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鲛人(烟波江南)

沈俞不仅认真地在学习《符箓大全》，还更主动的尝试着潜水，撑不下去了就爬上来继续学习。
秦玄知到达西南出事古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是被围起来的这一片却灯火通明。
因为慕微和秦玄知合作过，所以就安排他来和秦玄知说明顾古墓情况：“有盗墓的人发现了这里，可惜还没有进去就疯的疯、死的死，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在确定是古墓后就上报了，专家到来后墓地入口就有类似诅咒的文字，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总部安排了人过来，只是依旧出事了，之前就有专家和特殊部门的人昏迷，后来又安排人过来，把那些人救回来，就继续研究……只是里面的情况比预料的还要厉害。”
从发现古墓到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来了几批人了，这一次事态过于严重，为了避免里面的诅咒和冤魂扩散，如慧道长、无尘大师他们都请来，而且只要擅长这方面的特殊部门员工都被安排过来，才勉强控制住。
慕微取来拓印的墓中文字，说道：“专家怀疑这里起码是启朝贵族的墓地，更有可能是启朝皇室或者巫的墓，之前是打开到第四层，无尘大师他们来了后，重新封闭了第四层，可是被诅咒影响的人，甚至包括最早那批被诅咒影响，以为救过来已经没事的人，都昏迷不醒身体开始溃烂，无尘大师推测，想要彻底解决，救这些人恐怕是要进到主墓，起码了解墓主人的情况。”
秦玄知进入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这里本来是没有房子的，不过在决定发掘古墓后，很快把房子弄出来了，虽然有些简陋却设施齐全，甚至还拉了电线、网线和水管：“不用说的这么委婉。”
说是了解墓主人的情况，不过是怀疑墓主人已经化作厉鬼，或者就是诅咒的源头，只要把墓主人解决了，诅咒自然就破除了。
秦玄知看着拓印的文字和壁画：“是启朝的文字。”
关于启朝的传说有很多，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觉得启朝根本不存在，或者世界上很多人不愿意认可华国的文明比现在已有的记载还要早。
怪不得明知道危险，这些人还要冒险打开这个墓地，毕竟这是第一次发现可能与启朝有直接关系的存在。
秦玄知翻看着资料，停在了一张图案上：“这是第四层的门？”
慕微看了眼说道：“对，这一扇门上是水的图案，之前的三扇门分别是土、金、火，所以专家推测应该总共有五扇门，最后一扇门是木。”
秦玄知却盯着上面的图案，说道：“我需要和他们开个会。”
慕微看了下时间问道：“现在吗？”
秦玄知毫不犹豫地说道：“对，请无尘他们都过来。”
慕微当即说道：“我这就去准备办公室。”
秦玄知嗯了声，继续翻看着文件，心却沉了下来。
慕微虽然有些时候鲁莽了些，办事却很利索，二十分钟就准备好了一切，无尘大师他们也都没有休息，听说是秦玄知要求开会，没有丝毫犹豫就过来了。
秦玄知利用投影把那四扇门的图案放了出来，说道：“确实是土、金、火、水，每一道门都是一层诅咒，而且门之间的房间里面应该很干净，没有你们怀疑的冤魂存在。”
慧矶大师闻言说道：“确实，我们本来以为诅咒也是按照五行的，可是发现不对，好像……”
剩下的话无尘大师没有说出来，他甚至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慧道长开口道：“我尝试过请祖师爷上身，可是只要进入墓地第一层门，就得不到祖师爷的任何回应，哪怕在进去之前先请祖师爷上身，祖师爷也只给了不要靠近的提醒。”
无尘大师目光如炬，他直接说道：“传说种族的诅咒。”
这话一出，办公室内变得安静起来，慕微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又牵扯到了传说种族？
无尘大师算是慧矶大师的师叔，在场他的辈分最高，他们既然已经察觉了，自然是要说出来的：“第五道门里面应该有五行属性的传说种族尸体，就是不知道是自愿陪葬保护墓主人的还是说被迫的，想要破除诅咒救那些人，并非易事。”
秦玄知也是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才叫来了人开会，可是他要说的远不止此，他看着众人，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都胆战心惊的话：“这里是启朝的皇陵，却又不是，一直有传言启朝皇族身体里是有神的血脉，是假的，不过启朝的皇族确实是和神有关系，他们算是守墓人吧。”
“里面那些传说种族的尸体真正守护的应该是神墓，不过神陨落是什么都留不下来的，至于那些传说种族是自愿还是被杀的，我也不知道。”

第62章 违背契约撕了你
秦玄知很体贴, 他在说完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后就让散会了，甚至在睡觉前还心情很好的浏览了一特殊部门论坛里面沈俞发的帖子，又找出关于陈星婷的案子看了一遍，这才把手机充上电闭眼休息,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也很舒服。
与秦玄知的好心情相比, 不管是西南古墓这边还是总部那边，只要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一夜未眠, 甚至紧急开会商量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到了早上的时候，一个个人都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沈俞一觉醒来，还惦记着那美味的“牛奶果冻”和他哥刚回来的事情, 难得没有赖在床上刷手机，而是快速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出门，他哥特别喜欢一家老字号店里的蟹黄包, 可惜那家店没有外卖, 吃的人还很多, 每次去买都要排队，蟹黄包是那家的招牌，去的稍微晚一点都买不到。
今天沈俞来的时候，老板还没有开门, 不过前面已经有两个人在排队了, 沈俞赶紧排到第三个。
等到沈俞买完拎着包子离开，队伍都排到街口了。
沈俞先给陈旭他们送了一兜包子，这才回了自己家。
沈如南听到动静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闻到包子的香味, 他接过袋子，笑道：“那我今早就煮点粥。”
沈俞说道：“爸, 要小米粥，里面放点红枣。”
虽然他哥不承认，可是沈俞观察过了，每次喝到红枣小米粥的时候，他哥都会多喝一碗，所以他哥就是喜欢这种带点甜味的东西。
沈如南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就进厨房了。
沈俞溜达上楼，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等他再下楼的时候，他妈和他哥都已经在了，他疑惑地看了两眼问道：“舅舅呢？”
姚珑说道：“昨晚出门了，估计中午回来。”
沈俞故作惋惜地说道：“那太可惜了，舅舅吃不到美味的蟹黄包了！”
虽然这样说，可是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还是留了几个包子出来，虽然重新热过的不如刚买回来的好吃，可总不能吃独食，真的一点都不给姚朔留。
吃完早饭沈俞和沈蕴就去陈旭他们家了，陈旭他们也刚吃完包子，陈旭见到沈俞兄弟还有些疑惑：“怎么了？我本来想着九点多再带你们去部门那边的。”
关于陈星婷的情况，特殊部门那边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特别是那老太婆的身份和她怎么控制怨气裂缝里的怪物，因为担心有未知的怨气裂缝，所以昨晚在问过陈星婷后就审问了那老太婆的鬼魂，可惜的是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沈俞喜欢吃黑影身体里那未知石头的事情，他们家提前商量过是要保密的，这也是为什么沈蕴陪着弟弟一起来的原因。
沈蕴看向了陈旭：“我想问一下关于怨气裂缝怪物的事情，我怀疑昨天小鱼遇到的那个黑影也是怨气裂缝里出来的。”
陈旭神色变得严肃，说道：“对。”
既然沈俞和沈蕴一起过来了，陈旭问道：“要不现在去分部？”
两人没有意见，只是去配合调查，郝东这次倒是没再跟着而是留了下来，陈旭开车带着沈俞、沈蕴和陈星婷前往特殊部门分部。
沈俞注意到陈星婷一直没有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太习惯当鬼的生活没睡着吗？”
陈星婷坐在副驾驶上，闻言嘟囔道：“你干什么一直提醒我已经死的事情。”
沈俞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这是事实，你得早点习惯。”
陈星婷无奈地说道：“就算我不习惯，被你说多了也习惯了，鬼也不需要睡觉，我只是……你说我父母后悔了吗？”
沈俞其实挺讨厌陈星婷父母的，毕竟他是一个喜欢自己拿主意的人，不过他尊重别人的每个决定，哪怕他无法理解，闻言说道：“不知道，或者你去看看，然后自己决定。”
陈星婷不说话了。
除了自己的家人外，沈蕴对于别的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不过陈星婷现在是自己弟弟的鬼仆，他倒是多看了几眼，虽然是红衣厉鬼实力却不行，不过看弟弟的态度好像更多的是一个合作关系，只要不给弟弟惹麻烦，留着也无所谓。
沈蕴收回了视线，把自己的要求发给了联络员，然后闭目养神了。
等到特殊部门，陈旭就取出了一把黑伞打开，以陈星婷厉鬼的实力在白天也能走动，不过她到底是新鬼，接触到阳光依旧会有灼烧感。
陈星婷走在伞下，有些好奇地看着特殊部门，在死之前她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时候的她害怕鬼，却不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鬼，每天除了学习很少有自己的娱乐，更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特殊的部门。
沈俞走在沈蕴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道：“陈叔叔之前说上班，难不成就是来这里？可是我明明记得你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啊。”
陈旭闻言笑了下：“因为你当时没有觉醒，大家都想让你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所以自然不会让你知道这些东西，律师事务所也是特殊部门专门准备的，不过我真的有律师资格证。”
沈俞有些得意：“你们为了我废了这么多心思，果然很爱我！”
陈星婷都被沈俞的回答惊呆了，她昨天就发现了，她并不是真的了解沈俞，她所喜欢的只是沈俞在外人面前的模样，阳光、快乐、乐于助人，可是沈俞在熟悉的人面前好像更肆意骄傲一些。
连海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他带着沈俞几人往里面走，说道：“烂尾楼那边的阴气已经处理干净了，不过根据鬼差那边传来的消息，像是陈星婷这样被篡改了信息的人还有一些，判官已经开始严查了。”
沈俞好奇地问道：“鬼差手上的生死簿还能被篡改？怎么改的？”
连海很委婉地说道：“鬼差曾经也是人。”
沈俞没有明白。
沈蕴却没有连海他们这些人族的顾虑，直接说道：“地府鬼差内部出问题了。”
沈俞恍然大悟：“怪不得，也对，我记得《聊斋志异》里面就有个判官不仅给人换心，在那个男的嫌弃自己老婆丑的时候，还给换了个美人头，缺大德了。”
陈旭已经收起了伞，放到了门口闻言说道：“那是小说，别和现实弄混了。”
沈俞看向陈旭，意味深长地说道：“陈叔叔，当初我还觉得鲛人是编出来的神话故事呢。”
陈星婷在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昨天她虽然敢和连海对峙，这会那股恨意过了，再加上是自己误会了连海他们，再见到连海难免愧疚低着头不说话，听了沈俞说的，又有些好奇了，问道：“那《聊斋》是真的吗？”
沈俞说道：“不知道啊。”
连海可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毕竟特殊部门里还有不少鬼同事，万一谁说漏嘴传到了鬼差那里，他们是不敢对沈俞做什么，对他们却没有这么客气，赶紧请沈俞他们进了办公室，问道：“喝什么？”
沈俞和沈蕴都要了水，陈旭直接到外面拿了几瓶矿泉水进来，哪怕陈星婷说不要，他也给陈星婷准备了一份，直接供过去。
连海让陈旭帮着记录，他开始问陈星婷整件事的经过。
陈星婷陷入了回忆，说道：“那天在我去学校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正在哭的小女孩，她脸上还有巴掌印……”
沈俞和沈蕴都没有说话，陈星婷的遭遇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因为心软又觉得同病相怜所以格外心疼那个小女孩，不仅偷偷带食物给那个孩子，最后还因为那个孩子求助的电话被骗了出去。
随着陈星婷的诉说，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身上出现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个老太婆抓住了我，我求她放过我，可是没有用，她用刀一点点剥掉我的皮，割掉我的肉，为什么没有人救我，我根本动不了，我想死，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要杀了……”
连海看着陷入回忆要失控的陈星婷，神色一肃，如果不是知道沈俞和她有契约，这会连海都要出手了。
沈俞手里拿着矿泉水瓶，看向陈星婷说道：“五三。”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让陈星婷身上翻涌的怨气一滞。
就好像游戏里大BOSS正在积攒能量值准备释放大招，被人直接打断了一样。
陈星婷赤红的眼睛看向沈俞，明明是恐怖狰狞的模样，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她的委屈。
沈俞认真地说道：“两本、三本、四本……”
“停。”陈星婷赶紧喊停，赤红从她眼中褪去，伤口也开始消失了，除了那双诡异的眼，她又恢复了清秀学生的模样：“我没有失控，我、我刚才只是想让你们直观地看一下那个老太婆的所作所为，万一能提供线索呢！”
沈俞对着陈星婷微笑：“我信你个鬼，你怎么才成鬼就开始鬼话连篇了？你刚才明明是想杀了我们。”
在刚才陈星婷露出杀意和怨气的那一刻，沈俞就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现在的陈星婷并不单纯的是曾经他们所知道的学习委员了，她是陈星婷却也是红衣厉鬼，成为红衣厉鬼后会无限放大她心中所有的阴暗面。
学习委员可信，鬼不可信。
沈俞的眼睛变成了浓郁的紫色，说道：“陈星婷控制好你自己，我们之间是有契约的，你所思所想所做瞒不了我，要是让我发现你违背契约，伤害无辜的生命，我就撕碎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俞的语气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正是这样的沈俞，却让陈星婷感觉到害怕和无措，她知道沈俞说的是真的，而且是能做到的。
陈星婷并拢双腿，坐姿都变得端正起来，她微微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了。”

第63章 鬼的手感很好
办公室变得安静, 沈蕴倒是露出和陈旭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他的弟弟真的是非常优秀了。
陈旭从电脑后面伸出头，看来不需要他私下提醒沈俞人和鬼的区别了，他其实是有些担心沈俞还一直用过去的眼光看待陈星婷的, 哪怕是人在忽然得到了力量或者财富后都会有变化, 更何况鬼呢？特别是这个鬼是被虐杀，还一跃成为了红衣厉鬼的时候, 她是感觉不到这个直接对鬼的约束, 又或者说陈星婷在试探。
可是没等陈星婷试探出底线，沈俞就已经给她圈定了个范围，只要陈星婷所作所为超出这个范围, 那么沈俞就要动手了。
人有法律的约束，传说种族也有《传说种族法》的约束，而鬼同样是需要约束的。
连海姿态放松了些, 他之前对沈俞就有好感, 这会更是觉得沈俞心性足够成熟, 说不定以后……
沈俞忽然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了连海心中的想法，只见他眨了下自己漂亮的紫眸：“也怪我。”
连海几人都不懂沈俞为什么说这句话，哪怕是沈蕴一时也跟不上弟弟的脑回路。
陈旭问道：“怪你什么？”
难不成是后悔契约了陈星婷这个红衣厉鬼？
沈俞一脸严肃地看着陈星婷：“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除了五三以外, 我应该给你烧几本法律相关的书籍，对了我可是传说种族，你顺便把《传说种族法》也给背了吧。”
还以为沈俞会说什么的两人一鲛一鬼这会更加沉默了，他们看着沈俞, 许久陈旭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牵强的笑容, 伸手给沈俞鼓掌：“对对对，遵纪守法才是好鬼。”
沈蕴闭了闭眼睛，他的弟弟是很优秀，就是有些皮，正常的毕竟他弟弟年纪小，还是个孩子！
连海一直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从未更改，可是这一刻他直接推翻了自己三秒钟前的想法，沈俞还是那个沈俞，哪怕现在契约了鬼，性格也没有变，成熟什么的，也不太重要。
陈星婷能说什么呢？
她被沈俞刚才的那一眼看的魂体都不稳了，她觉得沈俞看透了她内心的阴暗，刚才她确实是因为陷入回忆而痛苦、怨恨，她感觉到自己要失控，可是她没有选择控制，反而放任，她仇恨嫉妒甚至有些贪婪，凭什么只有她这么惨，凭什么所有悲剧痛苦都是她在承受，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