臀上的手微微一紧,两人的腿就纠缠到了一起。
“啧,无法无天!”
耳边是以诺咬牙的声音,该隐笑弯了眼,紧紧缠在他身上:“谁让你对我这么好。”
*
翌日,两人都睡醒,该隐又对着主教大人好一通撩,被死死按在床上警告。心里偷笑着磨磨蹭蹭地穿衣服,想着,走肾大计指日可待。
而后便听见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他耳力好,隔着门都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快!陛下让我们去门口!”
“统共就一座佛罗伦萨城,值得三番五次造反?”
“小公子不是在吗?他们还敢这样明目张胆!我可听说小公子是血族的始祖,厉害着呢。”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还能听见那群女巫间的议论。
该隐有些愣怔,穿好衣服开门看个究竟。
门口是两位守着的女巫,见他开门纷纷行礼:“小公子殿下。”
该隐问:“怎么了?”
“是东城二支系那边反了,正在逼宫集权中心。这几日,女王陛下本已将他们压制住,没想到今早他们联合南城三支反扑回来。陛下正在布阵应战,她嘱托您不要随意去前厅,她应付完了就来找您。”
以诺也已换好衣服,站在该隐身后。
“怎么了?”
该隐抿抿嘴唇,说:“好像是有巫师造反,他们在处理。”
说话期间,外面的走廊轰隆一声巨响,两位守门的女巫都变了脸色。
“小公子殿下,您先回房间不要出来。看样子,有人动用黑魔法,您若是出去,可能会误伤您。”
说完,猛得将两人推回房间。
厚重的房门轰地一声关上,随后便听到外面响起的施咒声。
该隐握着门把手拧了好几遍,又用脚踹了好几遍,都没能把房门给弄开。
“操!”打不开!
小吸血鬼急得连形象都顾不得了,开口都是脏话。
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血红色,还有一点亮晶晶的水光。
他才和分别上万年的母亲见面不到三日,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以诺: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动他……
该隐:QAQ某人每天都在口嫌体直
第二十七章
该隐很难过,明明说好要护住母亲的, 到最后却连个和她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过多久, 在母亲的眼里,他依旧是以前那个喜欢窝在她怀里,听她叫一声“隐宝”的孩子吧。
他用蓄满力的拳头砰一声, 狠狠砸在门上, 骨头都要断了, 大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最后, 只能无力地趴在门框,满身颓然。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自己做不了的事要学会求助?”
身后忽然响起以诺温和的声音,他转身就看到一袭教会白袍的人,手上托着半透明的书本,正一页页翻看。
那书页制作极其精美,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漂亮的希伯来文,每一个字都闪着淡淡的白光, 仿佛笔墨之间都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
小吸血鬼抿抿嘴唇, 一双眼睛因为惊诧而撑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还带着因为疼痛而濡湿的泪珠。
以诺手上这本书, 看起来与大天使梅塔特隆手里捧的那本有些相似。只是大天使手上那本,要更大,看起来也更加厚重一些。而且,外观上似乎也没有这么透明。
“以诺,这是什么?”该隐抬手戳戳那散发着圣光的书页, 巨大的圣光之力顷刻间自他指尖涌入,险些将他骨头都烧成酥饼,再多碰一秒都能搁嘴里嘎嘣吃了那种。
以诺发觉小吸血鬼手指碰触书页时,嫩白的皮肤立刻变得通红,连忙把书合上,收入虚无之中,抬手便弹上他的脑瓜:“教会圣物,别乱动!”
这人哪里是蝙蝠,分明是属猫的吧,每天在他各式各样的圣物上摸来摸去,被弄疼了也不知收敛。好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血族始祖,生存常识都和着人血喝肚子里了?
该隐被打了,神色有一瞬的愣怔:倒不是委屈什么的,他是觉得,今天的主教大人比昨天要温和很多,弹在脑袋的这一下分明带着淡淡的宠溺,就连讲话时眼里也是无奈多过先前的疏离和淡漠。
以诺看小吸血鬼望着他愣神,抬手便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挡着我了,加文。”
而后便解下脖子上惯常带着的十字架,置于掌心双手合十,默诵符文。
躲在他身后的该隐起初还好奇地看着,但随着符文的念诵,越来越多的圣光聚在以诺身上,他连忙退得老远。
同时,以诺身上环绕的圣光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如水雾般一缕缕萦绕在他周身,那模样像极了守在上帝身边亿万年的高阶天使,恒久、强大。
就在该隐看呆的时候,以诺忽然睁了眼,拿起桌上水果刀划向掌心。
汩汩的血立刻自掌心流出,浅红的血液里掺着金色光晕。每一滴落地,都好似万物之灵,在坚硬的石砖地面催出一个又一个的新芽。
那是蕴藏了天地的勃勃生机。
以诺以血为墨,在门上画出精细的符文。随着符文成型,他身上那股圣光之力也逐渐消失,待符文完成,门外响起咔哒一声。
是巫术被破除的响动。
一瞬间,脱离了巫术保护的房间不再安静,轰隆隆的巨响一阵接着一阵,地面也在微微震颤。
门外,喊杀声、巫术吟唱声,和巨物被破坏的声音交织一起,令听力极佳的该隐振聋发聩。
该隐紧张得咬着下唇,两颗小尖牙几乎扎进肉里。他一步步朝着以诺逼近,趁他不注意,握住他脖颈,便将獠牙狠狠刺进去。
大量属于吸血鬼的毒液自皮肤注入,以诺身上力气如流水般流泻而出,眼前看得也越来越不清楚。
刚刚耗费大量光明力打开巫族的咒术,这突如起来的毒素着实让他吃不消。
他握紧手上水果刀,想狠狠给这只作天作地的小吸血鬼来一下。只要抬手,向后一刺,便能捅进他心脏。
却在动手的瞬间,听到小吸血鬼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出去会没命,等我回来就帮你把毒液吸出来。忘了我刚刚对你做的事,你是太累才昏倒的。”急迫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以诺松开那把水果刀的瞬间,心里想的是:这不仅是只小骗子,还是只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