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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香(许一疯)


在这漫长的路途里,时鸣忽然想通了,如果石明寿真的强奸了郝乐言,那他被依法惩处是应该的,如果他真的是牺牲了自己配合这场表演,自己越努力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反而会令他的心血彻底白费。
想通这件事之后,堵在他心口的石头终于移开了。
思量之间,他又把念头转到了周衍舟身上,以及明天的生日宴。
这场生日会,时鸣和程之逸都心照不宣地做好了赴“鸿门宴”的准备。
但赴宴当天,程之逸的入职考核出了点状况。时鸣傍晚准备去学校接他的时候,对方的声音有些失落。
“今晚只能你去了,万事小心,回家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顺便替我道个歉。”
偌大的办公楼里只剩下他的办公室还在亮着灯,虽然他巧妙地利用了这次失忆重新回到了学校,但讲师考核制度不会因为他的失忆也倒退回六年前。
考核要求程之逸在这离开讲台的流年里仍然要在多个核心期刊发表侦查学论文不少于四篇,其中SCI论文至少有一篇作为基础的应选标准。
而这些年,程之逸先是回到欧洲治疗的抑郁症,随后又去全身心地投入到永生香的研制工作中,侦查学相关论文是他决定重回天河之后才象征性地发表过两篇,更遑论是SCI期刊了。
“学校给我最后的期限是年底,我不想错失这个机会。”程之逸说地很坚定。
时鸣安抚几句之后,也只好调转车头赶去衢都一品赴宴。
从周衍舟选择的这个地点来看,足以见他对这个生日宴的重视程度,衢都一品是在全国都能打得响名号的顶级五星级酒店。
时鸣一下车就有早早等候在正门的服务员微笑着躬身致礼:“时先生,请跟我来。”
时鸣从不出入这种酒店,他们刑侦不比经侦,对方随便办个案子,出差的级别和待遇最差也是四星级,此刻门口的服务人员能直接认出自己,他还是短暂地用眼神给予了肯定,服务的确到位。
走进电梯里,时鸣看到对方按得是58层,最高层。他好奇地问:“一般的星级酒店,最高层不都是总统套房吗?”
“是的,先生。”
“可我是来赴生日宴的。”时鸣的俊眉紧锁,等着对方回答。
“周先生的生日宴就是在顶层,今晚他是包下了顶层的。”
说话间,58层已经到了,时鸣走出电梯后,身后的服务员并没有跟出来,而是嘱咐他:“时先生,周先生就在花园餐厅等您,祝二位用餐愉快。”
“二位?”时鸣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周衍舟这场生日宴,完全是为自己准备的。
等他带着被戏耍的怒意绕进花园餐厅时,里面潺潺而出的旋律,昭示着这场宴会的主人,有多精心地在准备这场晚宴。
时鸣站在门口停了片刻,直到旋律停下,他才绕进餐厅。
周衍舟和他穿着演出那天一样的白色西装,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神闪着细碎的蓝光,像捧到了遥悬天际的星月一般,炙热又渴望。
“对不起,骗了你。”周衍舟用这六个字的作开场白,把时鸣的怒火全都堵在了心口,他看了看正中间巨型的长桌,寥寥无几的菜肴,精致地像雕刻过的艺术品。

第89章 定局18
他把目光移向了落地窗,夜幕下的天河真的成了“天河”,盛满波光粼粼的繁星,像一条发光的玉带捆缚着井然有序的人间。
这里的确很美,从周衍舟精心策划,到骗他赴宴,最后把这么多的美呈现到他面前,包括他自己,时鸣还是咽下了口头的质问,直接走到餐桌旁拉开座位,淡淡地说:“吃吧,吃完我还得回去加班。”
说完,客人比主人还要自觉地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刀叉开始切着盘里的牛肉,再美味的佳肴到了此刻,他都觉得味同嚼蜡。
周衍舟其实料定他不会走,这三年他在暗处观察了他三年,时鸣的心是他见过最软的心。
他在他的原则范围里,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分析对方的为难和处境,这是他本性使然,也是他这么多年办案习惯的延续——换位思考。
他拿起醒酒器走到时鸣身边,要为时鸣斟酒,对方忽然抬手挡住了杯口:“开车呢,不能喝酒。”
周衍舟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讲礼仪和优雅,直接倒了满杯,他举起酒杯看着对面的人说:“鸣哥,我今天生日呢!”
时鸣低头正在吃着东西,听到这句话,举起面前的空酒杯也隔空对敬道:“生日快乐!”
说完便放下了酒杯,继续吃了起来。
周衍舟笑了笑,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时鸣没抬头地说了句:“这么喝,胃受不住。我留下是想听听你骗我的理由,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周衍舟眼底泛出了泪光,仿佛下一秒蓝色的液体要掉进空杯里。
“我的理由你不知道吗?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你啊!”周衍舟又替自己倒了满杯,放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鸣,像小时候走在街上看到商场橱窗里的玩具,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得到!
时鸣没接这句话,他知道这个夜足够漫长,他等着周衍舟开口。
“鸣哥,你我相交不过短暂的一个月。你不知道我从前的生活,也不知道我后来的生活。”他自嘲地轻笑,“你要不嫌我烦,我可以给你讲讲。”
时鸣慢条斯理地切着牛肉,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你救我的那天,其实不是我第一次被他囚禁折磨,被迫发生关系。”
时鸣的手忽然停下了,终于抬眼去看周衍舟。
“没想到是吗?”周衍舟笑着喝完最后一口酒,“刚到大学的时候,他非常的器重我,总会把我叫到办公室嘘寒问暖,我那时候居然天真地以为他是个好人。直到大一的寒假,放假当天我买了车票准备回家,江涣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代驾,送他回家,他喝多了。你也知道一个大一新生,乐理课的卷子还扣在他手里,我不敢拒绝。只好浪费了那张车票,去接他回家,也是因为毁了那张车票,我再也没找到回家的路。”
周衍舟开始不停地倒酒,喝酒,不停地回忆,把那些不堪彻底剥离出来扔给时鸣看。
“送他回家之后,我说我要回学校了,明早回老家。他说让我就在他家凑合一晚,第二天早上送我去火车站。当时他给我安排在客房,他洗完澡回到他的房间。我毫无防备,想着第二天早上也省了自己早起赶公交的时间。就这样,我睡着了。”
说着,那个夜晚撕心裂肺得疼好像又来了,在这种恐惧里,他忽然大笑起来:“那天晚上,他爬上我的床,开始扯我衣服。我被惊醒之后,他用他那肥硕的身躯压着我喘不过气来,我惊呼着问他要干什么?他说他想要我,从见我第一眼开始就想这样。我激烈的反抗,咬他,踢他,用拳头砸他。可惜后来,我被绑到了那张床上,能不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那个寒假,我被他关了十天。”周衍舟抽吸着鼻子,“你知道吗?鸣哥,你知道,就是人在被囚禁,被折磨,被非人虐待的时候,绝望和希望其实是正向增长的,我的绝望一点点占据上风的时候,我的希望也在负隅顽抗,我一直在等人来救我。”
时鸣看他又要倒酒,开口阻止:“别喝了,醒醒酒,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可惜没有人来,一到晚上他会拿着各种利器刺激我,因为他说喜欢我的叫声,有时候去剜我的胸口的肉,有时候会在我身上雕花,但更多的时候,是被他暴打一顿,他的脚可能会落在任何地方,我的头,我的腹部,还有那里,我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也是他说,没必要有这种能力,反正不会给他生孩子。”
时鸣虽然隔着他很远,还是能看到对方在发抖,他有些不忍:“别说了!”
“鸣哥,你一个警察,还怕听这些吗?”周衍舟眼底通红,戏谑着问。
“怕。”时鸣毫不犹豫地回答,“从我第一天入警到现在,每天都在怕这些东西。”
“自虐狂!”周衍舟评价他,“怕还当警察?”
“因为你们比我更害怕。”
周衍舟听了这句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手持酒杯里的液体也剧烈地摇晃起来,那些没日没夜的折磨,无数次想寻死的瞬间,红月清吧里那间房的红光,全都铺天盖地地涌来。
时鸣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起身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周衍舟听不到这句话,他撑着桌沿艰难地站起来,却像不受控制地飘逸,手开始痉挛着难以舒展。
时鸣扶着他:“我送你去医院。”
“别,别,”周衍舟拒绝道,“我缓一缓,你扶我回卧房。”
正如那名服务员所说,周衍舟今晚包下了整层,时鸣扶着他离开餐厅,绕过几个走廊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门没有关着。
时鸣扶着他进去,门锁落下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太对,时鸣微微皱了下眉,身边的人开始难受地呻吟,时鸣还是把人扶到卧房的床上,又出客厅替周衍舟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周衍舟虚弱地答了句:“谢谢!”,伸手去接,他修长的手指将时鸣的手包覆而上,微凉的触感让对方直接抽回了手,水杯掉落,滚烫的热水飞溅到时鸣的裤腿上。
周衍舟急忙起身去查看时鸣的腿,对方后撤一步,把他从床上直接拉了起来,时鸣握着他的手腕,渐渐用力:“别演了,我已经被关进来了,有事直说。”
周衍舟笑着问:“你知道为什么还进来?”抬起另一只手要搂时鸣的脖子,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格开。
时鸣盯着终于摘下面具的人,眼神里染着愤怒,低吼道:“我进来是因为你在难受,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知道你在演戏,我也得去想那百分之一对你造成的结果,明白了吗?”
周衍舟没想到时鸣会这么直白地回答,他从他的抓握里抽出手来,跌坐在床上,喃喃自语:“我和江涣的关系持续了三年,我在地狱里挣扎了三年,每一天都在等,等那个能来救我的人,也是那三年我幻想出了一个人,一个跟在我身边的隐形人,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在我被江涣折磨羞辱的时候,我甚至会听到他的哭声,我安慰他没必要自责,等我被关在笼子里,饿到昏厥的时候,他告诉我再等等,他很快就会来了。然后就到了红月清吧,当时江涣大概是没想要我活,我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说到这里,周衍舟忽然激动地站起来,看着时鸣,他声音颤抖地说:“鸣哥,就在我最后一丝希望淹灭的时候,你来了。陪在我身边三年的人来救我了,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盖在身上,遮住那些耻辱,你把所有带着窥探欲的人挡在门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的心活了。”
时鸣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语气缓和道:“我也说了很多次,那只是我的职责,无论那天那张床上躺着的是谁,我都会那样做,和是不是你周衍舟毫无关系,我”
“但对于被践踏了三年的我来说,有关系!对于一个满身污浊,连被人碰都觉得恶心的人来说,你愿意抱我啊,时鸣,你为什么愿意去抱我?又为什么救了我之后,心底还要再装另一个人?”
周衍舟歇斯底里地冲着时鸣吼着,眼底染过猩红,像一只久陷囹圄的困兽,在对着世界的不公咆哮。
他有怨,也有恨,但在这种怨恨的撕扯之中,他只想得到这个人。
时鸣双手轻轻下放,安抚对方:“好,我们不讨论这个,你我的立场完全不同,我同情你屈辱的三年,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出现去解救你,我甚至尊重和理解你对于那个隐形人对执念,所以也请你明白我的立场,我是警察,我不属于谁,你不能要求我对我救下的每个人都负责,这样对我不公平。”
周衍舟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点头:“嗯,所以今晚我们让这种畸形的关系的彻底结束。”说着,他开始解自己的西装外套,“在你救下我之后没多久,我出院了。可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患上了严重的性依赖,我曾经去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也吃过很多药,可惜都没有用。”
他解着最后一件衬衫,声音又低又缓,慢慢地凑近时鸣:“后来我开始放纵自己来缓解这种难受,我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当成是你。”
时鸣一把握住他脱衬衣的手,语气清冷地说:“穿好衣服,我当你这些话是醉话,把门打开,我还有事!”
话音刚落,周衍舟顺着对立的姿势,直接搂住了时鸣:“我什么都能为你做,甚至是程之逸给不的那些体验,就今天一晚上好不好?自从知道他失忆之后,我再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鸣哥,你不能嫌我脏,你不能。”
时鸣甩不开这个像蚯蚓一样黏腻的身体,他眼底终于浮现出了厌恶,从一开始被设计,被欺骗,到现在被关了进来,接受这个人莫名其妙的示好,时鸣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他双臂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处伸出,直接绕着对方的肩膀用力地撑开这个搂抱。
周衍舟的肩胛骨一阵发麻,时鸣没理会他的轻喊,瞬间别臂将人反扣到身前,押着他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时鸣后脚一扬将浴室的门重重地拍合,把人提到镜子前,撑着周衍舟的手臂迫使对方抬头。
他终于开口了。
“这三年你有没有好好看过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徐舟?不是你这张动过刀子的脸还有哪里不完美,是看看你的心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不堪的。我是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不论他是受害人还是嫌疑人。江涣欠你,这个世界欠你,所有人都欠你,你把自己的伤痛变成无法愈合的鸿沟,把每一个想去靠近你的人都推进去,然后可笑地绑着我,说我是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关联,周衍舟,我何辜啊?”
被时鸣压着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周衍舟笑出了眼泪,这些话仿佛是千钧巨石压在他的身上。
“鸣哥,就一次好不好?我答应你,过了今晚,我不再出现,你不是说你理解我吗?那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徐舟也好,周衍舟也好,就一次。”
时鸣愣了,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像极了毫无灵魂的鬼魅,笑容,语气,都带着令人反感的恶寒。
他松开了他,打开了浴室的门:“最后一句话,我当今晚都是你醉酒的胡闹,开门,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又请你喝茶。”
“是因为程之逸吗?你睡我一次,会背上对他不忠的罪名,你害怕这个,对吗?”周衍舟看着镜子里的背影。
“和他没关系,有没有他,我都不可能如你的愿。”时鸣说完,正要走出了浴室,身后的人忽然道:“如果我说,他现在身边有我的人呢?你也还拒绝吗?”
时鸣猛然转身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周衍舟也转过身来,身上的熨烫好的衬衫早已揉皱,胸口染着粉红,还有刚才被时鸣压制的一些划痕,他笑着说,“他现在除了对论文考核焦头烂额以为,应该会感觉得到冷,因为瞄准镜的十字线正对着他的头。”
周衍舟扯着时鸣的衣襟,把人拉了回来,一只手缓缓地缠过他的腰,另一之手开始解他的纽扣,声音低了几分:“我好言相劝的时候,你非要和我讲道理,现在把局面弄成这样,开始听话了?”
时鸣的胸膛剧烈地浮动着,他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着周衍舟这些话。
对方却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低笑说:“你刚刚不是说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要去想那百分之一的影响吗?那现在轮到程之逸身上了,是不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你都不敢去赌呢?”
说话间,时鸣内衬的扣子已经都被解开,周衍舟冰凉的手就流连在他的胸口,微微仰头用唇去碰对方的侧颈:“真好闻,鸣哥你身上真好闻!吓傻了吗?”
说话间,周衍舟已经放开了他,看着时鸣此刻的表情,他有些想笑:“就一次,等我们完事儿之后,我立刻告诉我的人撤,这里都开了屏蔽,你的消息和电话是传不出去的,鸣哥,想清楚了就出来,我在床上等你。”

第90章 定局19
浴室内刚刚升腾起的热浪,被周衍舟抽离而去,时鸣扭头看了一眼镜子,眉眼间的急色骗不了人,他还是担心他。
无论再失而复得多少遍,程之逸永远都只把自己置于危险。
“你是可以嚼碎黑暗的獠牙,不要因为我成了乖顺的猫。对抗罪恶,总会有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取舍,但程之逸永远不需要你的后顾之忧,做你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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