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鲛人(烟波江南)

沈俞是一点都不记得：“算了，这也不重要。”
姜晓问道：“我们的行李是工作人员送过来的，食堂在四楼，要不要吃饭？”
沈俞真的饿了，递了个龙虾干给姜晓，就拿着手机和桌子上放着的房卡一起出门了。
这栋办公楼是没有电梯的，两个人爬楼梯的时候，姜晓又打了个哈欠。
沈俞问道：“你怎么这么累啊？没睡觉吗？”
“就睡了一小会。”提到这件事，姜晓也是一肚子苦水，“我给你说，我确定完你没事后，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起来和慕微去警局给我大姨、大姨夫他们喂符水，然后又送大姨和大姨夫去医院探望忽然昏迷的表姐，确定表姐没事后，回来发现你没有起来就又睡了一会。”
沈俞问道：“怎么昏迷了？”
姜晓解释道：“我听慕微说，类似有什么魂被抽离太久，现在回来了昏迷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像我表姐这样时间不长的，估计明后天就会醒来。”
沈俞点了点头：“对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
提到这件事姜晓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我刚才要说的就是这个，你都不知道我大姨怎么和我妈说的，我妈今天打电话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怎么把你大姨送局子里了？什么叫我把人送局子里？我那不是为了保护他们！”
沈俞拍了下姜晓的肩膀，说道：“可能有什么误会，鬼啊神的事情你大姨也不好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姜晓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三姨也打电话问我，说一家人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至于这样，我解释了半天，最后让她们自己去问我大姨，谁知道大姨手机没电了，她们又全部来问我……”
沈俞觉得亲戚多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四楼，闻着香味想到了食堂，食堂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人，这些人瞧着都无精打采，一副劳累过度下一秒钟就能睡着的模样。
可是其中一个人看见沈俞的瞬间就精神起来了，还拍了拍对面的人，热情的和沈俞打招呼：“沈俞！”
瞬间不管是趴着吃饭，边玩手机边吃饭的人都目光灼灼看向了沈俞。
沈俞茫然地看着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您、您好？”
姜晓也是一惊，压低声音说道：“小鱼你做了什么？”
沈俞思索了一下，难不成是他昨晚大战百鬼的战绩被人知道了？所以这些人在崇拜他？这样一想，沈俞还有点小羞涩和小骄傲。
最开始叫沈俞的人笑着指了指食堂窗口说道：“去看看想吃什么。”
沈俞笑着应了一声和姜晓往那边走，低声解释道：“应该是我昨天晚上帮了秦玄知大忙，我给你说要是没有我……”
“秦师可是抱着他下车的……”
“对，那毯子裹的可严实了，我本来很好奇想看看……是什么颜色的都没看到。”
“他还搂着秦师的脖子。”
“秦师都不允许人靠近。”
“我听外勤部的人说，他们还听见沈俞对着秦师喊渣男，说秦师欺骗他感情。”
“这么牛逼！”
“不止，他前几天才干掉了总部的两个调查员。”
“长得挺乖挺好看，这么凶残吗？鱼不可貌相啊！”
“毕竟是抱着秦师不撒手的人，你没见那黏糊劲儿！”
正准备和姜晓讲述自己昨晚经历的沈俞愣住了。
姜晓诧异地看向了沈俞，他知道自家兄弟喜欢秦玄知正在追求，可进展这么快吗？
沈俞动了动唇，声音微弱：“我觉得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姜晓赶紧点头：“我也觉得是有误会，那个啥，你和秦师现在是什么阶段？”
沈俞很想吹牛说是生死相许了，可脸皮到底不够厚，老老实实说道：“离相爱还差亿点点，大概属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姜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了点餐窗口，他示意沈俞先点。
胖乎乎的大厨热情地看着沈俞，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昨晚秦师把你抱进房间过了很久才出来，而且秦师那么讲究的人衣服都乱了，恭喜恭喜啊，要不我给你煮几个红鸡蛋？”
姜晓：“……”
姜晓第一次怀疑自己对诗词的理解了。

第30章 论谣言的起因
沈俞在经历了茫然、疑惑、自我怀疑到竟然还可以的恍然大悟后, 他露出灿烂又有些羞涩的笑容，用看似压低声音却能让正竖着耳朵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其实是有些误会的，玄知哥不是渣男的。”
嘿嘿嘿, 他可是给秦玄知解释了。
沈俞真诚地看着食堂大厨：“大叔别再和别人说了啊, 玄知哥容易害羞的。”
食堂大厨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竟然得到了当事人的第一手资料：“这、这, 秦师容易害羞？”
“当然了。”沈俞凑过去对着大厨挤眉弄眼, 把从进食堂后听来的闲言碎语总结一下：“不就是抱着我上二楼吗？玄知哥平时还背我呢。”
昨晚在河里和祭台上，秦玄知确确实实背着他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沈俞像是羞涩实则炫耀地说道：“亲手帮我换衣服什么也正常了, 我昨晚那么累，他总不能让穿着湿衣服睡觉。”
一个正在偷听的擅长占卜的青年拿出随身的法宝往桌子上一掷，发出惊呼：“天啊, 他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瞬间所有人都凑到青年的桌前, 看着占卜出的结果, 他们刚才那些话中更多的是玩笑，可是这会……众人看了看沈俞，又看向占卜的青年：“你都问了什么？”
青年好像在梦游，他咽了咽口水, 声音都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发抖：“背、抱、亲手换衣服……”
抱是他们亲眼看见的, 可那时候沈俞在昏迷又是鲛人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别人略微靠近沈俞就会发起攻击，也只能让秦师抱着上去了，总不能让辛苦了一晚上的人睡在车里吧？
那个时候秦师的脸色可是很难看的, 可、可是背着？亲手换衣服？
既然沈俞知道是秦师亲手给他换衣服，想来那时候已经清醒了, 所以秦师在沈俞清醒的时候给他换衣服还待了那么久，最后出来的时候衣服都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不成秦师那时候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害羞？
众人只觉得三观碎了一地，那么高不可攀、高高在上、高岭之花的秦师被这么一个小家伙搞到手了？
沈俞这个刚觉醒的小鲛人竟然恐怖如斯？
对对，他还给长蛇打了个结，长蛇身上最严重的伤就是骨折和下颌脱臼……
难不成根本不是秦师说的误会，而是沈俞借机警告长蛇这个情敌，秦师在为沈俞打掩护？
那可是长蛇！可是传说种族的长蛇！
哦，鲛人也是传说种族，那没事了。
没事个鬼！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原来秦师喜欢这类型？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心情格外复杂，那可是秦师，是每个人心中高不可攀的男神秦师啊！
沈俞确实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可是被加工后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他心满意足地看着众人震惊的模样，对着大厨说道：“大叔我不要红鸡蛋了，等有机会我请大家吃喜糖，你给我来碗牛肉粉，里面加两个炸蛋，有海鲜类的食物吗？”
之前是没有的，可是后勤部在确定了沈俞鲛人的身份后，连夜让人送来的，毕竟沈俞是刚觉醒期的鲛人，如果不能补充足够的营养，他们担心被沈家那三条护短的给嘎了。
大厨说道：“有、有，专门为你准备得有。”
沈俞看向姜晓问道：“你要吃什么？”
还处于浑浑噩噩中的姜晓脑子这会根本转不动：“牛肉粉吧。”
沈俞说道：“行，我都闻到牛肉汤的味道了，虽然没有红鸡蛋，不过也给你加两个炸蛋吧。”
姜晓木讷地点了点头，哪怕现在沈俞让他吃炸虫子，他都会吃下去了。
沈俞确定以后对着大厨又是灿烂一笑：“大叔就两碗牛肉粉，每碗要两个炸蛋，海鲜也要。”
大厨点头：“没问题。”
沈俞转身数了数饭都顾不上吃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吃瓜众人，说道：“大叔再给我煮十八个水煮蛋。”
大厨疑惑道：“这么多？”
沈俞看起来真诚又可爱，甚至带着少年人的天真无辜：“我请大叔和诸位哥哥姐姐吃鸡蛋，拜托大家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啊。”
在场只有九个人，他是照着每个人两个鸡蛋来要的，毕竟他爸爸教过他送东西不要送单数，绝对不是在说他们二蛋！
虽然大厨说在食堂吃饭不用钱，可沈俞还是付了十八块钱当做买水煮蛋的钱，直到沈俞和姜晓吃饱喝足离开食堂，才有人看着手边的两枚水煮蛋问道：“为什么两鸡蛋？在嘲笑我们吗？”
擅长占卜的青年说道：“他还需要用暗嘲的吗？他都直接干掉的好不好，估计是因为送礼不能送单数。”
一个看起来漂亮干练的女士叹了口气：“我和我姐们都失恋了，哎，我吃一个鸡蛋留给她一个吧。”
大厨已经默默剥鸡蛋蘸着生抽吃了起来。
姜晓在最初的震惊后已经想明白了，等回到沈俞的房间，房门一关才问道：“你就不怕秦师生气？”
沈俞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告状了，他倒是没有添油加醋，说了是自己自愿跟着去的，也是自愿进河里的：“可是他故意不告诉我会遇到什么，而且还说是在祭台下面，我一直以为是要到祭台才会出事，我甚至考虑了他会让我下水到祭台下面去找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可是在河里就出问题了，那么多鬼，还有一条比爸爸腿都粗的蛇对着我张开血盆大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长蛇，我吓坏了……”
姜晓强忍笑意听着沈俞给沈叔叔和姚阿姨打电话，哪怕沈叔叔和姚阿姨这会正在一起，他也要打两个分别说一遍，可见自家兄弟真的对被昨晚被骗被吓到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沈俞给父母打完就给自家哥哥打：“哥，你都不知道玄知哥多坏，他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
电话另一头的沈俞等弟弟告完状才说道：“我知道。”
“什么！”沈俞顿时声音都高了八度：“你知道？哥你知道什么？”
沈蕴温声说道：“我知道昨晚的事情，你不是找陈旭叔问了特殊部门的地址吗？那时候秦师就给我打了电话。”
沈俞顿时不乐意了：“那哥哥怎么不阻止，我都被吓坏了。”
沈蕴想过阻止的，可是秦玄知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秦玄知：“你没觉得最近发生在你弟弟身边的诡异事情多了吗？你难道还能把他关起来，不如让他学会自保。”
沈蕴解释道：“有秦师在身边，你不会出事，还能积攒对付这些东西的经验，而且……小鱼你知道为什么传说种族愿意出世和特殊部门合作吗？”
沈俞不清楚。
“虽然不能说全部，可大部分传说种族都是自私和自我的。”就像是沈蕴自己，他在乎的也只有家人而已，“可是大家需要功德，因为现在是人族的时代，所以我们都成了传说种族。”
沈俞懂了，嘟囔道：“那你们也可以提前和我说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蕴对外人是冷漠的，可是对自己的弟弟却有着无限的耐心和温柔：“因为哥哥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小鱼都是最厉害的。”
沈俞被哄好了：“那好吧。”
等沈俞挂断了电话，姜晓才问道：“沈大哥提前知情？”
他虽然听不到沈蕴说了什么，不过从沈俞这边也猜到了大概。
沈俞哼了一声：“对，非常过分！”
姜晓同情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沈俞给秦玄知打电话，可是没人接，直接发了一段谴责他的消息过去，最后抬头看向了姜晓：“这些人仗着自己厉害真的太可恶了，我们去医院探望一下你表姐吧？还要看看被救上来的那几个人……”
虽然沈俞觉得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对长蛇出手是很正当的，可到底有些心虚，骨折了吗？那他买点骨头汤过去？
沈俞越想越觉得不能怪自己：“都怪秦玄知这个大混蛋，我要是早知道，也不至于慌乱之下误伤了自己人。”
当然也怪长蛇的本体太可怕，为什么要用本体，要是用人形他不就……
不对，在那样的环境下，又那么黑，就算长蛇是人形，他估计也会出手揍人的。
沈俞嘟囔道：“反正都怪秦玄知！”
此时的秦玄知并不在特殊部门办公楼，更不知道他和沈俞在一起的谣言已经从分部朝着总部那边散播了，他站在祭台上，以手为笔以血为墨在五个腰间绑着手指粗红绳的青年背上画了符，把红绳的另一端握在手中，说道：“去吧。”
“是，秦师。”
五个青年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进了河水之中。
慕微有些无法理解：“秦师，既然要找水下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沈俞来，他是鲛人在水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事情。”更不需要秦玄知如此消耗自己，后一句慕微没有说，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秦玄知神色平静，闻言问道：“为什么要强人所难？”
慕微没明白秦玄知的意思：“什么强人所难？”
此时祭台上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秦玄知不愿意让人误会了沈俞，解释道：“他本就不会游泳还怕水，昨晚事情紧急也只有他做饵能保证安全，甚至寻到破绽，所以才强迫了他下水，今天虽然麻烦了些，可我们既然能做到为什么还要强迫他？更甚者这不仅仅是下水，而是潜入水底。”
慕微没想到秦玄知是这个意思：“可、可他是鲛人。”
“鲛人又如何？”秦玄知没再看慕微，他想到昨晚明明怕到浑身发抖还要给他塞护身符，明明害怕的快要哭出来却依旧朝着祭台踉跄走去的沈俞：“按照人族的年龄来算，他才参加完高考刚满十八，按照鲛人族来算，他也是才觉醒的孩子。”
秦玄知通过红绳感知着水下的情况：“昨晚但凡有别的办法，我绝不会让这样一个孩子来冒险。”
“他是鲛人并不是神。”
“这世上早已无神。”

第31章 您说的都对
沈俞在问过特殊部门值班人员, 确定事情已经解决，就剩下后续的收尾工作，而这些工作虽然繁杂却不需要自己后就和姜晓一起去医院探望病号了。
沈俞还特别的勤俭持家，提前搜了卖鲜花水果的位置, 直接买好拎着去医院的：“我爸和我说, 医院门口的东西都比较贵，而且不一定好, 因为不愁卖。”
姜晓赞同道：“对, 上次我们班同学骨折，班级去探望的时候就在医院门口买的果篮，不仅贵里面还藏着烂水果, 太讨厌了。”
两人一路上谴责那些奸商，感觉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沈俞和姜晓先去探望了王怡，王怡是单独的病房, 这会依旧在昏迷中, 她的父母就守在她身边。
见到姜晓和沈俞, 姜大姨顿时红了眼睛说道：“多谢你们两个了，要是没有你们两个，说不定……”
其实姜大姨和大姨夫夫妻两个现在还有些无法接受，两人虽然会给家中先人烧纸祭拜, 可从内心深处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事的。
姜晓本来还想问问大姨干什么说他把亲戚送进警局, 可是看着大姨和大姨夫魂不守舍的模样，又问不出口了，等到大姨他们冷静下来再解释吧。
沈俞是个很体贴的孩子，路上就已经让郝东帮忙打听过王怡的情况, 这会扶着姜大姨坐下，又取出买的一次性杯子给两个人倒了温水：“王怡姐的情况并不严重, 她陷进去的时间短，等醒来后最多身体虚弱几天，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哪怕在姜大姨心中沈俞和姜晓一样还是个孩子，可是听沈俞的语气不自觉就信服了，或者说他们更愿意相信沈俞话里的内容，他们的女儿并不严重，姜大姨握住了沈俞的手，问道：“那需要补补吗？这、这以后会不会还遇到啊？”
沈俞很能理解姜大姨的担心，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很难保持冷静的：“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以后多做点好事就行，要是还觉得不安，你们可以带着王怡姐去拜拜，我和朋友打听了一下离你们家比较近有真本事的道观，你们去请点平安符什么戴上就行。”
为了避免王怡一家到时候病急乱投医，沈俞连这些都打听好了，那道观是和特殊部门有合作的，官方认证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