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鲛人(烟波江南)

随着沈俞的话，陈星婷想起了经历的一切，漆黑的双眼流出血泪：“我要杀了那个老太婆，我要报仇。”
鬼差抖了下铁链，陈星婷痛苦的发出惨叫，鬼差看向沈俞解释道：“让她暂时恢复清醒的办法只能用一次，不能再让她失去理智，也不能继续让她进阶。”
仇恨、痛苦这些都是厉鬼进阶的催化剂。
因为那鬼差的动作沈俞跟着打了个哆嗦，他眼神不自觉落在那铁链上，眼前的一切都太挑战沈俞的承受能力了，但凡这红衣厉鬼不是学习委员，他都要躲得远远的：“你要报仇，就必须成为鬼仆，你是无辜的，可是你失控后会魂飞魄散的，弑杀是鬼的本性，你杀人后还能保持清醒不？能保持清醒克制本性的话，鬼差大人这般心善一定会带着你先去报仇，然后再把你带回地府，哪怕判官、阎王大老爷要罚，他一定会帮你说情的。”
鬼差嘴角抽搐，什么话都让沈俞说道：“我只是新入职的。”
沈俞说道：“没事没事，你已经是正式工，下面还有个老员工，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热心的好鬼差！”
高帽子一顶一顶的扣在对方的头上，沈俞开始画大饼：“我回去就给你们多烧纸钱、金元宝还有香塔，你们需要别墅跑车纸扎人吗？我都给你们烧！”
陈星婷没有回答能不能保持清醒，问道：“如果成为鬼仆，谁是我主人？”
沈俞看着陈星婷，说道：“其实就算你不杀那老太婆，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陈星婷还能感觉到那老太婆对自己的控制，她能清楚感知到老太婆的情况：“可那也不是死在我手上，我要让她比我还痛苦。”
沈俞仔细想了下，好像利弊都和陈星婷说清楚了，他也不再劝了。
陈星婷问道：“我主人是谁，沈俞能帮我选个靠谱的吗？”
沈俞看着陈星婷狰狞恐怖又真诚的样子，强忍着羞耻说道：“唔，可能是我，因为需要实力压制，要不然你失控的话就遭了。”
陈星婷反而松了口气，在她看来沈俞一直是个很靠谱的人，而且在浑浑噩噩快要被别的厉鬼吞噬的时候，她好像就是听见了沈俞的声音，才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沈俞是来救她的吧？这样一想心中竟然有些暖暖的，她的人生也没有那么失败，说道：“多谢，需要我怎么做？我魂体里好像还有那个老太婆的契约。”
沈俞安慰道：“你等下，我学学。”
陈星婷：“……”
她忽然觉得沈俞也没那么靠谱了。
沈俞看向鬼差问道：“怎么证明我的实力？我们打一架？”
鬼差赶紧说道：“不、不用，您的实力足够了。”
沈俞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和鬼差打架，这可是阴间公务员：“那要怎么契约？”
鬼差震惊地看着沈俞，这条鲛人在问一个鬼差怎么契约厉鬼？他都愿意看在沈俞的实力和这只红衣厉鬼没杀过人遭遇挺惨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竟然让他来教？沈俞你这条鲛人，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你是鲛人不是狗妖吧？狗妖都说不出这么狗这么离谱的话！
沈俞无辜地和鬼差对视。
郝东和两只鬼默默地看着，这明明是挺严肃、严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弄的有些不伦不类？沈俞好像一个在逼着好人犯错的坏蛋啊！

第57章 对陈星婷的安排
等到沈俞好不容易按照鬼差给的办法, 和成为了红衣厉鬼的陈星婷签订了契约后，哪怕是鬼差在心中都松了口气，他都这么配合了，这位大佬不会再计较他之前小小的不懂事吧？
鬼差已经把铁链收起来了, 在铁链从陈星婷眉心抽出来的时候, 沈俞整张脸都皱起来，甚至捂住自己的额头退后了几步, 紧紧贴在墙上。
陈星婷注意到了, 还安慰了一句：“其实不疼。”
沈俞吸了口冷气：“不行，我看到就觉得精神值狂掉，好担心看见脑浆被呲溜一下带出来。”
陈星婷本来没觉得什么, 听了沈俞的话，顿时有了画面感，整个鬼都觉得不好了, 身上的怨气也浓郁了起来。
沈俞注意到了, 说道：“我们去报仇吧。”
陈星婷是鬼, 还是红衣厉鬼，根本不需要下楼梯，她是直接飘了下去。
鬼差看着陈星婷刚才的模样说道：“就算有契约，可她是用特殊手法炼制而成, 又吞噬过鬼的, 还是要控制点，最好以后不要让她再吃鬼了，吃好鬼罪孽会加重的，还会连累你。”
沈俞闻言说道：“我知道了。”
在和陈星婷签订契约之前, 有些利弊鬼差就告诉了他了，虽然沈俞觉得很麻烦, 可也没有办法看着陈星婷的遭遇无动于衷，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把握的。
郝东和另外两个鬼都没说话，不过他们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快步下楼。
空地上陈星婷正在和连海他们对峙，在契约的时候，沈俞是直接打电话和陈旭他们说了一声的，所以这会倒是没有动手，只是气氛依旧紧张。
看见沈俞后，陈旭就给他使了个眼色，赶紧问道：“楼上怎么样？有没有线索？”
沈俞福至心灵，装出一脸焦急，说道：“楼上被布置了个大的阵法，看起来很可怕，说是专门炼制厉鬼的，我没敢碰。”
跟着下来的鬼差一愣，下意识说道：“主持阵法的人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鬼差就被另外两个鬼戳了几下后背，他皱眉不悦地扭过去。
断了手的鬼差眼珠子一转，说道：“你们上去看看，得处理掉，而且会不会还有别的厉鬼，这个老太婆手上可是有不少人命的。”
一直阻止陈星婷对老太婆动手的连海这会神色更加严肃，说道：“搜楼。”
说完就带着小队的人往烂尾楼走去，开始挨着楼层搜查。
陈旭和郝东说道：“还要处理这里的阴气，万一有人误闯呢！绝对不能让引起扩散。”
两位鬼同事追着陈旭他们说道：“那些阴气精炼一下，给我们两个，算了你们不会弄，我们自己来。”
断手的鬼差哎呦一声，招呼着另一个鬼差扶着自己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地府和判官禀报这件事，竟然有人敢欺瞒地府，还和怨气裂缝的怪物融合！”
本来以为要和人打一架，甚至考虑过为了不给沈俞添麻烦，准备暗中报仇的陈星婷看着忽然清空的场地愣住了。
沈俞赶紧说道：“愣着干什么？想做什么赶紧啊！”
陈星婷看向了沈俞。
沈俞开始念叨：“拿出你做数学题的变通来！赶紧弄完，还要试试能不能给程茹他们托梦，他们可担心你，你这算是有事还是没事？还能不能去城隍庙还愿啊。”
陈星婷听着沈俞的絮絮叨叨，转身看向了被桃木剑钉在地上的老太婆，她是被这个老太婆活生生折磨死的，那种滔天的怨恨依旧存在，却又在心底保留了一丝清明。
沈俞做贼一样四处看了看，催促道：“你赶紧！磨蹭什么！我给你说反派死于话多，她就是话太多被我干掉的！”
陈星婷咬牙道：“桃木剑！”
以为是她不想动手吗？可是这有把桃木剑！
陈星婷直接说道：“这把桃木剑不要的话，我就直接动手……”
“要！”沈俞快速上前，直接拔下桃木剑：“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昏死过去的老太婆因疼痛清醒，她整张脸被打的面目全非，想要睁开眼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却发现眼睛肿的根本睁不开。
陈星婷站在老太婆的面前，然后直接把老太婆的魂魄抽了出来，老太婆抽搐了几下，就没有了生机。
沈俞下意识往后退几步，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
陈星婷抽起了老太婆的魂魄，然后化作一道红影就要依附在沈俞身上。
沈俞顿时又往后跳了几步：“等等！”
陈星婷停了下来，以为沈俞被吓到了，解释道：“你现在没有养鬼的容器，所以我先化……”
沈俞打断了陈星婷的话，很认真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陈星婷是喜欢过沈俞，可是她发现她喜欢的沈俞和真正的沈俞并不一样：“我是鬼，不是人，所以不用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沈俞说道：“再说我也不是人。”
陈星婷在这一刻的无语都压过了心中扭曲的恨意：“你在意什么！”
沈俞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没喜欢的人，我有啊，玄知哥知道吃醋了怎么办？你不能光考虑自己方便，再说了你都是鬼了，为什么不能自己飘？做人要自食其力，做鬼也要独立行走，不要依附在别人身上。”
陈星婷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没有压下去心中的火气，她现在都死了，再也不用当那个听话好脾气的人：“沈俞！我刚死，我刚被折磨死！你是要把我气死第二次吗？”
沈俞不服气，比陈星婷声音更大的吼了回去：“难道你死过你就有理了？你都变成鬼了，为什么不能独立飘着，非要依附在我身上，别以为你是鬼我就让着你，我告诉你，我也不是人！而且你是鬼怎么了？这世上鬼那么多！我可是鲛人，你知道这个鲛人的含金量吗？全世界不到三十条！你数量那么多，凭什么和我大声嚷嚷！”
陈星婷被沈俞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自己变成鬼好像确实没什么特殊了，然后她看见自己的红衣，顿时又精神起来：“我红衣厉鬼！你懂吗？在鬼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沈俞不懂，把桃木剑戳在地上专心致志和陈星婷吵架：“你穿个红衣就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了？我可是不到三十条，比熊猫数量还少，你敢去和熊猫吵吵吗？”
陈星婷气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你无耻！”
沈俞啧了声：“请红衣厉鬼独立飘着，不要想着依附别人，我给你讲，我对玄知哥特别一心一意的。”
陈星婷觉得自己都要被气活了，为什么这世上鬼这么多！就不能少点吗？她吵架都底气不足：“呸，你当老娘稀罕！”
沈俞占了上风越发得寸进尺：“我给你讲，你别指望我会养你，而且做好事积攒功德，你也要自己去做，我还是个学生，可不会包养女鬼，那是不正经的人才做的，我是正经的鲛人，我的钱自己都不够花！”
陈星婷怒道：“我不需要你养！”
沈俞继续说道：“我会提供你的住处、伙食还会给你烧纸钱，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买，只是这些你需要付钱！要华国币，不是纸钱！而且需要给我劳务费、中介费！我相信你不是白吃白喝的那种无赖鬼！”
陈星婷毫不犹豫说道：“好！”
烂尾楼的窗户边，人、鬼面无表情看着下面一人一鬼的争吵，陈旭默默地掏出手机录制视频，他的手机是特殊部门配置的，能录到鬼。
连海想到第一次见到沈俞时候的场景，忍不住问道：“所以他现在还去城隍庙？”
都觉醒成鲛人了还去城隍庙是不是有些过于奇怪了？
陈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连海，沈俞不仅去城隍庙，现在还点亮了画符的技巧，甚至出乎意料的有天赋，难不成鲛人族千年来所有画符的天赋都集中在了沈俞一条鲛身上？
郝东正在用手机和人联系，等联系完了，这才说道：“连队不如想想这个案子怎么结吧。”
毕竟鬼的事情是不能说的，那陈星婷父母那里也要有个交代的。
连海和小队的成员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起来，最烦的就是写报告了，至于老太婆的死，斗法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死人。
反正真相大家心知肚明，报告上说得过去就行，没看两位鬼差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当然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做的。
连海和小队成员是要留下进行后续处理的，这本来就是他们来的目的，只不过谁能想到他们处理的不是鬼差留下来的烂摊子，而是沈俞留下来的，两个鬼也留在来协助连海他们。
郝东、陈旭、沈俞和陈星婷三人一鬼倒是可以提前走了，不过沈俞虽然不允许陈星婷依附在他身上，却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她一个鬼真的飘回去。
沈俞在车上还在念叨：“你到时候就先住在陈叔叔那里，晚上不要随意来找我，我怕鬼，我一害怕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敢保证。”
陈星婷还在生气，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郝东安慰道：“其实陈同学虽然和沈俞签订了契约，可是……”
“等等。”沈俞忽然意识到陈星婷在名义上是他的鬼仆，之前在烂尾楼那里情况过于紧急，他还没有真切意识到一点，这会听了郝东的话，顿时尴尬地想要找个东西抓抓：“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太羞耻了！啊啊啊我是现代社会好少年！玄知哥会不会误会我，你离我远点！”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陈星婷说的。
陈星婷本来觉得没什么，毕竟成鬼以后有些人类的情感是丧失的，可是看到沈俞的表现，这会也开始尴尬了：“啊啊你好烦，你为什么要说话！你闭嘴啊！”
什么鬼仆，这是什么鬼玩意，天啊，那个仇，她为什么当时觉得非报不可！
陈星婷气的抓住老太婆的魂魄开始揉搓折磨：“都怪你都怪你！”
郝东没想到自己一句安慰的话有了这样的效果，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短信的提示音打断了沈俞的崩溃，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银行发来的消息，他看了一眼，好像不对？再看看！
沈俞认真数了短信上提示的余额三遍后，第一反应打开了银行的软件：“东哥，好像有人转账转错了，打我号上了。”
郝东问道：“多少？”
沈俞说了个数字。
郝东说道：“没有错，你最近不是缺钱吗？我和林姐、钱导那边沟通了下，提前把你片酬打过来了。”
沈俞看着银行卡上余额，瞪圆了眼睛：“可、可这比合同上多啊，而且不是说要扣我钱吗？”
郝东更诧异了，看向沈俞：“你当真了？那明显是林姐和钱导逗你玩啊！”
沈俞眨了眨眼，又看了看余额的零，声音都是有些飘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那也多了啊。”
郝东笑着说道：“因为你表现好啊，等电影上映，票房好了，你还会有一部分分红的。”
沈俞：“……”
沈俞抱着手机开始嘿嘿嘿笑，然后截图发给秦玄知：“玄知哥，我有钱，我养你啊。”
陈星婷刚才好奇凑过来看了眼，顿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收我房租。”
沈俞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钱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谁会嫌钱多呢。”
陈星婷觉得沈俞说的很有道理。
沈俞忽然看见路边的书铺，说道：“陈叔叔，停下我买点东西。”
陈旭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沈俞下车去书店。
陈旭和陈星婷说道：“你这样的情况还是需要去特殊部门登记一下的，而且关于那老太婆的事情也要调查，还有一点等你玩够了其实可以把她的魂魄交给地府，她还有罪要赎。”
陈星婷是见过陈旭接沈俞的，对陈旭的态度还算不错：“我知道了。”
两个人说话间，沈俞已经拎着一袋子书回来了，不等人问，他就主动打开袋子给两人一鬼看，然后对着陈星婷说道：“里面有小说、漫画，我会烧给你，你当初不是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书屋，里面摆满书吗？”
这是沈俞今天见到程茹，程茹回忆关于陈星婷的事情时说的。
陈星婷漆黑的眼睛看着那些书。
沈俞说道：“还有一部分我会从网上买，这些算是你欠我的钱！”
陈星婷现在是鬼摸不到这些书，需要等沈俞烧给她，她是人的时候其实也是摸不到的，她家里人不允许她看。
沈俞又从下面翻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说道：“你如果敢失控，我就只给烧五三，让你一直写一直写，写到恢复清醒为止！恢复清醒了，就给我写二十万字检讨！”
陈星婷表情僵硬了，漆黑的眼球看着沈俞，许久幽幽的说道：“我相信了，你真的不是人。”
人怎么能做出这样魔鬼的事情。
沈俞笑容灿烂，声音更是好听：“所以你想好去哪里打工了吗？鬼不用休息，你又是很厉害的红衣厉鬼，要不我帮你问问钱导那边认不认识拍鬼片的朋友，你白天可以去鬼屋工作，晚上可以去剧组！如果有不怕鬼有钱人的需要保镖，你也可以去，完全是二十四小时不需要休息贴身保护全年无休，最主要不仅能防人还能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