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鲛人(烟波江南)

秦玄知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你适可而止吧。”
别人可能被病房里的情景骗了，秦玄知可不会，长蛇那样的表现明显是感觉到威胁了，看似长蛇更厉害，其实这个小混蛋才是占上风的那个，而且小混蛋说的什么话，为人类社会做贡献？如果真有这个觉悟，怎么没见他接过任务？甚至注册后就没登录过特殊部门的软件。
秦玄知抽出自己的胳膊警告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俞可不承认，直接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别冤枉我。”
慕微决定回去就要和连海说说，他们开始还担心那些爱慕秦玄知的人和传说种族在知道沈俞所作所为后，来找沈俞的麻烦，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那些人来找沈俞，都是沈俞主动去挑衅，而且听秦师的意思，沈俞好像还是厉害的那个？
虽然长蛇在传说种族并不是实力最强的，却也绝对不弱，而且沈俞才觉醒，长蛇却已经觉醒几十年了，实力、经验的积累都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慕微忍不住问道：“你都不怕长蛇？”
沈俞思索了下，说道：“我觉得不怕他。”
是的，哪怕长蛇看起来很可怕，他也害怕蛇类，可他就是觉得自己不怕长蛇，在长蛇想要用暧昧不明的话把秦玄知划到他的地盘时，沈俞甚至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好像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挑衅。
沈俞不明白，所以想了下问道：“难道长蛇是条水蛇？”
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解释了，毕竟所有人都告诉他，鲛人在水中是几乎无敌的。
秦玄知微微垂眸，却什么都没说，他拍了下沈俞毛茸茸的头：“初生牛犊，冒失。”

第33章 你得对我负责
回去的路上是慕微开的车, 姜晓为了给沈俞制造机会，特别主动积极地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秦玄知看了眼沈俞，这会的沈俞是清醒的，想来不至于做出昨晚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也就没有排斥和沈俞一起坐在车后排。
沈俞趁机问了下昨晚祭台后续的情况。
秦玄知这会并不知道分部传开的谣言, 心情也算不错，更何况邪神这件事确实是沈俞功劳最大, 所以简单的说了下：“祭台下面的东西已经挖出来了。”
沈俞等着秦玄知后面的话, 可是秦玄知已经停了下来并靠在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你别话说一半啊！挖出来什么了？”沈俞见秦玄知不说，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它怎么能驱使那么多鬼？它是泡泡机成精吗？噗噗噗地使劲吐鬼！”
秦玄知没有睁开, 却准确地避开了沈俞戳过来的手指：“你如果好奇，可以参与审问。”
沈俞想到那个张口就要诅咒的鬼玩意，打了个哆嗦：“算了, 我也没那么好奇。”
他觉醒的是鲛人, 又不是猫妖, 对什么东西都好奇，对于这个领域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想了解，更不想参与太深。
不说秦玄知, 就是慕微听了都颇觉无语。
沈俞果然不再问这些事情, 而是往前倾身拍了下姜晓的肩膀：“问吧。”
姜晓果然一肚子疑惑，而且他也是个聪明人，从长蛇的模样和这几个人的对话已经猜到了不少，他本来想等回去剩下他们两个了再问, 这会沈俞说开口了，他也就直接说道：“我本来以为长蛇只是代号, 就像是什么雪狼、黑豹，没想到真是蛇妖啊。”
慕微赶紧说道：“你可千万别当长蛇的面说他是蛇妖。”
在发现自己是鲛人后，沈俞没少看《山海经》这些东西，解释道：“他的品种是长蛇，他直接就是用品种来当自己名字的，我记得说长蛇身上长得毛和猪毛一样，叫声很难听，和古代打更用的那个梆子似得。”
姜晓想象了一下，良好的家教让他吞下了那得多丑这句话：“那、那挺神奇啊，兄弟你是什么？话说不会我们四个中，就我是人吧？”
秦玄知声音清冷：“只有一个不是人的。”
沈俞看向了秦玄知：“我觉得你是在骂我。”
秦玄知很渣男的发言：“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沈俞肯定了，秦玄知就是在趁机骂他，可是秦玄知说他不是人也没有错。
姜晓被秦玄知和沈俞的对话戳中了笑点哈哈笑个不停。
沈俞哼了一声，才特别骄傲地说道：“我可是全球仅有不到三十条的鲛人！华国加上我才十九条。”
姜晓不愧是沈俞的朋友，当即震惊道：“那你不是比熊猫还珍贵？”
秦玄知都不明白了，为什么沈俞和他朋友都喜欢碰瓷熊猫呢？
沈俞矜持地点了下头，说道：“按照数量来说，鲛人确实是很珍贵的。”
姜晓转身看向沈俞：“华国是不是真的有龙？我、我能要个龙的签名吗？如果有龙爪印那就太好了！”
说到最后姜晓已经满脸期待了，声音都带上娇羞和梦幻的感觉，龙在华国人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沈俞当初也问过家里人关于龙的事情，说道：“就已经知道觉醒的传说种族中没有龙。”
并不是没有龙，只是可能还在沉睡或者没有觉醒。
姜晓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精神起来问道：“那鲛人的数量可以申请个特级保护动物了吧？”
秦玄知都忍不住睁开了眼，怪不得沈俞和姜晓能做朋友。
沈俞哀怨地看了秦玄知一眼，说道：“我还为了这件事特意写了申请书，可是玄知哥说人家熊猫全天没有隐私直播，我倒是不介意，可是别的鲛人很介意。”
姜晓想了下说道：“那还是算了。”
秦玄知想到沈俞那申请书上写的什么希望组织给他安排相亲的事情，简直想看看这小混蛋脑子里都想的什么：“鲛人的数量在传说种族中已经算多的了，有些种族只有个位数，就拿长蛇一族来说，也不过五条。”
沈俞顿时不乐意了：“玄知哥，你怎么能拿长蛇和我比呢？他有我鳞片漂亮吗？”
秦玄知扫了沈俞一眼：“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沈俞可不高兴了，“我比他好看多了，我声音也好听！”
秦玄知嘴角微微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扎心：“都是长鳞片的。”
沈俞又想起来了，秦玄知看起来冷漠不好相处却是个毛绒控，他眼睛一眯，在秦玄知以为他又要撒泼的时候，就见沈俞直接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说道：“我头发好摸不？我给你说，我变成鲛人的时候，头发都快到腰了，比现在还好摸。”
慕微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他都怕下一秒秦师把沈俞的头给打爆了。
姜晓觉得自家兄弟追个人真是不容易，不仅情敌多，还得不要脸啊。
秦玄知的手没有动，虽然这个小混蛋喜欢咋咋呼呼的，却没有说假话，他的头发摸起来手感确实不错。
沈俞主动用自己的头在秦玄知的手心蹭了蹭，还特别热情地邀请道：“玄知哥要不晚上你来我房间，我给你看看尾巴，说不定你之前不喜欢有鳞片的是因为他们的鳞片太丑了，你一看见我的鱼尾巴，就喜欢上了。”
秦玄知不相信沈家那三条鲛人没有告诉沈俞鲛人的一些习俗，他看着沈俞狡黠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叹他的第一印象果然是准的，这就是条小流氓，手微微用力把他的头推到一边：“我回去拿行李，马上要离开。”
沈俞皱眉有些心疼问道：“玄知哥，你昨晚就没有好好休息，这么急吗？不能休息一下再走吗？”
秦玄知微微垂眸，觉得小流氓混蛋起来确实让人生气，可关心起人来，又很贴心：“不能。”
沈俞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
等到了特殊部门分部，沈俞和姜晓下车后就先回房间了，慕微和秦玄知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人交接。
姜晓索性跟着沈俞一起进了他的房间，他现在正对沈俞的事情好奇，两个人刚聊了几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说道：“话说，你在食堂说的那些话，秦师如果知道了……”
沈俞是真忘了，当即脸色大变，抓着手机拽着姜晓就要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去吃宵夜！等玄知哥走了我们再……”
只是没等沈俞话说完，一打开门就看见站在他们门外的秦玄知。
秦玄知看起来很平静，并不像听到了八卦的样子，他甚至对着姜晓点了下头，然后一步步朝着沈俞走来。
沈俞往后退了几步：“玄、玄知哥，你、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夜宵？”
从秦玄知的神色看不出他现在是不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心情很好地问道：“你不是邀请我来看你尾巴吗？”
沈俞表情僵硬：“这、这不太好，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秦玄知的声音甚至算的上温柔：“没关系，你成年了。”
“不不不。”沈俞咽了咽口水，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秦玄知很危险：“我很保守的。”
秦玄知带着慕微去交接任务的时候，就注意到分部成员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他只是不喜欢搭理这些琐事，却又不是无知无觉傻子。
因为秦玄知的身份，当时在总部就有不少人私下八卦，可是和分部这些人的眼神又是不同的，他心中有预感，估计是沈俞又做了什么更荒唐的事情。
毕竟除了沈俞外，没有人敢自寻死路来招惹他，更做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秦玄知见此心中难免升起了些好奇，就让慕微去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秦玄知直接气笑了，几乎是瞬移出现在了沈俞的房间门口，正好听见沈俞逃跑的打算。
秦玄知伸手轻轻一推，姜晓就被推出了门，他走进屋后顺手关了门：“瞧你这怂样。”
沈俞想跑可是根本跑不了，他瞬间怂了，为自己辩解道：“可、可我也没说假话，而且又不是我先传的。”
秦玄知点了点头，优雅的挽袖子：“对，你没说谎。”
沈俞看着秦玄知的动作，一下子就猜到他想做什么，顾不得形象嗷了一嗓子就想往外跑，可是房间就这么大，他路过秦玄知的时候，秦玄知单手很轻松的把他抓住了，按在床上就开揍！
巴掌还没落下，沈俞的惨叫声已经响起来了：“啊啊啊，疼！别打、别打了。”
姜晓在门口看着禁闭的房门，听着沈俞的痛呼，赶紧拍门说道：“秦师、秦师不至于，秦师，小鱼还是个孩子……”
慕微也匆匆跑来了，他脸上还带着汗：“现在怎么样了？”
“啊，别打了，别打屁股，呜呜呜玄知哥，我错了。”
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姜晓拍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慕微擦了下脸上的汗，他还以为秦师不宰了沈俞也要把他收拾一顿，可是现在听来就是打屁股，他索性抓住姜晓说道：“走吧走吧，给孩子留点面子，虽然……我觉得沈俞这孩子一点脸都不要。”
姜晓弱弱地反驳道：“我觉得秦师也没有真的生气，小鱼其实很爱面子很在乎他的脸……”毕竟他都躺下玩手机了，沈俞还在做面膜。
屋内沈俞被秦玄知单手按在床上揍屁股，他就像是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使劲扑腾却根本没有用处。
秦玄知每一巴掌下去，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和沈俞的惨叫。
沈俞从小到大也不是那种特别乖的孩子，打架逃课都干过，可是从来没有挨过揍，哪怕沈如南和姚珑气急了，也只是让他罚站写检讨，这会被人揍屁股，真是又疼又羞耻，可是求饶都没有用处，他现在心虚、气急又委屈极了，然后他直接变成了鲛人模样，大声喊道：“我现在没穿裤子！”
秦玄知打沈俞屁股是隔着裤子的，这会看着床上那条银色的鱼尾，少年纤细紧实的后背和散落的银发，手还真停在半空打不下去了。
沈俞没有哭，眼睛却水润润的，脸上不知道是被床单蹭的还是因为羞愤发红，他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向秦玄知：“你打吧，打了就是我们有肌肤之亲，你不和我交往，我就去告诉所有人，你对我耍流氓还不愿意负责任！”

秦玄知瞬间收回了手并且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那嫌弃的动作躲避的姿态, 把沈俞气的鳞片都要竖起来：“你、你……你个不懂欣赏的渣男。”
秦玄知看着扑腾起来坐在床上的沈俞：“我很无法理解，一直以来我怎么你了？你就管我叫渣男。”
沈俞没有任何思索，脱口而出：“你失约了。”
秦玄知挑眉，看着沈俞那双紫眸问道：“我和你约定什么了吗？”
沈俞刚想开口回答却又愣住了,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 犹犹豫豫地说道：“好、好像也没有？”
秦玄知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和黯然，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漠：“所以你凭什么管我叫渣男。”
沈俞理不直气也壮, 开始翻旧账：“你和我说, 东西埋在祭台下面！”
“东西确实埋在祭台下面。”秦玄知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眼才挖出来的东西。”
沈俞动了动尾巴, 他感觉好久没有泡水，尾巴都不够水润了，不过还是很有心机的摆出了一个好看的姿势, 时不时的动一下, 用来吸引秦玄知的目光, 让秦玄知这个不懂欣赏的可以一眼就看到自己漂亮的尾巴：“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河水里有蹊跷，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
秦玄知看着那动来动去的尾巴，只觉得沈俞是有多动症的：“然后呢？”
沈俞哪怕坐在床上也觉得不舒服，他屁股疼得厉害, 没好气地说道：“那我就知道河里有鬼了！”
秦玄知见沈俞换不同的坐姿, 真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你知道河里有鬼就不去了吗？还是说就不会被吓到了？”
沈俞思索了下，最后更憋屈了，就算知道他也会去，还是会被吓到：“那也应该和我说！”
秦玄知心中算了下时间：“那不就得了, 而且我和你监护人打过招呼了。”
沈俞知道秦玄知说的是他哥：“我的事情你应该和我商量，我成年了！”
秦玄知不想和沈俞进行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见沈俞都开始侧躺了：“你不会变回来。”
沈俞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我不，除非你承认我尾巴好看。”
秦玄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沈俞赶紧变回双腿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了秦玄知的背影：“可恶！”
慕微听到动静出来，当即跟上秦玄知，不过在路过沈俞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比了个大拇指。
姜晓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看着沈俞问道：“你这身衣服有点帅，不过你怎么换衣服了？”
虽然只有姜晓探出头，可是沈俞敏锐地察觉旁边的房间也有动静，估计不少人趴在门上偷听，故意说道：“玄知哥太激动，把我衣服都弄坏了，我只能换了一身。”
姜晓嘴角抽搐了下，不得不说骚还是他兄弟骚，如果他没听见沈俞被秦师打的嗷嗷求饶的声音，都要相信沈俞和秦师有一腿了：“还吃夜宵不？”
沈俞身上穿的自然是鲛纱制成的衣服：“吃，等我五分钟。”
秦玄知从沈俞房间出来后，就直接带着封印物乘坐专机离开了。
慕微看了眼被秦玄知踩在脚下的封印盒，那里不仅有被拆成零件的诡异木雕，还有一截断裂的腿骨和半个头骨，小心翼翼问道：“秦师，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玄知到黔中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正在闭目养神，闻言都没睁眼，直接说道：“不用。”
慕微动作很轻地把毯子放在秦玄知旁边，自己就到后面的位置坐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沈俞身边的秦师才像个鲜活的人。
秦玄知这会也在想沈俞，或者说是在回忆他和沈蕴的那通电话，他提到用实战来锻炼沈俞的计划时，觉得以沈蕴对弟弟的保护会直接拒绝了，却没想到沈蕴一口答应下来了。
那个时候秦玄知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蕴却给出了一个让秦玄知意外的解释：“小鱼害怕很多东西，他怕死、怕疼、怕黑，甚至是让你们无法理解的怕水和怕深海，可为什么要把恐惧和胆小怕事混为一谈？”
“小鱼并不是懦弱需要躲在人后的性格，哪怕是秦师你，如果伤害了小鱼和他所珍视的，也很难全身而退吧。”
“我有一个猜测，小鱼并不是成年后才觉醒的，而是很早就觉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积攒到足够化形的能量，毕竟这个世界灵气复苏的速度还是有些慢。”
“最重要的一点，有秦师在，你也不会让小鱼受到伤害吧。”
秦玄知意外于沈蕴的坦诚：“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